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乾隆碑记忆 > 第二十五章 重金赎乾隆

乾隆碑记忆 第二十五章 重金赎乾隆

作者:文起2018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1-19 03:34:28

第二十五章 重金赎乾隆

第二十五章 重金赎乾隆

再说乾隆和徐虎这里,就在窨井的水淹到乾隆下巴时,水流突然停止了。上面还有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乾隆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也想到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觉得是刘先生和王元他们,还想到有秀香马芹,因为刚刚的喊话声里,好像有女人的声音,乾隆又充满了生的希望。

可是只过了小一会儿,上面又没了声音,窨井口也没打开,乾隆的希望落了空。他立在水里,嘴巴刚刚露出水面。徐虎个头矮些,脚还够不到底儿,只有象立泳似的手脚紧忙活,否则水就淹过了嘴巴和鼻子,“大碗茶”那就真喝上了。可这样能忙活多少时候,肚子里又没食,后来他用指甲扣住了砖缝儿,才轻松了一些,徐虎还把这法儿告诉了皇上。因为乾隆的整个身子也没在水里,脚下没跟儿了,身子直漂,没法站稳,身子一歪,水就没过口鼻,不得不用两条胳膊找平衡,保持直立,后听徐虎一说,也用手扣着砖缝儿,或扶着徐虎,才稳住了身子。

水中浸泡着的乾隆皇帝,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威风,只有悲哀加悲哀!痛苦加痛苦!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叱咤风云,纵横南北,横贯东西,主宰天下,说一不二,金口玉言的皇帝,今生竟落得如此狼狈、如此凄惨。如果能活着出去,这辈子他绝不会忘了这人生一劫!

不过让凉水泡的,脑袋倒是清醒了许多,想到绑他的人只字不提被抓的知州和英二,只说钱,这就说明绑匪不是被抓的知州和英二的余孽,如果是他们,第一的该是人,是以命换命,其次的才是钱。乾隆知道,抓人不只是抓了人,还抄没了财产,两任知州和英二的财产都已经被查抄了,连码头也给收了。而绑匪只说钱不说人,肯定不是被抓的一伙儿;也觉得不会是马芹他们,他们更不会为钱。这伙儿绑匪是为了钱,他们张口就是5万两,胃口好大,但绑匪的胃口,也让他再次想起店里曾经听过的那些传言?有的说他花了3万银子,有的说他花了5万两银子。当时他一点都没品味出罪恶的味道来,还觉得说得越多越好,看来如果有人说出10 万两,绑匪可能就会跟他要10 万两。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浑,这就叫忘乎所以,乐极生悲呀!他悔恨至极,还直后悔刚才没有答应绑匪的条件。钱算什么,只要他活着,钱谁都拿不走。还有上面那阵异动过去了,如果救人失败,他就更危险了,即使不动刀剑,在这阴凉的水里也撑不了多久。总之,条条都是死路,乾隆的身子又开始打起了哆嗦……!

再说韩铁腿,等到刀螂张他们回来一说,事做完了,才撂下心来,并让他们都回去睡觉。人一走,他的困劲也上来了,歪下一会儿就睡着了,睡到天亮快中午的时候才醒来。他伸了个懒腰,忽然就想起来了,哎呀,糟了!地窖里那俩人肯定早就灌死了!人死了我还拿什么去换银子呀?纸条上写着了,提银千两以上,得这小子签字,死了还怎么签字,谁知道他怎么写字?都是他娘的马芹儿这该死的丫头搅合得,坏了我的大事!还想到一个更可怕的!水灌满了,下面的人就可能顶开盖板跑了,人跑了别说拿银子,命也可能没了,那小子的大哥是大将军,手下有兵马!他惊出了冷汗,慌慌跳下床,疾步来到后院的房子里,看到井盖没打开,人没跑,又掀开窨井盖往下看……?

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下面的人打着寒颤说:“我给,我给,五千两一个,我给,我给呀!你把我弄上去,我给你弄银子去呀!”泡在水里的乾隆,一看那小洞口开了赶紧说,生怕说迟了又盖上!

