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九点烟 九州篇：冀州之行

九州篇：冀州之行

“父亲，我们已经在这躲避多时了，白正少侠何时才能赶到。”连广一脸焦急的询问道。

连尚抬头看看了不远处略显狼狈的教众，心中一阵唏嘘。明明江湖早有传闻，天罡妖道为祸武林，而他却还是没有引起重视，自视甚高引狼入室。如今竟落得东躲西藏，仓皇而逃的局面。

“应该快了，冀州城内留下线索可都散布出去了。”尽管心中也拿不定当前走向，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稳定局势。

“都怪孩儿，太过蠢笨，竟被玄尘子的伪装欺骗，还以为他不过是在山中拾柴的老农，将其带回了全真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看着父亲短短时日便苍老了许多的模样，连广一阵愧疚。

“事已至此，多说无意。全真教既已被他们盯上，早晚都要经此一劫。好在我们还逃出大半，不至于全教覆灭。”劫后余生，心中倒有了另一番感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我们中原武林迟早要报回去。”

“可是父亲，既然要报仇为何不联系其他门派，却独独联系白正少侠。他不过区区一人，又如何抵抗天罡的暗箭。”连广不解的问道。

“广儿啊，你还是太过年轻了，你以为天罡一派灭杀中原各大门派。凭他们一己之力能够如此畅通无阻。这武林啊，怕是也有人生了其他心思。”连尚一脸惋惜的说道。

“依父亲所言，我们各大门派中出了叛徒，其中有人助纣为虐。既是如此，父亲怎知白正少侠信得过。”连广轻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解。

“若是只论白正这个人，为父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他出自高深莫测的齐云山，更是拜于虚空道长门下。这个武林中，若说谁愿为厂凌国身先士卒、死而后已，首当其冲的便是虚空道长是也。他教出的徒弟，断没有与天罡勾结的可能。”

连尚忆起往昔，当年那人也是天潢贵胄，惊才绝艳，差一点点便荣登大宝。却舍去万千荣华，置身江湖。多少人等着他后悔等着他落魄，却没想，身在江湖，他依然是大家趋之若鹜追崇之人。

“父亲为何如此笃定。”江湖中传闻虚空道长内力高深，武功盖世。推演之术更是出神入化。可这些不过是能力而已，反映的又不是一个人的品质。

还不等连尚细细解答。

“掌门，山下来了一群年轻侠士，不知是敌是友。”放风的教众，看见清缨一行人，拿不定主意，立马向连尚请示。

“哦，是何装束。”如今这种境况，连尚也不敢贸然行动。

“其中一名女子一身紫色轻便骑装，腰间似乎系着一根银缏。脚步轻盈，看上去应当是个练家子。”那人细细回想，继续说到。

“还有一人穿着青衣罗衫，头戴冠，腰佩玉，手中还拿着一柄折扇。看着倒像是世家公子，不似江湖之人。”说道骆翰，言语间带了一丝困惑。

“随后的一男一女，皆是一袭白衣，女子腰间别剑，男子也背着宝剑。我观其身轻体健，快走疾步重心沉稳，应是习武之人。”

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道：“对了后面还跟着一名中年男子，看着倒是孔武有力。”自是说的荆陌。

连尚一听喜出望外：“快快将他们请上来。”

“父亲，可是白正少侠到了。”连广也惊喜的问道。

“没错，不止他，为父倒是没想到他们一门五人这次居然到了三位。”

若是他没有猜错除却“剑映秦都月，风啸易水云”第一侠士白正，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师弟，江湖传闻“素色圆裁白羽扇，飒松飘鹤少一人”的骆翰。

更没想到的是在武林之中颇为神秘，鲜少露面，被齐云山一直保护着，却享有“花遮柳护迷红颜，铁骑银缏正人间”名号的虚空道长唯一的女弟子也会一同前来。

虽不知其他两位是何人，不过也不甚重要了。

“既是如此，孩儿这便下去接他们。”

连尚点头应允：“等等，为父与你一道。”不过一盏茶的距离，却还是迫不及待起来，连日来的颓靡一经消散，满心只剩欢喜。

“齐云山白正，齐云山骆翰，齐云山何清缨，合云教蔡灵儿，荆陌，见过连掌门，连少侠。”五人皆抱拳行礼。

“果真如此”连尚心中暗暗腹议。

“不必多礼，真是麻烦各位侠士，不远千里来支援全真教。”转而又看向蔡灵儿，一脸痛惜的说到。

“这便是老蔡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努力挤出几抹笑容。

“当时见你的时候才那么一点点高。”一边说着一边在膝盖处比划了一下。

“以前都是一口一个连伯伯，如今倒是生疏了。”

看着连尚这般模样，蔡灵儿也不由的想起父亲尚在时候的美好生活。眼含泪珠，哽咽出声：“连伯伯。”

白正在一旁不免看的有些心疼。

“诶，好孩子，这些日子受苦了。”连尚上前，拍了拍灵儿的头。

“灵儿不苦，比起父亲，比起合云教惨遭杀害的师兄弟们。灵儿已经很幸运了。”擦干净眼泪，平复了下心情，才继续说到。

“连伯伯，之前我们一起协助朝廷歼灭了剢云刹老巢，他们应当损失大半，怎么还有精力为祸武林。”蔡灵儿问出缠绕自己心中已久的问题，难道剢云刹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了吗。

