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九点烟 京城篇：招兵买马

京城篇：招兵买马

骏马骄行，车走雷声。就算是快马加鞭，也是讲究人的出行。虽不比北烛五云车，但必须宽敞舒适。

“除却剢云刹一役，这次倒是我们人最齐的一次了，可惜了，少了湛兄。”骆翰呷了一口清茶，惋惜的说道。

“你不说，我倒还尚未发觉，仲宣和湛兄往日里素来形影不离。这次居然没有结伴同行。”白正也不免有一丝疑惑。

但是荆陌像是知道一点内情：“听闻如今九州都在招兵买马，太子前几日便出发前往扬州。”

“去了扬州，我怎么没有听说。奇怪，征兵一事怎么还需要太子亲自坐镇。”骆翰扇子一收，颇为感兴趣的看向荆陌。

唐仲宣轻抬了一下眼眸，神色颇深的看了荆陌一眼。征兵一事，朝廷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

一是此次征兵是选拔禁军，不是寻常厢兵、蕃兵。

二来此事缘由还是因雍州一事所起，为了皇家颜面，知道的人也大多缄默其口。

三来他与太子前往冀、扬两州明面上都是去捉拿剢云刹余孽，怎么荆陌就能将征兵一事联系起来。

其实从之前他就隐隐觉得，荆陌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因此望向荆陌的眼睛中带了一些审视。

“骆小兄弟日日如此繁忙，那能同我一般闲聊无事，多是与各方好友饮酒作乐。”荆陌自知失言，面上却丝毫不慌。

“前段日子，有个江湖的小兄弟来找我喝酒，席间听他说起路过扬州时当地刺史正在征兵，他家远亲也有好几个选上的。至于太子，恰巧那日偶遇聊了几句。”

荆陌确实是遇到了萧湛，不过萧湛也只说了追捕剢云刹余孽，其他倒是没有多说。

说完荆陌笑着喝了一口茶，半眼没去瞅唐仲宣，刚刚那审视的目光，他可是十足十的接收到了。心中暗暗想到：“倒是个机警的，不错，不错。”

“原是如此，不过怎么突然就开始招兵买马起来，京城这边也未放出消息，难道只有扬州如此行事。”

在怎么掉在金钱窟里面，大的时事他还是不会错过，往日行走在各大商铺酒楼中总要听到一些风声的。若是九州招兵，他又怎会半点不知，骆翰聪明的将问题抛给了仲宣。身为朝堂之人，他可总要知道吧。

“说来话长，之前雍州为金国所扰，几番不敌皆是因为地方厢兵行军散漫，不堪重用。成王世子请命支援，虽带去了不少京城禁军，但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还是在当地招兵买马，壮大兵力。”

唐仲宣说完，骆翰还是有些似懂非懂。迷茫的眼神，看得清缨暗暗发笑，他的四师兄啊，唯一一根聪慧的脉络全连在了经商上面。

“坊间传闻，扬州刺史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一尘不染克己奉公, 一丝不苟勤于政务, 一身为民乐在其中。是个难得忠君好官，想来若是扩张州县势力，扬州开局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眼，清缨也瞬间明了了他来冀州的原因。

两人虽都是为征兵扩军，增强州县军队势力。冀州却与扬州大不相同。若说扬州是因为刺史比较好拿捏，招兵买马也不会生出不臣之心。

而冀州，首当其冲的原因便是因为冀、雍两州毗邻。皇上本就对成王多有忌惮，如今雍州拥兵自重恐会生出不臣之心，若是冀州忠于皇室，对雍州能够起到牵制作用，若是冀州投靠成王，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二来冀州位于中土，地域辽阔分置三洲，人口众多是征兵建军的不二人选。

三却也是因为冀州同样处于厂凌与金国边界地带，不外乎金国在雍州吃了败战，又打起冀州的主意。

因此，冀州之行是志在必得。

“既是如此，看来仲宣真是深得皇上信任。”白正不由的感叹一句。

清缨说完，大家也都是聪明人，只除了蔡灵儿和骆翰还是有点不解外，其他人也参透了背后的用意。

“身为臣子自当要为皇上分忧，不过圣上倒是感念我过于年轻，派了我与三皇子一同前往。我颇觉任务繁重，便提前动身去冀州先做准备。”

唐仲宣一脸平淡的说道。

身为皇上，就算平日里多有器重，还是不会全然相信一个人，血缘至亲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不过只是一个外姓臣子。