人没死!好,太好了,谢谢财神爷,韩铁腿这才呼出了一口长气。但他也听得清楚,下面的声音打着哆嗦,离死没有多远儿。

他想起来了,还是马芹那该死的丫头关的闸门,是他忘了。他听下面又哆嗦着说:“五千两一个,我给,我给呀!”韩铁腿的脑瓜子一激灵,想起了昨晚的念头,而且贪心又窜了一截子,便对着下面说:“你给呀?小子,晚了!你他娘的惹得大爷不高兴了,五千一个不行了!”

“你说,你说,多少一个,我给,我给呀?”乾隆赶紧跟上问。

“八千两!”韩铁腿立刻说。

“八千两!”乾隆听得又是一惊,可没有愤怒,而且早想好对策了,马上回答:“成,成,八千就八千,我给,我给呀!”别说八千两,八万两一个他也答应,再也不能失去机会了!

倒是韩铁腿听得抽了口气!

韩铁腿这几年做了八桩买卖,成了五桩,最多的一桩,也只拿了八千两,给下边分了三千,他落了三千,剩下的两千武馆里用了。他虽然拿了三千,这也是他撂场子、押货二十年的收入。他也明白,这活儿是伸着脖子刀刃上舔血,虎口里掏肉,指不定那口就给铡掉或咬没了脑袋!

接下来他又想,这次拿到八万两,给下边人分三万,他拿三万,三万两他买千亩地,盖百间房都用不了,够他花用一辈子了,剩下的两万馆里用,就洗手不干了……

他不想那些了,这功夫心里除了得意,还冷嘲,有钱人都他娘的这副德行,所以口里又带着骂声说道:“早他娘的干吗去了,早说这句话,还用得着挨泡吗,真是贱骨头!”他连说带骂了几句,因为他听出来了,下面的声音比刚才还哆嗦、还没力气,离死真没有多远了,不能让他们死,活着是银子,死了是臭肉,臭肉一钱银子都不值。死过3个了,一两银子都没拿到,还搭了3条麻包,几十斤粮食。

“你让我出去,我回去拿银子去?”乾隆清楚绑匪不会放他出去,他这样说,是在探探刘先生和王元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出去?出去不行,你写下来吧”韩铁腿说。

乾隆明白了,刘先生王元还活着,就说:“我写下来也成,可下面都是水呀,没法写呀,也没有笔墨?”

“有多深?”韩铁腿在上面看不出下面的水有多深,问道。

“够不到底呀,我扒着砖缝了,没法写呀!”乾隆回答,把水说深了点,也是因为他确实扒着砖缝儿,可没有听见上面回话。乾隆又说的时候,小洞口盖上了,乾隆的希望又凉了。

可过了一会儿,乾隆和徐虎就觉得水往下落,不一会儿就到了腰部,心里的希望又回来了。这时小洞口又开了:“还有多深?”上边问道。“到腰了”乾隆马上答。上面没有回话,洞口又盖上了,很快水也不落了。

“嘿!”乾隆马上明白了,这后悔实话实说呀,我要说还有肩深多好啊!可什么都晚了。

过了抽袋烟的工夫,上面的洞口又开了,说:“行了,能写了。”说完不一会儿,一根小绳儿吊下一个小竹蓝儿来。

徐虎一见就要抓住那小绳儿,想借劲儿往上攀,被乾隆用手制止了。小蓝儿里有笔有墨有纸,还有一盏小油灯。徐虎托着小蓝儿,乾隆拿起笔来,刚要写,忽然想到一事,问道:“银票行吗?”“不行,只要银子。”一个与刚才不同的声音说,这是许铁头,他是管账的。“好好”说着乾隆就在纸上写到:速提现银八万两,交于大侠,有急用。还落了个“王四白”的款儿。乾隆刚要放笔,忽然想起什么,就又问:“大侠贵姓?”

