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虚 第16章

集团军总部指令终于下达，大军即日开拨。江铁做为斥候，与侦探连一起在大军动身的头一天就已启程了。

一路向西。集团军走出第九州，进入了相邻的第六州，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向边界出发。

第六州往西是第四州，而第四州就紧临荒族地界。听东方中尉说这次任务是换防，因为第六州集团军已经在边界守卫了五年时间，需要撤下来进行休整。

前方已经是第四州了，越向前走越荒凉。不过，地势却开始逐渐平坦，似乎已经出了大山的范围。正在此时，江铁他们接到命令，让他们寻找临时宿营地。

大军在一个高地上停了下来，开始宿营。四十万大军的临时帐篷布满了整个高地。高地下方是一条长河，河水水量不大，水势也很平缓。

军团高级军官正在开会，巡查连已经布防完毕。江铁他们暂时无事，就全留在营帐中休息。

江铁心里特别高兴，这几天走过了很多地方，终于走出了大山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脊椎上的脉点又通了两个。而且他还无意中发现，原来为自己通脉的竟然是那簇雷灵火，也就是金乌神火干的。

金乌神火像一个小孩子般顽皮。它在高兴的时候变化得很细小，直接闯入江铁还未开通的脉络里，像个小钻头似的钻了进去。因为江铁当时并未处于修炼状态，根本没有内视到这个情况，所以江铁才不明所以。

当金乌火得知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之后，甚至还表现出有些不好意思，它发出了一道微小的意念，表示自己似乎闯祸了。江铁善意地安慰了一下它，把金乌火高兴的上下翻飞不亦乐乎。像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金乌火更加频繁卖力地去钻江铁的脉络。就这样，三天过后，江铁的大脊督脉已经彻底畅通了。

当督脉畅通的那一刻，江铁感觉到整个脑海里声如雷震。刹那间，他的精神力暴涨了好几倍。同时，他的感知力也再度加深加强，突变成了玉简上说的灵识。

起初，江铁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经过他反复对照玉简进行核实，才明白这完全是真实的。只不过，刚刚形成的灵识只有视听效果，暂时还不能实现其他功能的转化，但这对现在的江铁就已经足够了。对于自己常常违背玉简上正确进级的表现，江铁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睛，把精神力缓缓释放了岀去。

一百二十丈，江铁的灵识最多可以释放出一百二十丈的距离，这个范围以内的所有物体形象和声音在江铁的脑海里展现的一清二楚，甚至比他用眼睛去看或者耳朵去听还要清晰。一百二十丈之外则开始模糊，完全没有了视听效果。

江铁兴奋莫名，这个异能对于斥候来说简直就是量体裁衣。这一下，他的功力又进了一步，执行任务时可轻松多了。

大军继续在高地上宿营。这些天天气变化多端，时有狂风冷雨来袭，地上泥泞不堪。有许多士兵开始生病，大量军医忙忙碌碌，到处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军医们使用的大多是草药，这些普通的草药经过配伍之后，可以治疗伤病之患。当初江铁在杂货铺打杂的时候，就帮朱老板收过草药，不过，他只认识草药的品种，不懂药性，也不知道如何配药。在矿区总队集训时有这一技能项目，可惜当时由于规则的限制也没有选择。

正在江铁略显无聊之时，侦巡营的指令下达：命令单兵斥候两个人一组，显散射状继续向前方侦察。

江铁和另外一个斥候组成一组，间隔侦察互相策应。两个人淌过河去，向西南方向缓缓进发。

军队给斥候们配备的武器是短弩和短刀，身着浅灰色伪装服，恰好与地面环境相融合。这时候，就能看出集训的水平来了，江铁快速灵活穿梭在丛林杂草之间，身形非常隐秘，脚下毫无阻滞。

突然，在江铁的灵识中，出现了几个拿着武器的人。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看样子也是斥候，只不过穿着比较随意，不像江铁他们正规。根据其相貌特征来看，江铁马上认出这就是所谓的荒人。但这里还是处于第四州的范围，并没有到达边界，这些荒人斥候的出现很不正常。江铁马上向右侧的组员发出暗号，两个人迅速聚拢在了一处。

江铁悄声说明情况，那个斥候马上回去禀报，江铁则继续监视。

这一小队荒人并没有去往江铁他们过来的方向，而是从北向南而行。他们四下里侦察了一番之后，又继续向南方慢慢而去。

江铁紧随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荒人小队爬上了一个高坡，然后消失不见。江铁从一条小沟壑内悄悄地爬上了坡顶，坡顶上居然设有一个暗哨，江铁绕到暗哨的背后将其击晕，然后小心地探出头来向下望去。

就见坡下的山凹之中，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穿着不同的荒人，看上去就像土匪一般。江铁把灵识放开，顿时捕捉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原来，这些荒人在第九集团军的必经之地南北双向设伏，准备要伏击第九集团军。他们的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给去换防的集团军来一个下马威，二是趁机抢夺一些军用物资。南北两处共埋伏了六万多人，正等待着第九集团军到来。

