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传奇 130 北上之前

130 北上之前

张献忠、谭青杨、申老镖头和景大山，带着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艾能奇四个孩子，游览了隆中诸葛祠后，回到了城里。

因为玩得高兴，几个人就在回到设在县衙的军营之前，顺便进到一家酒楼，去好好品尝了一番这个具有悠久人文传统的县城的酒肉菜肴。

因为还要等候所有下乡清剿里正富恶的大队陆续回来，张献忠几人就还有闲暇，为了让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个孩子高兴，第二天，几人又去游览了城里靠江边的米公祠。

只不过，张献忠、谭青杨、申老镖头和景大山都是武将，军旅中人，对北宋书法家、画家米芾并无多大兴趣，纯粹是顺孩子们的喜好，到处走走玩玩而已。

几天后，最后两个大队也完成任务回来了。

张献忠听取了个大队的汇报后，想了想，觉得离王将军规定的时间，还有几天时间，而且在襄阳和梅家农庄的缴获特丰，就下令全营休息三天，每天中午都摆酒宴，但要求各大队每天都换一批放哨封锁消息的军士。

每天中午吃大餐？这把刚投诚义军的这一千余襄阳戍军，可乐坏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参加了义军，竟然能过得这么爽，怎么没早被义军收降啊？

时间差不多了后，张献忠就下令拔营朝南阳进发。

临走时，襄阳的德高望重的乡绅们，竟然组织了一帮百姓代表，来挽留义军，请求不要离开，就长住襄阳，以保他们平安！

这样一来，张献忠只好叫刘进忠来耐心给百姓代表做解释，结果，延误了整整一个时辰，队伍才得以出发！

张献忠的第八营回到南阳后，按照王自用给他们划定的营地，扎营安顿下来，王自用叫他们先休息几天，等候最远的大营归来，再来商议过大年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所有派出去的大营，全都完成任务，并且都是满载而归，回到了南阳。

王自用分别听取完汇报后，内心十分高兴，这次大规模摧毁基层政权和杀黑灭恶行动，不仅又缴获了大量钱粮物资，各大营又总共新增了一万多兵员！

王自用想，但愿高将军那里也大大增加兵员就好了！估计，肯定也增加了不少兵员，因为他们那一线有边军可收降呢。

心里高兴，王自用就下令，全军连续休息，先连吃三天的中午酒宴，再后就隔天摆酒宴，等候过大年。

让最后回来的大营也休息了三四天后，离过大年就不远了，王自用就召开大营将领会议，商讨过年和北上的事项。

将领们都到齐后，待杂役给将领们沏上热茶，王自用说：“各位兄弟，这段时间，肃清陕、豫、鄂边界地区基层政权的行动，大家辛苦了！根据高将军的提议，按照之前已经定好的北上计划，就是大年后就立即北上，到晋南豫北一带去和闯军汇合，本来没啥商量的了，但是，本人有一个想法，特意请众兄弟前来听一听，议一议，看看是否有必要。”

大家都静等着王自用说话，但细心的人，却发现王将军说上一气话以后，似乎有些累，要停下来呷几口茶，歇一歇，才又能接着说下去。

王自用接着说：“年后北上的路线，是出南阳，先经过我们已肃清基层政权的南召，接下去走汝州以西，从伊川和登封之间，再经洛阳和偃师之间，直插孟津，快速拿下孟津后，从孟津渡河。虽然路线是走各府县城池之间，不去惊动沿途府县，而且路线也比较直，但到底有这么远，又有大量辎重，前后可能要走十多天，要想在这十多天里一直都不被官方发觉，我想，我们在南阳先过大年，腊月二十五就开拔，走到孟津，也就在初五六七的样子，正好是人们放下所有功夫过大年的时间，官府也不会在这个期间处理公务，这样，引起官方警觉的可能性就小多了。”

这腊月间嘛，自古道，长工短工，腊月二十四满工，行行业业，五行八作，就都会放下一切活计，准备过大年了。这正月间嘛，过了元宵才算过完新年，再忙的活儿，也要过了正月初七，才会开工，因为还有个说法，就是，正月从初一开始，是各种禽畜过年，依次是，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蚕、九龙、十虎，那么人过年，就是正月初七了，所以，再忙的事情，新的一年里，也要等人过完年，初八才会开工。

将领们都知道这些时令风俗，反正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而且过年无非就是吃大肉，喝大酒，在除夕日过年，和提前过年，反正一回事，但真正占到了北上途中能够不引起官府注意这一好处，能够做到从天而降一般，就现身在晋南，这可是最好的行军结果了，那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将领们纷纷说道：“好，好，很好啊，王将军这个安排，妙得很！让那些沿途的狗官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一层呢！”

当然，王自用这么安排，特别符合张献忠的想法，用兵，就是应该这样！他在心里佩服王将军的韬略。

王自用见大家都没有异议，说：“那么，再有三天就是腊月二十四了，可提前安排各匠灶桩，准备一顿最丰盛的团年大宴，全军一年四季很难吃上鱼，难得南阳靠水，最好买鱼，各将灶桩多去采购些鱼，过大年让兄弟们好好儿地饱饱口福！这样，在二十四中午开席过年，下午休息，二十五吃过早饭就拔营出发。”

