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凰嫁到 第26章 不自量力

第26章 不自量力

胸膛里的血气一阵翻涌，剧烈到她根本无法控制，惨叫一声中，一口鲜血顿时喷出，那原本气势骇人的长刀瞬间失去了前行的力量，堪堪从二夫人的脖颈上划过，除了留下一道血痕外，根本没有伤到她的性命。

反倒是凤无霜被这幻力打的整个倒退，瘦弱的身体狠狠的撞在身后的椅子上，喀嚓的一声，整套座椅完全砸碎，喷出的血液洋洋洒洒，落在凤无霜的领口上，她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事情发生的太快，从二夫人突然动手打人、到凤无霜被凤烽击退，中间所用的时间几乎不到二十秒，众人的眼皮子一眨，凤无霜就已经口吐鲜血的倒地不起了。

至于那个原本想要出手打人的二夫人，早就被凤无霜那种气势吓得魂不附体，只是奈何途中无法收住攻势，被凤无霜一刀割破了脖颈，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也依然吓的不轻，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冲过来的凤闲庭怀里，全身哆嗦个不停，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鲜血从脖颈处狭长的伤口中流出来，流到她丰满的胸脯上，那种程度的伤口，若是凤烽再稍微慢上一点，她绝对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凤闲庭的脸色也是惨白，这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被拉回来的强烈刺激，别说这二夫人承受不住，就算是他这个旁观者也是被吓得不轻。

抱着自己母亲瑟瑟发抖的身体，凤闲庭心里的惊恐依然没能褪去，只能徒劳的收紧了手臂，连连道好险好险。

只差那么一丁点，他就没了娘亲了……

“小姐……”

娄月的一声尖叫，终于拉回了在场之人的神智，年幼消瘦的少年脸色苍白，想也不想的冲到凤无霜面前，伸手想要扶她，却又不知道她伤到了哪里，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说话啊……小姐……”

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焦急刺耳，却成功的让凤无霜有些模糊的神智清醒了过来，胸口处一阵阵重锤般的剧痛，口腔里那种翻涌的血腥气，她死死的咬住牙，突然间大笑起来！

她的这一声大笑可把在场之人吓的不轻，尤其是娄月，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打坏脑子了。

凤无霜一把挥开娄月伸过来的手，双手撑地，虽然身体摇晃的厉害，却愣是强撑着站了起来，猩红的血液满布她的下颚，一张脸红白分明。

“好！好一个凤家之主！好一个我凤无霜的亲生父亲！”

她仰头疯狂的大笑，语气里的愤怒迅速达到巅峰。

此刻的凤无霜已经完全被愤怒操控了，但是这种愤怒很大程度上并非她自己的情绪，而是来源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

虽然“她”已经消失，但这具身体里却到底留下了些强烈的情绪，而其中绝大多数的部分、竟都是对凤家的怨恨！

八年流放，曾经遭受过的屈辱非常人所能想象，那些虐待欺负、凌辱咒骂、欺虐鄙视，那么多的记忆一遍遍在脑中重放，似要将人的自尊践踏到地狱的底层。

而这一切，竟都是源自于“她”的亲生父母！

而现在，分明是二夫人先折辱于她，凤烽却毫不犹豫的对她出手，那一击的力道，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若不是她勉强错开了心脏的位置，现在早已经是死尸一具！

她的亲生父亲要杀她、她的亲生母亲就站在一边看着，甚至连她重伤倒地都没有露出半点心疼……

如此父母！

如此亲情！

如此凤家！

哀莫大于心死，“凤无霜”，你死心了吗？

那些可笑的情绪，可以消失了吗？

放心的走吧，从现在开始，她不会再让凤家任何一个人伤到她，今日她所遭受的一切，他日必叫这些人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破旧的木房内，人员满站却死寂一片，只能听到那满脸鲜血的黑袍少女形如癫狂一般的大笑，粘稠的血液覆盖她精致的下颚，左脸上的红色斑痕鲜艳的如同要滴出血来。

凤烽眉头微蹙，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漆黑的眼底甚至连情绪都没有。

凤闲庭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母亲，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百里清漂亮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忍，想说什么，却又偏头看了看凤烽，最终垂下头没有开口。

那些丫头下人眼里都有复杂的情绪，但是主子没动，他们如何敢开口？

娄月担忧的站在凤无霜身边，看着她满脸的血迹，心疼不已。

他可怜的小姐，怎么会有这样一群亲人？

突然之间，凤无霜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黑袍的少女面容肃穆，眼底猩红的光一寸寸褪去，宛若黑雾弥漫，她原本雪亮的眼瞳宛如被注入了黑色的墨，死寂的一片中，再无半点情绪。

她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那眼神宛如经过幽冥冰层的洗涤，冰冷到完全不似人类，每一个接触到这种眼神的人都如同触电般弹开，丝毫不敢与之接触。

凤无霜慢慢举起自己的左手，拇指和小指母蜷缩，三根手指笔直向天，她凝着冰冷的眸，一字一顿，清越的声音如利刀一般刺入每个人的心底。

“我凤无霜在此对天地法规起誓……至此以后，我和凤家势不两立，若有朝一日我浴火重生，必将凤家灭之满门，如违此愿，天地不容！”

斩钉截铁的语气透出不可动摇的决心，天地法则瞬间出现，银色的法规条纹出现在黑袍少女的脚下，誓约一动，劲风乍起，吹动少女的长发烈烈飞扬。

银光中，她面颊上的红色斑痕如火焰燃烧，天地誓约，绝不违愿！

凤家，必亡！

法则的暗纹一闪而逝，法规涌动而带起的劲风也慢慢平息，凤无霜抬手擦去下颚上的鲜血，冷冷的看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众人。

“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们凤家就是势不两立的死敌，若你们今天杀不了我，有朝一日我必将覆灭整个凤家！”她冷入骨髓的眼神扫了一眼面容呆滞的百里清，语气斩钉截铁。“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狭小的房间仿佛在刹那扩大，少女清越的声音染了刻入骨髓的仇恨，一遍一遍在耳中重放，百里清整个人倒退了一步，绝美的面容惨白如纸，看着对面冷傲的黑衣少女，眼瞳发颤的厉害，几乎要泛出水光来。

凤无霜却也不看她一眼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凤烽，等待他的反应。

其实凤烽刚才攻击凤无霜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无心之举，不是有意要将凤无霜重伤，就算他再不看重自己这个女儿，也要顾虑下个月的大婚。

所以在看到凤无霜重伤吐血的时候，他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愧疚，却没料到凤无霜的性子这么极端，居然会因为那一击而完全斩断了父母之情，更甚至偏激到对天地法则立誓，这样一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天地法规之霸道就在于只要立下誓约，就绝对没有后悔的余地，也就是从凤无霜立誓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凤家就成了绝对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