这么多荒人深入第四州，而原本守在边界的第六集团军对此竟一点也未察觉，这其中似乎有一些蹊跷。

江铁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于是他悄悄地折返下来，立即返回营地向集团军军部报告。

集团军高层接到江铁的报告后，立即下达了围剿作战命令。整个集团军分兵向南北两翼包抄，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将南北两方埋伏的几万荒人一网打尽。只有一小部分荒人利用地势逃脱。同时，第九集团军把这个消息向第六集团军做了通报，让他们立即肃查内奸。

江铁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军团作战，他的内心深处相当震撼。当那些大型机弩推到阵前之后，粗如儿臂的弩箭瞬间如暴雨般倾泄而下，还没有做出反应的荒人乱作一团，一根弩箭几乎穿透了四五个人，惨叫声、哀嚎声不断，山凹中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随后重骑兵开始对遗存的敌人密集冲锋，把所有受伤的敌人全部斩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第一次看到如此杀人，惨不忍睹的画面在江铁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江铁非常庆幸，如果不是自己及早发现这些荒人的阴谋，那死的人可就是自己的战友了。他的内心渐渐冷静下来，不再心软，也不再有任何恐惧。因为他明白，战场上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对待敌人就必须这样做。如果有人对自己或者自己亲近的人不利，那就必须赶尽杀绝，否则将会遗憾终生。

由于江铁在两次任务中完美的表现，军团高层下令特别嘉奖，奖励他雄鹰勋章一枚，同时升职为少尉，并向全大陆所有军团通报。

这个嘉奖在整个集团军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普通的斥候能够在和平时期获得雄鹰勋章，这件事引起了极大反响。

江铁在夏洛古城营救了旭辉商会分会长安镇海的女儿安然，挖出了勾结蛮族的内奸。事后旭辉商会的情报网通过多方探听，终于知道了江铁是军队中的人。为了报恩，旭辉商会分会长安镇海以个人名义捐赠给集团军五十万元石，做为对集团军的回报。而在这次剿灭荒人的战斗中，如果没有江铁的细致侦察，肯定不会发现荒人的阴谋，即使发现了也会延误战机。如果让敌人做好准备的话，绝对会伤损很多士兵。可以说，是江铁一个人救了几万名集团军士兵的生命。

江铁换上了笔挺的少尉军服，胸前的雄鹰勋章熠熠生辉。这也是整个侦巡营的荣耀，东方中尉非常欣慰，脸上的笑容一直是那么灿烂。因为江铁是他从集训队带回来的，他的眼光没有错。

第九集团军终于到达了边城。同时，第六集团军开始后撤。

西方边界的地面已经开始沙化，高大的植物很少见，大多是矮树丛和各种杂草。地势起伏不大，再也看不见以前的高山峻岭了。距离边界一二十里的地方荒无人烟，只有边城之外荒域边缘有几个小小的村落。

整个边城长约二十里，高两丈左右，城墙上布满了箭楼和滚石。高大厚实的城墙全部都是就地取材用大石块垒成，由数万人建造了三年之久，可以说是坚若磐石、固若金汤。

江铁他们的侦探连并没有驻扎边城之内，而是隐藏在野外的地下暗堡中。这些地下堡垒也是用石块砌成的，有许多暗道通向边城内或其他地方，这是为了布置暗哨的方便和隐密。

安顿下来以后，除了一天两个时辰的上岗之外，就是在暗堡之内休息。江铁在休息时间内继续打坐修炼，他丹田中的灵气旋继续增加，这使得金乌神火增长得更快。很快，他右腿上的一条脉络也被打通了。

这一条脉络的打通，使江铁移动的速度比以前增加了百分之三十。他在奔跑中的短时间加速，在白天也只是看见一道虚影。江铁曾暗中做过测试，五十丈的距离他只用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可到达。而武者境界，即使是武尊也至少需要四个眨眼的时间。

由于能量的原因，灵修的境界永远会比武者的境界要高出很多。而如果没有灵脉，大陆上永远不会出现灵修。随着元石的消耗殆尽，以后连武者也不可能再出现了。这个大陆就会被星系修炼文明遗弃，变成一个无药可救的遗迹。

所以，大陆上的许多武者都在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来拯救大陆的修炼文明。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办法能够成功。这让大陆武者常常哀叹不已。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人在不懈地努力。他们相信，总有一天，大陆上会出现奇迹，他们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江铁以前对这个梦想并没有什么兴趣，那个时候，这些问题距他很遥远。但现在却不同了，现在的他已经站在了大陆武者的巅峰，自己有责任去想办法完成他们的梦想，让古元大陆的修炼文明回归辉煌。这不只是江铁自己的责任，也是所有大陆武者的使命。这个想法一出现，江铁顿时感到自己的肩上沉甸甸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责任，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向往，自己无任何理由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