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之梦 第一部 小丑 第一节

第一部 小丑 第一节

第一节

天空感觉自己正在下落，从万米的高空。气体在身后激剧的摩擦，擦得生疼，宛如粗糙的砂纸。天空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面朝着天空，那是一片浅蓝色的天空，水墨荡漾着宛如洁白色彩云衫，仿佛一副寂静的水墨韵彩画，温暖而干净。而逝去的风却轻轻推动色彩，显示出一副寂静中不安分来。

下落，下落，一切都仿佛安静的，没有时间，没有思维。

下落，下落，风在摩擦，云在荡漾。

下落，下落，不知何时，不知多久。

天空砸向了地面，尘土覆盖了他的脸，伴随着一阵剧痛，天空猛然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天空睁开了眼，双手缓缓让身体撑起冰冷的地面，地面很冷，很脏，还残存着洗刷不去的油污。天空缓缓站起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狭小脏乱的空间，大约不足40平米。本就狭小的空间内，一件凌乱的床，一个破旧的圆形木质小桌上东到八歪的几个啤酒瓶与杂物，天空抬头望向天花板，掉了漆的墙时不时会掉下墙粉，一个圆形的暗黑小灯悬挂在大厅中央。

“我是谁？我在那？这是哪里？”天空竭力去回想起过去的一切，得到的却是空空白白的记忆和痛苦。

这样阴暗潮湿，囧瑟的空间几乎让天空感到窒息，他打开窗户，老旧的木质窗户发出吱嘎声音，积攒多时的尘土肆意飞扬。道道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屋子里多了一些生气。

天空继续探索周围的环境，他走向低矮的双层抽屉式方桂，上面陈列着一些废纸和纸张，未经装饰的墙面上，悬挂着一个秩序司员徽，一张青年男子的照片，正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走进卫生间，生锈的铁架子上横着几个杯子，正面的墙面上还有一块模糊的镜子，下方是一个水池，左面是一个携带式马桶。天空望向镜子，略显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双明亮的蓝色眼睛，宛如蓝宝石般炫耀。瘦削的脸庞，薄薄的嘴唇，开起来着实有些疲惫。

结合起之前的照片，天空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自己的家，而自己应该是秩序司的一名成员。“既然是自己的家，我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种种疑问盘旋在心中，如烟雾般挥之不去。

天空决定出去走走，此处是一个低矮破烂的公寓，刚一出门便看到二楼的标识，几乎已经因为氧化而发黑几乎不可辨认。

“哎呀，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可是睡去了好久。”一个各自较为高挑，有黑色短发年轻女子惊讶的说道。她有一头至腰的长发，散在白中透出些红润的脸颊两侧，并着一双丹凤眼，嘴唇丰满，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她上衣穿着一件宽大的常见灰布衬衣，下身穿着一件几乎被漂白的裤子，蹬着一双布鞋，虽然不新，但可以看出是挺干净的。

“你是谁？”天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戒备，微微后撤一步。

“我是你家楼上，放轻松，我没有任何恶意。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加害你呢？”女子说道。

“我到这里，多久了？还有我是谁？”天空放下了一些戒备，微微挺直的腰，问道。

“大概2,3个月吧，你是哪个秩序司的成员，至于你的过往我也不知道，毕竟在“深渊”，有的是想要忘记过去的人，你可以重新给自己取一个名字。”

“天空。”天空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雅丽，一个挺普通的名字，倒是你的名字，挺独特的。你的眼睛，倒是如天空般湛蓝。你今天不去工作吗？小心你那司长扣你的钱。”

“秩序司，在哪里？”天空问道。

雅丽一偏头，指向门外：“一张向东，到了尽头右拐就是，有牌子，很醒目的。”

“谢谢。”天空深吸一口气，决定自己还是先适应目前的生活，便迈步朝着秩序司走去。

雅丽望着天空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嘴角间似乎隐隐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街道的环境几乎不能用“脏乱差”来形容，简直就是一团乱麻，放眼望去全是脏兮兮，灰扑扑的，没有一点色彩。空气混浊的可怕，各种颗粒物在阳光下熙熙攘攘，让人难受。

本就狭窄的路边摆放着一些路边的摊位卖着生活必需品，还有来来往往的，看起来憔悴的行人。

迎面走来的以为中年男子紧紧的裹着破洞的大衣，踉踉跄跄的走着，双目空洞无神，宛如一个会活动的木头。

刚刚走去一个年轻的母亲，看起来疲惫不堪，没有一丝笑意，她牵着一个孩童的手，孩童很不安分，脸上灰扑扑的没有血色，被母亲强行拽着走。

天空感到有些难受，他抬头望向天空，天空灰蒙蒙的，色彩凋零的只剩下灰白。

走两步，天空看到了秩序司，一个还算可以的单独建筑。天空推开了门。

室内是一个还算宽阔的大厅，长条沙发，方形木质长桌。后方是一排桌椅。

一个打扮还算端庄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神情端庄，有一张端端正正的国字脸，只是头发有些稀疏。

“天空，你迟到了，你这个月已经迟到两次了，如果你在此迟到，我要扣你工资。”中年男子说道。

“你是谁？你们是谁？”天空问道。

“我是你司长，克莱恩。装什么傻，你都来这一个月了，还不认识全吗？”

“不认识。”天空回答道。

“你终于说话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哑巴。介绍一下，我是散人，那个在桌子底下发呆的胖子，是得利，那个写东西的女的，叫做李红，还有那个想说话还没说话的，叫做阿亮。”

阿亮嘟囔道：“司长你整天叨叨扣我们工资，你那一次扣过？人家天空刚来你就威胁别人。”

李红抿嘴笑了一下，说道：“就是，我们司长人可好了。”

“阿亮，你再多说话，我就给你扣工资。”司长克莱恩说道。

“不干了不敢了。”阿亮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天空，今天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你回到你位子上工作吧。”司长克莱恩直指得利和李红中间的空位。

天空点点头，做到了空位上。

“你好，天空。我是李红，很高兴认识你。”李红说道，伸出了手。

天空握了握手，这个热情的年轻女孩有些感染他。

“得利，别整天想你那几个钱了，天空说话了，你没有什么反应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老婆孩子那个不要我养活，不精打细算着点，怎么行？年轻人真是，永远都这样。唉，谁没年轻过呢。”

“那你也不能倒卖秩序司的东西啊？”

“我这不是不干了，你怎么还提，还提！”得利的脸变红了，气愤的说道。

天空向李红问道：“这个秩序司，到底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的？”

李红细心的解释道：“所谓秩序司，就是管理社会秩序的一个机构，我们这里是光明国的秩序司。”

“光明国的秩序司？”

“对，深渊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但是明面上还是归三国共治，毕竟位于三国交界地带。除了光明国的秩序司，还有美丽国的秩序司，和正义国的秩序司。当然了，仅仅是明面上，这深渊背后自有其主人，所以说我们这个秩序司，就相当于个摆设。”

“倒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没有实权，但是还是应该尽量做点事情的。不能白拿工资不是。”司长克莱恩说道。

天空点点头。他望向窗外的天空，一阵微风拂过一片乌云，水雾化作阴影，遮住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