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398章 莫家（二）

江大川摸清路线，在几个树影间闪动，不多时就看到一个三层小楼，小楼前左右各有几个小院子；这和陆乘风说的路线差不多，当即闪身进了一个院门。

院子没有人把守，里面有一个房间传出男女嬉闹之声，烛火摇曳。江大川信手进了院子，跟散步似的推开房门。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同时，内室一个声音问道，“家主么？”

江大川不答，那声音说道，“快快，穿上衣服，也只有家主才能这样进我院子。”

江大川反手关门，听到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也不急，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那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掀着帘子说道，“家主，你这急什么，不还有一个时辰了么。”

一抬头看到江大川坐着，先是一愣，跟着大惊，浑身气息立刻暴涨，单掌对着江大川抓来；江大川瞧见他这手掌和莫老三的又有所不同，莫老三是黑掌，这人的手掌却是赤色，似烧红了的烙铁。

这人刚要喝叫，江大川左手向下若有若无一抓、右手一拳打出，“啪”的一声，拳头抵住这人的赤掌，这人立刻觉得全身真灵顺着手掌急速外泄，跟着气海内气息竟然被引动，似乎要破体而出；他张开嘴巴，口中含荷而已，根本叫不出声来。

内室一个女子也已经起来了，一挑门帘，尚未说话，一道金光闪过，额头被刺穿，扑通一声倒下。

江大川右手换拳成掌，抵住这人赤掌，问道，“你是莫家老几？”

这人惊恐地发觉自己的真灵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跟江河入海一般，正在倾泻而出，他张大嘴巴，说道，“老、老大。”

江大川一指戳在他的气海上，说道，“我以元炁锁你气海，你且试试，但凡你叫出一声，我引动元炁破你气海，灭你肉身。”

莫老大浑身是汗，他吸了一口气，刚想运功，立刻觉得气海内如千万把小刀乱戳，剧痛无比；他是宗师境上品之人，知道武道之境修习不易，要耗费多少的资源，一旦气海被破，那整个人就完了。更何况，此人左手轻捻，似乎气海内的元炁被他这手给牵着一般。饶是他在西疆混了这么多年，这一下也是吓个半死。

他陡然问道，“你、你是虎煞？”

江大川笑着问道，“哦，你知道我是虎煞？”

莫老大惨然道，“天下有此武境的，只有你虎煞一人而已。”

江大川点点头，“不错，就是我。”

莫老大忍住剧痛，说道，“不知虎煞前来，有何贵干？”

“香蝶夫人没有告诉你，我来西疆了？”

“没有，不过香蝶夫人早晚今晚议事。”

江大川问道，“你们这几年前往陆家，找的是什么钥匙？”

莫老大满脸都是汗，知道自己今晚如果不实话实说立马就要被弄死，他答道，“其实不是钥匙，是，是破界之石。”

江大川心头一惊，“破界之石？什么来历？”

莫老大喘口气，说道，“三年前，有陨石落下，坠入西疆，有传闻这就是破界石，持着它可注入真灵破界。香蝶夫人查明，陨石落在陆家院内，但不知道所在何地，为此，我莫家多次进入陆家寻访。”

你他妈这是逗我么，陨石砸过来，还可以破界？唔，破界也不是不可以，大气层都能穿破，从科学上来说是行得通的，但，掉下来就掉下来了，还能拿着陨石再穿界？

不过，看来他们还没找到。

三年前，陨石落下，把方界砸开了，可巧让白狼妖兵在这一方界达到五十万之众？可巧香蝶夫人也来了？三年前，那时候刚好灭掉燕国。巧到这种程度了？

江大川问道，“你们如何能找到破界石？”

莫老大说道，“香蝶夫人有言，破界石有五色三气，五色按金木水火土，会在夜间发出白、青、黑、赤、黄五色；三气，是说如果看不到五色，可以观察到有三气，乃阳气、妖气、阴气。”

“你们这几年发现了？”

莫老大苦着脸说道，“香蝶夫人在我莫家庄发现陆家有五色，但不知道具体位置，后来她也曾多次进入陆家庄，也没有什么发现。但自那之后，咱们就一直准备占了陆家，如果不是狼丛不许，陆家早就被我们莫家给并了。”

江大川知道了，香蝶夫人也忌惮狼丛，因为千叶早就探知，狼丛的武境也达到元师境，且手头现在有五十万白狼妖兵。

“香蝶夫人是什么来历？”

莫老大说道，“我们不知，三年前家主突然出关，杀妻妾十人，并宣布香蝶夫人为其正妻。原本也有不服的，但家主杀了一些人之后，大家也就不再有异议。何况，这几年香蝶夫人确实给我莫家带来不少资源，有西疆、甚至是西岐都极为少见的五色晶核，以及大量钱财。”

江大川点点头，看来这香蝶夫人的身世成谜。

“香蝶夫人平时和什么人来往？”

莫老大摇摇头，“香蝶夫人平时只在后院，我们也见不到她。不过，有一次我在家主后楼上见到香蝶夫人设阵，有一人前来，依稀听到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澹台不弃。”