“这其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作案手法与以前大相径庭。”连尚停顿了片刻。

“你们且随我上山休息片刻，在等我细细道来。”看着五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虽然山上简陋，但也比现在站在山路上要好上一些。

“也好。”五人笑着答允。

“之前那天罡妖道，行事颇为猖狂，打着剢云刹的旗号是谁也不放在眼中，行事也毫不遮掩，到像是故意使剢云刹成为众矢之的。”

清缨听到此话，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这种感觉就跟熏香案当初一样。培养的死士放到明面上，倒好像是故意做给人看一般。又听到连尚继续说到。

“要不是朝廷提前一步，可能我们江湖各派，也会集结门众讨伐邪教。后来豫州传来消息，剢云刹被朝廷歼灭，我们便放松了紧惕，却没料到这天罡妖道乔装打扮，混入我们全真教，里应外合，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先祖留下了逃生密道，我们也恐怕早已经九死一生了。”说道此处，不禁又想起了那些死伤的门徒，心中全是痛惜。

“之前受害的门派，鲜血流淌汇聚成一朵血色的鸢尾，那红色印记要曝晒一天才能成行。江湖上更是流传着剢云罗刹出，血色鸢尾开传言。他们嗜杀成性，绝不给人生还的机会，使得天罡妖道玄尘子，天罡魔女风采的名声也愈发响亮。”越说越激愤，连广连忙递上一杯清茶，接过话茬帮忙说道。

“可是我们全真教此次与他们交手，发现他们全部都是外来招式，既不像杀手，也不像中原武林招数。”为了确保猜测，连广还求证了蔡灵儿。

“不知灵儿妹妹当初遭遇的可全是天罡人士。”

灵儿细细思索，虽然她武艺不精，当毕竟在武林长大，各家门派的经典招数还是识得不少。

“不是，当初除了风采和玄尘子，极少数人是天罡人士，大部分都是剢云刹杀手。”

“既是如此，那父亲的猜测应该**不离十了。”连广一脸郑重的看向父亲。

“依老夫之见，这风采和玄尘子定然不是剢云刹门众，起先我们都以为剢云刹是北蛮天罡在中原埋伏已久的奸细。如今看来，他们不过是合作关系，天罡借助剢云刹在中原的势力，打入内部。剢云刹借助他们的名头吸引火力。如今看来，他们合作的倒不是特别融洽。后来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只是没想到天罡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盟友。看来我们中原武林还有不少蛀虫。毕竟再次混入中原定是有人接应。”连尚自认为自己的分析应当是**不离十。

“听连掌门一言，清缨倒有了新的感悟。”不等众人询问，清缨继续说道。

“我倒认为，无论是剢云刹还是玄尘子风采不过是这背后之人特意做给我们看的，他们是盟友不错，却是个合作的天衣无缝的盟友。”

“此话怎讲”连尚一脸不解的问道。

“连掌门有所不知，剢云刹危害的不单单只有武林，朝堂政局他们也参与不少。除却杀手，更是培养了一批死士。”清缨给骆翰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立马接过了话音。

“连掌门应该听说过澜城怀稷令一事，也是天罡妖道正式侵害我们的开始。除却怀稷令一事，我们当时还发现了荆州澜城私造了大量兵器，当时我们捉拿澜城县令哪一件事才是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后来一桩桩一件件应该都是在他们计划之中。”骆翰也就听清缨和仲宣偶然聊起，知道个大概，其中厉害还得清缨讲明。

“当初我们找到赃物，剢云刹尊主便故意现身，给予警告，加以威胁，让我们觉得他在京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后来，他们兵分两路，既为害武林，又扰乱朝纲。其实不过声东击西。”

清缨刚一说完，荆陌也不由的正色起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当时剿灭的剢云刹老巢其实也是假的。”荆陌暗暗懊恼，真是常年打猎的人被鹰啄了眼，太久没出山，也着实荒废不少。

“不，豫州确实是他们的根据地，不过最重要的信息已经被转移了。留在哪里的不过是他们想给我们看的。”

“啊啊啊啊，我头简直太大了，完全弄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蔡灵儿真的是云里雾里，丈二摸不清头脑。

清缨莞尔一笑：“其实很简单，天罡妖道，并不是因为荆州边境被金国所破而趁机混入澜城，他们一早便于剢云刹合盟，早就从别的地方进入中原甚至最开始便到了豫州。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闹出这一件件事来，从豫州到澜城抢夺怀稷令，后来又迫害荆州合云教，之后便是梁州各大门派。后来因为京城的熏香案，他们到底是玩脱一点，不得不舍弃一些无用的棋子，来挽救更多的亦或者是更深的部署。”

“所以，我们剿灭剢云刹，他们便也接着这出戏演下去，天罡妖众回到金国，集结教徒，再从那个地方潜入冀州，开始新一轮的屠杀。而剢云刹也从明处转为了暗处，伺机而动。可真是一步好棋啊。把江湖，朝堂耍的团团转。”白正在一旁总结分析到。

“既是如此，清缨姑娘觉得，他们能够自由出入的地方是哪里。”连广这才听懂，倒还是有一处万分不解。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感觉应是雍州。”

“雍州，怎么可能，哪里可是成王驻守的地方。他可是皇家人，怎么会......”

连尚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