“甭问,问了是块病!”上面的人这样说。

“不问,不问。”可乾隆忽然又问:“哎,今儿是什么日子?”

“啰嗦个球啊,快写!”上边换了公鸭嗓子恶语道,这声调他听过几次了。

乾隆往上一看,有两个脑袋,这骂人的是刀螂张。乾隆问,是想知道在窨井里呆了多久了,下面分不出黑白来,听上边不说,就又说:“落款没日子提不了银子呀?”

过了一会儿,上边才说:“四月初十”,是许铁头问了一边的韩铁腿,才说出来的。

乾隆这才知道已被关了六日。六日,他一共吃了五个窝头,当然,徐虎还吃了五个。写完后,把笔和纸放在小篮儿里,乾隆才说:“写好了,提上去吧。”徐虎又要借绳儿往上攀,又被乾隆制止了,乾隆知道那根细绳根本拉不动一个人。小蓝儿往上提的时候,乾隆又说:“多给俩窝头不成吗?”

“操,饿死鬼呀!”上边的公鸭嗓子又骂了一句,之后,小洞口又给盖住了,窨井里又是一团漆黑。

可是不大一会儿,小洞口又开了,乾隆抬头往上看着,就听上头说:“写那个不行,重新写?”乾隆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绑匪看出来了?因为纸条上他确实留了疑点,可没听绑匪说出疑点,就问了句:“为什么?”听绑匪马上说:“都湿了,看不清了!”原来这样,乾隆跟着说:“这下边都是水,没办法呀,你们把水放干了就行了?”乾隆赶紧说。“别啰嗦了”说着,又把小蓝放了下来,并说:“你先把手擦干了,垫板儿上写”绑匪说。等小蓝垂到面前,乾隆便看到,除了笔墨纸,还有条干手巾,还有一块木板。乾隆看了还有点感慨,感慨绑匪里边还有文化人。“别磨蹭,快点写!”上面催促道。乾隆只得答应着,擦干了手,把毛纸铺在木板上,重新写了一遍,而纸条上还留了那个疑点。

乾隆正要让绑匪往上提时,徐虎一把抓起了那个小墨罐,想留下抠墙用,乾隆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抓住了他的胳膊,叫徐虎放下了。乾隆觉得用不着冒险了,拿了钱,绑匪就会放了他们。

乾隆写的纸条上留了什么疑点?就是既没有写到哪儿取银子,也没写让谁去取银子,他是想确认一下刘先生王元怎么样?如果刘先生他们出了事,绑匪肯定还会找他重写。刚才绑匪找回来,他一惊,就是因为这个。虽然重写了一遍,而他心里的疑问,还没答案,还在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窗口又开了,乾隆心里又咯噔一下子,想到刘先生他们出事了!可他没听到上边说话。

小蓝儿又吊了下来,没有灯了,吊下来后,就听公鸭嗓子说:“拿走拿走”徐虎伸手一摸,说是窝头。乾隆这才松了口气,刘先生他们没有出事。又听徐虎带点兴奋地说:“四个!”乾隆更觉得死不了了。

这次窝头没往下扔,是下边有水。徐虎刚把四个窝头拿到手里,小蓝儿就又吊了上去,还听那公鸭嗓子说:“小子,以后窝头白送你们吃了。”“是嘛,好啊。哎,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呀?”“哪这么多费话,不知道!”说着小窗口又要盖,乾隆又赶紧喊了句,下边还有齐腰深的水呀?没有听到回话,小窗口盖上了,窨井里又一片墨黑。他们俩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开始吃窝头,一咬窝头,眼儿里还掖着块咸菜疙瘩,更高兴了,因为他一肚子酸水。徐虎没敢吃,问:“爷,你那里边有咸菜吗?”“哦,有、有。”窝头就咸菜,乾隆越吃越香,两个窝头吃下去,总算闹了个三分饱,徐虎呢,还没二分饱。窝头咸菜吃完后,窨井的水也放走了,两腿发软,浑身透湿,乾隆又坐下了,也知道自己的命丢不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出去了,心又安定下来。还因为吃了窝头和咸菜,没马上吐酸水,就又来了诗兴,于是边想边咏:向日珍馐无味道,此刻糙食似膏粱。正是生来这张嘴,才成世间百命王。

