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95章 铁剑

江大川灵体自有视角，漂浮在半空，心中叹息不止。他江大川何德何能，让这些人为自己玩命。

正在此时，元炁指内一缕金色剑气骤然亮起，几乎要刺瞎他的双眼，景色陡然一变，灵体已落在一个火红世界里。这是一处四方四正的巨大场地，跟个火柴盒子一样。场地中央有一柄巨大的黑剑，剑气却是金色的。一个老头盘坐在黑剑之前，四周有无数把长剑，长剑连着剑鞘插在地面，以老头为中心，似拜服一般。

老头穿着火红长袍，头发却是银色的，大披肩。江大川暗骂，老狗东西，老子差一点把你当成犬夜叉。

“居然有人能闯进我的剑冢，小子，两千多年来，无数人觊觎窥探，都无缘和我一见，你倒有缘分。”言语颇为欣慰。

“前辈，在下江大川，日前见此地有剑气溢出，便舍命闯进来，打扰前辈，还请见谅。武道机缘，晚辈不敢有觊觎之心，只希望前辈提点一二足以。”

老头点点头，“你能见到我，固然有元炁为引，还是这些人舍命为你的原因。两千多年来，这境内有无数妖兽、武道众人窥探，却无人像你们这样，世道沧桑、道义在途，不错不错，老夫倒有幸能见到。”

江大川苦笑道，“前辈，你设这一境，我们几人差点命都丢了。”

“得大机缘者必有大难，有大难无畏还不够，众志成城、道心如铁，这才可以。老夫铁剑道人，以此方式考验世人，世人每每让我失望，只有你能到这一步而已，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是铁剑道人。

“前辈，诸神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子入武道不久，祈请前辈告知。”

铁剑道人笑道，“你准备就这样和我说话？”声音和蔼可亲。

江大川急忙拱手，“在下这般费力，不就是想瞻仰前辈风采，还请前辈给予方便。”

老头手指向上虚空一点，顿时泉眼处铁汁滚滚而出，激射出巨大的铁幕，跟个漏斗一样；从外面看，这铁泉像突然爆发一般，但江大川惊喜地感受到，漏斗里面冰冰凉凉的。其实不是冰凉，是他受到炙烤多时，一下子空气热度正常而已。

老头说道，“进来吧。”

江大川感受到灵体不被剑气所缚，又怕众人跌入铁汁内，灵体便先把众人搬到一起，跟扛着人体模特似的，在人人耳边说了一句话；跟着灵肉合一。

这一刹那，江大川已经跟老头聊过天了，但众人并不知道；突然人人听到江大川说道，“剑冢已开，随我入境。”尚未反应过来，各人发现不知何故，姿势都变了，十个人紧紧挨着，齐齐围着江大川向下坠落。

江大川看到漏斗的最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入口，和众人跌落进来；跟着头顶上方的入口闭合，众人发现自己已经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四方四正的石洞内。

江大川心疼地掏出药丸，一个一个递过去；桃花仙子笑道，“我就不用了，你这丹药对我还说没有用，你送点元炁给我。”

“元炁对你也有用？”江大川纳闷，你不是三千多年了么？

“这话说的，我对你说过元炁乃天地至纯真一元阳，可化一切妖气、魂魄，但，更有滋养效用。宗主，你对元炁了解还不够深。”

江大川心想，那随你；单掌伸出，贴着她的小腹气海，一股元炁探入；江大川发现，她的气海内粉色妖气弥漫厚重，如一方境界，他催动元炁进入，如金龙兴云，搅动得粉色妖气翻腾不止。

桃花仙子面若桃花，哼哼哼地低声呻吟，软软地瘫坐在地上。清散真人和谈钰气得要死，她们俩如何不知道有多爽。

众人收拾停当，江大川向着铁剑道人深深一鞠，拜道，“后辈小子江大川拜见前辈。”

众人这才看过去，老头身后是一柄巨大的黑剑，四周有无数柄长剑斜插在地上。

老头问道，“你们随同此人入境，可曾后悔？”

清散真人道，“九死无悔。”

江大川上前握着她的手，这娘们，太让人心疼了。谈钰直勾勾地看着这俩人，嘴巴动动，不吱声，暗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清散真人和江大川几番生死，早已经不顾及了，拉着就拉着，还挺得意，六个师妹极为羡慕。

