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也要闹革命 36 强大与脆弱

36 强大与脆弱

“欢迎！亲族的选民们，月之都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多年之后，面对现任的深海之子，月夜见尊想起了这句话里的温暖。但现在，她却如坠冰窟……

深海意志亲手塑造了她们这些“完美”的子女，用特化的矽虫仔细的打造了每一根血管，每一块肌肉。温柔的培养她们，教导她们，让她们了解这个世界与自然。

她们虽然人数极少，但却如同神话中的众神一般，每个深海之子都能独当一面。喜爱静谧与永恒的深海意志厌恶阿赖耶的那种养蛊式的培养方式。变异与不断的穷举试错式的算法在深海意志看来是更是最愚蠢，最没效率的方式，没有之一！

深海意志追求的是生而完美，生而平衡，生而不灭！

于是，深海选民的人数只在一千人左右，几乎每一个人都掌握着一个行业所需的全部知识和技能，每一个人都永远经历充沛，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最先被孕育的几个长子则成了选民的领袖，也就是初代的深海之子们。

一个完美精致的“王国”就正式成立了，这个国度里曾经科技高度发达，通晓矽虫特性的初代们甚至还制造出了传送门！在深海意志的国度里，深海的选民们繁荣、富足也更自信。

这些女儿是这样的完美，以至于深海之子有信心，靠着这些女儿，矽类生命将逆袭阿赖耶！

于是，出现在神话中的情景出现了：亚特兰蒂斯发动了全球性的战争，征服奴役了大量的人口，还处在青铜器文明前期的人类根本无力抵挡。在西大陆，人们眼睁睁的看着众神带着天火从天而降；在东大陆，“鲲鹏”巨大的羽翼遮蔽了天空；而在美洲，羽蛇神们乘着“银蛇之筏”和“漆黑的巨型海兽”从海中登陆。

也许要不了多久，深海选民就能把世界收入囊中，按照自己的意愿对这里进行改造。碳基生命将被矽虫玩弄在鼓掌之中，而阿赖耶也将成为笼中之鸟！

但无论是深海意志也好，还是深海选民也罢，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国度是建立在温室里的，虽然精致，看似完美，但也脆弱不堪。开始向大世界远征的初代深海之子们很快就遇到了灭顶之灾——细菌。

理论上来说，深海意志设计免疫系统的时候，也考虑到了碳基细菌的侵袭。生命在于氧化还原反应，对于碳基生命来说，铀都能利用，更别说构成矽虫的各种金属元素了。为了防御这些微小的毁灭者，游走在这些“选民”体内的免疫矽虫，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任何入侵的碳基。

简直完美！简直无敌！

不过事实证明，再完美的设计，扔到变幻莫测的现实自然环境下，其坑爹之处就会显露出来。

阿赖耶把一切交给自然规律与演化的培育方式，创造了许多生命历史上的奇葩。其中就包括捕获了矽虫、并在漫长的岁月中与它们建立共生关系，并逐渐把它们器官化的“赛博坦”菌。

这些家伙本来在这颗星球的某个角落里默默无闻，但随着初代深海之子们的高歌猛进，他们不期而遇了……

拥有“器官化”矽虫的“赛博坦”菌们开始肆虐。初代深海之子体内封闭的内环境简直是它们绝佳的繁殖地，而且更让它们疯狂的是，这里既没有讨厌的抗体，也没有凶暴的巨噬细胞。那些呆头呆脑的免疫矽虫居然把它们当成自己人了……

这种对自己人不设防的设计其实并不是没道理的，因为矽虫自身增殖周期太长，就算被微生物矽虫侵袭，就它们那增殖速度，也没办法肆虐。

然后，她们就遇到这种半矽虫、半碳基的奇葩……于是伟大、睿智、高贵的深海选民们，卒。

实际上，细菌的致病性对于一个物种来说并不算大问题。虽然会在一定时间内造成大量个体死亡，甚至一些小镇会变成“死镇”。但只要基数大，那么奇葩就多；总有些有抗体多或者强壮的幸运儿能熬过来。

在极端的情况下，宿主和寄生者们还会达成妥协，我们人类的基因里甚至就遗留着病毒的印记，这些被插入的基因片段就像是一纸纸和平协议书，诉说着祖辈的抗争。

疾病也算是自然选择的一种，淘汰免疫力低下和运气不好的，让后代更强健。虽然冷酷，虽然无情，但优胜劣汰就是自然的法则。直到近代医学的出现，才让人类逐渐摆脱了这种残酷的宿命。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数量和变异的基础上的，走精品路线在自然界是行不通的。

所以，走精品路线的深海“选民”们，也就成了自然车轮下的牺牲品。不到一千的人口根本不叫什么基数，很快就死的七七八八了。科技再发达，研究出对应的药剂外加打补丁总需要时间，等负责制药的八意永琳拿出特效药的时候……选民的人口已经锐减九成了。

赛博坦菌的肆虐，也算是自然界对这一突然出现物种的试炼。结果嘛：要么砍了重练吧，要么别玩星球online了，这里很危险，你们还是别再这混了。

恐惧的选民们选择了第二条路线。在初代神海之子们的带领下，她们乘坐飞船，逃离了这颗他们企图征服的星球。

虽然深海选民们的科技非常“黑”，但也没黑到能进行星际旅行的地步。飞船也就飞到了月球，不过那里已经有了主人……

“你……你招待我们也根本没安好心！你在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想奴（河蟹）役我们，让我们按你的思路进行改变！月面人永不为奴！”

