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剑气长 第384章 心湖屏障

“那我们可要小心了，红红你以后在宋霜面前就不要施展这心神之术了，以免让他们生疑。”

“好的，没问题。那现在我们怎么对待他们二人？还是要与他们同行？”

“与他们同行一段之事应该是躲不过了。不过，你在路遥姐的心湖之中所见之事不可能为假，所以宋霜对我们所说之话应该也是真的。”

“我们还是保持先前的戒备就是，一边走一边注意些，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与他们分道扬镳就是。你的身份一事还是需要保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将他们的怀疑引向我，故布疑云让他们无法确定我们两人之中是否有天生妖灵，谁又是天生妖灵。”

“我会注意保护好身份的。不过要是没能保住，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小远，你一定要先走，我会想办法追上来的。”

云远刚张嘴准备反对，他是一定要与红红同甘苦共患难的，但一想，以他现在的修为，要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自己可能只能拖了红红的后腿，反而不妙。红红让自己先走，可能是最好的方法。

从实际情况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法，但云远内心就是接受不了这个最好的方法，只想意气用事，与红红共同面对一切劫难。

这么久以来，一直是红红保护着自己，云远越来越觉得，在修武一事上，自己可以多花点心思，不说要有高的成就，但不能总是让别人照顾自己吧，必要的时候至少自己不能成为别人的包袱，能出上一丝力也是好的。

云远不想做无谓的争论，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回应而已。至于心中到底如何想的，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另一边的宋霜与辛路遥也没急着休息，辛路遥同样布下手段以防有人偷听，向宋霜建议道 ，“小霜，关于云远与江星二人，我们要不要托家里人去大夏书院打听打听？他们俩人要是真有谁是天生妖灵或者另有不凡，应该不难打听出来。”

宋霜想了想说，“算了，还是靠我们自己吧。这事穆大哥本来就是私人拜托我们的，要是让家里的插手的话，稍加一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免给穆大哥带来什么麻烦，还是我们自己来的好。”

“小霜你说了算。那关于江星的心神入侵之术，你又有什么看法？”

“这事我倒想先问问你，路遥姐，这心神入侵之术很难吗？”

“这得看怎么说了。”

对于武学上的事，辛路遥比宋霜有话语权多了。

“心神入侵之术对于虚神界之人来说不难，基本都会，但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别人的心湖可不容易，一般只能对修为比自己低的才能做到，同境就很难了，境界比自己高的就更难了，几乎不可能。”

“那像江星这样，还不到虚神的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江星是目前我见过的第一个在远行境就可以施展心神入侵之术的，同境之人要是对上他是极其恐怖的。”辛路遥说得很郑重。

“这么厉害？”宋霜也没想到，辛路遥会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心神入侵之术主要靠的是神魂之力，真正的神魂之力要到了虚神境才能修行的。虚神境之下，可以说是心神之力，内视之力，但与神魂之力相比有极大的不同。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在虚神境之前侵入别人的心湖。”

“这叫江星的不止能做到，刚才我是将功力压制在比他稍高一些境界的。如若不是我的神魂之力是御空境的，远高于我压制后的修为。恐怕我还发现不了他能侵入我的心湖。”

“你的意思是，他能在别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侵入比他境界还高之人的心湖？那这样的话，不是很多人在他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吗？”

“不错，这就是他难缠的地方。与他相见还未言语他已经知晓对方心中所想，与他交手还未出招他已经知道对方功法招式，甚至还能看穿别人武学运转之法，想要偷师也是轻而易举的。”

“这也太厉害了吧！岂不是无敌于天下？”

“也没这么夸张。”辛路遥继续说道，“一般来说，就算是虚神境学会了心神入侵之术，也很少用此术看穿别人心中所想的。”

“为什么？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都想知道别人心中所想吧。就像我好多时候都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宋霜半开玩笑地说道。

辛路遥没理会宋霜的玩笑之语，但也解释了他的疑问。

“这就涉及到因果了。”

“因果？这不是佛家的说法吗？你也信因果？”

“我不信因果，但佛家能一直流传于这天下，也是有它道理的。因果之力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但一般修为到了虚神境就能模模糊糊地感觉一因果之力的存在了。”

“换个简单的说法吧，就拿你我来说。我一个外姓之人，因为从小与你在一起，所以我得到了很多其余人没得到的东西。这么多年，我也出手替你挡过一些麻烦之事，这些事、这些人肯定会对我有所怨恨，如若我不出手也就没这些事。但如若我不出手，恐怕我也不可能一直伴在你身旁，更不会有现在你待我如姐姐的情谊产生了。”

“我们之间，这就可看作简单的因果。只是这些事，大多产生的因果之力都影响不到我，可以说对我毫无影响，我以自身之力就能抵挡这些事产生的因果之力对我的影响。但有些大事，它所带来的因果之力就不是我所能对抗的了。总的来说，自身实力越强就越能抵挡因果之力对自身的冲击。”

“除了自身实力外，还要看沾染了谁的因果。对方实力越强，他所带来的因果影响也越大。就如普通人之间在大街上相互叫骂几句也什么大不了，可要是有人在街上对朝廷大员或者当今圣上出言不逊，那至少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而佛家所说的因果，则要复杂得多！不入佛门恐怕很难窥探一二。”