江大川问道，“前辈，诸神之战何为，您又为何陨落至此。”

良久，老头说道，“诸神之战即为五界之战，两千多年前，武道昌隆，各界陆陆续续产生元师境武者，那时候，五界灵气充足，是为人间圣境。后，幽冥界与天一界联合，大兴讨伐，想着瓜分人间五界；五界各元师境带领各界武道中人，与两界大战。此战，幽冥界毁冥府、断黄泉，远遁深渊之下，不知所踪；天一界受重创，断天桥驿、毁灵玄境，天人相隔。战后，五界欢腾。只是，五界因这次大战，滋生出一统五界的念头，百年之间争吵不断，渐渐演变成五界之争。五界之争，武道混乱，人间处处战火不断，乱世百年，山河倒悬，是为武道之殇。这乱世百年，是为诸神之战。”

草嫩爹，你这是对中文系的讲微积分么？

我不懂，不知道，别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武道小**，别说五界了，这一方界我都没混明白，你现在告诉我，五界之外还有天一界、幽冥界，这还有完没完？

江大川咽口吐沫，问道，“前辈，那这灵山之墟又是如何产生的？”

“昆仑山也就是灵山，此一方界是为陶钧之器，当年我与诸位同道，在灵山抵挡四境来敌，战于灵山之巅，死者枕籍、血染灵山，老夫也在此战中陨落，只留这一缕元神未销。战后，武道同仁在灵山开境，设下灵山之墟，以葬五界陨落武道中人；当年陨落的人数太多、传承太大，为了防止其他四界以夺尸为名义攻伐我们这一方界，立大阵、存天雷，一防外界侵入，二防境内变故，为祸人间。”

众人咽口唾沫，心态都要崩了，原来，咱们都是小蚂蚁。

“那灵山之墟境内有如前辈的，很多很多，两千多年来，为何后人不能得之？”江大川颇有疑问，其实不是完全得不到，比如谈家，比如墨辙西山得到的控尸术、摄魂术。

铁剑道人叹口气，“五界之战，动荡百年，加之之前天一界与幽冥界破坏，山河倾倒、灵气外泄，以至于五界之战后，武道不前，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五界之战亦为武道之殇的缘故。我们为了激励后人，百年一开境，哪知道，两千多年以来，得机缘者甚少，这怪不得后世。”

江大川心想，这确实，你们把世界打碎，我们要重组，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无心过问其他四界，更无心过问幽冥界、天一界，太远太远了，他只想得到自己的武道之路。想到这里，他问道，“前辈，武道若何？”

这句话，他问过好几个人，问过南雅，问过玄云子，问过豫止，更问过墨辙奉武；他也问过自己。

铁剑道人笑着说，“武道在心。”

江大川问道，“前辈，当世武者有三大类，炼气、修体、佛门，亦有天师境、圣师境、菩萨境为最高境，如果侥幸破了这最高境，即元师境？”

铁剑道人看他的眼神极为慈祥，“两千多年前没有这么多零零碎碎的境界，你若到了到了元师境，便会发觉，元，一也，元师境看下面的各类各境，皆可用之。”

这好理解，犹如前世，古时候没有什么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政治，社会分工没有达到这么细，人家孔子不光是老师，射箭骑马泡马子什么都会；后世格局太低了，只有当你真正成为韦神那样的牛逼人的时候，回头看那些细分的数理化，那就很模糊。

铁剑道人跟着说道，“不论你武道前行如何，总算是两千多年来我见的第一人而已，我的传承在此，赠送与你，我相信你亦会弘道，至于路怎么走，别人说的都没用。”

当即，身体凌空飘起，手指轻轻抬起，刚抬起，蹲坐的身体已经闪现在前，手指点着江大川额头的火凤标识，识海内听到他轻“咦”一声道，“小子，我看你机缘不浅，竟然得了火凤之灵，不错不错，这猛虎也不错，难怪你元炁养成。武道复兴有望，武道复兴有望啊。”

禽兽在识海内，不吱声，虎子毛炸起，火凤却好整以暇。

江大川识海里传来声音，“小子，我剑气泄露，是因为我这两千多年以来在找传人，你很不错，既然我剑冢开启，那我的元神也将消逝。我传你元炁剑法，此乃我铁剑道人平生最得意剑法，因天地为引、化元炁为剑，当助你张扬武道。传你后，此剑冢将坍塌，我亦不复存在，有残存记忆、经验会为你所用。元炁剑法得以传承，此乃我之幸，武道如能复兴，更是我之愿，你可明白。”

