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9章 毛毛

这时，江大川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下意识地后退。

一群人转身看着有无数暗器模样的东西飞来，纷纷拔出兵器格挡，结果，

“轰轰轰”，暗器碰到兵器立即炸开，杀伤力很大，立刻有人被炸死炸残。

小明大惊，“霹雳弹？北燕霹雳堂的人也来了？”

当下从林子里走出来一群锦衣人，当中一个人面色白得吓人，跟僵尸一样，又枯又瘦，臂长腿长，这人走过来，冷笑一声，

“什么时候轮到戒律院没卵子的人做主了？”并不是人人都怕官府，比如眼下霹雳堂，专和朝廷对着干。

尼玛的，能不能不要提这事。小明气抖冷，一握纸扇，身后窜出两个人，对着来人拍出双掌。

这人动也不动，身后“夺夺夺”又飞出四颗暗器直奔两人，这两人倒也不慌，手掌一抖，两颗霹雳弹被掌风带歪，又是“轰轰轰轰”，在躲避的人群里炸开。

众人恨得牙痒，你们他妈的是故意的吧。

江大川刚才看清了，黑不溜秋的，跟黑石一样大小，还能这样用？

易不明见霹雳堂这种不要脸的扔炸弹，飞身上前，尖叫一声，“看掌”，掌风带着掌影，裹挟着真气山排海倒地涌过来，

这人不看……

身后突地冒出一个奴仆一样的人，两只袖子鼓起，对着易不明就是一掌。

“嘭”的一声，双掌飞出掌影对轰，以两人为中心炸出音浪，地上砂石被掌风激荡得乱飞，看热闹的有人抵挡不住直接被震出。

秀儿·····

被独孤圣吓走的小明原来这么吊的么？

易不明对掌后跃回，脸色通红，忍了忍，没忍住，“噗”地喷出一口血。

额，跳过来、跳过去的，还受伤了。戒律院的人齐齐戒备。

“你……”，易不明额头青筋暴起，

“老子是霹雳堂阴五，你这没卵子的，没见过我也应该听过我”，阴五很阴冷。

齐国戒律院对江湖上门派、世家门清，这些世家大族的画像在戒律院内贴得跟小广告一样，到处都是，怎么能不认识。

只是，易不明好歹也算是公务出差，刚刚震慑了一群人，逼还没装够，这把就被人轰出血，面子一丢再丢，他直接想打道回府了，东北是不是跟他八字相克？

想到易仁山老爷子的交代，易不明一挥手，又从身后林子里站出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拉满长弓对准霹雳堂的人。

看热闹的吓傻了，你们他妈的原来都有准备，不是扔炸弹就是阴着射箭的……

“哈哈哈，哈哈哈，和为贵、和为贵，和气生财”，一个圆溜溜脸蛋的胖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易不明和阴五打哈哈，

“哈掌柜，你也掺和一脚？”阴五冷冷看着满脸抖肉的胖子。

“哈哈哈，我哈日和向来无利不起早，既然都是奔着洞天福地去的，打什么呢，等洞天福地一开，咱们各凭能力嘛，再说了，这时候就打打杀杀的，岂不是便宜了别人？”胖子笑眯眯的。

阴五和易不明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王八对绿豆，都有弄死对方的念头。

哈日和是中原最大的商号老板，哈家经营奇珍异草、丹药经书、武器功法，一应俱全；北燕、齐国、赵国、西岐等各处都有哈家的产业，据说各国的皇亲国戚都在分号里有股份。

哈日和势大，江湖上的人并不是没有人打过哈家的注意，不过但凡哈家被哪家草莽截了，不多日就有军队上门清剿，抄得彻彻底底，蛋黄都给摇散了，所以江湖上流传，“宁遇峭山鬼，不碰哈日和”。

“莽山洞府，还有多久开启？”阴五想想也对，跟易不明拼一下也不在此时。

“哈哈哈，五爷，这你就问对人了，今天是上弦日，再过七天便是望日，满月当空自然开启”，哈日和懂得不少。

当下阴五和易不明各自安排人撵出苍狗部的族人，分别清扫地方住下；其余的，或是畏惧戒律院、霹雳堂，或者自忖实力不够，或者是去看看莽山以外的两座洞府，纷纷撤出。

看经书，莽山洞府应该就在后山，江大川不急，盯着族老，在距离易不明和阴五稍远的地方住下。两人对江大川也不在意，权当是也准备来分一杯羹而已。

当晚，江大川悄悄从树屋出来，看看四下无人，摸去族老住的破旧祠堂。

祠堂内一圈人围着五道杠老头，老头坐在竹椅上吹着一根长长的粗烟筒，周围一些苍狗部的青壮人紧紧缩成一圈，神情紧张，气氛非常压抑，像是害怕地等着什么。

江大川“砰”地一脚踹开大门，一群人看着门口大惊失色，待看清来了一个小伙子，倒轻松下来。

一个脑门三道杠的人上下打量江大川，“你是赵军？”

江大川不跟他废话，丹田运气，真气自气海勃然而出，整个人势如长虹，一招“叩钟”直奔三道杠而去，拳风呼啸，带的门口的火把几乎要被吹灭。

三道杠“嘿”的一声双手十字交叉在胸前，运足气力抵挡，眼看瞳孔里的拳头突然变大，慌的一比。

只听一声闷响，江大川停身，晃晃拳头像是思考什么；三道杠后退一步，双臂瘫软下垂，双眼、双耳、鼻孔、嘴巴里缓缓出血，人像一个破布袋一般倒地而亡。

这是破金刚拳自墨辙奉武之后第一次重现江湖，一拳打的屋内人豁然站起、屋外人“咦、咦”。

屋内的自然是苍狗部，屋外的江大川也知道，一个是霹雳堂阴五、一个是没卵子的小明，他刚靠近的时候就听到这俩货的气息，索性不瞒着，直接踹门。

破金刚拳共有十招，“捕龙须、叩钟、采蜂、摘月、三拱礼、提杵、回风、沉渊、投林、探海”，上来一个叩钟就是为了镇住屋内屋外的人，叩钟讲究的叩而不动，这三道杠退了一步，证明江大川还没练到位，所以摇摇拳头表示不满意。

