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部长贾彬,听到市纪委副书记郑成刚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什么意思啊?钟书记都说‘扯淡’这两个字了?不可能吧。”
“哎,有啥不可能的,市委书记,也是人嘛,就在刚刚,钟书记就这么说的。”
贾彬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点扯淡了,以前咱们东原在省纪委那根本排不上号,也算是风清气正,最近这举报信确实太烦人了。你就看我这边,马上就要对李朝阳进行上会讨论了,这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我是上会还是不上会呢?”
郑成刚敲了敲桌子,说道:“贾部长,说你聪明,你怎么就糊涂了?这是在举报临平县公安局,又不是举报李朝阳个人。钟书记都说扯淡了,管他李朝阳当不当政法委书记,有什么关系?我看你啊,按程序该上会就上会,就当没有这回事。邓书记的女婿,钟书记心底有数。不该上会的时候,这个材料你都报不上去。”
贾彬和郑成刚两人打交道颇多,平日里选拔干部,组织部门都要征求纪检部门的意见,所以说起话来,相对于其他人随意许多。
贾彬又抽了两口烟,才问道:“那个齐市长的秘书宋清仁,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郑成刚也抽了口烟,将烟圈缓缓吐了出来,才说道:“不好处理啊,现在整个案件全部由省纪委在办理,我们市纪委的人根本就没有参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至于宋清仁,我估计组织上很有可能还是要找他了解情况的。”说完之后,他压低声音说道,“贾部长,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清仁红仁清红仁嘛,先拿下来吧,这个同志别说升迁了,保住现在的级别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啊。”
贾彬也明白,秘书和领导就是绑在一条船上,而且属于深度捆绑。领导干部出了事,很少有秘书能够独善其身,就看参与的程度。就算没有跟着锒铛入狱,但是从此之后肯定是要坐冷板凳了。服务过的领导出了事,还有哪个领导会敢用他?新来的觉得晦气,现在的觉得膈应,毕竟想着给领导当秘书的年轻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贾彬在内心感慨了一句,领导秘书,风光无限,“持长剑纵马,执妙笔生花”,但是可别忘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如今这个时候,谁又能理解宋清仁同志万般的苦闷啊?
“哎呀,你别说这个宋清仁了,他现在只是个科级,其实在我们这里还排不上号。秦大江那家伙在纪委交代的那些事,你还记得一清二楚吧,连档案馆的馆长给他送了2000块钱,他都能记得。现在涉案的干部都有十多个,这没有调查的时候,个个都是清官廉吏,这怎么一调查,唉,只能说钟书记也很为难啊。”
“哎呀,是啊,有些事没拿到台面上,那就不叫个事,一旦上了台面,这台面根本撑不住,领导,确实也很为难。”
郑成刚也感叹着说:“小宋这个同志还是不错的,为人比较机灵,待人也比较谦和,只可惜啊,跟错了人。”
贾彬拿起钢笔,单手就把笔帽拔了下来,拿着笔在宋清仁的名字上划了一个横杠。就这简单的一笔,一个人的命运就此改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在进步这件事情上,机遇与巧合、运作与人脉,冥冥之中,似乎一切皆有定数。
贾彬拿着材料回到办公室,让干部科的老牛重新修订。对于这个结果,办公室的同志并无意外。组织部的小伙子看着被删减的名单,心想,市长都已经被停职调查了,市长的秘书还想成为副县级干部,绝对不可能。
贾彬拿着修改后的名单,去找副书记邓牧为。邓牧为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名单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字,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异常。
贾彬拿到了邓牧为的签字之后刚要出门,邓牧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贾部长啊,这次秦大江在里面举报了不少干部,很多问题都比较严重。钟书记已经安排,你们组织部门要提前做好准备,从后备干部的人选中,挑选一批,随时补充到领导岗位上来。”
秦大江被带走后,市纪委对他进行了刨根问底式的审查。要求涉及的金额一一对应,这让秦大江颇为为难。如果不交代,那么这么多钱就无法说明来源;如果全部交代,问题也很复杂,很多人私下里和自己关系不错,把别人交代出来,实属有些不地道。但一叠叠的钱摆在那里,总得说清楚。最后秦大江交代出来的干部有不少,而且基本上都是各单位的一把手。本来齐永林召开审计会议想要稳定军心,没想到在会场上,自己却被带走了,这更让东原市的一众领导干部不知所措。
贾彬从邓牧为的办公室出去之后,来到了钟毅的办公室。作为主持工作的常务副部长,贾彬代行了一部分部长职责,向邓牧为和钟毅汇报工作的机会也就多了起来。
钟毅看到是贾彬进来,就很是热情地说道:“贾彬同志啊,这些天辛苦你了,一直没有休息吧?”
