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也要闹革命 44（上）绅士的本质

44（上）绅士的本质

“听说您要离开，我还不信，但没想到这是真的。黎塞留小姐和那些‘非人’以及那群科学疯子没有关系啊。婆罗洲和整个东方就要陷入战火了，我不认为现在那里适合投资。”

在港口，来接人的威尔逊将军正大献殷勤，似乎是想挽留这位高贵的小姐。他在空袭之后被调回了神圣帝国本土，受到了嘉奖，并主持了对赛博坦的大清洗行动，捞够了政治资本和钱财。

“嗯……女人办事可未必全是为了利益，也许是为了内心的悸动。”

黎塞留娜调皮的闭上一只眼睛，风情万种的样子让威尔逊将军深吸了一口气。

“真想知道是哪位先生这么幸运，我好去准备汽油和火把。”

“啊哈哈哈，你啊，真是会开玩笑。”

说完，黎塞留娜礼节性的献上了芊芊玉手，而威尔逊将军也很绅士的弯腰，行了个吻手礼。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我尊贵的女士，船已经准备好了。对了，在您之前，还有两位美丽的小姐也上船了。真是的，这年头为什么美丽的小姐都往外跑呢？也许东方真的有一位可以千里折芳心的偷心大盗？”

“哦，我爱财的威尔逊先生，如果你在东方的时候，不满眼只盯着黄金，那你也许就会在东方找到那位大盗，向他讨教一下折人芳心的秘诀呢。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条通用的忠告，在女士面前展示自己的贪婪可不是个好主意。”

黎塞留娜这是在讽刺威尔逊将军的爱财。这货似乎是收钱收上瘾了，为了去东方，黎塞留娜可没少给这家伙塞黄金。

“这点请允许我辩解一下，首先，很快就要打仗了，人员进出东方非常不方便，我也需要资金来打通关节。其次嘛……我知道不管怎么对您这样的小姐献殷勤，我都没办法一亲芳泽，您这样的贵人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如果肉（河蟹）欲满足不了的话，那就满足一下我财欲吧。”

这话说的，彻底揭开了绅士温情脉脉的面具，把里面的根本展示了出来：性与钱。

这样的诚实也让黎塞留娜开心的笑弯了腰。

“呵呵呵，我开始有些中意你了呢，诚实而智慧的威尔逊先生。如果不是因为那位能千里折心的大盗，我也许真的会邀请你来我的茶会做客。愿意摘了面具和我说话的怪物可不多。”

“那么，真有那位大盗？”

“你猜咯。”

说完，黎塞留娜冲着威尔逊优雅的摆了摆手，带着希尔维斯就准备登上眼前的豪华游轮。

不过她很快就停住了，因为她又碰到熟人了。

“这不是薇尔娜亲和胡德亲吗？哎呀，罗德妮、娜尔逊还有大小女仆长都来了啊！你们终于改变主意准备和我去东方了？”

黎塞留娜完全放弃了淑女的姿态，冲了过去，抱住了和她同样拥有一头亮金发色的少女。一直一脸严肃的独眼女仆希尔维斯也捂起嘴笑了起来。

在薇尔娜的身后，似乎跟着两个女骑士打扮的人，明艳的军礼服让她们的气质更加高贵了，不过她们腰间的枪可不是什么样子货。红发的是娜尔逊勋爵，金发的是罗德妮勋爵。

在骑士的身后，则是两个黑白女仆装打扮的少女。从容貌上来看，应该是姐妹。她们向同行希尔维斯鞠躬问好，希尔维斯也正在礼貌的回礼。

而站在一边摇着头看着抱在一起的少女的，就是黎塞留娜所说的“胡德亲”了。她是在场中，唯一的眼睛娘，她的头发也是灿烂的金色。鬓角处绯红色的花让这位娴静的女子除了书卷气息之外，又多了几分活泼。

“抱歉……黎塞留娜，我……我还是想留下。”

薇尔娜给出了让黎塞留娜失望的答案。

“真是的，德拉克教授明明都说的那么明白了。”

德拉克教授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参加黎塞留娜茶会的男性。当然，最后两年是他老婆魅魔大人扮的。德拉克教授是黎塞留娜在大学时代的老师，也是黎塞留娜唯一敬重的男性。

“唔……先不说德拉克教授了，最后几个月我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嗯……撇开他不说，我确实是不想走，我一直想做一个安静的人，每天喝喝茶，读读书。但最近战争的氛围实在是太糟糕了，我想去婆罗洲和菲特琳娜谈谈，看看有没有其它的解决方案。”

菲特琳娜和薇尔娜是发小，关系一直不错。

“哈？找菲特琳娜？喂，那个重色亲友的家伙可是有了一个好男人了，怎么会理你呢?”

