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流川 第272章 冀州（二）

众人看了半天，觉得仅仅是石门这一城都不容易攻打；如果玩命进攻，死伤严重，这不是战争之道。

桃花仙子向来很懒，最近她开始修习天罡内力，待精纯后再修介象坐莲；在修习天罡内力的时候，她就发觉气海内的桃木小树苗很是灵动，她常跟耶律靑鸢说，学了天罡内力才感受到，自己这小树苗就跟从江大川身上掰下来似的，内力滋养着妖气、妖气助养着小树苗。

这一妖一鬼，每天晚上搂着睡，桃花仙子说，抱着你睡我踏实，总担心你偷偷摸摸用了定魂珠跟臭男人睡，必须得等她一起的；一起？耶律靑鸢红了脸，也不是不可以。如今耶律靑鸢体内的幽冥鬼火达到了九簇之多，竟然在气海内九转连环，她知道这是宗主之能。

这一日，江大川搂着谈钰出来查看军情，谈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攻打冀州。宗主，冀州贫瘠，我们谈家刚并了两昆州，没有那么多人手，冀州我却不想要。”

江大川哈哈一笑，“冀州如此难攻，你笃定我就能打下来？”

谈钰钻在他怀里，轻声说道，“打不下来，就是耗也耗死他。公孙弈确实是军事大才，但，他不明大势，前日让人送了书信，还说奉武宗乱天下。奉武宗从未乱天下，是天下早已乱了。”

江大川把她抱在怀里，来个观音坐莲，咬着她的嘴唇说道，“元琢元启一线平安，我如今才得以放心经略冀州、继而齐国。你不要冀州也好，谈家从一个越州，接手了沂州、昆州，这么大地盘，确实需要你慢慢经营。”

谈钰感觉到江大川身体有所变化，大羞，看看左右无人也就随他了，她轻轻喘息道，“谈家这一次深受奉武宗大恩，主人，谈家军无论如何都会随同主人征讨天下。”

江大川把谈钰位置放正，笑着说道，“奉武宗和你谈家，本就为一体。”是啊，现在也是一体，谈钰浑身紧绷，咬着下唇不敢吱声，主人，你太会了啊，这要让人看到，朗朗乾坤的，前有五万、后有七万，就在这、这、这里就来上了，而且，这样也太……

谈钰不敢吱声，更不敢乱动，紧紧搂着江大川，主人，你把我折腾死也罢了。江大川突然停下来，奇怪地看着谈钰，笑着说道，“我知道怎么对付公孙弈了。”

第二日，随军天机堂弟子大白天的在阵前指指戳戳。石门县城大门距离壕沟三千步，壕沟前两百步是长弓手最远距离，天机堂弟子就在这两百步之外，两百步之内全是铁蒺藜等等那些玩意。

火炮不行，如果是投掷铁棘弹炸，两百步的距离，并不是人人都有这腕力的，正常也就一百五十步左右投掷手才可以投弹，就这精准度还不够。可一旦想要靠近，脚下有尖刺不说，头顶上人家万箭齐发，自己反而吃亏，躲在壕沟里的长弓可轻便多了。

公孙弈武道不精，却擅长攻防，他没日没夜的巡防，更是时刻关注着对方；如今江大川就在他对面，没有进攻，让他稍微放心，看来自己的应对策略是搞对了。

心中暗暗欢喜，但也就欢喜了几天。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奉武宗黑骑送来了两三千天机堂弟子，这些都是原来大黎族人，他们人人手中一把精良的锹、铲等工具，沿着两百步外开始挖壕沟。

妈的，你们也挖？

这两三千弟子排成一排，一声令下，人人跟铁山甲似的开始挖土；原本这里就是沙土地，挖起来很快，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的，这叫专业对口；天坑大裂谷都能挖出矮人族那样的地下城来，这点壕沟，那简直是牛刀小用了。

这一顿挖，把两百步之外下壕沟内的步兵惊呆了，几个意思，你们合着在我们对面也挖壕沟，这是做什么呢？再细看，慌了神，人家哪是挖壕沟，是分各路向前挖，一边挖一边把各种铁蒺藜、绊马坑给清理掉，这些人挖的同时还用厚厚的皮革遮着。长弓手在里面不断的射箭，那箭落在皮革上，根本射不透。

这，这怎么办？奉武宗和谈家军的士兵们看到，纷纷喝彩；豫止大长老说道，“宗主，你这招好啊，怎么想得出来的。”

江大川控制不住瞥了一下谈钰，谈钰低着头不敢吱声。

桃花仙子见老大一种没脸见人的样子，奇道，“老大，你这是怎么了，脸红个什么，说出来听听，咱们几人也乐呵乐呵。”

公孙弈慌了，眼看对面跟打地洞似的，一下一下朝前挖，急令人不断的射箭，完全没用；还只能射箭，自己也不能冲出去，地上那些玩意都是自己摆的。

奉武军弟子已经纷纷跃入壕沟内，达到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双方开始接触。奉武军弟子扔出铁棘弹、冀州军不断的射箭，确实，箭射到这边挺吓人的，一百五十步，正是长弓最佳距离，但奉武军可是装备到牙齿的，箭矢落下，叮叮当当，不痛不痒；可铁棘弹扔过去，对面就遭殃了，更何况他们都缩在壕沟内，跑都没处跑。

公孙弈气得差点吐血。豫祗和白一鸣看着，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你们火炮不用了啊，这可怎么整。公孙弈眼看一颗颗铁棘弹在壕沟内炸开，不知道自己的士兵死伤了多少，当即让人击鼓传令，退吧，再不退就要被炸得一干二净了。

