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之梦 第八节

第八节

第八节

煤油灯光有些昏暗，光明与黑暗仿佛交织在一起，融化在煤油中。天空独自坐在酒馆内，眼神微微有些呆滞，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酒杯，一只手撑着发昏的头，想着：“我这是在干什么？”他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酒精的麻痹却让他越发昏厥。“谁知道呢？”

正当天空一个人对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发呆的时候，雅丽走到了他的面前。雅丽在天空前方坐下，想要抓住天空的双手，却被拒绝了。

“别来纠缠我，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不爱你。”天空冷冷道。

雅丽愣了一下，火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雅丽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不甘的问道：“为什么？那个叫做琉夏的女的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必呢？”

“谁知道呢？”天空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空荡荡的酒杯，道：“但这和你无关。”

雅丽冷笑道：“和我无关？也是，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她劈手夺过天空的酒杯，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摔得粉碎，气愤的走出了酒馆。而天空只是冷冷的望着。

雅丽的脸因气愤变得通红，她的手紧紧的抓握着变得一片苍白，血丝布满了朦胧的眼眶，边走边想：“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根本不配！……”

……

时间已经是夏末，这个流动的夏天即将结束。夕阳洒下余光笼罩着大地。在琉夏的房门前，琉夏正独自撑着墙站立着，向前望着前方，期待着那个身影。

腰部阵阵钻心的痛苦不听的袭击者她，她的脸变得苍白，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要流出血来。双腿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她仍然坚持站立。

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她的伤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从一个月一次，到一周一次，到一天一次，到现在的一天无数次。有多少次她因痛苦而想要自杀，想要结束这痛苦的生活。但总有一股力量支撑着她，当清晨的第一缕眼光洒下的时候，她仍然有着灿烂的笑脸。

琉夏的手紧紧的抓着门，不让自己倒下。大滴答滴的汗珠留下，每一秒都无比难熬，仿佛无数根细小的针在扎。

在痛苦中挣扎了几乎半个小时，琉夏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慨道：“黑夜又要来临，而这个流动的夏天也快过去了。”

突然，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正当琉夏不知为何，眼前女子突然亮出了刀，然后直接刺向了琉夏腹部。

琉夏睁大了双眼：“为……什么？”

雅丽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说完，抽出了鲜红的刀光。

琉夏感觉血正在涌出，下一刻她无力的倒在了血泊中。

雅丽轻蔑的笑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嘴角挂着胜利的微笑。

那一夜，格外漆黑。

不知过了几天，天空站了起来，当他走出门外的时候，冰冷的秋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此刻天空心中也混成了一锅粥，是愤怒，是心痛，是忧伤，还是愧疚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不想这样，他想去找琉夏问个明白，问问这个自己其实并不怎么了解的女孩。

天空敲了敲琉夏的门，们没有锁，天空轻轻一推就开了，室内空荡荡的，只有些许零星的血迹。

一个村民见到天空，道：“你是叫天空吗？琉夏有封信给你。”

天空问道：“琉夏呢？”

“她？早死了好几天了。那死的样子实在是惨不忍睹。还是我们几个好心的给她埋了，尸体一直放着也不是个事。”

“你说什么？琉夏怎么可能死！”天空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爱信不信，反正人早死了。她的坟墓就在东边。”村民扔给天空一封信，走了。

天空突然呆在了原地，仿佛有一道惊雷划破天空，他双耳只听见嗡嗡的轰鸣，反复问这自己：“琉夏死了？不可能？我不过一个月没见她罢了？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天空接过了信，感觉一阵眩晕，他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信，信中写道：

天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说起来真是抱歉，本来不想让血占道信上的，可还是粘上了血。

和你相识的一个月，我过的很开心。相信你也是。

说起来真是抱歉，这次矛盾我向你道歉。我比较好面子，竟然快死了也说不出口。你自然可以当你的杀手，这是你的自由，我不在乎。而我选择爱你，也是我的自由。我怎能让你因为我让你放弃你的理想呢？你的理想，可是一个自由的世界啊！

当我第一眼看到你蓝色的双眼的时候，我便深深的相信你未来一定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如果我能活着，我愿意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追求你的自由，而不是因为我而放弃。我们都有选择自己的自由，不是吗？

和你分别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爱的本质是一种奉献，而不是占有，占有仅仅是最低等的爱情。人在快死的时候总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例外。其实对于人生，生与死不过是一个车站的两个站点罢了，当你站在一个站点的时候，你就能看见另一个站点的轮廓。而此刻，我正坐在火车上，欣赏着这人世间最美好的风景。死亡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早就应该在我七岁那年死去，而我却活到了二十四岁，我已经很知足，很幸福了。人只有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感到知足，才会有幸福。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但是让我感到遗憾的是，我想要在死前最后看一看你，却不能实现。其实人生本身就是多遗憾的，这并没有什么。

天空，不必为我死而感到悲伤，也不必为我复仇，坦然接受我死的事实吧，我不希望看见你的眼泪，你是个坚强的人。我死后，你也不必来祭奠我，我也不需要你记我一辈子，我只想你别轻易忘了我，让我在你的记忆中在活一阵。我死后，你要更加勇敢的生活，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孩，我希望你能遇见一段更加美好的恋情，拥有一段更加美好的生活，而不是沉溺于我死的悲伤中。

天空，人要学会忘记。有人说，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只是重开的花却不是一朵花。花开花谢自有其美丽，人生人死也自有其价值。

这个流动的夏天已经结束了呀，琉夏，也不必留下。

爱你的，琉夏。

当天空读完信时，信早已被泪水打湿。直到这一刻，天空才发觉自己真正了解琉夏，自己真正爱上了琉夏。但紧接着，无边无际的痛苦和愤怒淹没了他。天空将手中的信撕的粉碎，咬牙切齿道：

