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410章 鹿山

林深见鹿。

江大川在公孙敖的带领下，在鹿山内走了辛辛苦苦走了一百多里，翻越两座山，连根鹿毛都没看到，不禁好奇，说道，“这鹿山徒有其名啊，咱们走了这么远，哪里就见到有鹿了。”

花曼曼说道，“宗主，鹿山被坠鹿崖一分为二，准确的说，咱们这是北鹿山，也正是世子扶谭的娘家鹿妖也氏所在地。后来也氏不知何故，离开北鹿山，过坠鹿崖进入了南鹿山。”

“既然也氏在南鹿山，为何东西鹿郡却是封给了老大扶隐，而不是世子扶谭？”

“也氏虽然源自鹿山，但自从也倩获得朱雀王宠爱后，也氏就下了鹿山，在南鹿山的最南端兴建一城，名为玉角城。玉角城属于丽水郡内，在玉角城东百里有一丽水城，处于丽水郡的最北部。经调查，丽水城内外有世子扶谭的白袍军二十万，原本确实是要防着我奉武宗从南隘口进入山西郡的，属于扶谭的私军。”

江枚直愕然，“朱雀王允许自己儿子有私军？”

花曼曼解释道，“朱雀王十四郡，都封给了扶隐、扶谭、扶雍这三个儿子，其余如扶厉等诸子没有封地。这是扶氏与中原不同的地方。西岐之所以有四王争乱，也是因为当今扶桑帝的祖父扶晥就把西岐各郡分给了四王，在子嗣中选择强盛者封以土地，这是西岐的传统。朱雀王的这三个儿子，都有私军，如咱们先前遇到的扶雍的赤甲军，扶谭在丽水郡的白袍军，都是如此。”

毛毛问道，“那扶隐呢？”

“扶隐有黑袍军，驻扎在离山郡、山西郡。”

江枚直抓抓头，“老子可从来没有什么军队，朱雀王不怕自己的儿子们动乱？”

花曼曼笑道，“朱雀王武道高深，据说已经练成了万兽神功，他岂能怕儿子造反。西岐以武道驱兵武。其实，朱雀王三子皆有私兵，但扶谭却不掌兵权，但他可以培植自己的部下。”

江大川点点头，“这三个儿子相互竞争，反而让各自实力不断增强，也就造就了朱雀王的强盛。”

花曼曼说道，“正是如此。朱雀王好武，在四王中兵力最盛，所辖三百余万大军。”

江枚直一哆嗦，“这么多？”

“西岐之所以有这么多军队，一则是他们远离中原，外部纷争不多；二则内部常年争乱，各家兴兵；三是这里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就是西疆这种一郡之地，都可养活五十万狼妖。”

江大川感慨道，“我以前认为西岐贫瘠，千里无人烟，没想到其实这里比中原还要富有。仅仅是一个并荼郡所产的粮食，就可抵我原来赵国原本四府一年所产之和。”

江枚直说道，“这我是知道的。南宫从在白虎城赚疯了。”

花曼曼道，“虽然如此，但西岐百姓、猎户都很穷，他们基本上都是扶氏奴仆，身份卑贱，可随意买卖。有钱的，都是商人、扶氏，以及和扶氏有密切关系的大世家、官员。这也是西岐经常发生民变、族变的原因，近三十年是乌泣族等三族动乱，更远的，几乎每二三十年就有一次大规模动乱。”

江大川心想，这就是一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地区，大量资源被牢牢掌握在扶氏手中，对百姓极为苛刻；一旦发生民变了，扶氏也丝毫不手软，比如对乌泣族就赶尽杀绝。

江大川本来把西岐当成前世西部的那种荒无人烟的高原地区看待，哪知道实际完全不同；这里物产丰富，气候适宜，武道比中原还要略胜一筹。豫兮在治理并荼、元宝两郡的时候，就极为感慨，说西岐如此盛地，倒更像中原；就是灵兽晶核也比中原的好。