江大川神色一冷，澹台不弃，这个二五仔，不是在天一界么，老子恨不得剥了你的皮呢。他伸手在桌子上划了几笔，手指入案桌，跟在沙地上乱划似的，“似这样的阵体么？”

莫老大看了一眼，想了想，“应该是，我们不善阵法。”

差不多了，证明这香蝶夫人也是日轮的人。草他爹的，日轮，再现西疆。按江大川和驱鬼真人、玄云子等处得来的消息，以及这几年不断的接触、摸索，他得知日轮要开启只能在这一方界，外界的人如果通过日轮要进来，只能由此方界的人开启日轮，开启日轮之人也就是所谓的守门人。所以，澹台不弃的守门人先是江洪峻，后是索周；朱雀王的守门人是花青衣；大祭司的守门人是被控魂的映月；玄玉子的守门人是李逸之。当年还有一个玄真子，当时江洪峻要死的时候，鬼喊狼叫，开了日轮让玄真子救他。恐怕玄真子被弄死了之后，澹台不弃顶替了。

九日轮，如今玄真子被弄死、玄玉子元神被虎咬、大祭司被弄死，但守门人、九日轮之人会换，只有把九日轮的头头找到才行；只是他眼下还没有心思破界对付九日轮。

江大川在这胡思乱想，莫老大瘫坐在地，陡然按一下地下一块方砖，听到“嘭”的一下，江大川坐的椅子后射出三根粗粗的弓弩。

江大川衣袖一卷，收起弓弩，就见莫老大已经跌跌爬爬跑向外面，张口喊道，“虎煞，虎煞来了。”江大川一甩手，“噗”的一声，三根弓弩一并射入莫老大身后。

莫老大扑地而亡，就见隔壁一个“砰”的一下撞出一人，大喊道，“大哥，你说什么？”

江大川估计这就是莫老二了，一足踏出，再出一拳；莫老二大叫，“有刺客！”双掌齐齐推出，凝现巨大掌体对着江大川拍过来；江大川拳头在前，直接撞破掌体，“嘭”的一下打在莫老二额头，莫老二再被弄死。

江大川吹个口哨，花曼曼当即转出房门，手腕一翻扔出一个铁棘弹，那铁棘弹“轰”的一声在一处房舍上炸开，声音远远传出去，这就是暗号了。

正在外面守候多时的桃花仙子众人立刻直扑山庄，同时各地陆家人开始对莫家按既定目标攻打，西苑城顿时乱了套了。

江大川听到后楼冲出一个人，老远就喝道，“什么妖魔鬼怪敢来我莫家庄闹事？”

此刻桃花仙子、耶律靑鸢已经冲进来，桃花仙子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就是莫老怪，还说咱们？”她和老三最恨人这么骂了。

江大川见桃花仙子、耶律靑鸢接着莫虞候，心底安稳，身形一闪来至后院。

后院内到处都是一朵朵硕大的白色花朵，有点像白玉兰，香气扑鼻；花丛中香蝶夫人正在低头嗅着一朵花，对江大川的到来只当没看到。此时满月，星空点点，院子内百花怒放，此情此景，江大川差点想要吟诗一首。

你不是莫老怪的妻子么，怎么独自一人在后院养花？

香蝶夫人说道，“我本想着今夜子时攻打你陆家，没想到你竟然抢先我一步。这花名白蝶，花开若蝶，只在月满之时绽放，我这是因为多看了几眼白蝶，倒让你抢了先手。可惜了这莫家。”

江大川心底想，你搁这装什么呢。

他问道，“你是九日轮的？香蝶夫人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

香蝶夫人不言，笑着道，“你居然知道我和日轮有关。”

江大川说道，“澹台不弃呢，我找他聊聊。”

香蝶夫人噗呲一笑，“澹台不弃拘了你女人的元神，你想找他聊什么，怕不是要打死他。”

“你和澹台不弃有什么关系？是他的守门人？”

香蝶夫人不答，问道，“你就问这个？”

江大川想了想，“破界石是什么东西？”

“莫家果然都是贪生怕死之徒，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破界石虽然在陆家，但我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就是找到破界石我也不会告诉你怎么用、用来做什么。”

江大川仰头看一看月华，笑道，“狼丛，既然来了，为何不见？”

香蝶夫人也笑着说道，“他从来都是干些偷香窃玉的事。”

就见院子后墙突然“轰”的一下被撞开，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健壮的男子大摇大摆走进来。江大川一看就乐了，忍不住道，“金刚狼？”

狼丛没听懂，哈哈一笑，“老子偷你香蝶夫人也偷不着啊。你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

香蝶夫人摇摇头，“一头狼、一只虎，都是畜生，怎么能配得上我。”

江大川抓抓头，也是哈。

狼丛冷笑道，“香蝶夫人，老子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既然在我西疆那就得听我的。你来此地三年，虽然和老子虚与委蛇，但老子岂能不知道你的武境。你寻找那什么劳什子破界石，别人不知，你以为我也不懂？陆乘风算什么东西，能值得老子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