徐虎听得似懂非懂,可是笑了。

再说韩铁腿拿着提银单子,得意至极,但他回屋刚坐下,许铁头就凑到他耳边说:“掌门,马芹没了,马家那边会不会来人找啊?”韩铁腿听了,心里“咕咚”了一声,得意的模样也没了。对呀!他最怕的还不是马家来人找,马家只有一个寡妇娘们儿了,翻不了多大浪头儿,是怕报官!他已经听人说了,新知州带来了百十号捕快,肯定不乏高手,一报官就全完了!想了想,便叫小金刀和另一个东西,到马家店旁边盯着,有动静赶紧回来说,还派小儿子韩文清和另外一个去州衙门口看动静。人走了后,他又做了一些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先灭迹(杀人匿尸)得保命!

韩铁腿整个下午坐立不安,还好,俩盯马家店的回来说,秀香和两个住店的一下午都没出门,盯州衙的也回说没有动静,但韩铁腿并没放下心来,继续让他们盯着。晚饭一过,派派人,通过小栓儿给刘先生送来了纸条,再约见面。韩铁腿这么做,主要还是探虚实。

再说下边的乾隆,本想很快他就会出去了,就会见到阳光,吃上饱饭,好好睡上一觉了。可是没有,还是漫漫黑夜,阴冷,腹饥,困乏,吐酸水。但两个窝头总比一个好点儿,有咸菜比没咸菜好点儿。阴冷俩人就靠在一起,困乏也不敢老睡觉,害怕睡着再也醒不了了。他和徐虎总是一个睡一个不睡,不睡的一会儿就把睡的推醒,俩人轮着。俩人都不睡的的时候,坐着觉得黑夜更长更难耐。为让黑夜过得快一点儿,乾隆就用赋诗、用说故事来打发时间。一时想不出新的,就说旧得,还能记起的。如他的燕子诗:“肩披黑长袍,尾羽如剪刀,对窗侧头觑,鸣翠是问好。屋檩安个家,养下小叫闹。衔来一条虫,几张小口要。”鸡斗诗:“颈羽做盾牌,尾翅擎旗翘。首伏四目对,突然一起跳。喙啄顶上冠,脚蹬腹下毛。直到败者逃,胜者还不饶。”老鸹诗:“黑裳老鸹有点丑,叫声哇哇也难闻。虽然天生少赞捧,卻有反哺一颗魂。”几首喜鹊诗:“喜鹊声唶唶,俗云报喜鸟。我属望雨候,厌听为呼晴。”“尾巴一翘翘,样子也不妙。不知何年始,喳喳成喜报。” “枝头喳喳叫,尾巴翘啊翘。树桠做个窝,里头来睡觉”过蝗虫诗:“忽闻天空起骤风,瞬间天地失光明。抬首惊目望上空,原是蝗虫在飞行。”

这首一吟完,乾隆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再吟了。徐虎听的正有趣,便问皇上:“爷,怎么不说了?”乾隆便说,这首过蝗虫诗让他想起了一件事。徐虎又问何事?乾隆心情沉重地说,徐虎,现在我们在这里受罪,也许是上天或是先皇们惩罚我。徐虎听不明白,又问了句。乾隆接着说,这首过蝗虫诗是我前年查看黄河时写的。那天我们正在路上,忽然听到天上嗡嗡作响,像起了大风,抬头一看,是蝗虫飞,不一会儿就把天给遮住了,一个多时辰后,才重复光亮。我虽然挺吃惊,但还觉得挺刺激,还写了这首诗。这事过去后,我也没过问,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后来接到德州和隶州这一带遭了蝗灾的禀报,说地里的庄稼、青菜、树叶,连草都给蝗虫吃成了杆儿,收成减了八成。接到这个禀报,我又觉得他们夸大其词,不是说蚂蚱口里有余粮吗,就把折子扔一边了。结果去年春天,这两个地方饿死了一些人。乾隆有些哽咽了,哽咽着又说,看来是上天和先皇们在惩罚我,让我尝尝饥饿寒冷的滋味呀!徐虎赶紧靠在了乾隆的身上,乾隆再也没了吟诗的兴致。