其实，这一方界并没有什么中原一说，都是燕、齐、赵自己认为的而已；更何况，这三国之间连连征战，激烈程度比四王争乱还要强。四王毕竟是西岐扶氏自家人，燕齐赵原本可都是仇杀了多少年。

从地理上来说，燕齐赵之所以自认为是中原，那是因为西有万兽山、南有昆仑山，这两山把西岐和珈南挡在三国之外，久而久之，燕齐赵三国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中原人。

事实上，若非有两山之隔，这一方界可能不止燕齐赵三国那么乱；即便如此，朱雀王从未停止过三国的渗透，甚至对珈南国也从未消除觊觎之心；他与哈日和、玄冥教、齐国、珈南国都有关系。

鹿山确实难行，且灵兽众多。江大川严令黑虎堂弟子不得惊扰，更不得狩猎，一万人像一条长蛇，在绵延八百里的北鹿山内悄无声息地穿行。江大川不止让公孙敖带路，还在前方放出五行五部姐妹警戒，一旦有猎户在，或者是打晕送至山下、或者是吓走，连续行军多日，竟然没有遇到西岐一兵一卒。

大军穿山越岭，不是密林古藤就是悬崖峭壁，要过冷冽山顶，有的要涉水而行，一万大军一直行了二十多天，比既定时间还要迟。

花曼曼负责与各地云鹰相通；为了吸引朱雀王的注意力，公孙弈令三路大军试探性供给，火炮直接推到卓城外三十里，对着最外围的城防不断地轰击；更有黑骑三路冲入。

而令狐异深知自己虎贲军是这次攻打鹿口关的主力，他分兵两路，不断的袭扰鹿口关、小敖关，在两关之前杀斥候、架火炮。三鲜藏狼牙带领三万黑甲从白虎城出发，十六日之后在两关外三十里休整，等待江大川的号令。

二十六日后，黑虎堂弟子全部抵达坠鹿崖。

坠鹿崖，把鹿山一分为二，宽有二十丈，意思是连鹿山上的灵鹿都跃不过去；江大川在坠鹿崖的东崖顶向下俯瞰，可见崖下鹿口关，正好就有二十丈宽，卡在崖底两侧，横着锁住崖口。鹿口关面西背东，最初东鹿郡为了防止西鹿郡的主要关口，后来两鹿郡被朱雀王拿下，这一关口倒显得多余。不过，自从奉武宗进入西岐，朱雀王令各关口、郡城层层设防，这鹿口关就重新被启用。

从崖顶坠下可直抵鹿口关内；江大川令黑虎堂弟子在崖顶锚钉绳索。绳索是早就准备好的，百人一队，人人手系绳索贴着坠鹿崖缓缓向下。

到了一定距离，众人停住。

江大川见江枚直、毛毛、桃花仙子、耶律靑鸢、江昭昔、生谷翊、公孙敖、萧月等都贴在山石上，当即对花曼曼点点头。

花曼曼陡然点起一簇烟火。烟火高高升起，凌空炸开。

三鲜藏狼牙一部突然上前二十里，三万人卡在鹿口关、小敖关中间，面向小敖关；令狐异已经两路合一，立即集中全部兵力鹿口关开始强攻。

小敖关的守军正在抵御对面的火炮，就见眼前的奉武军突然撤走，很是奇怪；守军立即下令出兵探查。斥候四散而出，在向西的路上发现不对劲，有黑甲军横在两关中间，不退不进。这就很明显了，小敖关立刻知道奉武宗是要攻打鹿口关。

鹿口关一失，他小敖关也守不住多久。为此，小敖关守军立刻上报朱雀王，并立即出兵五万准备支援鹿口关；但这五万骑兵刚冲出去五十里，就发现对面的黑甲军有三万人，呈扇形，像一面墙堵着。五万骑兵先是一万人冲阵，结果万人还没到跟前，黑甲军内火枪齐射，只几轮射击下来，一万人就剩下三四千人。

