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成蝶 二十六、和好，不如初

二十六、和好，不如初

一众人来到王瑞雪面前，房耀阳松开了手，刘兵一个趔趄差点跪到在地上，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房耀阳拍拍手，众人很快安静下来。

房耀阳对刘兵说：“说吧。”

刘兵蹲在地上揉手指，紧闭着嘴不吭声。

“呦，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骨气。可惜啊，”房耀阳双手抱在胸前，面露微笑斜眼看他：“今天请你来，就非要说清楚不可，大不了咱们都在这儿站上一上午好了。”

“赶紧说罢，都到这儿了，还装什么啊。”

“这是什么情况，是要对质的意思吗？”

“有点意思，敢对质，那估计那事。。。呵呵。。。”

大家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都能听见。说的最多的，还是叫他快点开口，别浪费大家时间。

“都是我瞎说，根本没那会事。”刘兵忽然来了一句。

王瑞雪看看房耀阳，那家伙正得意洋洋一脸袖手旁观的样子。看样子是全权交给自己了啊。 她已编好手链，想了想，便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在刘兵面前显得居高临下：“你瞎说什么了，那会事儿又是什么？”

“我说我跟你。。。没有那会事。”刘兵低着头，这话背着她怎么都好说，当着面还真有些出不了口。

“哼，你倒会说话，说了这么多，其实什么也没说。我来问你，我跟你熟吗？”

“不熟不熟。”

“我们可曾单独在一起呆过？”

“这。。。”他抬头望向房耀阳。

“他妈的，问你呢，你看老子干什么。”房耀阳跟男生说话，可没有那么温柔细致。只见他一脚踹在刘兵肩上，刘兵蹲不稳立刻坐在地上。

“呆，呆过。呆过。”他双手做出抱头状，显然怕说错话再被打。

“呆过几次？”王瑞雪问的步步紧逼。

“一次，就一次。”

“哦？那这一次，你跟我都做了什么？”

重点来了，众人屏息凝神，只怕漏掉细节。

“就，，聊了，，会天。”他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蹲在地上，双手仍旧护着头。

“就聊了会天么？还有什么？”王瑞雪侧身站着，一脸冷傲。

“这。。。”刘兵脑子飞快的转着，要说自己强上她，估计又要被房耀阳暴打。这是没吃到羊还惹一身骚的事，能不说坚决不说。另外两人打了一架，他也没占到便宜，脑袋开瓢了，现在还没好，说出来除了丢人也没啥好处，也是不能说。“没了，真没了。就是帮小熊看店那么一会，还能干什么。。。”

他这看似冤枉的一句话，倒是他故意说的。两人没交情，怎么可能孤男寡女在一起聊天。看店就不一样了，是偶遇，没计划没安排，遇上了，聊两句很正常嘛。

王瑞雪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个刘兵虽然怕死的要命，却是个聪明滑头的人，他很清楚问题的关键，而且用不经意的手段化解了。

人群又开始骚动，议论声从四面响起：

“唉，你看，我就说吧，那种事怎么可能啊。”

“就是就是。这刘兵也太不是东西了，这种话哪能乱说啊。”

“我看他就是欠揍，平时嚣张惯了，早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我早看出来了，这家伙平时就会吹牛，满嘴跑火车，他的话你们也能信？”

风向立刻一边倒的偏向王瑞雪。这些人云亦云的家伙，王瑞雪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但毕竟曾经很委屈，没人相信她时，她坚强的让自己挺住，不被流言蜚语打垮，可真相大白时，终于没忍住，那委屈心酸涌上眼底，在她扭头的瞬间滑落。

幸好，上课铃声响起，王瑞雪借机拉着刘婷静拨开人群，房耀阳和邓波等人跟在后面，一行人鱼贯而出。众人见再没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再没人关心刘兵，刘兵终于逮到机会逃出学校。

昨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房耀阳说出那样伤害她的话，没想到今天就捉了刘兵来替她解释。这个房耀阳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还在生他的气吗？难道没看出来自己现在还不想理他吗？想到此处，她瞟了房耀阳一眼。

那家伙感觉到她扫来的目光，立刻收回看向黑板的眼睛，冲她微微一笑。

他怎么？真当自己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吗？王瑞雪用一手撑头，测过脸不看他。

下课后，房耀阳拍拍王瑞雪的肩，王瑞雪扭着身子，仍不肯回头。房耀阳哑然失笑，真是个别扭的小丫头。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刘婷静，刘婷静会意，借口上厕所把座位让给房耀阳。

“我的东西呢？”他坐在刘婷静的位置上，也用一只手撑头，正好与王瑞雪面对面。

“哼，昨天不知道是谁说我自甘堕落呢，现在又来充好人？”王瑞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娇嗔。伤心不是没有，可想想非亲非故的，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她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他呢。

“哼，别装傻，我看到你编好了。”房耀阳故意带点小孩子气的撒娇。

王瑞雪忽然有一丝丝春心萌动，有一丝丝的不忍心，好吧，原谅你了。

“哦，对对对。都编好了，我差点忘了。”她嘿嘿干笑两声，从口袋里掏出两条手链，一蓝一紫。

“都是给我的？”没想到是两条，有小小的惊喜，他看看王瑞雪的手腕上，也是两条，一红一黄。

“哦，，，，”她迟疑了一瞬间，将两条手链递了过去。不知他喜欢什么颜色，所以就各做了一条，本想让他选一条的。既然他两个都想要，就都送他好了。

房耀阳接过手链在手腕上比划着，手链收口的地方是需要打结的，他一只手不能完成。王瑞雪赶紧凑上去，仔细的在他手腕上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不好看，你们女生才这样。”