再说刘先生这边,一吃过晚饭,就收到小栓儿送来的纸条,他觉得这是交银子换人的纸条,五万银子他也准备好了。可是一看,不是交银子换人,又约他再见面,打了个冷战,因为让他想到很可怕的事,六天了,是不是皇上出了意外!王元看到刘先生的脸色变了,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回事?刘先生看了看王元,只说绑匪又约他再见面,但没对王元说出心中的惊恐,王元也没有再问。

只能按绑匪信上说的做,入夜后他就来到绑匪指定的地点,又上了船,又被蒙住了眼睛,又转了一个多时辰,停下后不是上了另一条船,而是上了岸,绑匪拉着他走了抽袋烟的工夫,便进了屋子,透过蒙眼布他已经看到光亮。蒙眼布摘掉后,刘先生眯着眼看了看,有两个蒙面人,想看看屋外的情况,可是窗户和门上都有遮帘,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便想到,这儿可能就是绑匪的巢穴——振和武馆。因为那次见面回来,悄悄尾随的王元就告诉他,两条船相隔还没半里远呢。这次他察觉到,和上次又有不同,根本就没走远,他头个感觉是对的,但第二个感觉是错的,屋子不在振和武馆,是韩铁腿为三儿子韩文清盖得还没人住过的新房里。王元也看到了,但不知是谁家的房子,也不能过去。

一个绑匪没容他再想,递出了一片纸。这个递纸片的绑匪是许铁头,另一个绑匪是刀螂张。刘先生接过纸片一瞧,是皇上的字迹,心一下子踏实了些。再看内容,纸片上有几处水渍,有的字迹模糊了。刘先生也马上想到,皇上和徐虎被关在了水窖了,心脏骤然又紧了五分,皇上的罪遭大了!虽然有水渍,但字看的出,单子上写着“速提现银八万两交于大侠……”落款是“王四白”王四白就是皇上。再看日子,头一天,这又让他松了下那颗攥紧的心脏。也明白了绑匪约他第二次见面的原因,是涨了筹码。看到变成了八万两,他有点吃惊着急,说了句:“怎么成八万了?”因为他手里只有五万两,这是刚刚从两任知州和英二家里查抄的,多出来的三万两怎么办?便有些吃惊着急,也随口说了出来。

“你们主子写着呢,你个臭跑腿的还想横着呀?!”刀螂张恶声说道。

“不不不,我们爷的话我们哪儿能不听呢,我照办,我照办。”刘先生赶紧转弯儿,点着头说,不能刺激绑匪。

“哎,还是懂事点儿好,听话点儿好,别找麻烦,吃苦头!”刀螂张又跟着说。

“是是是”刘先生又点着头连声说。可是缺的三万两再到哪儿去找,回宫里取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呀!这时他想起留给知州的五千两,得拿过来应急了。还差两万五千两呢?他又想起了查抄的那些珠宝字画,可以到当铺银号里抵换银子,但不知道能抵换多少?不管多少都得换,不够的再用查抄的房契地契抵押换银。可是需要时间,最少也得三日。这样皇上就要多三日的危险,多遭三日的罪,可也没有办法。刘先生又说:“我原来按你们说的,通知四爷家里,只准备了五万,缺的三万还得些时间,得让人送过来,这几天你们可不要为难我家老爷。”刘先生又装着笑脸说。

刀螂张接上恶语道:“啰嗦个……”没等他把脏话没说完,旁边的许铁头忽然开口了:“你把准备的先交给我们吧?”刀螂张听了也跟上说:“对,先把五万两交给我们。”