贾彬笑着迎上前去,说道:“钟书记,您作为市委书记,还不是一样,一年到头也没见您给自己放个假。您都亲自冲在一线,我们自然没有去休息的道理嘛。”
“我们年龄大了能为组织工作的时间毕竟不多了,要珍惜有限的时间,多办些实事啊。”
贾彬笑着附和道:“钟书记,东原市的发展离不开您的领导啊。”
钟毅说道:“贾部长,不要拍我的马屁了。东原的发展可以离开任何一个人,政府所做的事情,对普通大多数人来讲,多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说完之后,贾彬就将人事考核的材料递了上去,汇报道:“钟书记,这是这次常委会需要研究的人事干部的名单,涉及到五个副县级,两个正县级。”
钟毅看了看名单,都是自己之前点过头的,如今也只是上会走个形式。看着几个人的名字,钟毅没有做过多的犹豫,直接就在上面签了字,同意上会研究。
作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贾彬知道这几个字只要签了下去,这些干部基本也就成了正县级、副县级的领导。从科级能够晋升到处级,如果用鲤鱼跃龙门来形容,似乎不太恰当,并不是说鲤鱼跳过龙门就能飞黄腾达,而是鲤鱼跳过龙门的几率,相对于普通干部晋升正县级、副县级来讲,这个难度还不够。在体制内,能够成为处级干部也就能挺直腰杆说自己是领导干部了。
钟毅签完字之后并没有提及李朝阳,更没有想起市政府办公室秘书一科还有一个科长宋清仁。
签完字之后,钟毅就看向了贾彬,说道:“贾彬同志啊,抓紧时间办吧,不要再出什么纰漏,抓紧时间把程序走完。”
贾彬试探着问道:“钟书记,我们提拔干部都需要纪委的廉政意见。刚刚我到了纪委和郑书记沟通了一下,关于临平县公安局的几封举报信,你看我们要不要等举报信息核实之后,再启动对李朝阳同志的考察?”
在干部提拔考核之前,收到举报是最多的情形之一。这其中有一些自然是反映领导干部个人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也有一些是为了挟私报复领导干部,捏造事实,妄图对他人的提拔造成影响。
钟毅说道:“那几封举报信我知道,都是一些无稽之谈,捕风捉影的事情。交给临平县纪委进行调查就行了,李朝阳同志在临平县煤炭公司的事件处理上非常果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因为几封举报信就暂停对他的使用,绝对不能因为几封举报信让我们的同志流汗又流泪。这个时候你们组织部就要给我旗帜鲜明地支持这些干了工作的同志。再者说,公安机关作为专政机关,没有点特殊的手段,怎么能起到震慑性的作用?”
贾彬自然领会了钟毅的意思,赶忙说道:“钟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贯彻落实好市委指示,为干了工作的同志站台、撑腰。”
贾彬从办公室刚刚离开,副市长王瑞凤就敲门进来。钟毅看到王瑞凤有些诧异,王瑞凤作为省城来的干部,平时只要有时间,周末都是要回省城的,没想到今天却没有回去。
钟毅笑着迎上去说道:“瑞凤同志,今天见到你难得呀,怎么没有回省城?”
王瑞凤笑着迎上来,说道:“钟书记,这不是俞处长周一要去临平县督导经济秩序工作吗?我早上就去了临平县,提前摸底,毕竟俞处长是代表省委来的,督查情况要向省委反馈汇报。作为分管经济的副市长,这个时候我还是能拎得清轻重,问题太多,我可没办法向上面交代。”
钟毅听完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瑞凤同志能够在关键时刻,以工作为重,以大局为重,这很好啊。怎么样,临平县调查完之后,有没有什么收获?”
说着,两人就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王瑞凤说道:“钟书记,过来就是要跟您汇报,从临平县的整治成效来看,成绩很明显,问题也很突出,解决起来也很复杂。”
钟毅听完之后,眉头微皱。这三个总结指向性都很明确,说明王瑞凤是掌握了临平县的基本情况。他笑着说道:“看来瑞凤同志是经过了深入的调查,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呀。说一说吧,哪些成绩,哪些问题,怎样解决?”