他这边一退，江大川立即率领大军前压，这些步兵都是精锐，没有了头顶上的箭矢，天机堂弟子们纷纷跃出壕沟清理路障，很快把通道清理干净。

江大川的两万兵在前、谈钰五万兵在后，谈家军听到奉武军步伐惊人的一致，发出低沉、有节奏的吼声；最前军是大铁盾和狼牙槊，那铁盾足足有一人高。

三千步，公孙弈紧张地握了握拳头，他喝道，“骑兵冲阵。”两万骑兵夹着长枪开始冲锋。

眼看铁骑要撞上铁盾，就见奉武军阵前几十列队伍中不断喊，“守！”铁盾突然上前重重一顿，斜斜放下；冀州铁骑纵马就上，马蹄刚踏上铁盾，铁盾一侧狼牙槊刺出，正中马腹。有的冀州铁骑纵马快速上了铁盾并跃下，哪知道马匹刚越过铁盾，前蹄尚未着地，周边几杆狼牙槊已经把人马刺个透心凉。铁盾斜放，是为了防止铁骑冲锋撞击力量太大，容易把铁盾撞出一个口子来，乱了阵法；再让铁骑越过铁盾，撞击力有了缓冲，只要前方铁盾挡得住，进来多少死多少。

头顶箭如雨下，谈家军见奉武宗在前，替他们挡下了第一轮冲刺，弓箭就不要命地射，他们知道，尽量射死一些奉武宗就少一些负担；弓箭还不算，更有铁棘弹扔出来，一弹下去，马匹受惊不能驾驭，更是死伤无数。就这样，冀州铁棘还在不断撞击这铁盾，有的铁盾被撞开口子，有的奉武宗弟子被撞断了肋骨，立即就有人补上。

奉武宗低低的、有节奏的吼声不停，反而越来越响，像擂鼓一般，铁盾一步一步向前；前方冀州军骑兵冲不动了，勒马回头。豫祗说道，“公孙将军，咱们还有三万步兵，撤吧，撤到允上县再行定夺吧。”

公孙弈知道自己这三万步兵上去也是个死，奉武军丝毫不乱，允上县的五万军来了也是白搭，长叹一声，立即下令退兵，弃了石门县。

谈钰问道，“主人，我们为何不追？”

江大川笑着说道，“你看公孙弈退兵，长弓手在后，部队不乱，从容不迫，追了做什么，他一共才设了六城，咱们一个一个打过去。”

在攻打石门县的时候，允上县城距离只不过十里，但允上城没有接到命令前来围攻；也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要知道在二十里外还有奉武宗和谈家军的骑兵呢。

石门小县城而已，江大川见公孙弈已经退兵，大军直接绕城向东，缓缓向允上县移动。

江大川带着众人远远走进允上县城，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邓天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草他娘的，这公孙弈搞什么鬼。”允上县看不到了，眼前是两人高的一个一个土堆，跟河堤大坝似的；而且这么多土堆并没有完全连成一线，像是暗含八卦，土堆围着允上城，堆出去竟然有两千多步远。

江大川瞧见土堆后是长枪兵和弓箭手。这就麻烦了，这么多厚土堆，火炮如果真要炸过去，不知道要炸多久，而且极浪费弹药，再豪横的奉武宗白白浪费炮弹也肉疼啊。这土堆还有一个坏处，就是他的黑骑依然无法冲锋；步兵上前扔铁棘弹吧，这大土堆这么多，杀伤力不够；更何况，土堆后埋伏了那么多长弓手。

公孙弈用简单的土堆构造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防御纵深，江大川直接被气笑了，妈的，我奉武宗被针对了啊。

天机堂弟子在身边，看了半天，说道，“宗主，他这里不过两人高，咱们在他们面前堆个更高的。”

对啊，江大川被一语惊醒，这是个好办法，记得曹操就曾堆土成山，咱们不需要堆成山，你不是两人高嘛，咱们堆成五人高，堆个三丈，在你头顶上对着你扔铁棘弹。

说干就干，几千名天机堂弟子直接来到土堆前两百步左右，选了十个点，开始不断的掘土；奉武军和谈家军也各自动手，人人用衣服兜、布袋等等各种工具装着土冲过去扔下，天机堂弟子负责夯实。只用了半天功夫，允上县前竖起了十个更高且巨大的土堆。

允上县本来由五万驻军，现在变成了八万，有三四万人列阵在县城前。江大川站在土堆上，下面埋伏的冀州军一览无遗，他对公孙弈喊道，“公孙将军，在下佩服你的用兵守城之道，不过，我奉武宗见招拆招，也不输了你。允上县还不退兵？”

公孙弈冷声道，“你且来攻城试试。”

试试就试试，江大川一挥手，无数铁棘弹扔出；站得高扔得远，冀州军被炸得七零八落，到处乱跑，连像样的箭都射不出来。这边扔出铁棘弹，江大川身后的步兵开始上前，越过十个大土堆冲进去。跟在石门县同样，步兵在土堆后列阵，一步一步上前，这一次，公孙弈没有撤，让骑兵、步兵协同，直接撞上来。

在对方还没撞上来之前，尚还有五百步左右，奉武军铁盾后突然传来“砰砰砰”一阵响，公孙弈见到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地，有的竟然被打炸了头颅。

妈的，火炮？冀州军大恐。其实，这是江大川的火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