刘先生能交吗,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一群天良泯灭的绑匪呀,所以刘先生笑了一下说,还是一块儿交的好,我们交钱,你们放人。刀螂张一听要急,给许铁头拦下说:“好,就一块儿吧。”刀螂张又要开口骂,给许铁头扯了一把没骂出,但说:“老家伙,别玩儿花招啊,就给你三天,过了三天,翻倍!”为了快把皇上救出来,刘先生只能满口答应,装孙子。

然后双方又说好了交银换人的地点时间,可分开时刘先生又说:“我再说一次,不能亏待我们爷,否则,我们不仅不给银子,还报官!”

刀螂张不耐烦地说:“啰嗦个球啊,快回去弄货!”说完,抓起黑布蒙上刘先生的眼,让人拉着走了。劫匪没商量,再说还有皇上的亲笔,刘先生只能去办。

王元一直悄悄地跟着了,不放心,担心刘先生出意外,因为跟他见面的是群绑匪,还好,刘先生回来了。五万两银子在哪儿了,装着银子的船,就在河面上停着,二十名化妆的捕快守在船上。

刺激绑匪的事刘先生一点都不敢做,完全是为了皇上的安危,只能再去筹银子。

许铁头刀螂张回到武馆,对韩铁腿一说,他出了口大气,也乐了,知道八万两银子就要到手了。还觉的见面的人只字没提马芹,是他们还不知道马芹的事,一定是马芹没有对他们说,因为马芹正跟嫂子斗气。韩铁腿虽然放了些心,但他没有放松,继续让人盯着马家店。第二天一早,盯梢的就回来说,秀香去了张庄,刘先生骑马往北边去了,韩铁腿又皱紧了眉头,心有些慌。许铁头倒没慌,说,秀香去张庄可能是去找人,她到张庄找人,正好说明她不知道马芹去了哪里,不知道去了哪里,就更不会知道马芹来我们这里,放心好了。韩铁腿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对。许铁头又说,从昨夜见面的情况看,那管家往北去,应该是为银子。他说了,手里只有5万两,还差3万,他是回去弄银子了。刀螂张也跟上说,对,他就是去弄银子了。韩铁腿这才把心都放下来。

许铁头的话说对了,刘先生出门就是为银子。天一亮,他叫王元和捕快们看好装载银子的船,一个人又去了州衙,知州何顺达听他又要三万两银子,一下子愣了,哪里还有三万两银子?刘先生看出了他脸上的问号,也想过了,便又说,你手里不有五千吗,短缺的就用查抄的珠宝字画房契地契到当铺银号里抵押兑换,不管兑换多少都要兑换,再不够的就用你的州衙大堂去兑,也要凑够三万两,还要他两日内必须办完。听刘先生这么说,知州何顺达不是不明白了,是有点惊恐了!可也不敢多问,刘先生是大学士一品大臣,他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儿。还想到此事一定跟皇上有关,因为皇上正在微服私访,有急需。这么急着要银子,还这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不出来。刘大人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照办。珠宝字画房契地契都不是自己的,无所谓,只是到手的五千两银子又飞了,觉得心疼。

刘先生先叫他把查抄物品的清单拿来看了看,看过之后,刘先生的心放下了,用不着房产地产了,这些珠宝字画足够抵换两万几千两银子,他知道行情。

听刘先生吩咐后,何顺达自己带着人和珠宝字画,用了一天的时间,才从隶州城里仅有的一家当铺一家银号,抵换到一万六千两现银,尚缺九千两。只好带着刘先生的手书快马去了青州,才换够了数目,再加上库里的五千两,一并给刘先生装到船上,刘先生这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刘先生想起来说:“放心,五千两还会给你,这是借用”知州何顺达这才又笑了,其实心里还没底。

