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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教授摇了摇头:“大家都是受过人之初,性本善熏陶的中国人,总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作为我们的人生信条。我曾经也认为如果有的坏人不能成功被改造好,只能说明我们还不够努力,但是在美国通读了漫长的犯罪史之后,我宽恕了自己的仁慈。他甚至不需要蒙住被害人的脸,不需要为被害人的非个性化做任何一点点努力,就可以自由地勃 起,插入,射 精。他不是因为性 欲得不到发泄而伤害人,他伤害她们,杀害她们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想要伤害她们,他渴望伤害她们。如果他用被害人的衣服遮住了她们的脸,我也许还可以试着从心里原谅他,他也许只是个性冲动强烈的少年,是一时欲 火难耐强 奸了那个女孩,最后失手杀死了她,但是他的犯罪行为标记告诉我他不是,他就是从心底想要看着丝 袜勒进她们的喉咙,看着她们痛苦的表情、绝望的眼神,感受自己可以肆意操纵其他生命的力量,从而获得 性 满 足。如果他曾写下日记,肯定会有这一句——杀害她们是我终生的事业。他相信自己就是为了杀 她们,伤害她们而生的。”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西斜,我让李进亮填平了尸体旁边的坑,所有人上去把土踩平,然后在远处折了几处大树枝把地上的鞋印尽量抹干净,又找人送来了有夜摄功能的摄影机和夜视仪。所有人分散在来时道路两旁的树丛或者河沟里,对埋尸地呈包围状。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让李进亮先去公路边把车停得远一点,然后按照钟教授的提议让他带着两名刑警去隧道口站牌附近埋伏起来。一发现林思齐的踪迹马上报告。
山里面晚上风非常大,我从草堆里直起头来,夕阳已经慢慢地隐入了后山的最后一个山坳里,我看着夕阳吞吐着最后的光线如垂死的鲸鱼吞吐着最后的水花一样慢慢从我们身边缓缓洒过,用尽轻柔的力气,力图不留下一丝痕迹。汗液已经把所有人的衣服浸透,我们这组人已经一天没好好吃饭了,轮流去太阳河喝了几次水,河水好像来自山隙间的泉水,非常甘冽清澈,现在每个人的体能消耗都很大,也没人去管那河水里有没有死物了,味道好就行。
我回身看着河边不知名的野草仿佛在用柔软的手臂乞求着最后的光明不要离去,忽然在心里想到:“乐观的人皱起眉头的原因,是因为每天都会有一首绝望的夜曲。”
所有人都趴在草里已经好几个小时,有几个新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晚风吹送着令人烦躁的热气,鼻间能闻到的是不知名的某种野花强烈的香气,松软的土地上铺着上一年枯死的野草,但仍然感觉在某些干枯枝条的刺激下,皮肤痒得实在难受:“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要是谁把嫌疑人吓跑了,等着回家种地吧。李进亮报告你那边的情况。”
“康队,嫌疑人没有出现,嫌疑人没有出现。”
“收到,继续监视。”
山间的雾霭在林间聚散,偶尔从杂树丛里传来一两声鸟类的清啼。朦胧的月光在黑云的后面若隐若现,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时光在浮光掠影里流逝的声音,不是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而是感觉到它正随着悲戚的月光从我们等待的指尖一丝一丝地划过,消失在我们身后的黑暗里,那声音只能被精巧的心感知到。
李进亮那边还是一片死寂,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鲤鱼跳水的声音,当那声音以一种独特的节奏感传来的时候,我的神经变得高度紧张,那不是什么鲤鱼跳水的声音,那是一双脚在涉溪的声音,我慢慢用特别低沉的声音喊道:“所有人注意,有人过来了,有人过来了。”
不知道是李进亮睡着了,还是没有看到,还是来人不是林思齐,我们显然想不了那么多为什么。那双脚趟过河水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向着这片林子走过来,我从草里抬头望去,来人身材中等,体态消瘦,从身形来看跟林思齐非常像,但是怪异的是这个人并没有走顾晓莹带我们来的路,而是从林木间直接穿过。我慢慢看了出来,他是想用最短的直线距离走到埋尸体的地方,而这条直线距离两边不到5米的地方有几个弟兄在那蹲守着,被发现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看着刚才那个黑影在林木间不断摇晃着身体,想要尽量避免与树杈产生摩擦,我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连忙把隐形麦克风使劲往自己嘴边靠了靠,狠咽了几口唾沫,随时准备着如果有人被发现马上下达清晰的逮捕命令。