“咳咳，虽然我对菲特琳娜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我相信她有自己的考虑。她绝对不是那种会被感情蒙蔽一切的女人。”

胡德在旁边补充道。也许是妒忌菲特琳娜和自家小姐之间的关系，又也许是因为个性不合，她总是和目前俾斯麦的舰娘，菲特琳娜之间的关系很差。不过关系差归差，她对菲特琳娜还是很了解的。

“好吧，胡德亲总是对的，胡德亲总是有道理……不过胡德亲，你也不打算来吗？”

“我不想离开亲王殿下，不过我会继续劝说她的。”

薇尔娜可不是一般人，她算是和正统皇室八竿子打不着的皇亲，论皇位继承顺位估计能排到五十之后去。她的母亲和菲特琳娜的母亲来自专出金发美女的“金色波斯猫”家族。

“哎呀，这样的话纯血‘月神裔’在西大陆恐怕就剩你们几个啦，我担心教会的那群疯狗会找你们麻烦。”

“放心好了，再怎么样，我也算是皇亲，教会不敢动我的。”

可是黎塞留娜还不死心，这次分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聚在一起喝茶了。而且她真的很担心这几个人的安危。当过红衣主教的黎塞留娜明白，伊蒂姆教会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宗教组织，它的核心是一个可怕的存在，是一个让赛博坦们都畏惧的魔鬼。

最近，教会的动向也很诡异，他们先是斥责深海联合为魔鬼，但很快又说访问新大陆联邦的中间栖姬小姐是一位值得拯救的堕天使……

总之满嘴口胡，不知所云。

同时，教会也趁着迫害赛博坦的东风，大肆活动。甚至声称应该对东方，这个恶魔的大本营进行一次十字军东征！还组织了几次大型的宗教活动，像狂热的信徒发放十字架。

“到东方去吧，杀异教徒和恶魔不是犯罪！强女干地狱的女儿（舰娘）和信奉恶魔的女人不是犯罪！那些不敬神灵的无信者更该死！”

这就是他们的口号。黎塞留娜很担心，教会会不会把枪口对准这几个最后的纯血月神裔。

“你也听到了呼唤，对吧？徘徊在心中的低语，那股难以遏制的悸动，你一定感受到了吧！薇尔娜，你明白我们是什么吧，也明白自己是什么吧，为什么要拒绝……”

“我……我没有拒绝，他只是让我们做选择，而我的选择和你不一样，也和贝尔法斯特小姐，和盖德娜小姐不一样。我希望世界和平，我不想杀人。哪怕这是愚蠢的愿望，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也罢。”

黎塞留娜听完，沉默了一会，然后狠狠的抱住了薇尔娜。

“好好保重……如果有麻烦，就求救吧。在心里，向温暖的低吟呼救吧。”

薇尔娜也抱住了黎塞留娜，两人都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嗯……你也保重。”

一个小时之后，船开了。

黎塞留娜向薇尔娜挥着手。不知为什么，她预感自己会很快再和这位挚友见面的。

为了烘托离别的气氛，忧伤的爱尔兰风笛响起，“theimmigront”委婉的曲调诉说着离别的不舍。

“贝尔法斯特？”

黎塞留娜回头，看见身穿格子百褶裙的少女正吹奏的风笛，走到了船舷。绿色的发辫正顺着海风飘扬。

她也在向友人告别。

“有的时候会一件乐器也是不错的选择，我现在的心情就没办法像贝尔一样表达出来。”

希尔维斯和另一位金发的女士走了过来。她和梳着披肩长发的黎塞留不一样，灿烂的金发被扎成了马尾，利落的披在身后。

“万.盖德娜小姐？”

“嗯，你好啊，黎塞留娜小姐。”

万.盖德娜和贝尔法斯特大概就是威尔逊将军所说的另两位美丽的女士了吧。她们也是“月神裔”一族的人，而且血统也很纯。不过，她们两的家族都比较不幸，被历史的车轮碾没了……

贝尔法斯特之前在乐团当风笛手，也算是她喜欢的工作，所以虽然清贫，倒也快乐。但她响应了心中的悸动，准备前往东方，投身席卷世界的残酷厮杀。

而万.盖德娜则毕业于皇家海军学院，是根红苗正的海军高才生。她还当过舰长……如果把鱼雷艇也称为舰的话。和贝尔法斯特小姐一样，她也决定为了响应心中的呼唤放弃一切，甚至可能朝昔日的同僚开枪。

想着这两人的过往与未来，黎塞留娜有些忧郁了。她觉得，也许薇尔娜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我有时想，到底是怎样残酷的人，才会让我们这样美好的存在充当杀戮与毁灭的兵器呢？才会让我们在花季就和钢铁巨兽一起，沉睡到冰冷的海底，永无天日呢？”

看着远去的海岸，黎塞留娜托着下巴，质问着心中的那个声音。但回答她的确实是盖德娜。

“因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的力量在这里瞒不了多久。经过数代积累，终于在我们这一代爆发的顽疾让我等丧失了成为母亲的权利。我等空洞的一生需要一个意义才能继续支撑下去不是吗?你、我、菲特琳娜包括贝尔法斯特归根到底都不是甘于沉寂的人。

而且，别那么悲观，那个声音告诉我们，这次照顾我们的人强大而温柔。他会尽全力的照顾我们的。”

“嗯……那我就期待一下那个千里偷心的小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