小敖关急眼了，只留一万人守城，又派出四万军，前后不绝对这三万黑甲军猛冲。三鲜藏狼牙就是负责阻挡小敖关的，决死不退，巨盾在前、陌刀在后，其次是狼牙槊，最后是唐刀；阵线犹如铜墙铁壁，小敖关士兵一轮轮冲锋，死伤无数，就是冲不过去。

就在花曼曼发出信号后一个时辰，一万黑虎堂弟子从坠鹿崖顺着绳索而下；五行五部姐妹在前，二十四小金在后，江昭昔、生谷翊俩人骑着小金高高跃下，跟着桃花仙子、耶律靑鸢、江枚直、毛毛、公孙敖、萧月等，这些人犹如飞将军，突然从头顶落在鹿口关内。鹿口关炸窝了。

与此同时，关下令狐异率领五万虎贲军和鹿口关前的骑兵开始冲杀，他们以独角铁犀开道，黑铁苍狼紧随其后，黑苍再次，头顶还有五百只赤铁鹰。

原本鹿口关见虎贲军突然集中力量冲过来，当即安排六万骑兵出关，在城头弩箭的支援下，自上而下，对虎贲军进行冲击；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骑兵出来了，城头的弩箭不射了，回头一看，妈的，城头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奉武宗大军，已经打起来了。

这下鹿口关内外的守军军心大乱。

江大川没有下来，他关注坠鹿崖内；坠鹿崖东西长只有八十多里，而西侧就是四白之一的白鹿城。白鹿城在二十天前出兵五万前往卓城，如今城内还有二十万大军，且尚有西鹿郡内各地十五万军正在靠近。如果白鹿城突然顺着坠鹿崖前来救援鹿口关，奉武宗就极为被动。

他的想法是，坠鹿崖宽二十丈，也就六十米，如果真来大军了，老子就一人下去挡在路上，先挡一阵子，最起码等鹿口关攻下来再说。

小敖关的士兵不要命的冲，三鲜藏狼牙的黑甲军拼命阻击；三万对九万，丝毫不落下风，三鲜藏狼牙甚至穿着红甲打个反冲锋。

鹿口关内有军队四万人守关，但他们面对的是一万黑虎堂弟子、是三千两百姐妹、是二十六小金，是桃花仙子、耶律靑鸢、江枚直、毛毛这样的武道高手。

首先溃败的是关内。

三个时辰后，鹿口关的士兵感到了绝望，他们原本是负责弓弩长箭的居多，被战力超群的上万人割人头，特别是江昭昔、生谷翊骑着的山妖，一巴掌拍死一个，速度飞快，手长腿长，哪里能顶得住。无数的士兵在惨呼声中自关上坠下摔成肉泥，逃都没地方逃。

关口的士兵败了，出关的六万骑兵直接懵逼，这边正和五万虎贲军对撞，打得颇为激烈，就听到身后不断传来惨叫，彻底乱了；心一怯，再也抵挡不住，一败涂地。虎贲堂弟子到处追杀逃散的士兵，鹿口关五个时辰被攻下来，十万士兵死在关内关前的就有六万，一万人被打散，只有三万人逃入东鹿郡。

江大川在崖顶看着鹿口关被打下，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在白鹿城没有派兵前来，好在鹿口关被打下。

鹿口关被打下后，黑甲军收缩阵线。小敖关的士兵已经死了三万人，还是冲不过来；眼见对面的黑甲军有后退迹象，小敖关士兵立刻进逼。黑甲军不断后撤，眼看就要到鹿口关了，小敖关士兵正在高兴，本来两关就应该互为支援的，唇亡齿寒嘛。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追的太紧，距离身后的小敖关已经有八十里。

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万全身黑衣黑甲、马都没骑的人；这些人之前有一大片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