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也要闹革命 37 考古学会

37 考古学会

“这还真是稀奇啊，布束砥信小姐，你居然会来参加考古学的学会，我可以坐在你边上吗？”

布束砥信顺着声音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有些疲惫的男人。他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从那身蓝色土布中山装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个明国人。

“啊！是李忠盛教授啊！快快请坐。”

布束砥信立刻站了起来，对眼前的中青年人很少尊敬。虽然研究的领域不同，但无论是在学术作风还是人格方面，她都很欣赏眼前的男人。

事实上，对于毅然离开eaac的优渥条件，选择回到条件艰苦的明国，怀着满腔热血的报国学者们，布束砥信都很尊敬。她一向尊敬有理想，有原则还有本事的人。

李忠盛倒也不客气，就坐在了漂亮的布束砥信身边。他们两个一个冷清漂亮，一个土鳖至极，这样的搭配倒是相当有趣。

不过“土鳖”自己倒也不在乎这些。

“荣幸至极，不过你还没回答问题呢，听说你正在帮你的导师承担一个项目，怎么有空忙里偷闲来了？”

“我是遵照导师的吩咐来参加的，他现在正在新大陆参加一系列重要的会议，没法前来。”

布束砥信是eaac特别实验部队的技术主官，虽然也不怎么忙，每天只要露个脸就行了，但她自己也有研究课题要做。那个促新因子虽然已经成功人工合成了，但她合成的只是“促新”效率最低下、分子结构最简单的那种，之后的挑战难度更大，需要投入的时间更多。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汐还让她去参加这个古生物学会……明明不相干嘛。

虽然她也明白导师可能是想让她换换脑筋，但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布束砥信已经计划好了，五个小时的学会听一半就退场，新设计的实验还有不少地方要改进论证呢。

“嗬，是汐教授的要求啊。啧啧，原本还以为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呢，这是遗憾。”

他倒不像是在说客气话，作为三大理事之一，汐自然也是像德拉克那样，是可以镇住场子的大牛。他资助学生打自己脸的事情非但没成为污点，倒是在学术界的一件美谈了。想到汐一副气急败坏、灰头土脸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的在学会上支持米切尔、自己打自己脸的那副囧样，大家居然觉得这个大理事还挺萌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汐实事求是、从不以势压人的态度得到了学术界的一致赞扬，“路转粉”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这些新的“粉丝”中，也包括了李忠盛教授。

“导师定期会去明国给北方工业大学和青翔学院的学生们开公开课，我想李教授您也一定有机会遇到导师的吧。”

“嗨，我倒是想啊，可是啊，最近我一直在西北和东北探矿，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咯。”

“您辛苦了，不过，我听说这次古生物学会有个大新闻，而且还会是明国学者的主场，这到底是……”

“喏。”

李忠盛晃了晃手中的一叠文稿，看来，要弄个大新闻的就是他自己了。

“我几个月前啊，就和汐教授通过信件进行交流，在一些跨专业的问题上，我得到了他的许多建议和帮助。所以，他才会让你来的吧。不过说真的，这次的发现还真和布束小姐的研究领域有莫大的关系。”

“哦?那我就期待您精彩的发表了。”

“我尽力……啊，时间到了，作为发表人，我得到后台去准备了。”

他冲着布束砥信摆了摆手，就往后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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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学会总共持续了五个小时，共有八位学者发表了自己的论文。四位明国学者，三位来自eaac的学者，还有一位是来自婆罗洲的年轻人。

他们八个中，有四位是古生物学家，全部是明国人；两位是矽虫方面的专家，其中一位是婆罗洲的，另一位是eaac的老头子；还有两位是天家，全部来自eaac。

虽然所属国籍、势力各异，研究的学科也大相径庭。但他们发表的内容只围绕了一件事——矽虫！

布束砥信依旧冷淡……但那只是习惯性的假象，爆炸性的内容让她的探求心如同火焰般在燃烧。自从成功的合成了一种促新因子之和，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天啊，感谢导师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见证了奇迹诞生的时刻！”

中途退场什么的自然完全没有，本来只是为了装样子才带的笔记本却派上了大用处，上面记得满满当当的。

而写在笔记本扉页上的正是这次学会的主题：陨石上的矽虫！

这个发现还多亏了红色明国的“全国大找矿”运动。虽然从eaac和婆罗洲可以得到大量的燃料、石油以及各种矿产，但惯于自力更生的红色明国人还是对解放区进行了自然资源的大普查。