月夜见尊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吼着，但从她话语中的颤抖可以看出内心的无力。

“我是月面的主人，要求你们在我的地盘上，按我的规矩行事有错？”

汐觉得好笑，深海的选民住着他的土地，吃着他的食物，喝着他的甘泉，不就是在被他饲养吗？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稍微毒菜了点怎么了？

“哼，如果你要是单纯这样也罢了，可是当年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们转化成碳基！想让我们也和那些地上种一样生老病死！”

汐对着她翻了翻白眼，他在鄙视这女人的顽固。

“我这是在给你们开药方，而且事实也证明我是对的，如若取之必先与之。你们不付出代价，怎么能达成愿望呢？在我的前世被你和神绮联手杀掉之后，月之都和魔界城也日渐萧条萎靡。你为数不多的子民中也有一大部分选择了我的药方，通过‘逆矽虫化’，彻底放弃了深海选民的身份。他们的后代过的很好。”

逆矽虫化和矽虫化正好相反，就是由深海抽取意识之后，把这些意识灌注进她培育出的碳基胎儿中。再通过跳大神的方式扔给人类，让她们各自成长。说实话，这散布到世界各地的几十号人倒是大大的促进了文明的发展。

这一时期内，北非建立了金字塔，克里特岛上的国王们开始新建宏大的宫殿和迷宫，纳斯卡高原也装点上了壁画，神圣帝国的前身——鲁纳王朝也开始崛起。而东方人也终于解决了困扰他们已久的水患。

不过也不乏科技树点歪的例子，比如一直没进入铁器时代的南美人居然能算出天狼星有一颗看不见的伴星存在……

“这些融合派是叛徒！她们背叛了母亲赐予的高贵身份！她们……”

“哦?我的看法可不一样。她们在经过长久的反思之后，她们终于知道，地上种和她们一样高贵。所以她们就成了地上种，并且让血脉代代相传，并且重新让自己的家族枝繁叶茂。看看你们这些保守主义者吧，到了现在还剩十个没有？”

“可是至少……至少我们一直……一直……”

她想说我们一直存在着，但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现在无论怎么看，她们这些一代深海之子都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二代目手下虽然是乌合之众，而且暂时还缺乏“繁殖”这一属性，但好歹人家可以通过“感染”的方式进行缓慢增殖，全球赛博坦的数量也绝对不算少。更何况他们还在eaac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三代目就更不用说了，感染计划在不断的进行，深海的子民也越来越多，他的学生还搞出了可能能解决赛博坦生育问题的大杀器，怎么看都是前途光明。

而她们这些初代呢……人越来越少，虽然月夜见尊和神绮对着东西新大陆联邦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影响决策。

但影响力毕竟只是影响力，离全面控制还差的远。要不然，汐也不用又是献土、又是签合同、又是卖妹妹的了，只要神绮一句圣旨不就解决了吗。在政治势力方面，他们根本就不如紫和幽香。她们两个完全可以把桀骜不驯的赛博坦压服的老老实实。

无论从任何方面看，初代都是最失败的一代

先是被情报轰炸，然后又被翻旧账的月夜见尊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她已经彻底乱了阵脚。面对汐……不，是面对曾经的月之主、她们的“债权人”，她心里还是怀着原始的恐惧。

不过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绵月丰姬却缓过来了，她替母亲解了围。

“汐大人……又或者希雅大人，我有些搞不清我们会谈的目的了，如果您是来斥责母亲的话，那您做到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是否可以讨论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说实话，看到您还健在，我发自真心的高兴。而且看起来您还有了一个更符合审美观的外形不是吗？”

这既是解围，也是认输。关起门来说话，没必要死要面子。而且事实就摆在那里，失败就是失败，在当事人面前装白内障也没意义。为了缓和气氛，丰姬还好好称赞了一下汐的皮囊……

“哦？汐啊，原来的月之主就是你啊。不过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紫也很吃惊，不过她没什么压力。就算是曾经的月之主，月球的“星球意识”，不是还成了她的后辈了吗。”

“呵呵，我原来是一团软泥怪的模样……说实话，我能重生还多亏了那副软泥怪的形态。是辉夜姬找到了我的残体，八意永琳拼凑了我零散的信息，让我从前世的残渣上生长起来了……咳咳，言归正题，总之，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过分追究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而且经过格式化的我已经和原来的月之主关系不大了，复仇的想法也就此作罢。不过深海意志既然肯把一切交给我，那就说明她认可我的道路，对我更是放心。所以，是时候改变一下态度了，月夜见尊。

因为你的性格比较……硬，所以我不会强求你放低姿态。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尽力阻止这个国度倒向圣神帝国和铁幕同盟。就算做不到，我也要求你拖延时间，可以做到吗？”

月夜见尊虚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坐下。

“我试试……”

面对债主，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你把钥匙交出来吧，深海意志需要它。你守着那也没用了，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可是……”

“给我钥匙，这次你可以再拒绝试试。主动奉上和我以深海的名义来取那就是两回事了。”

“好吧……”

月夜见尊颓丧的坐了下来，汐裹不但挟了整个深海，他还有二代目的全力支持。面对这样的对手，她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