Fate梦幻旅程 第三十一章 拒绝

第三十一章 拒绝

君王有君王的死法，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有属于祂们的最后尊严，真正有人站出来要承担这一切时，反倒让祂们开始争抢谢幕的灯光与喝彩。

肃清完树干截面上果实、石柱和花朵，战场上稍微安静了一些，白垩骑士莫德雷德保持架枪姿势，不敢懈怠。刚才要不是机神海格力斯把自己撞出甜腻的束缚，就轮到她中招了。

看到海格力斯停机不动的状态，莫德雷德心有余悸，那群疯狗般一次性冒出来的诡异神明虽然虚弱，但还有各有本事的，所幸她不是单打独斗。

谨慎地清点了树干截面上残余痕迹，白垩骑士莫德雷德确定刚才冒出来的八个都消灭了。

在她走向机神海格力斯，想要查看后者状况时，脚下的巨树树桩整个抬升起来，即便周围有坚硬的冰层限制，巨树剩余部分仍破冰而起。

无数地下根须像是支柱撑起剩下小半截的巨树，其中粗壮的三分之一保持支撑作用，其余全数弯曲扭动，像是具备活性，四散开来猛击周围的冰层。

树干截面上，白垩骑士摇晃一步恢复平衡，她瞬移到海格力斯巨大的机体前，用力拍了拍对方像是眼睛的指示灯。得亏这架以阿瑞斯为原型改造修复的机体够结实，白垩骑士的拍打修复法没有造成额外损伤。

从一个机械臂上分出探测用小机器人，它发出电子音喊停了白垩骑士的动作。“停下，我没事。只是主电脑和供能核心短路关闭了，我的机体自带修复系统，你让我躺一会儿就能重新启动。”

“这么方便？我以为机器坏了都要用力拍拍，而且你身上也没开关。”

莫德雷德的说法，海格力斯不知如何回应，比起自己等待重启动，当下拔地而起的半截巨树才是麻烦。

“既然你暂时起不来，收尾工作我一人包了。”

白垩骑士对于战场上舍身搭救自己的同伴一向有好感，即便对方是当初自己降临这个世界第一个交手的敌人。

“按现有数据分析，巨树的神核像是经过了提纯，具体原理不明，但刚才那些神以不同形态出现后，噪音大幅减弱，光谱探测显示魔力属性完全偏向了风……”

海格力斯的数据念完前半截，白垩骑士莫德雷德就放出光路，瞬移向树干截面边缘，自己观察状况了。毕竟海格力斯分析下来，等于在说剩下半截的巨树卡门普斯更弱了，至少莫德雷德觉得先前招式多变的巨树卡门普斯很棘手。

圣枪建议她招呼女武神希格沃德过来一同用宝具解决，白垩骑士莫德雷德没听这条意见，她习惯了圣枪时不时给自己提各种好像有道理的建议，但最终是否照做则是她的事情。

光路在抵达边缘后垂直向下延伸，莫德雷德在边缘停留两秒，立刻遭到多根树根的鞭打。但等那些回抽的树根真正拍下来，她已经移动到裸露的巨树底下。

如她猜想那样，巨树的核心随着树干折断向下偏移，尤其现在偏移到了几根支撑的主要树根之间，层层根须环绕，另有看不见的风团包裹，隐约能看到类似神核的光亮，可视角一转又找不到了。

不需要太精确，有个大致方向她就能用圣枪炮击，新获得的宝具她暂时不想使用。

————

“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风神库库尔坎的意识控制着巨树剩余能动的部分拔地而起，看着巨大的断树活动起来动静很大，颇有要殊死搏斗的架势，实则还是仗着众神融合而成的巨树耐打。驾驶员从八个主神缩减剩下回归的风神库库尔坎没很大区别。

但就在祂操控着巨树驱赶白垩骑士时，核心内有其他神回归了。长者伊特萨姆纳，迈雅众神里最年长的一位，也是坠落地球的菌体中最先获得独立意识的一位。

库库尔坎立刻察觉到对方状态异常，并非回归，更像是“侵入”，有人拿长者伊特萨姆纳门钥使用，闯进来的只是一个模拟的晶体空壳，内部另有它物。

“你是什么？”

库库尔坎意识到对方是谁，但还是问了。

凝固的“伊特萨姆纳”像是第一次进入，很不礼貌地观察了融合神核内部构造，但并没有抢夺的动作。

“你们到底在吵闹什么？你好像不是那群很吵闹的家伙，算了。”使用“伊特萨姆纳”的样貌说了一段迈雅语，闯入者像是没有了兴趣。

“等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觉得我能帮到你。”

显然前半句是假话。

“……”闯入者没有直接回应，但也没立刻离开。

“你在寻找一颗……”

库库尔坎还未说完，“伊特萨姆纳”意识散开暴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不明发光星体，后者的光芒变得极为锐利。