“没想到啊，还有你唐大人担心的差事。”骆翰又听白正细细分析了一番，这才理清其中的缘由，不禁出声打趣到。

“我看啊，倒不全是为了事，没准是为了什么人。”荆陌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看了看清缨，又看了看唐仲宣。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年轻人如此行事，倒也甚好甚好。”又语气调侃的多说了一句。引得白正、骆翰笑出声来。

清缨似有所感，强装淡定不发一言。

唐仲宣却是悄悄的红了耳根，心中不由的暗暗记了荆陌一笔。

蔡灵儿看着众人一张小脸上全是不解，明明一个字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听了个云里雾里。

恰巧这时白大哥，骆大哥，荆陌叔要骑马透气，她便也跟着下了马车。

“白大哥，白大哥，刚刚荆陌叔说的什么意思啊，什么花啊，枝呀的，我看唐大人怎么脸色一下就变了呀。”

虽然前面说的那些她也不懂，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不仅不懂，还记不住。倒是只能问最后一句了。

看着眼前懵懂的少女，白正有一瞬间迟疑，骆翰常说灵儿心悦自己，如今这般天真的模样，让他不由的怀疑到底是真是假。

倒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哼，这唐大人啊怕是想拱我小师妹这株大白菜。”出口的话，却带着不情不愿。

“啊，你们都看出来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蔡灵儿懊恼的说道，转而又一喜。

“这样看来，清缨姐姐天姿国色，唐大人风光霁月但是甚是般配。”

“哪里般配了，唐仲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遇到危险还要我师妹保护，以后可指不定拖多少后腿呢。”

蔡灵儿有一瞬语塞，她承认清缨姐姐十分优秀，但唐大人也没有白大哥说的如此不堪吧。怎么说也不会拖后腿的。不过她心仪白正哥哥，自是不想与其对着说，日后她便悄悄一个人支持唐大人便是了。遂便岔开话题，聊起了其他。

骆翰骑着骑着发现四人渐渐变成了两人，扭头一看，白正和蔡灵儿慢悠悠的驾着马，那速度较马车也不遑多让。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由的心中生出一点欣羡。

又看了看一旁的荆陌，笑着说道：“还好有荆叔想陪，要不然我可真应了那句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可别，我们不一样，你荆叔我休言半纸无多重，万斛离愁尽耐担的红粉知己可不少。”荆陌不由的打击道。

“荆叔，你变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罢了、罢了，左不过是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骆翰佯装出伤心的模样，双腿微微使力一夹，便骑着马向前奔去。

荆陌心中暗暗发笑，听着耳边少男少女的欢声笑语，亦或喃喃私语，看着年轻人纵马驰骋，油然生出一股即使容颜迟暮亦还是满心年少的感觉。摇了摇头，不再感慨，也骑马追了上去。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虽不比京城繁华，但是位于两河间的冀州，倒是颇有一股江南水乡的味道。重重叠叠的山岭与河水相连，不远处的楼阁高高低低，住着十几万户人家，山光水色更是让人沉醉。

“多年未来，冀州倒是变化不少。”荆陌不由的感慨。

“哦，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也还是第一次来。”骆翰看着冀州的盛况，觉得是瞧见了白花花的银两。

“以前啊，那可是城郭类村坞，雨雪苦载涂。丛薄聚冻禽，狐狸啸枯株。好不荒凉。”荆陌细细回忆。

“如此看来冀州的刺史倒是颇有才能，竟将其建设如此好。”白正也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看这城中的烟火。

转而又想起了什么，惋惜的说道：“也不知道连世伯他们如何了。”

“师兄不过太过自扰，连掌门既然能够传信与你，定是已经躲过了风采和玄尘子的追杀，至少性命无虞，便是最好的结果。”清缨在一旁宽慰道。

“清缨姐姐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既已到了冀州，定能顺利与掌门汇合。”蔡灵儿如今也不再是灭门只会天天以泪洗面，自怨自艾的小姑娘了。

百无一用是眼泪，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够打败敌人。

“既然如此，仲宣怕是要暂时与各位分离，有事书信联系，我定会全力相帮。”唐仲宣郑重其事看着清缨说道。

“也好，若是我们这边提前了结，便来找你汇合。”

几人这便分了开来，唐仲宣拜访冀州刺史，相谈要事。

清缨一行纵身江湖，只愿寻得奸人，匡扶正道，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