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368章 麓水

江大川令大军驻守洗马关，并占据扶雍在关外的军营。

江枚直在大军冲过去之后，就担心救命恩人没气了，一直抱着，毛毛在旁边守着，心情沉重；等大军打完了，黑甲军三鲜藏狼牙跑过来，安排黑甲军用担架抬走，试了试脉搏，怪模怪样地对江枚直说道，“荆王，此人没事，放心吧。”

江枚直说道，“这小子救下我和吊毛，你们好生照顾。这个，我这里有些药丸，你且拿去用。”说着又掏了几粒养髓丹，三鲜藏狼牙欢天喜地接着。

三鲜藏狼牙不过十**岁，却长得一脸凶悍样，此时倒像是捡到宝贝似的，乐得支着牙花子笑。

江枚直摇摇头，看着三鲜藏狼牙走了之后，说道，“吊毛，这黑甲军都什么品，对士兵这么不在乎么？这人是谁啊，红甲我也掀不开，试了半天，这家伙胸肌倒很结实。”

毛毛说道，“都是奉武宗勇武之人。”

江大川知道，奉武宗不能停，除了安排打扫战场、火葬尸体、补充兵力外，他对眼前的麓水城打起了主意。大军如果就停在洗马关那可不行，洗马关对外可以，对内不设防。

他把众人召集过来商议，说道，“如今我奉武宗首战大胜，扶雍当是知道我们的厉害，如今龟缩在麓水城内，麓水城南有元宝郡二十万大军前来，如何应敌？”

公孙弈说道，“敌军新败，不敢出城。虎贲军赤铁鹰已经探明，元宝郡二十万大军兵分六路，从各地加速前来。麓水城距离此地五十里，一日可达，宗主，我想率大军出洗马关，分两路，一路沿麓水南下，一路沿麓水城西牙子山南下，袭击援军。”

令狐异说道，“宗主，麓水城东西宽十五里，南北长十八里多，这是一个大城，五万守军，根本不够守的。”

江大川问道，“麓水城内如何？”

花曼曼道，“城内百万人口。”

江大川吃了一惊，“这么多人？”

花曼曼说道，“麓水城是天宝郡的第二大城池，还有一个落日城比麓水城更大，为天宝郡郡守所在。麓水城城高四丈，城厚达到三丈，城外护城河宽两丈半，深一丈，确实是朱雀王专门打造的要地。咱们打进西岐，必须要拿下麓水城。城内虽然有人口百万之众，但多为被驱赶至城内；几年前朱雀王就开始拆掉城外房舍，驱民入城，城外五十里内无人烟。麓水城四城各开三门，五万败军守城，确实无法挡我奉武宗大军。”

江大川说道，“军民守城？”

花曼曼点点头，“扶雍在城内已经开始逼令壮丁入伍，分派各城头，并关了十二门，只等援军到来。”

江大川看了看地图，这是勾雀楼上官无极令人送过来的，绘制得极为详细。麓水城西有麓水，麓水以西乃一片大森林，一直连到西面的白山，进入白山郡内；麓水城东有牙子山，山头不高，可俯瞰整个城池，牙子山往东是一片良田，百里外就是并荼郡。只是，牙子山虽然不高，但山如其名，有三十一牙峰，跟一个个坟头似的。

此时，距离破了洗马关不过半日，江大川当即令郅壁虎率领安北骑十万，沿麓水南下，抵达麓水城南八十里的小坝镇；令公孙敖带领一万黑虎堂弟子，令狐异、落雨率领八千黑铁苍狼、五百赤铁鹰，越牙子山南下，在牙子山下设伏；虎贲军剩余三万士兵由慕容昱、江枚溱、武溪宁率领，先行出发，沿麓水绕道城南。

其余大军分护两路，分别攻打麓水城西、城东、城北。

诸事安排妥当，江大川带着花曼曼先行进入麓水城；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在城外护着江昭昔。

桃花仙子气得牙痒，最近不打仗的时候把江大川看得死死的，整天穿得骚里骚气，在温泉内陪江大川泡澡；每次把江大川撩拨得鼻子出血了，她却始终下不了手。

耶律靑鸢呢，自从江大川告知他手里耶律擎天的玉窍内还有血幽花、血幽果，就知道那是为她准备的，但江大川不敢贸然实验，因为必须要有骨骸才可以。

耶律靑鸢大喜过望，但她又岂能随随便便找一具骨骸，更何况，耶律擎天也没有告诉江大川到底怎么使用血幽花。这事虽然耽搁了，但耶律靑鸢知道自己**有望，高兴得偷偷溜进识海，被江大川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呆在池子里泡了一天才缓过来。

桃花仙子气得捏着老三的脸蛋，只说她见色忘义；老三捏着她妖里妖气的脸蛋，说她半点胆子都没有，你要再这么撩拨，他跑过去睡了别人还不是白搭。

桃花仙子算了算，身边跟着的就是昔音公主、花曼曼这俩个女的，四九还在西山城呢，昔音公主的身份也就她和老三、花曼曼知道，目前还小，江大川只当成晚辈；花曼曼嘛，唔，这丫头心机深，太聪明，不过身世凄惨，不动情，像是江大川的奴婢。这也就放心了。

她私下跟昔音公主说，你这丫头真把自己当成小伙子了，你爹就你一个娃，真要有什么闪失，咱们可兜不住；江昭昔根本不睬，只是说，我爹好着呢，姑奶奶从极北之涯发信，让我爹今年必须再娶几个贵妃，我爹答应了，估计明年就能有弟弟妹妹了，不差我这一个。