趴在草里的几个弟兄把身子压得很低,树叶对来人的视野也有一定的阻挡。他好像谁也没有发现,旁若无人地走到埋尸体的地方,戴上了手套,然后快速地扒起了土,从我这个位置正好看到一枚惨白的月牙挂在他的头顶,他弓起腰双手迅速地来回摆动着,如同谋求生路的土拨鼠,但是我知道驱动土拨鼠的是本能,驱动他的却是对尸体的**。
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从地上把方兰心的尸 体抱起来,放在一棵如同弹弓一样的Y形矮树上,方兰心仰面朝上一头秀发如云瀑垂落,他狂暴地用手使劲拍了拍尸 体表面的泥土,手掌打在尸 体上啪啪声在这个暗夜侵入了所有人的回忆。我把已经打开夜摄该功能的摄影机使劲往前推动,保证尽量清晰地拍摄着这骇人听闻的画面。
那个黑影终于好像是满足了尸 体表面的干净程度,终于脱下了裤子从裤裆里掏出一个东西,反复地触碰着尸体的脸部皮肤,同时嘴里和鼻孔里同时发出满足的闷 哼声,这画面和声音的配合几乎让我不能忍受,我看了旁边的钟教授一眼,钟教授还算是淡定地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人的动作,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要忍受多久,一个罪犯当着我的面侵 犯被害人的身体,但是我们因为现行的法律制度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他终于发出最后高 亢的吟哦声,我看到他好像把自己的 下 体 插入了受害人的口中。这一刻他插入的不仅仅是被害人的身体,侮辱的不仅仅是被害人的灵魂,我感觉自己的信仰连同**同样被人狠狠地玷污了,这种身体和灵魂的阵阵刺痛让我发出了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愤怒声音:“行动!”
一瞬间所有人堆积的屈辱感和无助感在瞬间喷薄而出,所有的手电从各个方向射向正在经历着 高 潮 的身影,站在灯光中的人伸出右手挡住脸,从指缝里惊恐地看着眼前影影倬倬的人影。
我眼前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孩子留着一头整齐的齐耳碎发,低处紧贴眉梢,单眼皮,眼神单纯而又空洞,散发着脆弱气息的精致五官,这个人正是林思齐。他本人的形象比照片上还要单纯,而且要单纯得多,这个形象跟我心中的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差别实在太大。
我没有设想过犯下这种罪行的人能跟电视剧上的演员一样长得老奸巨猾或者高深莫测,但是至少,至少他应该能让我从他脸上看出一点邪气、一点高傲、或者说一点犯罪的可能性。我曾幻想过无数张脸,唯独不可能是这张,生成这样一张人畜无害面孔的人怎么可能会会咬下 那些女孩 的 乳 尖 ,把手机 插 入 她们的 下 体 。
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人看着眼前这张脸应该都有同样的感觉,一时甚至没有人说话。反而是林思齐低下头漏出一抹轻松的微笑说:“啊,终于被抓到啦。”
说完不慌不忙地穿好裤子,把手放在头后摆了个姿势问道:“是这样吗?”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跟个迷路想要回家的孩子一样。
我放下摄像机,冷笑了一声:“姿势很标准,带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在树上放着的方兰心的尸体,却被吓出一身汗来,被放在Y形矮树中间的方兰心,黑丝如瀑,脸色惨白,嘴唇微启,双眼却莫名地睁开了,如同灵魂能感觉到自己的**在被人奸污,不甘心又回魂了一样。
两具尸体被其他人按照程序带走,这几天的紧张和疲惫让我感觉脑子里有一个自己在跟另一个自己争夺手榴弹的引线,引线来回滑动,马上要被拉出来了,我终于还是没有等来脑子里的手榴弹被引爆的那一刻。在车上疲惫地拿起对讲机:“刘局、雷队,犯人已抓获,犯人已抓获,我现在正返回局里。”
过了几秒钟的沉默,那边终于传来回声:“收到,所有人收队。”
我们这队人在车里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胃酸已经开始灼烧胃囊。路过一个夜市,刑警队几乎把整个小摊的食物全包了,老板热情地主动要求做好送外卖。
佟伊宁和若楠已经在门口等待多时了,顾晓莹睡眼惺忪地看到被T恤套头的林思齐后,突然睡意全消地跑上去要抓林思齐的胳膊,却被几个刑警马上用手隔开,钟教授示意给他们两个一个说话的机会,几个人才住了手。
林思齐的T恤被顾晓莹拉下的瞬间,顾晓莹的眼眶里就已经蓄积了与眼眶高度平行的泪水,她只是让脸上的肌肉努力支撑着硬是没让泪水落下来,这个倔强的女孩凄楚颤抖着问道:“林思齐,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林思齐脸上自然流露着人畜无害的优雅笑容,好像并没有想要回答,看着顾晓莹毫不让步的姿态和公安局听之任之的态度。林思齐嘿嘿一笑:“我不是早就回答过你吗,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说完一把把顾晓莹甩到一边,径直着走往警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