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传奇 185 顺道踏平五虎寨

185 顺道踏平五虎寨

有道是，一来二来，先从大来。

我们讲了第一路大军的故事，现在应该依序讲第二路大军的故事了。当然，第四路是中军和辎重，尾随在第二路大军的后面，前有第二路大军开路，后有重兵断后，一路之上，就主要是行军了，也就没啥故事可讲了。要提一下的就是，张献忠从开春接掌王家军，都到秋凉了，也还没有完全适应。自从参加义军以来，第八大营是先锋营，总是打前锋，或者单独执行难度大的任务，总是一马当先，行军走在头里，行动冲在最前沿，感到十分过瘾惬意。现在可好，这掌管全军，本来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如今成真了，他的重心就得转到掌管和操心全军的宏观事务了，因而常常做梦都在上阵杀敌和突袭富恶，这次南下，还是没有完全习惯角色转换以后的日子。不过，他张献忠既然掌管了全军，不习惯也得习惯，就让他慢慢继续适应吧。

这第二路大军，由第六大营、第七大营、第九大营、第十大营、第十一大营共五个大营组成，大营主将分别是：第六大营严锡命，第七大营王国麟，第九大营戚家麒，第十大营岳辉，第十一大营朱耀祖，

这些主将，连同他们的副将、大队将领和小队校尉，都是从陕北一路打出来，而且在陕北北面还拿下了很多边军，从收降的明军边军和戍军中的副将、参将、旗尉中选拔主来的。要知道，那时的武举制度，每招考一轮，就要把民间学会了各种武功的高手招进军队了，但进了军队，并不是只要武功特别高强，就能当上千总，就有机会升都司、甚至进兵部，而武举人的安置，除了以武功论职务外，与文举人和进士一样，上了榜要想获得好职位，还得“懂事”，那要不怎么会有进士都派放去当县令的呢？所以，明军里面，别说是副将参将，就是总旗尉、小旗尉中，那也是藏龙卧虎的！明朝的兵役制度，为明军汇集了大量民间武功高手，但明军中的离心离德，再加上这些年来的灾荒，造成了军队吃不饱饭，领不足饷，自然就为义军“储备”了大量军队和优秀人才！义军这些大营、大队主将，以前在明军中，绝大多数都只是一个百户尉、总旗尉，都是受压制的郁郁不得志的池中之物，他们中的姣姣者到了义军，纯粹凭武功和才能，分别当上了大营将领、大队将领，小队校尉，甚至以前有的最底层的士兵，都当上了卒尉，就是参加义军后同样当士兵，那也与在明军中的待遇和地位是天壤之别呢！

占义军总数的三分之二以上将士，都是由不断增加的原明军投诚组成的，他们参加了义军，角色一转换，待遇两重天！而来自饥民参军的兵源，更是从没饭吃到吃香喝辣，所以义军在初期的上升阶段，凝聚力能够得以空前强大。

回到第二路大军来，他们也是采用的第一路大军的方式，另四个大营主将，一致主张第六大营主将严锡命担任这次南下行军的临时总指挥，几人啥事都商量着办，最后由严锡命拍板。

第二路大军这次一路要摧毁县乡两级基层政权的沿途县份，有淮阳、项城、沈丘、新蔡、潢川、光川、商县、新县、麻城，然后在麻城小住，等候三路大军会合。

严锡命等几个大营主将商定的方式，也是采用的任务轮流完成，一个大营一个县，轮完了再接着轮，只有商县，是由两个大营一同完成行动的。

一路南下，所拿下的县份，包括数处小股土匪，都是采用的凌晨突袭战术，大致情况，与第一路大军大同小异，再一一细说，那就重复了，所以这里单说第二路大军这次南下行动的最后一站——麻城。

这次的麻城行动，轮到了第九大营。按第二路大军的商定，是谁的任务县，就由谁负责事前侦查和剿清乡里。

这第九大营，已经知道主将是戚家麒了，这人三十五六岁，习的是混元功，他的副将叫程鹏，三十三四岁，会北冥神功，是义军种少有的会阴毒功夫的将领，第一路大军这次刚收降的肖锋，也仅仅是第二个会北冥神功的将领。不过，这第九大营虽然还缺参将，但主将会混元功，副将会北冥神功，这可要算全军十八个大营当中，将领武功最强的大营之一了！

戚家麒和程鹏对大营的编制，也是张献忠早期的那种想法，他们现在每个大队不过四百来人，但因为有了将校人才，就编了二十个大队，搭好了框架，以后增加人数就行了。

当轮到拿下新县的大营刚开始清剿新县乡里富恶，其他各大营都还在陆续赶往新县之时，戚家麒和程鹏就带领第九大营，翻过了大别山，先行挺进到了麻城以北三十几里的五脑山北麓。

在扎下营帐，封锁消息，给当地村民发放粮食银子的时候，听说了五脑山上有一个五虎山寨，寨里住有一股浑水土匪，有两百多人，专门抢劫过往镖车行人和乡里百姓，只是不去县城抢劫。百姓们说，五虎山寨里。有五个匪首，统称大王，个个都会大力雷神拳，十分凶恶，把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可害苦了，特别是他们这些山脚下的百姓，连喂几只产蛋换盐钱的母鸡，都很难喂得久一点儿，鸡鸭猪羊这些东西，以及地里收成了后的粮食疏果，半数都被土匪给抢走了！