相比于齐永林,在钟毅办公室里,王瑞凤的态度要端正得多。王瑞凤挺直了腰,正襟危坐说道:“钟书记,成绩嘛,就是临平县煤炭公司整治,各类款项已经收回来六七百万了。一家濒临亏损的国有企业,依法追缴流失的资金和资产,这就说明只要管就有成效。第二个,问题很突出,就是从88年开始,省委、省政府都已经着力在整治经济秩序,为什么咱们的煤炭公司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一直没有得到整治?第三个,也就是比较难解决的,就是现在仍然有个别人没有及时归还租车的费用。现在,临平县很多人认为,追缴费用只追缴普通干部的,对于一些特殊群体是不追缴的。”
听到这个问题,市委书记钟毅说道:“瑞凤同志啊,你说的个别同志没有退还费用的问题,就是指邹敬池吧。这个问题啊,也不难解决,咱们东原市和临平县委在这个问题上,考虑到邹敬堂的情面,确实是没有强硬起来。这里面的原因不复杂,主要还是市委顾虑太多,毕竟邹敬堂同志为整个省里的发展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东原很多事情还需要邹敬堂书记提供支持。如果这个时候因为这点小事和邹敬堂书记闹不愉快,那么到最后损失的还是东原和东原的群众,这个要有清晰的认识。不过我相信,随着俞处长的到来,很多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王瑞凤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钟毅所说的,就是借用俞处长或者借用省委的名义来向邹敬堂传达这个信号。而且钟毅说的也是事实,东原正在利用邹敬堂的影响引进省内几家大型国有企业来东原投资建厂,确实不好在这个时候再和邹敬堂书记因为几十万起什么误会。
钟毅说道:“瑞凤同志,我现在最为担心的其实是第二个问题,就是你说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整治经济秩序,还会存在像临平县煤炭公司这样的问题,全市到底有多少企业存在这种靠企吃企的问题,由此普遍出现盈利能力下降,一些企业可以说生存都有了问题。作为市委市政府,我们该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这是我们应该深入思考的问题啊。”
王瑞凤点了点头,说道:“钟书记,其实有些问题暴露出来已经很严重了,特别是乡镇企业。我看了财务报表,今年前二季度,全市50%以上的乡镇企业已经开始亏损,其中有25%以上的已经资不抵债。乡镇财政现在依靠贷款或者直接财政补贴的方式,对乡镇企业进行输血。单从长远来看,这种输血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毕竟乡镇财政都是吃饭财政。乡镇企业本该为乡镇造血,现在反倒由乡镇财政向乡镇企业输血,很多地方政府继续举办乡镇企业的积极性已经不高了。”
钟毅点了点头,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需要改革的地方,现实中企业发展的困境,值得我们深思,也是市政府面临的最大执政能力的考验。所以这次俞处长来,对我们来讲是一件好事情,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问题暴露出来,让俞处长给我们提提建议也好,一时解决不了的,就把我们面临的一些问题带回去,有些确实需要更高层给我们指导和帮助。”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起下楼。走到食堂门口,王瑞凤说道:“钟书记,有个事情我想请示一下,目前,市政府的工作头绪繁杂,如今齐永林市长被停职在接受调查,市政府的工作向谁汇报,市委要抓紧明确一个责任人出来,不然我们手头上很多工作不好办呀。”
钟毅说道:“瑞凤同志,这样吧,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这个问题你容我再考虑考虑,毕竟关乎到市政府下一步的人事安排,还要和省委汇报。如果特别着急的事情,你就直接来找我;如果事情不大,你们就按照各自职责先推动着走,能干则干。”
转眼来到了周一,我正在县公安局主持召开工作例会。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胡红梅进来汇报说:“李局,刚刚县委打电话过来,让你马上到县委办开会。”
我抬头问道:“什么事,急不急?”
胡红梅道:“李局长,有点急,张书记在他办公室等你。”
我听完之后点了点头,对手头上几项重要的工作进行了安排,才对江永成政委说道:“江政委,你先主持会议,我去一趟县委。”
胡红梅是陈刚的爱人,如今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公安局中层正职干部,担任办公室主任。自从陈刚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胡红梅也逐渐进入了状态。我出门后,胡主任已经安排谢白山在等待,上车后,汽车直奔县委大院。
进了县委大院,看到张叔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一推开,看到钟潇虹正在给张叔汇报工作。张叔看到我之后说:“你先到隔壁等一下,一会我再跟你说。”
我关上门之后,张叔继续给钟潇虹说:“这次王市长来,肯定了我们的成绩,也指出了我们的问题。特别指出在煤炭公司领导班子上,要做适当的调整。厚土和王振两个同志虽然在前期煤炭公司的事件处理中,表现不够亮眼,但也起到了稳定队伍的关键作用。现在,按照瑞凤市长的说法,煤炭公司要把规模扩大,关键还是要看领导。所以我综合考虑,王振同志就不再兼任煤炭公司党委书记,专心负责煤电厂的筹建工作,煤炭公司的党委书记,你要尽快选出来,如果特别优秀,可以破格提拔。”
钟潇虹点了点头,说道:“张书记,明白了,我尽快将合适的人选名单拉出来,请您过目。”
张叔点了点头,说道:“先去和赵书记商量一下,你和赵书记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
钟潇虹点了点头,说道:“行,我把方案拟好之后,先给赵书记过目。”
“好吧,你把朝阳局长叫进来吧,我要跟他说事情。”
钟潇虹刚打算起身,又回过头来说道:“张书记,还有一个事情,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张庆合点了点头,说道:“恩,潇虹,有话就直说。”
“张书记,是这样,您知道我的几个哥哥都在煤炭公司。我听说现在煤炭公司的职工对县委、政府有些意见。”
张庆合听完之后,不免有些诧异,说道:“有意见?有哪方面的意见?”