从eaac归国的学者们在普查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参与者中就包括了地质学和古生物学教授李忠盛，在归国之后，他任教于北方工业大学地质系。他和同事们不畏艰险，怀着满腔报国的热情，走遍了千山万水，结果不但资源普查进行的极为顺利，他们还好运的捞到宝了。这些宝就是几块从天而降的陨石。

本来嘛，陨石之类的东西也并不算非常稀有，一般这种东西捡到了也就只能拿回家留个念，如果不是特别大的话，那就根本不值几个钱。

但心细的李忠盛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一些超乎经济价值的东西。他发现，在这些陨石上，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丝絮状花纹。他对这些花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完成考察任务之后，他回到了北方工业大学，在显微镜下对这些花纹的微观形态做了观察。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怪现象:这种花纹的形态非常像聚合在一起的微生物，其多边不规则的外表则和原生矽虫很相似。

李忠盛称其为“与原生矽虫有高度共同性的一坨迷”。

在此之后，他立刻写了一封信给这方面的权威，eaac的大理事汐，并且还寄了陨石样本过去。

说来也巧，信寄到的那天汐正好闲在扶瀛的寓所里，准备开始为期三天的休假。就算是量子态生命，也是会累的。不过不是因为本身构造的问题，而是因为人类的惯性。

本来他准备好好的陪陪大和跟ル姐两个，一起去泡泡温泉，再做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不过一接到李忠盛先生的信，他就兴奋而残念的中止了休假计划，丢下了幽怨的大和和气的跳脚的ル姐，兴冲冲的给李忠盛回信去了。

作为深海之子的汐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与原生矽虫有高度共同性的一坨迷”是什么，在回信里给出了自己的肯定意见，并且希望李忠盛和他的同事们能把这个研究继续下去。资金的问题，eaac会想办法解决。

很快，李忠盛的第一篇论文在eaac的权威学术刊物《耐扯儿》上发表，立刻引起了轰动。一场跨学科的合作科研就在整个东方展开了。

于是，也就有了这次学会，虽然这一切只是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学者们震动的了。

这个宇宙中，人类并不孤单！

生命很可能会以各种形式、各种状态在宇宙中存在。产生生命的条件并不是严格的一条线，而是一个“带”，一个范围。只要符合了条件，那么生命就很有可能诞生。更何况这还是只是碳基生命的存在条件。

矽虫这样的无机生命生存的条件恐怕就更不一样了，甚至有些时候碳基和无机生命相互接触了之后都不知道对方就是生命。

“难道这颗星球之外也存在矽虫吗？这……这真是不可思议，那到底……矽虫是什么呢？难道导师的假说又错了？矽虫并非这颗星球的原生，而是被陨石和彗星带来的？”

布束砥信在笔记上一行行的写着感想和总结，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那点突破已经不算什么了。

汐还是以人类的身份行走于世的时候，犯错很正常，对矽虫的研究再深入，也总有偏差的时候。但当了深海之子，取回了过往的记忆之后，关于矽虫方面的问题，他可就不会错了。只是有些话不是他这个非人应该说的。

但面对同类幽香和紫的话，那就可以百无禁忌的直说了。不过对于二代目的前辈们来说，很多事情也并非秘密。

“我早就在母亲的信息库里看到过有关月面之主的信息，没想到是你啊。不过希雅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陨石是来自月球咯？”

对这个话题最感兴趣的并不是万年黑幕紫，而是喜欢打酱油的幽香。与紫相比，幽香更亲近于生命，更喜欢了解生命的故事。汐的经历在她看来，绝对是生命史上最有趣的事情之一。

“我来一个个解答吧。首先希雅……好吧，说到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得从矽虫的起源说起。”

“嗯，我们洗耳恭听。”

幽香和紫双双托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时间，两个不好说年龄的女士突然变得特别少女起来了。

不好了，在一边端茶倒水的管家莉格露好像被这种反差萌萌的快把持不住了，人家都流鼻血了……

当然了，汐才不会被这种伎俩骗到呢，这两个家伙外表很少女，内心却很大……咳咳，也很少女。总之，他不会被这种徒有其表的少女骗到呢。

“那么，在说正题之前，我还要把话题再往前推一点，大概也就十几亿年吧，我们要从太阳系的诞生说起。”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紫好像有点明白当年翔鹤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