这已经把屋内屋外的人吓着了，这是他妈的炮啊。

五道杠老头赶忙问，“这位小伙子，不，少侠，为何莫名奇妙杀我族人？”

“我乃赵国人”，简洁明了，这个理由很充分。赵国和苍狗部都厮杀了多少年了。

……

老头使个眼色，一群人上前一步，准备玩命。

“我只问一句，五年前苍狗部入我赵国，掠走十岁左右的女孩，是否还记得？”江大川要赶紧说明来意，毕竟外面还有人虎视眈眈。

族老上前，拄着大烟筒，“当然记得”，

江大川豁地盯着老头，体内蒸腾，气海内岩浆滚滚，

“少侠请坐下说话，容我慢慢道来”，老头神色萎靡地说，

不急不急，不能急，江大川深呼吸，随意坐下。

“五年前确实是大祭祀委派我等潜入赵国，分六路绕道潜入齐国、赵国境内，接引童女三十余人，”

江大川一愣，原来不止一路，当国境线是筛子，云山关也是这次事件之后才劈山建营。

“我们接引圣女，目的是为了我苍狗部，苍狗部五年一大祭、一年一小祭，大祭祀夜观天象，知道中原当有圣女，护我苍狗。”

“喀嚓”一声，江大川手中的竹椅扶手粉碎。

操尼玛，接引，这偷梁换柱的，你是中文系毕业的么？

“我们接引圣女不敢杀害，反而当成苍狗部的神明后裔，以深海明珠和五仙奉养，一旦圣女体内结有阴珠，便成为我们的祭司。五年来，这些圣女有的没有结珠，就许配在族内；结了阴珠也有四人，都跟着大祭祀撤离了。”

“你们怎么确定这些女孩里就有神明后裔？”江大川问，

“……长得好看”，老头嗫嚅，

说的尼玛的好有道理。

江大川忍无可忍，你们他妈的听一个神神叨叨的老东西瞎逼逼，然后到了中原一顿抢掠，看到长得好看的十岁女娃娃就抢走，说是神明后裔，谁信？把女孩子当繁育工具才是真吧。

江大川怒气塞膺，正准备问苍狗部去向，听到身后传来轻轻风声，以为是人袭击，却不是，

只见一个人影从门外嗖的一下进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几个苍狗部的青壮年人中间横跳，一阵风过，又嗖的一下停在江大川身后，视线只能抓住道道残影。

紧跟着，六七个苍狗部的人同一时间捂住喉咙，鲜血从指间流出，睁着双眼倒下。太快了！

“？”这是人是鬼，娜可露露，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人穿着一件不系腰袋的紧身短衣，头发随意梳拢，一手提着一个小酒壶，身上邋里邋遢，身体歪着，似乎醉了又没醉、说倒便倒的模样。

江大川尚未开口，这人目光眸子漆黑闪亮，恨恨地问，

“你苍狗部的人，去了什么地方？”

五道杠老头被吓呆了，眼前这俩货一个比一个猛，老头摇摇头说，

“听说是去了郎氏，可，到了人家的地盘，容易嘛”。

“为何要逃离苍狗部？”江大川追问，

“因、因为苍狗部内有了洞天福地，被外族人觊觎，我们迟早要灭族啊”，老头目光游离闪烁，真假难辨。但此时里里外外都是狠人，江大川一时不好再动杀手。如果真如老头说，妹妹极有可能存活下来，可能跟着大部队到了郎氏部。

江大川喜忧参半、百感交集。终于找了一点点线索，抓不住却是感受到了曙光的一丝暖意。

江大川扭头就走，有了妹妹的消息，一时激动，杀心消弭；感觉到屋外的阴五和小明也退去。

这时，刚才的娜可露露一嘴酒气，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练的什么拳，好厉害，喝一杯去？”

“兄弟是哪位？”江大川肩膀肌肉绷紧，他很忌惮，咱们又不熟……

“我姓毛，叫毛毛”，毛毛摇着酒壶，

江大川嘴角直抽抽，改名露露才好呢，“你为何杀他们？”

“我追杀他们几年了，妹妹被苍狗部的抓了”，毛毛叹息，

哦，这就没事了，原来是一个目的，也是哥哥找妹妹。

江大川估算着，既然已经来了，过几天蟒山洞府就开了，不如停留几日，正好这自称毛毛的也同样找妹，说不定能找到点更多的线索。

于是，江大川和毛毛一并来到住所。毛毛摇晃一下酒壶，没了，手一翻又提出一坛酒。

……感情你们跑江湖的，都有地方藏东西，不像自己，到现在还只能像春节回家挤火车一样背个包袱。

找来两个竹碗，毛毛先把自己酒倒满，再给江大川倒酒，酒清清淡淡如碧玉琥珀的柔光颜色，酒香袭人，喝一口下去，

毛毛盯着他看，

“啊~”，江大川被盯得发毛，憋着嘴发出声响假装好爽的样子，毛毛满意了，看来这酒是好酒。

江大川前世喝的都是42度以上的，这一世的酒还没有蒸馏技术，也就十几度，跟清酒一样。可，就是因为度数太低了，喝起来跟喝水一样，容易醉。

“我叫江大川，阁下是？”江大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