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笛 第二章 酒足饭饱说来意

第二章 酒足饭饱说来意

电光石火间，断浪刀便易主，老乞丐一用力叫刀落入了他的手，只见对方单掌托起断浪，令其飞旋如转盘，旋即向前一送，伴着一声清鸣，那断浪刀竟被对方原路送回。

刀锋入鞘，云荷月只觉得手中刀鞘好似忽然被重锤猛砸，瞬息便挣脱了她的手掌，断浪连刀代鞘脱手飞出，嵌入了后方墙上一尺有余，叫几人惊讶不已。

“好功夫。”绮梦目光微凝，方才惊鸿之间的出手，她竟是看不透这老家伙的深浅，但不论怎么讲，肯定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

一旁的巫朔思索片刻后，则是笑着道：“老先生一身打扮不拘小节，想来定是丐帮的高手，可否请教前辈尊名？我听闻丐帮有东西南北四大长老，未知老先生您是何座次？”

“嘿，你这小子，前倨后恭，非要老叫花露两手才肯好好说话，”老乞丐调笑一番，却是没有自报家门，他说道：“我乃无名之辈，不过是个四处讨酒喝的叫花子罢了。”

“老先生真是谦虚了。”巫朔摇摇头，看向这老乞丐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好奇。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天南地北弟子众多，在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高手更是一抓一大把，可其中能够像今日这般，玩笑似的将云荷月的断浪刀夺了的人，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巫朔想来，除了丐帮帮主之外，便是四大长老才有如此武功，可这老乞丐既然说了自己不是长老，年岁又和正值壮年的帮主对不上，这倒是怪了。

“也罢，老先生既然不愿告知姓名，那我等也不敢勉强，只是今日老先生故意摆出这阵仗，究竟所为何事？”巫朔问道。

“哼，”老乞丐弯腰将刚刚丢在地上的酒壶捡起来灌了最后一口，抹了把嘴意犹未尽地道：“老叫花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顺便也看看你们这些个娃娃到底如何。”

老乞丐一眼扫过四人，目光落在了柳敬身上，他嘿嘿一笑：“虽说是个脑筋不好使的，但到底心肠不坏......小子，你将老叫花从街上背过来，叫我这老骨头免于马蹄践踏之灾，这人情老叫花认下了。”

“呃，不敢不敢......”柳敬拱拱手，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老乞丐脸一板，瞪着眼道：“老叫花向来说一不二，认下便是认下了，现在你立刻去那边的酒楼里订好一间上房，备上好酒好菜，荤素各要十道，不同的美酒需得叫上三十壶......嗯，就这些了，去吧。”

柳敬听完之后目瞪口呆，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这老前辈武功高强，自己又阴差阳错和对方结下了善缘，现在对方忽然让他摆上一桌，难道是觉得他是个好材料，要收他为徒？

思绪通了，柳敬恍然大悟，立刻是大礼下拜：“弟子见过——”

“且慢！”

老乞丐腿脚一抬，叫柳敬弯下来的腰又给直了回去，他满脸鄙夷地道：“你小子倒是会蹬鼻子上脸，老叫花跟你客气两句，你就拜师，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儿，赶紧定位子去！”

柳敬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正好边上还有个人在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让他闹了个大红脸，柳敬一句话都说不出，赶紧遮着脸尴尬地往对面的酒楼去了。

巫朔笑够了才好奇地问道：“老先生这是做什么？”

老乞丐打了个酒嗝，慢悠悠地说道：“老叫花看那小子还算顺眼，所以打算大发慈悲救你们一条性命，一桌酒菜换四条性命，这种买卖你们打着灯笼可都没处找。”

......

酒楼上，柳敬老老实实地按照老乞丐的吩咐，天字一号的包房，十荤十素全是招牌菜色，三十壶美酒各不相同。

只是酒菜齐全，桌上的人却都没有什么胃口，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不下，柳敬才丢了那么大个人，现在还没有回过味来，实在吃不下。

另一边的云荷月和绮梦则是看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吃相，很默契地一起放下了筷子。

老乞丐左手好酒右手好菜，本是逍遥自在的样子，但看到对方那个衣冠楚楚的少年吃起饭来如同野猪拱食，也叫他生生惊得停下了动作。

一顿饭后，两个人酒足饭饱，老乞丐喝饱了，巫朔吃饱了，桌上一片狼藉仿佛有人在上头打了架，可偏偏动手的两人都是一尘不染，老乞丐一身破衣可是并不邋遢，一顿饭吃完除了满身酒之外，没沾上半点油污。

巫朔虽然吃了个肚皮圆滚，但白净的脸上连一星半点的失仪也没有。

老乞丐感慨道：“老叫花和人家吃了一辈子的饭，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

巫朔拿来绢布擦了擦嘴：“老先生过誉了。”

“老叫花没夸你......”老乞丐嘴角抽抽，随后感慨道：“那牢里的死囚吃断头饭都不如你这般，总听人说有些人吃饭像是饿死鬼投胎，今日总算见到了。”

巫朔脸一黑，那边云荷月嘴角微翘，她将有些不自然的脸别开来，冰冷的面具似有破功的迹象。

“咳，”巫朔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老前辈，如今你酒也喝了，饭也吃了，该说说正事了吧。”

老乞丐抱着还剩半壶的酒水，懒散地趴在桌子上说道：“放心好了，老叫花向来说话算话，想必你小子也猜到了，北方有人要买你们的命。”

巫朔毫不意外：“是北地八大派吧，因为闻人先生的缘故，对吗？”

“不错。”老乞丐说道。

柳敬不解道：“闻人天末乃是青龙会的帮凶，八大派怎么能是非不分！”

“说得好听，证据呢？”老乞丐一句话就让柳敬语塞，人都死了，哪里还有证据。

老乞丐又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闻人天末真是青龙会的帮手，但他当年襄助八大派的恩情也是实实在在的，现在人死在你们手里，他们来讨个说法不应该吗？”

巫朔看向了老乞丐，好奇道：“老先生与我们非亲非故，你此次肯仗义告知我们此事，应是受了他人之请吧。”

老乞丐呵呵一笑：“不错，闻人天末虽是八大派的恩人，但同时他也是万剑阁的仇人，‘风雷剑’蒙冲虽然丢了一条胳膊，但是他人活着回到蜀中了。”

巫朔恍然：“原来是虞先生出面，难怪。”

老乞丐却是不屑道：“你以为老叫花是什么人，虞小子的剑法虽然不错，但还使唤不动我这老叫花，老叫花是不愿万剑阁与八大派因此事起了冲突，白白叫青龙会得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