“那怎么办？”

“打死结，反正也不解下来了。”他笑着说。

“不解了，那洗澡的时候怎么办？”王瑞雪一边问，一边按他的要求帮他系好。

房耀阳翻来覆去的看着两条手链，并不回答她，脸上的笑容倒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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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安生了两天，王瑞雪以为一切终于恢复平静的时候，学校里又开始传流言：

“他们两肯定有问题。你没看到房耀阳手上带的手链吗？听说是王瑞雪给编的。”

“就是，就是。再说了，要是没问题，房耀阳干嘛去管她那闲事去找刘兵的麻烦。”

“哎，我说，你们都没注意吧，不管上学还是放学，他们两总在一起呢。”

这些议论最终还是落入了王瑞雪的耳朵。晚自习时，刘婷静问她：“外面都这么传你们两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王瑞雪瞪眼睛看她，“我们就是朋友啊，我还能怎么想。”

“你对他没那意思吗？我看他对你很好啊，要是值得珍惜的人，你也别轻易错过了。”刘婷静说的语重心长，王瑞雪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可自己心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想好。

“静，我想问你个事，你别怪我啊。”

“问呗，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你跟崔凯分手后，你后悔过吗？后悔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后悔自己识人不清？”

刘婷静的脸色有些不好，但她想想后还是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你若是不付出，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不试着相处，怎么知道他是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她目光看向窗外，那里黑乎乎一片：“如果每个人都等着对方先对自己好到要死要活才动心，那这个世界上能有几对真心相爱的人呢？”

“这么说你跟周建军倒是一类人，你们都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可我却做不到，我也想让自己相信，但真到眼前，我总是会先怀疑。”

刘婷静看着王瑞雪，烟波流转，看得出她一直在分析王瑞雪的内心，片刻后她叹了口气说：“我想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太缺爱啦，就连你的亲生父母都不能给你真爱，你怎么还会相信这世上有真爱呢？”她心疼的顺了顺王瑞雪的马尾辫。

王瑞雪反复咀嚼这这句话，没错，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很符合她的心境。她回想这一年多来，真正能让她安心的人，不过刘婷静，王智慧和房耀阳三人。所以，她心念一闪，王智慧也是她应该珍惜的人呢。

说到王智慧，王瑞雪倒是有大把的方法对付他。已经过了这么久，他的气应该早消了吧，找个什么机会跟他和好呢？王瑞雪看看日历，二十号是他的生日，就借这个机会好了。

二十号这天课间操结束，大家都在自己座位上吃加餐，王瑞雪端着一大缸浓茶走进四班。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她将这缸茶放在王智慧的桌子上。王智慧一脸诧异的抬头看她。

为了能与他平视，王瑞雪不得不蹲下来，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她笑着说：“生日快乐。”

“谢谢。”他推开面前的茶，继续看书。

王智慧同桌的男生尴尬的看看两个人，避走教室外。王瑞雪立刻厚脸皮的坐到他旁边，固执的将茶挪到他面前，“这是你欠我的，必须收下。”

王智慧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就是知道，只要她死缠烂打，他迟早会妥协。就算当时很生气，可过了这么久还生气就有点小孩子气了。

“喝吧。必须喝掉，是你欠我的。”王瑞雪继续无赖的死缠烂打。王智慧犹豫着，翻书的手迟疑的挪向茶缸。“喝了就代表你原谅我了。”

王瑞雪对着他无辜的笑。

他端起茶缸一饮而下。

王瑞雪高兴的拍着手掌，“我就知道，你的气早消了吧。你是原谅我了？对吧？”她脸上荡漾着笑容，眼睛闪亮。

她知道王智慧并不是个绝情的人，怎么可能将两人八年来的友情一笔勾销。他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长点记性而已。她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她用心交的朋友，一定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还好，多年来王瑞雪与王智慧都是这样相处的。再加上她坏学生的名头也很响，对她的肆意妄为同学们早已司空见惯，有个别人说他与王智慧怎样怎样的，她也混不在意，只要王智慧不介意就好。

既然与王智慧的关系修复了，王瑞雪上学放学还是会和刘婷静一起叫上他。但渐渐的她却发现，两人之间能聊的话题越来越少。说话前她总会想一想，这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他现在一门心思在学习上，对所有事都不太提得起兴趣。也完全没兴趣参与王瑞雪和刘婷静的讨论。三班的发生人和事他不关心，四班的功课越来越重，他永远再做怎么也做不完的卷子。王瑞雪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心慢慢的在疏远。一想到这儿王瑞雪就会莫名的心慌，她越来越怕，怕或许等不到他高三毕业，他们就会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她把这些苦恼告诉刘婷静，刘婷静也没有什么经验，但感情上的挫折让她在短短半个月内想明白了很多事，或许从此无法回到最初，或许只是时机未到，或许是真的越走越远，无论是什么，我们都无法改变，只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