江大川点点头，“我当砥砺奋行，不负厚望。”接着问，“前辈，如果无人可修得元炁，是否无法使用此剑法？”

铁剑道人不答，“我的元神依靠元炁剑法一直留存，传你后，便会消散，身后玄铁剑当以你为主。元炁剑是我最得意剑法，并不是说老夫就只是这一门剑法，玄铁剑内自有其他传承，你可择而传之。”

元神是什么，江大川还没来得及问，就感到“轰”的一下，有一股巨大的元炁剑气冲入灵台，跟着同自己的元炁相融，体内如群虎怒吼、如群龙咆哮，元炁节节升高；元炁剑法大巧若拙，没有前世今生花里胡哨的剑招，竟然全是经脉走穴之法，且功法自灵台灌入，仿佛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像早已修习多年，像做数学题的时候1 1=2这么简单，这就是他对元炁剑的理解。

牛逼啊，这样看，墨辙奉武让自己找残经，简直逼格太低了，你看人家这灌顶，江大川依稀可知有一部分记忆也留在了自己脑海。

江大川见老头身形渐渐消散，他急忙跪下拜道，“前辈，是否还有遗愿？”别让我找人就好，墨辙奉武让我找他的马子叫青霜真人，洵阳子让我找他的马子叫逸方上人，你可别来这一套，两千多年呢。

老头摇摇头，“好自为之。”就这么渐渐的消散了。

如果说江大川之前的元炁珠是巨大无比的、是粘稠如液的，此时他的元炁珠有剑气附着在内，增添了凌冽的威压，似有诛神之气。江大川感觉到元炁已经不需要他激发，如手似臂，元炁与肉身、气血浑然一体。

众人愣愣地看着他，老头就这么走了，还没跟她们唠嗑呢，还没有给她们传承呢，这就走了，太偏心了。就见江大川睁开双目，眼眸中有一冷冽剑光，手轻轻一握，剑冢内无数长剑出鞘，团团围着他；跟着，那柄巨大玄铁剑“呼”地一声飞来，在他身边环绕；这玄铁剑剑身宽大，双面无刃，漆黑无色，剑柄为双龙奉珠，龙尾为剑格、龙身为剑茎，一个漆黑的暗色圆珠为剑首。

江大川想起老头的话，握着玄铁剑，以元炁探入剑首，就见玄铁珠自有一片空间，里面有十几册剑法和长剑悬在半空，剑法都有名字，如“落星剑法”“赤炎剑法”等等；十几柄长剑和每一个剑法相配。

正在看时，剑冢陡然晃动，脚底开裂，江大川知道剑冢即将消逝，他急忙打开大通经华境，大叫，“诸人快进来，咱们出去再说。”桃花仙子却没有进去，媚眼看着江大川笑道，“不曾想，你竟然得了此地传承。”

江大川嘿嘿嘿，手一挥，锵啷声不断，剑冢内无数长剑全部飞起，他直接都收在玉窍内了。

江大川抬头看，头顶已经裂开一个开口，周边不断的有铁汁流下；心意到处，玄铁剑浮在半空，他拉着桃花仙子小手飞上剑身，对着开口飞去。

出了剑冢后回看，铁汁泉不喷反进，无数铁汁涌入剑冢；江大川对着桃花仙子耳朵喊道，“我有诸多事要和大家商议，咱们先回你的桃花谷吧。”

桃花仙子咯咯咯笑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

额，这不是太快了嘛，习惯了，怕你听不到。

三大王颇为听话，反正灵山之墟不关他们是不敢出来的；桃花仙子指路，玄铁剑飞到一处，她手指虚空开境，俩人“咻”地穿境回到了桃花谷。

落地后，玄商剑竖起，不离不弃地跟在江大川身后，唔，你这个显眼泡，回头还是要把你收在玉窍内。跟着开境把几个人放出来。

众人团团围着江大川，七师妹问，“大川哥，你都得了那老头传承啦，可惜里面的剑了，那么多年，足足有上千把，那都是几千年的宝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