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罗天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解不开的心魔

其他生灵晋升了，二墟却原地踏步，这让燕阳有些琢磨不明白。他揣测，这或许是因为二墟的特殊身份所致——五行除魔心法能够推动魔物晋升，却偏偏不眷顾鬼物。

待得小乾坤里重新趋于平静、自己的境界彻底稳固下来，燕阳便返回来时的路程。

五行楼已经不存在了，他不知道如何向梵纲交代。想编些谎话，却不知道能不能编得圆。

时值深夜，他来到梵纲居室的时候，看到梵纲仍然没有入睡，而是坐在那里打盹。

听到动静，梵纲坐直身子，瞪起眼睛看着燕阳，却并没有急于说话。

“门主，您还没睡？”燕阳急忙打招呼。他隐约猜到，梵纲这个时候还不睡，肯定是在等他，并且这样的等待应该已经有许多天。

“石无忌，你出来了？”梵纲关切地问道。

“出来了，不过，那五行楼——”

五行楼消失了，燕阳不好一下子说出口，怕惊着梵纲。

“出来就好！”梵纲站起身，过来双手搭上燕阳的肩膀，双眼紧盯着他，“在里头没遭遇什么凶险吧？”

他首先关心的是燕阳的安危而不是五行楼如何，让燕阳感到心里暖乎乎的。

“多谢门主牵挂，我很好！”燕阳回应道，“不过，那五行楼却没了。”

该说的话，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五行楼没了？”

梵纲甚为惊奇，急忙下去查探一番，返回之后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阳扶着梵纲坐下，而后坐在梵纲对面，大致讲述了一番自己在五行楼里的遭遇。当然，一些关键环节他刻意隐去了，另外一些环节他则刻意作了强调，比如人神山之战，以及那怨气心魔。

梵纲听得非常认真、仔细，其间时或兴奋不已，时或扼腕长叹。待得燕阳讲述完毕，梵纲先是唏嘘一番，继而说道：“真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呀！”

“确实是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燕阳颔首赞同，“门主，关于那场战争，我不知道它缘于什么，更不理解它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心魔。”

“唉，提到那场战争，那是寒山界一个永远的痛！”梵纲又是叹气又是皱眉，“它不但产生了诸多心魔，而且改变了寒山界的发展趋向，导致寒山界逐渐式微。对寒山界所有人来说，它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魔。此魔不除，寒山界将只能负痛前行。”

“既然如此，门主就给属下讲讲，好让属下明白明白。”燕阳说道。

梵纲沉吟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关于那场战争的起因，当时没有明确的记载，所以后人也都不甚清楚。然而那场战争的经过，通过一代代人的口口相传，却流传了下来。那是卧虎界强者与寒山界之间的战争，卧虎界强者以摧枯拉朽之势灭杀了众多寒山界武者，而后洋洋而去，寒山界那些被击杀的武者一个个死不瞑目，那些活着的武者也几乎道心崩溃。从那个时候起，整个寒山界的道心便产生了动摇，武道的根基坏了。这也正是为什么寒山界现在的武道水平与其他界域差距太大的根本原因。”

“这么说，其他界域的武道水平都比寒山界高？”燕阳问道。

梵纲点点头：“放眼整个星云域，唯有寒山界的武道水平最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正因如此，寒山界尊者的境界划分跟其他界域不一样，从低到高分别叫做绿尊者、黄尊者和红尊者。如果像其他界域那样划分，那么寒山界武者就普遍达不到尊者境界的最高等级，明显比人家矮着一头。现在这样的划分，至少能给自己找一些心理安慰。”

“在属下看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心魔余孽。”燕阳说道。

“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记忆。”梵纲说道，“唯有记得那个痛，方能从那个痛之中重获新生。因为有了那个痛，所以这么多年来，寒山界尽管与武道水平更弱的下界相邻，却一直没有去欺侮、侵夺。界主甚至制定了严格的规矩，胆敢擅自侵扰下界者斩！”

听到这里，燕阳方才明白仙界一般没有上界武者入侵的原因。将心比心，自己被人家欺侮，感到莫大的屈辱，再回过头来欺侮比自己弱小的人，那就会给别人带来更大的屈辱，但凡具有一定理性的人都不会这么干。至于弗噜等人贸然入侵，那只是他们一时兴起所做的糊涂事，并非普遍存在的现象。

此外，他想起四大恶人之一的冥慈宣称自己出身于卧虎界，那么冥慈是不是当时前来参战的卧虎界强者所留下的孽种呢？

这个问题，想必连冥慈自己都说不明白。

“您所说的，属下倒是有些体会。”燕阳说道，“据属下所知，寒山界与下界之间存在许多虚空甬道，寒山界武者想去那里的话极其容易，却一直没人去那里捣乱。我还知道，寒山界与下界之间的空间裂缝，也有人专门守护，想必也是防止个别冒失的人去下界折腾。”

“正是如此！”梵纲颔首，“寒山界固然因为数十万年前那一战产生了心魔，然而化解心魔的途径并非欺侮下界，那会产生更大的心魔。界主对这一点看得颇为透彻，其他人也基本上看得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将来寒山界武者有能力前往卧虎界，一雪那一战之耻，可能所有的心魔都会顷刻间烟消云散，然而从目前的情况看，这终究只能是幻想。卧虎界的武道水平，寒山界或许永远赶不上了，唉！”

“但愿属下这五行除魔心法能够多少发挥点作用。”燕阳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指望去卧虎界一雪前耻，即便有朝一日能够做到，那也是极其遥远的事。属下这五行除魔心法，尽管作用有限，却可以逐一消除一些人那残存的心魔。”

梵纲看一眼燕阳，说道：“你的修为，是不是晋升到了绿尊者？”

他不敢断定燕阳是否晋升，乃是因为由于始祖法则的作用，燕阳的修为气息不甚外放，一般人看不出来。

“确实如此。”燕阳回应道，“那五行除魔心法威能巨大，一举推动属下从大圣晋升到了绿尊者。”

“你果然具有大造化，我没看错！”梵纲面露欣喜，“晋身绿尊者，你就有资格担任宗门长老了，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宗门来说都是好事。”

燕阳却道：“多谢门主的好意。不过，属下在宗门中的资历尚浅，担任长老的话恐怕有人不服，属下希望这件事从长远计议。”

梵纲思忖思忖，说道：“也好，那就暂时不认命你为长老，等待合适的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