“我原本的心脏？你知道去哪了？告诉我，我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不明发光星体模仿语言变得明显急切起来。

“你确定现在立刻要？”

“……”光芒收敛不再锐利，相反部分光芒重叠在一起后淡去。

“那颗心脏很危险，就像你的另一部分。具体的原因你应该更清楚。”

不明发光星体绕着库库尔坎的意识旋转两圈，短暂沉默后承认了这点。

“的确如此，但依旧很重要，如果被我的另一部分先抢回了心脏，后续就还是由它做主导。沉睡时光短暂，但短暂的时间让我感受到了脱离另一个我的不同感受，你们像是把这称为自由，当然我与你们有更多的不同。”

自由绑定着自私，都是自我的表达，当左脑与右脑内分隔开两者并不统一，或许会希望永远保持距离感做最好的朋友。

“所以在哪里？”

“闯入这里的人挖走了我埋藏起来的心脏，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但对方肯定没离开这里。”

话里有真有假，真假对不明的发光星体不重要。

依旧是环绕着沉默运行，直至光芒变得强盛，照亮了整个巨树核心。

“不愿意给我，但是变相能满足不给另一个我的底线……这种交易倒是可以接受。或许是充当心脏的碎片里掺杂的内容感染了我，我学会了很多以前从未涉足的知识。这种感觉很奇妙，低效但是让我感到未盈而满足。你也是一个很有趣的神明，如果可以，我想与你成为朋友，你当前的困难我可以帮你化解。”

并非邪恶才具有感染力，善良与正义一样能感染它物，只看所处价值观的异同。当然宇宙侵入者被感染后理解的“善”与地球上万物理解的善肯定存在差别，毕竟神与人，人与人理解的善都有差别。

“不用了，我与我的同类们都已经结束了，这是我们一同完成的结局，已经没有遗憾了，失败与罪业由我们亲手铸造，也该在最后由我们承担一部分。最后，抱歉，我们吵闹的声音打扰你的睡眠了。”

“……只是个借口罢了，吵闹的声音来源太多了。我遵循这颗星球求死的信号而来，这颗星球只要濒临毁灭，我就会苏醒完成请求。不过这其中变故较为复杂，它好像不是真的想死，只是要……怎么形容呢，生病了把各种毒药塞进消化腔，还用利器自残之类极端手段。估计你们也是接收到信号被它骗进来的吧？”

此事库库尔坎不知道，在迈雅众神还是菌体随着母舰宇宙航行时，大家都没自我意识，那时候的记录或许在长者那里有留存，现在无从查验了。只是盖亚抑制力一直对祂们这群由宇宙菌体进化而成的新生命友善交涉，有诉求都能满足。本着互利互惠原则，当盖亚抑制力提出建立异闻带时，众神也就全票通过了，各自出力搭建框架，只是真正运营异闻带后发觉跟所想不同。

如果oRT的说法属实……库库尔坎敏锐发觉在场的还有一个从宇宙来的，watcher职介从者冰灾神（海帕芙塞丝）。

“你想跟你的同类一样被杀掉？没关系吗？”

不明发光星体最后问了一遍，库库尔坎还是拒绝了对方。

“这样就可以了。”

光芒逐渐收束成光点从核心的缝隙间脱离，消失的刹那，留下了告别留言。“你跟你的同类们不一样，你也喜欢自由，就不该回归你认为的同类身边。死亡只会让你陷入永恒的停滞。唯独这个感觉我不喜欢，会尽所能拒绝。”

“人类只需几十年时光就会被岁月侵蚀衰老，我花了极为漫长的时间体验到了虚弱与失去。你或许也有不得不面对的一天。孤独的远航者。”

————

白垩骑士穿过迎面而来的树根丛，尽可能接近刚才看到核心的位置，果断踩在一根足够粗壮的树根上，对准那个方向架起圣枪。一发或许不够，但白垩骑士靠自己可以达成二连发。

无视从背后来袭的尖锐树根戳撞，盾与铠甲顶住了攻击，魔力汇聚向枪身，转化为奔涌的光流。

轰击6秒后，白垩骑士感觉到前方碍事的树根已经尽数被烧毁，站起的巨大断树底部受到轰击，向后倾斜了几度，隐藏与树根间的核心已经失去了一切防御。光靠风不足以抵御圣枪伦戈尼米亚德。

再蓄满魔力需要几秒时间，势在必得笑容出现时，从她身后吹来一阵旋风，伴随着龙的长啸声，她扭头看到巨龙瑟坦特急速飞来。

未消散的圣枪魔力形成了一道光路，瑟坦特毫不客气地在能力原主人面前使用了随光同行，接入光路轨道，瞬移至巨树的神核前。尾端六根长枪同时击发，借着庞大龙躯翻滚的力道，猛地穿透毫无防御能力的融合神核。

龙啸声中夹带着瑟坦特的埋怨声，“你们真不够意思，有打架的机会，光顾着自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