王自用又呷了一口茶，接下来布置行军事项：“下面，我开始安排行军顺序。因为这一次北上，是要秘密行军走这么远的路，一路上不能不防变数，所以，还是由第八营为先锋营，走在头里，然后从第一大营开始，依次接着走，中军和辎重的后面，走四个大营，分别是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和第十八大营！扫清途中的乡里黑恶，就由先锋营完成。先锋营渡后，马不停蹄拿下西虢，后续部队才有扎营之地。先锋营拿下西虢后，封锁住消息，休息三天，就立即去拿下孟县，我们才能在河对岸占住脚，等候与闯军汇合！请兄弟们注意，当大军行进到洛阳和偃师之间时，要改为白天休息，夜晚行军，而白天休息时，要对营地进行最严密的消息封锁！”

安排好了过大年和开拔的事项后，全军就都能继续休息了，但这些天，最忙的，就要数各匠灶桩了！

好在，自扩军以后，匠灶桩的人手就很充足了，而匠灶桩的守御大队里，也有爱好厨艺的，闲不惯，就自动去帮忙，所以，过大年备菜虽多，却也是有条不紊的。

腊月二十四中午的团年饭，每桌——也就是每十二三个人围一个地圈儿——两只腌鸡，两只腌鸭，一只腌兔，一大盘卤牛肉，一大盆红烧鱼，一大盘糖醋鱼，一大盘清蒸鱼，一大盆腊肉烧芋头，一大钵红烧扣肉，最后还有一大盆醋味白菜汤，除了改口味吃些素菜外，还有解酒的意思。

看了这份菜单，估计能吃完的桌不会很多——这都是王自用亲自拟的菜单，叫文算师抄写了，发给各大营，要求所有匠灶桩都照单配菜。

至于酒，那就是每桌先上四坛两斤装的高梁干烧，不够再上，总之这是过年，也是要离开南阳这个鱼米之乡了，一定要让大家喝个不醉不归！

等待过大年这两天，张献忠想，过几天一旦开拔了，就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有闲暇陪陪几个孩子了，反正军营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明天不如再带几个孩子到南阳各处再玩玩。

第二天，张献忠、谭青杨、申老镖头和景大山几个大人，又带着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和艾能奇四个孩子，徒步出门，信步漫游，不觉来到一个去处，抬头一看，但见高大的、有三个大门洞的、红墙黄瓦的特大门楼上，镌刻着“医圣祠”三个大字！

众人都不知这是为纪念哪位医药大家而建的祠堂，就信步进去观看，但见这里是纪念的东汉时期的著名医药大家张仲景的祠堂。

几人在里面观赏了一番，张献忠突发感想，说：“我们一直以来，都特别看重武功人才，但现在队伍扩展到这么大了，往后还要扩大，现在是以大军杀小黑小恶，基本上没什么伤亡，以后肯定免不了要和官军正面作战，一旦硬碰硬打大仗了，伤亡那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我们以后扩军，还要把广揽医药人才，放在重要位置，现在，我们的匠灶桩里面，五行八作，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但是，医药人才就显得比较薄弱，以后可得补起来才好啊！”

这些忧虑，孙可望、艾能奇、李定国和刘文秀四个孩子，听了倒还没什么感想，但谭青杨、申老镖头和景大山听了，却立即引起了共鸣，说：“是啊，还是张贤弟想得周到，我等以前却没想到这一层去呢，想一想现状，我们的匠灶桩里，医药人才还真是不足呢！”

几个人游了医圣祠，见时间还早，就向游人打听：“敢问官人，这南阳，除了这间医圣祠，还有啥好玩的去处没有？”

游人指着方向说：“除了这间医圣祠，顺河边过去，离这儿很近，还有一处武侯祠呢。”

问了这句话，申老镖头掏出一小把碎银子，说啥也要硬塞给说话的人！

向游人道过谢，张献忠说：“走，我们去看看。”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景大山就犯糊涂了：武侯？那不就是诸葛孔明吗？怎么南阳也冒出武侯祠来了？管他的，去看看再说。

一行人来到武侯祠，内内外外一看，还真是纪念诸葛亮的！

这里，无论祠堂，还是各种文物，都不比襄阳的诸葛祠差，而且祠堂介绍上也写着，祠堂初建于魏晋，盛于唐宋，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了，是三国时期著名谋士诸葛亮十年躬耕隐居之地，也是汉昭烈皇帝刘备三顾茅庐之处，是著名的“三分天下”和“草庐对策”的发源地。

难道三国时期有两个诸葛亮？

参观了武侯祠，几人百思不得其解，申老镖头说：“难怪，我们原来都知道诸葛亮是南阳人，在襄阳，我就犯糊涂了，到了南阳出来玩，还真看到到南阳诸葛亮了！是说嘛，儿歌谜语说‘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单捉飞来将’哟！”

景大山也犯糊涂了，说：“我们在襄阳，也曾听说过南阳还有诸葛祠，当时还不相信，此刻一看，还真有其事呢！”

谭青杨说：“诸葛亮躬耕于隆中，肯定隆中只有一处，估计是后人为了争夺地方知名度，只要跟诸葛家有一点儿挂钩，就说自己这里是隆中，就修建了祠堂，来证明自己这里才是隆中诸葛亮的故乡，也未可知。”

张献忠非常在乎诸葛亮主张刘备图谋四川建立蜀国，却对诸葛亮到底是襄阳人还是南阳人毫无兴趣，说：“唉，诸葛亮的时代，都过了一千六七百年了，管他是襄阳人还是南阳人，都不影响他帮助刘备建立了蜀国，算了，我等懒得操心这些了，该回去了，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