“是这样,这几次煤炭公司追缴回来不少的费用,但是这些钱县里收走了,普通的职工并没有享受到什么优惠和照顾,特别是一些岗位上的工资,之前只是发一半。大家觉得这些钱本来该是发工资的,县里多少有点‘打劫’的意思。”
煤炭公司追回来的费用,张叔原本计划是投入到临平到光明区的高标准公路建设上去,另外一部分则是和平安县共建啤酒厂。工人们所说的也是实情,这笔钱确实原本也该属于煤炭公司。只是,张叔认为,煤炭公司从此之后就步入了正轨,以后挣钱要容易得多。听到工人有如此反应,也不得不考虑工人的权益。
张叔道:“好的,潇虹啊,这个情况我知道了,到时候可以考虑以适当形式补贴一下煤炭公司的工人,最起码把大家该发的工资要发了。”
两人聊了不多会,钟潇虹出门之后就敲了敲亚男的门,叫我进去。一进门,张叔就一脸平和地说道:“朝阳,知不知道我把你叫回来什么事啊?”
我笑着说道:“张叔啊,煤炭公司应该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吧,我们公安机关还是为这次费用追缴出了不少力,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应该考虑一下对我们进行适当的照顾吧,多少也给同志们发点奖金,好鼓励大家干事创业嘛。”
张叔笑着调侃道:“你小子怎么现在也变得这么庸俗了起来?怎么就只盯着那些钱呢?再者说了,我也不管财政,要钱,找香梅,找香梅啊!”
我笑嘻嘻地回应:“张叔,香梅不还是要听您的。
哎,乱说,县长抓财政,你看你要钱都要的没有底气。
我笑着道:俗话说有钱才是男人最大的底气嘛。您也知道,我这人就因为兜里没钱,在家说话都不硬气。要是在单位,我也给公安局搞不来钱,那在局里说话,肯定就没什么权威嘛。”
张庆合无奈地摆了摆手:“这些钱,核算下来,县里财政也很紧。煤炭公司的工人肯定得拿走一部分,你们公安局还想张口跟我要钱?可别闹了,忙活了一圈,最后咱老张还欠一屁股债,那我不白忙活了。”
“张叔,您都追回来六七百万了,怎么能说白忙活呢?就算把钱给别人,别人多少也得念您的好啊。”
张庆合苦笑着说:“念我的好?算了吧。我在临平可捞不着好,毕竟得罪了这么多人。他们在背后戳我老张的脊梁骨,我也无所谓,我都是按程序办事,凭的是一颗公心。”说完,张庆合抬头看向我,“朝阳,你有没有听说齐永林市长被抓的事?听说这事儿和咱们煤炭公司还有关系。”
我连忙说道:“张叔,我本来也要跟您汇报这个事。确实和煤炭公司有关系,虽然不是直接关联,但好像有点间接关系。”也就将齐永林被抓的原因向张叔和盘托出。
张叔听完,摘下自己的眼镜,在手里轻轻揉搓着,感叹道:“这事闹的,你看,白白把咱齐市长给折进去了。”
“张叔,您找我不是就为了问这个事吧?”
“哦哦,不是不是。这事儿和咱们关系不大,齐市长都已经被关进去了,对咱们也没什么实质性影响。我现在是这么个意思,这不是马上你家二嫂要到咱们临平视察吗?领导来一次,不容易,要让她给咱办点实事。你不是想要钱嘛,你得让她帮咱个忙,这个忙你要是让她给咱帮了,我可以给你们公安局批20万的经费。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张叔道:张叔,二嫂可是代表省委来督导咱的,你让她给咱办事?
哎哎哎,你小子不要偷换概念,是你要让她给咱们办事,小子,机会难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