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 第1167章 懂事

鲁哈勃克和耶律棠两人缓缓离开，脚步显得沉重，他们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影子忽左忽右，就像他们现在乱糟糟的思绪。

小柱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嘿嘿直笑起来：“阿蛮，你现在也变坏了，以进为退的手段娴熟啊。” 他边说边朝孙燚挤了挤眼睛，那神情带着几分调侃与戏谑。

孙燚却没心思理会小柱子的打趣，他只是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白馍，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是以进为退，这次鲁哈族长帮了很大的忙，咱们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一个李砚可远远不够弥补的。”

咽下口中的馍后，他挑眉看着李砚道：“咱们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儿，得想办法好好答谢人家才行。是吧，大肚哥？”

“对，让李砚努力多生几个儿子，送鲁哈族长一个两个，这样就算最好的答谢了。”小柱子坐在地上，用力的挺了几下腰腹，表情那叫一个放荡。全然忘记李砚的大小舅子都在他身边。

李砚轻飘飘一个眼神甩过去，下一刻小柱子就被卢小青和卢大狗摁在地上一顿乱捶。

孙燚缓缓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他的动作顿了顿，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此时，他的目光有些空洞地盯着那跳跃闪烁的篝火，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就这样静静地发了一会儿呆。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逐一看向身边的伙伴们，开口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们的意见。”

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在篝火的映照下，脸庞显得认真又带着一丝思索的神情：“这场仗，从最初的艰难险阻打到现在，也算是大获全胜。

东瀛人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我们彻底击垮。即使我们现在就此收兵，不再踏入东瀛之地，以他们目前的状况，也根本无力对我们大夏发起报复，短时间内，他们已不足为虑。”

孙燚微微顿了顿，目光有些飘忽：“我知道，大家也很累了，所以，我想认真听听你们的意见，咱们要不要杀进东瀛帝国？

是就此止步，享受胜利的成果，还是乘胜追击，让东瀛人彻底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身子稍微向前倾，面色更加肃穆：“其实鲁哈族长刚才的顾虑也是对的。若要深入东瀛本土作战，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军队的伤亡或许会大幅增加，结果实在难以预料。”

篝火发出几声脆响，炸开几点火花，气氛似乎突然变得拘谨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孙燚脸上，似乎要看清楚他。

这种场合，最无所顾忌的就是小柱子，他瞪着因为瘦而显的圆滚滚的大眼珠子：“啧啧啧，走到今天，才来问我们打不打下去？那追杀这么远，受这么多罪干什么？老子饿着肚子陪你打生打死的，你现在居然问打不打？”

“你不是因为少了两个部落，心里没底，害怕心虚了吧？你孙阿蛮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了？”卢小青仗着自己才立了大功，说话更嚣张。

“怂了？”小柱子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孙燚：“咦~~~怂就认了呗，都自己人，没人笑话你。”

孙燚双手合在一起，攥拳，发出噼噼啪啪的关节响。

卢大狗不自觉地笑起来。他那独特的狗鼻子又长又挺，篝火照耀之下，光线勾出鲜明的明暗，极有立体感。看起来一张脸线条分明，偏偏笑起来显的鬼鬼祟祟的，似乎他知晓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正暗自得意着。

“你笑啥？”小柱子扭头质问。

卢大狗摸了摸鼻子，笑的阴晦又含蓄：“我听说，东瀛女子温顺体贴，崇拜强者，如我这般强者，让做啥就做啥，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小柱子眼睛瞬间明显亮了一亮，那眼中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苗，闪烁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向往之色。

但也就仅仅那么一瞬，那光亮便如流星般迅速黯淡了下来，好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灭，眼神重新变得有些灰扑扑的。瘪着嘴，满脸的不忿，张口就骂：“你大爷的卢大狗，老子有媳妇儿子了，闭上你的狗嘴，别特么的想让老子犯错误。”

一旁的卢小青有些慵懒的身姿一下子挺直了起来，眼睛也亮闪闪的，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忙不迭地接过话茬说道：“还有温泉汤浴，男女泡在一个池子里，身无寸缕春光旖旎无限，是吧，高港？”

他一脸坏笑，眼神中满是那种对这种暧昧场景的遐想。

高港隔着篝火迅速瞥了孙燚一眼，坐直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小柱子和卢小青，煞有其事：“是的，男女同浴。是他们的传统。”

高港这么回答，卢大狗和卢小青立刻挪动屁股，坐到他身边去，窃窃私语道：“说来听听，仔细说来听听。”小柱子开始还装作目不斜视正人君子，耳朵竖的老高，不由自主的慢慢倾斜过去，不多时，眉飞色舞，表情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时不时感慨几句：“真的吗？

还能这样？

哇靠，都这么奔放的吗？。。。”

孙燚瞪着眼睛，：“诶诶诶！老子在跟你们谈军务！你们谈光屁股洗澡？罚俸啊！罚三个月俸禄！”

那几个人八卦聊得热闹，笑的浪荡又邪恶，开始还有些顾虑，上头了就彻底放飞自我，手舞足蹈，情绪越发高涨。哪里有人理会他，那些军机要事哪里有这充满趣味与刺激的八卦来得过瘾。

小柱子随意挥挥手：“随便随便，别吵吵，你想干嘛就干嘛，你带头，我们跟着上就是了，越老越啰嗦。”

孙燚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向李砚抱怨：“你瞅瞅，你瞅瞅，你两舅子越发没有规矩了，都是你管教不严！”

李砚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眼角微挑，眼角一道皱纹变得更加深刻，显的狭长的双眸更加狭长。像是一条沟壑，装满了笑意。

这几个家伙，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