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397章 莫家（一）

袁青阳笑道，“这娘们是不是想图谋你家钱财了。”

陆乘风也笑着道，“如果仅仅为了钱财这倒无所谓了。原本我陆家和莫家在西苑城相斗也不是一年两年，大家各有死伤；在这西疆四堡，到处都是这种世家相争。但自从香蝶夫人前来，却又不一样，下手更狠毒，方式更隐蔽。比如这莫老三，叶主说得对，倒不像是来杀人、像是来当贼的。”

江大川说道，“无妨，既然我来了，还非要探一探莫家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和狼丛相会的时候，也要小心为上。”

陆乘风越想越不安，说道，“宗主，如果千叶暴露，属下罪该万死。宗主要探查莫家，只是香蝶夫人武境高深，怕会惊动。”

江大川笑着说道，“没事，估计外人会认为你们和奉武宗关系密切，不应该知道千叶。天下和我奉武宗关系好的世家多了去了，不用担心。那莫虞候是什么武境？”

“圣师境中品。”

江大川点点头，继而对袁青阳说道，“我千叶已经探明，朱雀王身边有狼骁、莫言，但这两个亲卫队伍非常神秘，真阳，你可知道？”

袁青阳答道，“正如宗主所言，狼骁、莫言乃朱雀王亲随。狼骁断生、莫言断舌，他们的人数不知道，但战斗力极为恐怖，起码都是宗师境之上。狼骁如今被朱雀王第二个儿子扶厉暂领，莫言却一直是朱雀王亲自率领。所谓断生，是指狼骁杀人狠毒，朱雀王治下但凡被狼骁盯上，十死无生；所谓断舌，莫言的人都是无舌之人，我曾在南离郡亲眼见过莫言围攻一个门派，仅十人就灭一宗门一千余口，杀得鸡犬不留。”

花曼曼禀道，“宗主，狼骁、莫言是否产生裂痕，朱雀王是否怀疑他们，我们暂时还查不出来。皇甫先生告知，这一次离山动乱、毕妃中毒，都颇为蹊跷。当时皇甫先生只出了个主意，但没有参与具体事宜，不过，南离郡前前后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恰逢皇甫先生所想，他疑心扶雍暗中有人支持。”

袁青阳说道，“我只知道长子扶隐，有三虎四豺，三虎在禁卫军；扶隐掌军权，他原本兼领禁卫，但后来被免了，禁卫由也先统领。老二扶厉，原本无所事事，最近朱雀王让他统领狼骁。世子扶谭，虽然没有军权，但他后宫有也倩、禁军有也先，还有世子地位名望。老七扶雍，单掌三十万赤甲军，在南离郡护卫王宫，还有娘舅那边的毕乃武一门支持。这几个儿子都不是庸夫，各有各自的算计。离山之乱、毕夏中毒，都很蹊跷，加上泄密导致朱雀王兵败，落日城后又被攻克，导致朱雀王最近在南离郡疑神疑鬼。”

江大川笑道，“朱雀王那边，曼曼让千叶盯着点就是了，不要有冒失之举。几个儿子不省心，够他折腾的。”

花曼曼点头答应，跟着说道，“宗主，既然那香蝶夫人和你对掌，应该就知道您已经来到西疆，来到陆府。”

江大川说道，“正是，这就是我为什么准备探查莫家的缘由，迟了怕有变故。”

花曼曼问道，“陆先生，陆家武道中人有多少？”

陆乘风立马懂了，说道，“叶主，陆家家眷六十三口，这些都是不入武道的寻常女子；府内有陆家子弟两百余人，人人皆入武道，以武师境居多；府外有我陆家商铺、武夫等七百余人。一旦有变故，立刻可有一千余人。这些人都经过我多方核查身份，身份没有问题，这是陆家的全部力量。”

花曼曼点点头，“可以准备了。”

江大川问道，“如果灭了莫家，需要多少人？”

陆乘风一惊，说道，“莫家这几年在香蝶夫人的带领下，武道中人不断增多，说实话，我陆家不敌莫家的实力。莫家如今被弄死了一个莫老三，还有家主莫虞候莫老怪，两个长老，以及莫家的各护院、杀手等。实力整体上来说比我陆家要高出不少。”

袁青阳说道，“宗主既然来了，还担心什么。”

陆乘风笑道，“那是自然。这些年，我陆家和莫家在西苑争斗不断，近两年我陆家死伤颇多。袁老弟，你看我只有陆云这一个孩子，其实，我的三个妻子、四个孩子都在和莫家相斗中先后死了。当然了，莫家的人我们也弄死不少。狼丛一统西疆，便以白狼妖兵威胁，让两家罢兵，虽然如此，各家还是明着暗里花钱买对方人头。”

陆乘风笑得极为牵强。

花曼曼对陆乘风盈盈一拜，说道，“陆家为了奉武宗，有大功。”

陆乘风一摆手，说道，“陆家上下都是奉武宗的。奉武宗这些年死在战场上的几十万，他们哪一个不是有家有口的。”

袁青阳极为佩服，“老陆，想不到你这般不容易，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陆乘风笑道，“袁老弟，一个人，没有家没有室的，不会得到狼丛信任。”