按照约定的时间,第三日的午后,运银子的两只货船就到了绝地以南二十里的满家湾河汊里泊住了。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是双方约定好的,河里虽然有过往行船,但没有一只船靠近他们,岸边也有一些人,或行或站,也没有一个靠近他们,连个打招呼的都没有,刘先生只得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接头的人来,刘先生心里有些发毛了,因为之前都是绑匪等他,难道绑匪们发现了什么吗?因为除了十几个撑船的,他还带来了二十多名捕快,他们就隐蔽在河边的树丛里,准备在救下皇上的时候,一举拿获绑匪!这么长时间不见人来,是不是出了破绽或走露了风声?刘先生越来越担心,可是也没有办法,只有等。他们足足等了半日,直到天麻麻黑了,河里的行船,岸边的行人不见了,才又从顺水的方向划过一条小船来。小船上有三个人,虽然蒙着口鼻,但一看就知道瘦高个儿是刀螂张,另一个是许铁头,还有爬壁虎,但这个刘先生不熟。小船来到大船跟前,刀螂张就问:“是刘先生的船吗?”

“正是正是”刘先生站在船头,赶紧答道。

“货带齐了?”

“齐了齐了,一件不少”

刀螂张把小船靠近大船,扒着上了刘先生的大船,许铁头爬壁虎也上来了,他们三个就一船一船,一箱一箱进行查验。刘先生跟着介绍说,白银6万两,黄金两千两,可兑白银两万两,共计八万两,一两不少。三名绑匪看到整箱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两眼直放亮光,异常兴奋。确定无疑之后,刀螂张就对刘先生说:“跟我走吧”刘先生听了一愣,不知道他又出什么幺蛾子,问了句去哪儿?因为他事先在岸边埋伏了人,一走就没用处了。

“瞎问个球呀,你怎么这么啰嗦,快走!”刀螂张脸色一变,调恶气横,口气不置可否地瞪着刘先生说。还没见到皇上和徐虎,刘先生无奈,只得说,好,我跟你们走,还要上他们的船。刀螂张眼又一瞪又说,你老浑蛋啊,船跟着我一块儿走!刘先生又一愣,看着刀螂张!“你聋啊还是真浑蛋啊,听不懂人话呀?!”刀螂张又一句混账话。刘先生“哦哦”了两声,也只能听他的,因为还没见到皇上。只是心里有些叫苦,这样一变地点,他没法告知事先埋伏在岸边的人,就被甩开了。刘先生心里骂道,真乃一帮狡诈可恶的东西!

爬壁虎回到那条小船上,一个人撑着在前边引路,刀螂张许铁头留在大船上跟着走,又逆水行了一个多时辰,进了另一处河叉,天已是二更时分了,刀螂张才让停船,并向东岸晃了晃火镰,顿时岸上出现了人影儿,爬壁虎把船划到了对岸,人上了岸。刘先生盯着看了看,有十几个的样子,可看不清模样,也不知道皇上和徐虎是不是在里边。刘先生真想挥一下手,让船上的人去把他们剁成肉酱,因为他的十几名“船工”也都是武功高手,不用原先埋伏的人,杀这些人也绰绰有余,只是皇上和徐虎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

一会儿,爬壁虎又划回来了,船上还有十来个人,船一到跟前,爬壁虎就对刘先生说:“叫你们的人上岸,都上去,上这边!”他一指西岸说道。

“为什么?”刘先生吃惊,问道。

“叫你上就上,瞎问个球,快点儿,上去!”刀螂张插上恶声说。

“不行,我还不知道,我们要的人来了没有呢?”刘先生不得不说。

“嘿,够贼的老家伙!”刀螂张说完这句,又对东岸上的人说:“叫那俩小子说句话?”他的话刚说完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说:“刘先生,我在这儿。”刘先生听出来了,这是皇上的声音,还晃晃糊糊地看见了人,这才对船上的人说:“都上岸吧”十几名船工就都上了西岸,包括他自己。爬壁虎船上的人分别上了两条大船,刘先生眼瞅着一伙绑匪把船划走了。