“我……不接受！凭什么！”

天空的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嘴唇被要出了咕咕鲜血。

“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泪水从眼眶中滑落。那一刻，天空仿佛被扔到了一个空白的世界。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而他的心也缺失了一块。

天空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拳，他开始想着东方奔跑，跑过记忆的洪流。

在用泪水铸管的时间长廊中，天空开始奔跑。

相逢，相识，恋爱，矛盾往昔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琉夏的笑容此刻让然在他的脑海。

“凭什么在我真正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这么走了？琉夏你为什么不能留下！我绝不接受！”

天空在琉夏的坟前停了下来，天空二话不说，直接用手开始挖坟。砂石粗糙而坚硬，天空的手肯快变得血粼粼一片，可是天空不在乎。他仍然疯狂的挖着，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中，是苦涩的。

直到琉夏的一只手被挖了出来，天空突然绝望的坐了下来，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

天空抬头望向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悠远与湛蓝。只是天空的眼睛，失去了些许色彩。没有了泪水，泪水早已流干。天空又回想起那个亲手埋葬妹妹的日子，他只是不明白世界为什么如此残酷，一次次残忍的拿走他的希望。

他喃喃道：“琉夏，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根本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是个懦夫。”

天空环顾四周，曾经盛开的北青花早已凋零，如同他的青春逝去在这冰冷的秋风中。

天空就这么坐着，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就让我，最后再温暖一次你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琉夏，即使这是一个谎言。”

……

天空回到了家，如同丢了魂一般。他进入家门不久，雅丽便找到了他。

“我很悲伤，琉夏死了实在是太突然了。真不知道谁杀了琉夏。”雅丽假惺惺的关心道。

“我如果知道是谁，我就杀了它。只是，琉夏不告诉我，她不希望我报复。”

“我相信这对你一定是个天大的打击。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我。”雅丽心中高兴的想到：“那个**死了，这下你应该爱我了吧？”雅丽去抓天空的双手，却被甩开。

“你懂什么？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再来打扰我，我要安静。”天空冷冷道。

雅丽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她失望的离开。

第二天，天空走进了命运的店铺。

“命运，你消息灵通。你知道是谁杀了琉夏吗？”天空问道。

“人生人死各有天命，何必如此执着？”

天空拿出枪指着命运，道：“我问你知不知道。”

命运不慌不忙，扶了扶金丝圆形眼镜，笑着说道：“我当然有消息。你之前曾经刺杀过光明国的重要任务，这是光明国的报复。”然后，命运扔给了天空一堆证据。

天空点了点头，走了。

命运望着天空离开的背影，玩弄的手上的棋子。冷笑道：“在命运指引下，这个世界又将走向新的篇章。”

天空离开后，雅丽又走了进去。

“你知道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吗？”雅丽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你。他就是深渊的炼金术士。”命运递给雅丽一张纸条，道：“如果你想在深渊住下，我将会给天空安排的差事。”

“你为何要帮我？”

“他是有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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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伤害他？”

“不，我要保护他。我期待着他的表现。”命运笑了笑。扔给雅丽一袋钱。

……

一个月后。当光明国大使在正义国被刺杀的消息传开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震惊了。毕竟在这个时间正好是局势特别紧张的点，而这个时间也就成了战争的起点。

光明国一口咬定是正义国的爱国青年刺杀大使，于是联合美丽国对正义国发动了战争。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掠夺资源罢了。

弱小的正义国无力抵抗，一败再败。

突然，正义国发生了政变。达科纳斯为首的资本派将过往扎斯特送上了断头台。

“扎斯特，你可承认你的罪过？！”

达科纳斯抬起刀，问道。

“我无罪！”扎斯特高喊着。下方的民众一脸冷漠。

达科纳斯冷笑一声，劈下了刀。扎斯特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划出一道血路。

紧接着，达科纳斯与美丽国签订的卖国条约，包括：割地，赔款，允许美丽国开办工厂，允许美丽国隋意开发正义国所有资源……

正义国与美丽国达成同盟，与光明国开战。

而这场战争到最后不过三败剧伤，只留下国民的无尽痛苦。战争没有胜利者，给人民的只有痛苦。为了统治者的一己私利而丢弃生命。

三国最后签订合约。深渊从此归三国共治。但和平只是暂时的，光明国，美丽国，正义国对于这个结果都不满意，而新的战争不知何时又要开启。

而这一切的开始着，天空亲眼注视着战争的危害。无数人流离失所，家婆仁王。天空的心在滴血，他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曾经是如此痛恨战争，到最后竟然成了战争的挑起者。是自己，一手造就了如此的痛苦！自己是个罪人！就算是为了给琉夏复仇，我也将如此多的无辜的人牵连了。

沉重的负罪感压的天空几乎喘不动气。

雅丽又出现了。她递给天空一杯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喝了它，我就消失。就当是我最后一个心愿，好吗？”

天空望了望，“就算是毒药又怎样，死亡又怎样？”他喝了下去。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雅丽高兴的狂笑起来，“其实，琉夏根本就不是光明国的人杀的！”

天空的双眼顿时怒睁。他紧紧握住了双拳，紧接着仿佛有一个橡皮擦将他的记忆摸得一干二尽，他突然晕了过去。

“天空，你会爱上我的。”雅丽吃力的扛起了天空，朝着深渊的方向前进。

在朦胧间，天空又看见了凋零的北青花，看到了琉夏的笑容，他向前抓了抓，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惊觉，这个流动的夏天已经过去，而肃穆的冬在前方守候。

第二部 天空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