桃花仙子没法，只得和老三紧紧跟着她。这家伙，打仗的时候太勇了，虽然有两把刷子，但刷子毛也不多，如果不是小金护着，不知道伤多少次了。

鬼新娘和不戒和尚在西山城，他们俩带着四九，不急着进入西岐。

各路大军出发的时候，麓水城高度紧张，眼看着那么多大军沿着麓水南下，知道他们这是围城了；扶雍更是脸色难看，怎么他妈的你们奉武宗不知道歇歇脚么，刚打下我的洗马关，马不停蹄就来打我麓水城，不能给我喘口气么。

城内一片混乱，动员的壮丁还没有统计完毕，人这就围上来了。

好在就是在四面围着，并不攻打，从下午一直闹到晚上，麓水城外不知道过了多少骑兵，瞅着人头皮发麻。

深夜，江大川带着花曼曼，远远飞起；他不激元炁罩，反而敛藏气息，身如巨鸟一般，轻轻松松落在城内一处阁楼上。

他左右张望，这是一座破旧佛楼，没有香火；花曼曼辨明方向，指着前方，江大川乘着黑夜潜行。

麓水城内已经宵禁，城内到处都是士兵在巡逻；但这百万人口显然适应不了突然的禁制，依然有不少人在走动，甚至还有的酒楼、青楼都开着。

花曼曼带着江大川绕过几条街道，来到一处大院，院门上写着四个大字，“皇甫旧氏。”大门以及旁边的一个侧门都关着，两人跃墙而入。

院子很大，在城内应该属于中等规模，院后有曲水、阁楼、亭台，江大川找了拐角一处小水榭坐着，花曼曼独自去了院内。

之所以要急着前来麓水城，那是因为江大川在进入西山城的时候，上官无极送来地图的同时，送来一个密件，并写信告知这是江小鱼送过来的。这让江大川很是惊喜，心想，我这个妹到处躲，这把大哥到了西岐，你还能躲什么地方去，等逮着你，倒要好好问问你这几年究竟干啥去了。

哪知道，拆开迷信一看，又惊又喜，吃惊的是江小鱼告知她依然在极西之方陪着江神通，西境不宁，朱雀王多次派杀手前去，被江神通一一弄死，因为江神通必竟受伤，江小鱼陪着，并告知要尽快灭掉西岐，极西之方恐有破界危险；上官无极已经带着耶律夫人去了，上官无极告知，江小鱼让他安心攻城略地。

喜的是，江小鱼这些年在西岐，留下她一手创建的云雀组织，如今要全部交给江大川；要知道，云雀堂向来是江小鱼独自一人负责，内部人员连上官无极都不管不问。至于为何云雀堂为何独立于勾雀楼，江大川并不知，这其实是江神通授意上官无极；江神通一直在西岐活动，需要一支力量，而他作为江小鱼的师父，对这支队伍具有支配权。

密信中告知如何对接，江大川今晚来的这个院子，就是云雀堂在西岐境内的一个分支；既然千叶已经运转，那江大川需要把妹妹的这支力量归拢在千叶之下，更要借助云雀堂的力量，及时获悉西岐境内的各种情报。

花曼曼刚离开江大川，在院内只走了几十步，黑暗中立刻传来“崩”的一声，一支弩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出，直取花曼曼脑后；花曼曼身体一折，堪堪避开，轻声道，“云雀堂的么？”

话音刚说完，黑暗中立刻冲出来三名黑衣人持刀对着花曼曼；不远处院门打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六十多岁的老人快步走出来，上下打量花曼曼。

老头轻声问道，“阁下是？”

花曼曼说道，“皇甫元虚？”

“正是老夫，不知尊客何来？”

“奉武宗宗主有请。”

此话一出，老头身体一震，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他问道，“可有信物？”

花曼曼递出一张纸叠成的云雀，纸上有江小鱼的亲笔书信；老头大喜，问道，“江宗主来了？”

花曼曼点点头，示意江大川就坐在水榭内。老头慌忙赶过来，在水榭外跪下磕头，“云雀堂副堂主皇甫元虚拜见宗主。”

居然是副堂主，江大川见皇甫元虚都是个老头了，也不好意思坐着，站起来说道，“起来说话吧。”

皇甫元虚只觉得周身有一股巨大的浮力，硬生生把自己撑起，抬起头看，江大川身形修长，不见抬手，只衣袖稍微晃动，内心一惊。江大川笑着说道，“皇甫元虚，自家人，不必客气。”

皇甫元虚说道，“宗主，老朽等着这一天已久，还请室内说话。”

到了室内，皇甫元虚这才上下打量江大川，见他面如冠玉，气质出尘，看着看着，眼里竟然蕴含泪水；似觉得有些失态，他跪下道，“宗主，堂主有令，老朽见到宗主起，云雀堂在天下一千余弟子尽归宗主座下，从此以后，世间再云雀堂。”

江大川说道，“江小鱼居然手下有如此多的人，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黄埔元虚手一翻，从玉窍内取出一个名册，恭恭敬敬递上，他说道，“弟子们在西岐六百余人，中原各国两百余人，其余五百余人分布在其他六界之内。”

江大川听闻大吃一惊，急急问道，“怎么，你们居然在其他方界也有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