“路遥姐姐，你不会想遁入空门吧。”宋霜无由头地说了句。

“找打吧！”辛路遥举手小小地威胁了下宋霜。

“嘿嘿。那路遥姐你说的会此术的人很少看穿别人的心湖，原因就是怕惹上太多因果之力？”

“不错。因果太过玄奥，越是修为精进之人对此越是审慎。听说还有武学前辈在冲击巅峰之境时，因为年轻时很小的事产生的因果导致功败垂成。”

“你这么一说我大概就知道了，不止是自身与他人会影响因果，还有事也会影响因果，鸡毛蒜皮的小事与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产生的因果之力影响也不同吧。”

“这就和我们观星术修行一样，我们就算修习了观星术，也不会天天以观星术测人未来吉凶，天机窥探得越多，窥探到的事越大，对于观星术修行者的反噬也越大。所以我观星术前辈，也有因为窥视到了太多天机而死于非命之人，估计就是沾染了太多因果了吧。”

“也许吧。”

“不过，就算如此，江星在他这个境界，要是有心的话，应该找不到对手吧。”

“几乎找不到对手。”

“哦？就算这样，还有人能与之匹敌？”

“所有伎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的。只要对方有绝对的实力碾压他，就算他能看穿别人心中所想，提前看出别人所出之招，接不下来，躲不开又有什么用？”

“可这样的人，比江星还要少有吧。”

“不错，不过有。”

“你认识吗？”

“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

“谁呀？”

“陈家那位天上人！”

陈长山未成为天上人之前的事迹在北浔国不算什么秘密，陈家人没刻意宣传但也没刻意隐瞒。

但一个知名知姓活生生的天上人，这本身就会引起无数人的好奇。所以陈长山年轻时的事都被好事之人挖掘得差不多了，还被不少说书先生加工后四处传唱，只要说得不是太离谱，陈家人也不会插手。所以就算是现在，说到陈长山的事，依然会吸引一大批人。

宋霜笑着指了指辛路遥，辛路遥也挑眉回应了宋霜。

辛路遥这么说是为了还宋霜先前说她听说过隐命之人的事。那时辛路遥问是谁，宋霜也是一句“陈家那位天上人”。

“不过有件事还真挺麻烦的，路遥姐你给出出主意。”

“说。”

“平日里江星这样的人很少遇见，可现在我们要与他一路同行。万一他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想要看看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老是让你提防着吧，要是你一个不注意让他给看穿了我心中所想，那我们的目的不就完全暴露了嘛。”

“你布的那星辰阵法不能施展在随身携带上什么物件上吗？”

“我要有那实力，又不会将将成为观星学士了。”

“嗯。”辛路遥想了一会说，“那方法倒是有一个，我能帮你在心湖之中构筑一些简单的防护，至少让他不能轻易侵入你的心湖，给你一些抵御的时间，而我一般也不会离你太远，这点时间与够我回到你身边护着你了。不过这方法还是有一些不妥之处。”

辛路遥既然是宋霜的贴身守护之人，两人间自然是有手段可以在一定范围之内随时联系上的，就如同被东方改造过后给云远与红红的玲珑鸟。

宋霜与辛路遥之间是什么宝物就不得而知了，但一定有！

“那好呀，路遥姐，有什么不妥的？”

“就是，这样做的话，我就不得不侵入你的心湖了。这样一来的话......”

剩余的话辛路遥也没明说。

侵入宋霜的心湖之后，只要辛路遥愿意的话，可以窥尽宋霜心中一切秘密，包括宋家的秘密。只是如此还好，如若是起了歹心，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杀死宋霜，或者让他变为白痴。

“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让你看穿我嘛，不是什么大事。路遥姐你不用担心，我俩一起长大，或者说我从小就是你护着长大的，我的事你还不知道呀？至于你要害我就更不担心了，要是路遥姐你有这心思的话，还用等到现在？”宋霜完全不以为意。

不止是要害宋霜不用等到现在，就算是要知晓宋霜心中所想，辛路遥要想的话，早就知道了。

宋霜现在还没有确定为宋思悦的接班之人，所以宋家的秘密他一点都不知道，就更不怕别人看到了。至于他其余的事，许多都是辛路遥知道的，也没什么怕。最主要的是，宋霜相信辛路遥！

只要你信任一个人，那么就连泼出去的水都可以收回，更何况其余的呢。

辛路遥知道她说了，宋霜是会同意的，不说的话，宋霜也不会介意。

但她还是说了，就如同宋霜所说，待人要以诚。

“小霜，你放心。我只会为你构筑心神防护，不会窥视你心中所想的。”

侵入别人的心湖不一定就是要看到别人心中所想，只要自己不去做的话就不会。

“路遥姐，不用多说，我相信你，你只用告诉我现在我需要做什么就是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静静地坐在这儿就是了。”

“好。”

以辛路遥御空境的修为，侵入宋霜的心湖自然不难，更不可能让宋霜发觉什么。

盏茶功夫后，辛路遥说，“可以了，小霜。未来几月之内如若有人想侵入你的心湖，你会心有所感，到时你与我说就是。”

“这么快就好了？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呢。”

“想我御空高手，做这些事还让你发现蛛丝马迹，不是白修了这身武了？”

刚刚说完，辛路遥就发现自己的话不妥。可没等她解释，宋霜就笑着回道，“是呀，所以有路遥姐护着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天下哪儿我都可以放心去。”

宋霜以此话瓦解了辛路遥心中不妥之感。

辛路遥笑了笑，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