刘先生救人心切,急着要过河,却忽然听对岸的绑匪喊道:“都站住,敢过来就砍了他们!”刘先生听得更是大吃一惊!忽然又听绑匪喊道:“叫你们过来再过来!”刘先生虽然心急如焚,但为了皇上和徐虎的安危,还只能听绑匪的。

又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听到东岸的喊声,刘先生还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那几个人还在原地站着。刘先生的心里如滚水沸汤,用度日如年、度时如年说都不行,是度分度秒如年,王元还几次要过河,刘先生只能压住他,皇上安危事大,不能刺激绑匪。

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听到了喊声:“过来吧,他们走了”是徐虎的声音,徐虎也没有往日的大嗓门了,声音很微弱,是绑匪让他喊的,徐虎喊得时候,绑匪们已经走了。刘先生赶紧命人过河,他自己还不会游泳,只得叫人扶托着过了河,爬上岸又吃了一惊,皇上和徐虎都倒在了地上,刘先生跪下呼之不应!皇上身上有没有伤也看不到,赶紧用手按了按皇上颈部大脉,还好,脉搏尚在,人只是昏了过去,徐虎也是。

乾隆和徐虎在窨井呆了九天九夜,再加上饥饿、阴冷、水泡,身子极度虚弱,绑匪们一松手,心一松,腿一软,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并晕了过去。

王元问刘先生追不追?刘先生说:“先救四爷要紧!”王元没有再问。再说了,原先埋伏着的人还在原来的地方,也来不及呀。这样,刘先生既救人又不失银子的计划,就一半泡汤了,人救了,可银子让劫匪们运走了。

皇上和徐虎都被捆着,双手被反捆在身后,两腿也系着麻绳,但没绑在一起,就是链着,能走路,但不能跑,也不能高抬腿。因为绑匪知道皇上徐虎都有武功,而且武功很高,这样捆链是防止他们出拳动脚。有人还要解开蒙着皇上徐虎眼睛的黑布,被王元制止了。

天已经到了三更,河里没船,岸上也没车没轿,王元等人就轮流背着皇上和徐虎沿着河堤往北跑,大约跑了一个时辰,乾隆醒过来了,头句话是问:“你们是谁呀?”“是我刘统勋”刘先生赶紧回答。乾隆的第二句话:“快给朕点吃的!”可谁身上都没有带。刘先生一听直后悔自己没想到,只得问皇上想吃什么?乾隆说:“窝头就成啊!”可窝头也没有。又跑了二里来路,见河边有几户人家,刘先生就让王元带上银子,敲开了两户人家的门,才买来了四个棒子面窝头。乾隆和徐虎拿过窝头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尤其是皇上,全然没有了天子的吃相。一旁的刘先生、王元等人都落了泪。

窝头吃完后,大家又轮番背着皇上和徐虎往北跑,又跑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绝地码头。原来的那条船还在原处泊着,赶紧上了船,但王元留下了。留下王元是刘先生交给了他一项任务,去兴隆店,告诉秀香她们,四爷得救了,其余人乘着夜色往京城快走。

好歹,乾隆的身体没有外伤,只是十分虚弱,没有大碍。可眼睛不敢见光,一直蒙着。刘先生没把跟在他身边的人留下,是因为他们中间有的认识皇上,留下会传嚷出去。还有船要昼夜行走,歇人不能歇马,用得船工多。

虽然一个昼夜就到了津门,可刘先生还觉得太慢了,主要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就上了岸,让津门衙门送来了几匹马,让别人抱着皇上和徐虎,骑在马上,又一个昼夜的急行,才回到了宫里。

后来乾隆回想这件事的时候就写了这么一首诗:九天九夜埋阴坑,身下洇湿恶气充。一个糙窝活一天,寒水泡的骨头疼。饥腹冷水撹肚肠,酸水口口往外涌。此苦此惨言难表,活着比死惨九等。落水凤凰不如鸡,失水蛟龙不如虫。

乾隆这次逢春花月游,从走出宫门到回到宫里,前后共计43天。

回了皇宫的乾隆,就是上了山的虎!入了海的龙!接下来的事情,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