扎下营帐后，吃过晚饭，戚家麒和程鹏就商量，既然五脑山五虎寨的土匪对四近的百姓危害这么大，他们又不抢县城，特别是离县城这么近，都没有被剿匪，八成县衙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了，那不如先把土匪山寨给灭了，以免把营帐扎到城外十里去了，土匪把消息给走漏了，而且土匪还可能在后面偷袭捣乱呢！咱义军就是偷袭的老祖宗了，可不能反被土匪给偷袭了！

于是，戚家麒和程鹏就叫各大队的副将负责留守营帐，叫二十个大队主将参加剿匪，把中军守御大队五百多人带上围寨，吃过早饭就去上山剿匪。

村民们听说义军马上要上山剿匪，立即就来了十几个青壮年，也拿起猎叉弓箭，要给义军当向导，戚家麒当然巴不得有当地人做向导，于是，义军就顺利地从山寨侧后入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摸掉了守哨，把山寨围了个水泄不通。

守御大队包围了山寨后，戚家麒叫猎户参加围寨即可，不必到寨里去杀土匪，毕竟他们远不是土匪的对手，戚家麒和程鹏就带着连守御大队将领在内的二十余个将领，飞身跃过山寨的树杆栅栏围墙，径直冲进山寨去，那些因起床晚，刚才吃过早饭的大小土匪，竟然才知道！

连同戚家麒和程鹏，突袭队共二十四人，一进山寨，就分散开来，先飞身绕到寨子四周，以便从外往内诛杀。

土匪们突然看到这么多穿军官服的人进了寨，在突袭队将领飞身腾跃布阵围住山寨各屋之时，竟然惊愕麻木得不知所措！看见了的土匪，一个个都呆呆傻傻，看稀奇似的！也难怪，这些土匪，何曾经历过有人进寨来呢？再说，他们在寨门外还放有守哨的啊，守哨都没来报信，怎么就会有生人闯进来呢？

这么傻愣了一刹，看到了的匪徒们终于高声喊叫了：“大王，不好了，有人闯寨——！”

五个大王吃过早饭回到聚义厅，正准备推开牌九，就听到前厅和左右都有匪突们在高喊“有人闯寨”，立即分别拿上狼牙棒、鬼头刀、方天画戟、浑铁锤、大板斧这些看上去特别吓人的重家伙，呼呼呼跑出大门来看，却发觉他们五人已被七八个三十几岁的手提宝剑的军官，从两头给堵在前厅与聚义厅两排房子之间的不足十丈宽的院坝里了！

而这时，寨子的四面都传来了喽罗们被杀的惨叫声和逃命的惊叫声了！

土匪虽然有两百多人，突袭队将领除去这边总共的十来个人，就只还有十几个人在四处追杀土匪了。可是，武功差距大了，人多又能管啥用？就见那些土匪很快被杀，还没杀到的慌张逃命，有往寨子外面逃的，又被围寨的军士杀掉了！所以，两百多土匪，没多久一会儿，就只剩下少数还在惊惶躲逃的了！就这么一小会儿，十几个追杀土匪的将领，就在开始挨屋寻找漏网鱼儿了。

再说这边，五个大王手提吓人兵器，刚出了聚义厅大门，就见到自己被从两头堵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手下喽罗的惊叫和惨叫，就知道山寨被挑了。

这五个大王，都是五大三粗，体重不下二百斤，络腮胡从未修过的蛮劲大力士，个个力大如牛，开口说话，吼声如雷，他们的形象，随便叫一个去扮演张飞或李逵，都不用化妆了，像这样的壮熊似的莽汉，又个个都力能抛鼎，注意哟，不是力能举鼎，只能举鼎，能算大力士吗？他们去劫镖抢人，谁还能不一看就吓跑了呢？

戚家麒和程鹏他们一点儿都不担心有谁能逃得出去，也知道要不了一小会儿，喽罗就会被杀光了，所以悠然自得地看着这五个匪头子，看他们能干些啥！

其中一个大王说：“敢问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来者是客嘛，何必一来就动刀枪呢？”

另一个大王性情似乎很急躁，紧接着说：“大哥，人家都杀到山寨来了，和他们讲个甚理？几下把他们杀了得了！”

另几个大王也附和道：“对对，大哥，把他们几下杀了得了！”

那个被称着大哥的大王还没来得及开口，戚家麒用灌注了内力的声音喝问道：“你五人可就是五虎山寨的五个山大王？”

这五个匪首，听这么一个身材不过中等，反倒有几分像教书先生的年轻人开口问话时，个个都感到了耳鼓生疼，心中发紧，头皮发麻，但他们是外家功夫的人，不懂个中原由，只觉得有些蹊跷怪异，那个大哥大王说：“正是！你们是什么人？何以要挑我山寨？”

对这些败类，戚家麒懒得多说，心想几下解决了山寨，好回去安排打探麻城的事项，就说：“我们是谁，好像与你无关吧？不用多说了，你不是力气比牛还大吗？我们来打个赌，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一掌，你要把我打退了一步，我们就饶你们的命，马上走人！”

五个匪头子一听，个个都心中暗喜，上哪儿去找这等好事？看他这个样儿，谅他也经不住雷神掌打啊，于是都要争着来打这一掌。

大哥大王对一个少壮一些的大王说：“五弟，你最是年轻力壮，你来打这一掌！”说过又转头对戚家麒说，“好汉，自古道，君子言出必践，你说话可要算数哟！”

戚家麒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算话，来吧！”

那个五弟大王，丢下双板斧，踏步上前，来到挺胸站立的戚家麒前面五尺远处站定，在手心里吐了点儿唾沫，搓了搓，拉开架势，扭两下双肩，“呔——！”地猛喝一声，猛一掌朝戚家麒胸口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