江大川叹息道，“你们都是奉武宗的功臣。现在是午后，乘风、青阳，你们去准备一下；晚上，我去一趟莫家。”

陆乘风、袁青阳当即抱拳而出。

花曼曼说道，“宗主，晚上准备带哪几个人去？”

江大川笑着说道，“你自然要去。”

花曼曼脸一红，她问的就是这个意思；自己淬过体了，虽然没有破了宗师境，但自感真灵暴涨，只不过尚未修习介象坐莲。她曾私下问过豫兮，豫兮本来武境就不高，她自己还没有修习介象坐莲功法呢，哪里懂得。花曼曼想问问桃花仙子、耶律靑鸢的，但她已经听闻介象坐莲是双修功法，内心又不好意思多问，生怕其他女子多心。

阴华仲问道，“那杀了莫家的，给不给人头钱？”

江枚直气道，“给给给，你自己记着，回头一并去奉武宗领钱。”

毛毛说道，“你还圣师境，我都瞧不起你。”

下午众人商议，在晚上的时候，桃花仙子、耶律靑鸢、江枚直、毛毛、江昭昔、生谷翊、三阴剑客先后绕道，在距离莫家庄园前后的酒楼内用餐。

陆乘风、袁青阳、陆云、陆安把家眷统规在后院暗室内，其余武者弟子，悄无声息地汇集在西苑城内各地酒楼，并明确了每一个地方需要攻打的莫家家产。

就在夜晚街道嘈杂的时候，江大川一袭黑袍，揽着花曼曼一飞而起，不及元炁罩，跟雪鸮似的，无声无息飞往莫家庄。

莫家庄还没有陕州落星峰的向家庄园大，但兵丁武者巡逻不息，到处都是灯笼；山庄后有密林、假山，庄内建筑高大。江大川按照陆乘风给的路线，先飞入山庄密林一棵树冠上，向下看去，小小密林内竟然有四处暗岗，一岗三人。

此时，莫家庄内灯火通明，不断有人汇集进来，花曼曼看众人都前往山庄居中一个大殿内，人人便衣，有的还带着武器，轻声说道，“宗主，可能莫家庄也在集结准备攻打陆府。”

口吐兰香，江大川心思一荡。

他点点头，说道，“这也正好。”

他瞧见距离大殿五百步左右有一个连片的偏室，最边上一个室内有烛火，当即带着花曼曼如一片落叶，飘飘荡荡来到门前。

花曼曼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来了来了。这不是时间还没到么。”

刚开门，江大川一闪而入，衣袖一扇；这男子只觉得眼前一晃，尚未来得及发问，立刻觉得空气凝重、无法呼吸。花曼曼轻轻关门。

江大川找个椅子坐下，单手一翻，一根银枪抵着男子的下颚，花曼曼说道，“不要出声。”

男子下颚出血，这倒不要紧，关键是现在自己气息紊乱，提不起劲啊；他惊恐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陆家的么？”

花曼曼说道，“轮不到你来问我们，你是何人？”

男子说道，“我，我是莫家护院，身上、身上有腰牌。”

花曼曼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腰上挂着腰牌了，当即摘下，说道，“你们今晚议事，想要攻打陆家？”

男子哆嗦着道，“不、不知道，香蝶夫人让我们今晚集结，各自带好武器。”

“那你怎么还没去？”

“时辰还没到，先来的都是庄外莫家的人。”

“为什么要攻打陆家？”

“陆莫两家早就势不两立了。”

“你知不知道莫老三为什么要去陆家？”

“我，我只是个护院，并不知道。”

花曼曼枪尖稍微向上一举，刺入此人下颚深了一分，这人大惊，说道，“我，我只是听说，听他们说，香蝶夫人让莫老三去陈家是要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好、好像是一把钥匙。”

“什么样的钥匙？”

“我真、真不知道，这还是莫老三喝酒多的时候说的，他去过好几次了。”

好几次了？他娘的，陆乘风心真大，家都要被偷了。钥匙，能是什么钥匙？

“莫家今晚所有人都来么？”

“武道中人基本都来，其余的都在城内各商铺内。”

“什么时辰开始议事？”

“还、还有一个时辰。”

江大川问道，“那莫家二老、莫老怪，都住在什么地方？香蝶夫人呢？”

这人尿都要吓出来了，自己最近刚刚破了武师境，牛逼轰轰入了宗师境，到哪都能横着走的人，此时却半点力气提出上来，跟个小鸡崽似的，说道，“莫当家的在后楼，二老分别住左侧院子内，香蝶夫人在后院，这里的路我熟，高人，我可以帮你们带路。”

江大川点点头，花曼曼一抬手，银枪从这人下颚刺入、从头顶刺出。

花曼曼吹灭烛火，听到外面远处隐约有人声，对江大川说道，“宗主，我且在这里等你。”江大川点点头，他要悄无声息的偷袭莫家高手就得小心香蝶夫人，带着花曼曼就不容易，毕竟她无法隐藏气息。

他本想直接赶上香蝶夫人的后院，但到底钥匙是什么，他得要逼问出来，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个花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