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梦幻旅程 第二十三章 徒劳之举

第二十三章 徒劳之举

“你说我们的罪究竟是什么？是我们太弱，还是我们故步自封？”

风如此问询着寻找到自己的万能贤者，祂的声音能听出悲伤和委屈，千万年守卫着那场混战最后被烟雾镜抛去出的oRT心脏。

另一个自己恐怕到现在都以为烟雾镜捏碎了oRT的心脏。如今祂感觉自己可以解脱了，向到来的万能贤者指引了自己埋藏心脏的位置。

达·芬奇听到这个问题，同样哀叹了一声，冷静考虑一下，答案显而易见。

“人类在这片土地上建立的文明也一样被外来者摧毁，我们泛人类史这样的故事一直在上演，很多甚至连记录都没留下就消逝在历史的尘埃下。”

如果这是罪，人理本身就是不断结下罪恶的通天之树，达·芬奇也不知要怎么定义。

“我的同类们复活了，另一个我艰难维持的封印平衡要被打破了，祂的痛苦也可以解脱了。我知道的，这一天终会到来，轮到你们了。”

风神库库尔坎卷起旋风升空，像是在望着远方快速生长根须的月之湖，在对应位置另一端，八大主神与三十多个从神融合在一起的巨树卡门普斯一定重生了。

“你们爱着你们创造的文明吗？”达·芬奇也注意到远方的大动静，地底都长出了山峦般的根须集束，想来地上高度超乎想象。

“如果不是深爱着它们，我们也不会继续这项计划数个千万年时间。”

“那么没错了，这就是罪，爱亦是罪。痛苦就来源于你们在乎，你们本可以不用在乎截然不同的其他生命体，你们曾创造的生命也不止一种吧？偏颇的爱，执着的爱，神的爱……就是折磨双方的罪。”

但爱要是能轻易舍弃，也就不是爱了。达·芬奇只是想在最后缓解此地徘徊长久岁月的异闻风神痛苦，答案显而易见，如何表述出来可以有许多方式。

“是这样吗？你有爱的人吗？你有罪吗？”风神库库尔坎未曾设想过解脱后自己该用剩余的一点点余力做什么，如今到了这个时刻，却不用思考选择了。

“我是违规的从者，邪恶且疯狂的错误特例。可即便是普通从者，也不是人类了。当然有罪。就是忍不住，看着如此美丽绚烂的世界在自己面前，拥有了生前不曾想过的力量，果然知道这样是错的，还是会去做。”

达·芬奇使用魔术逐一剥离库库尔坎埋藏点周围设置的隐藏结界，佩戴万能手套的右手最后一拽，隔空抓起了一大抔泥土。一团破碎又没有分裂的不规则物暴露在她的眼眸中，只需看到，她就能确定那是来自地外的未知物质。

达·芬奇看穿了风神库库尔坎的想法，未结束的守护之战这次也会时隔长久岁月后敲下真正的终止符。对此，达·芬奇有信心，要是巨树卡门普斯他们都解决不了，也就没必要去oRT面前丢脸了。

“啊、好久好久没有畅快地大闹一番了。那时候看到白色巨蛇模样的‘自己’，我就知道命运无法逃避。可我和另一个我都是心软的大笨蛋吧，一厢情愿要做特立独行的神。虽说心有不甘，那副模样的确很酷！最后拜托你件事，关于我的存在就别告诉祂了。”

旋风汇聚在一起，描绘出树木与石柱混杂的虚幻轮廓。与其他有石柱神躯的同族不同，风神库库尔坎一直以来都没有实体化，祂一直是最不合群的特例，要是融合在一起参与众神表决投票……光是想想都不如自杀爽快。

“可以。”

达·芬奇开启虚数空间尝试封存破碎的oRT的心脏，可魔术当即无效，那东西天然抵抗部分魔术。

无奈下，达·芬奇发挥道具作成能力，现场捏出一个铅壳大箱子，把那团分不清液态还是固态的物质塞了进去，反重力魔术有效。没有好的处理方法，暂时只能装箱携带在自己身上。

风吹向了前方，知道结果如何，不影响冲动的天性，不管曾经有怎样的内部争端，在属于大家共同的结束时刻，缺席就不完美了。

“所以是你们不行！用我的神权，那个跑到我们上面的女武神明显有自毁倾向，用我的能力让她自杀，不要浪费时间了，再让她释放火焰符文，整个树冠都会烧起来！”

“不，明显她的弱点是缺爱，我们可以激发母爱的一面，用我的神权让她怀孕，用结合的子嗣绑架她的立场。只要是女性，尤其是美丽的女性，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必然是软肋。”

自杀女神与分娩女神各自发表了意见，以前这两位话语权较低，如今其他神都不行，有了发话机会。同是九大主神之一，一样分上下排序。

“你们一个没考虑她的高抗性，一个没考虑时间。我们还是要用传统方式，就不该派遣那些从神去丢人现眼，还是让战神柯卡塔去与她单挑吧。”名义上地位最高的伊特萨姆纳否决了两位主神的意见，祂也是各主神里衰弱最严重的，几乎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异闻带发展上。

“不，靠我就可以了。”水神恰克还要抢主导权，可惜连续对外失利，祂的话语权下降了，其他神不再帮助站位。

“单挑……或许我们要尝试一下对策性的方式，而不是跟这几个强得离谱的敌人硬碰硬。”被寄予希望的战神反倒没底气，示意这轮投票可以给两位排序垫底的主神。

战术反复改换且每次用时要数分钟，巨树卡门普斯实际上只能用各种快速生长的树枝树根抽打靠近的敌人。女武神希格沃德解决掉包围自己的果实从神后，双剑轻易切断拍过来的树枝，不断在攻击间隙写下燃烧符文，已经组成一长串，随时能引爆再添一把火。

树冠外，海格力斯的机体旋转中开一炮就能打退没有章法的大团树根与树枝，海帕芙塞丝已经完成了魔力积蓄，释放后整个巨树左侧被冻住半截，另有一座冰山狠狠砸在了巨树中段，砸得巨树大角度倾斜。

熟悉巨树卡门普斯几种独立的神权后，在场的几位稍微配合一下就能尽情宣泄火力。巨树本身足够耐打，到现在也没伤及根本，但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从始至终优势就不在被动的巨树上。

树冠间，快速穿行的希格沃德感觉铺设的符文数量足够，在她动手引爆之际，她看到了自己倒在树冠中央的身影。

应该是假的，可是看上去无比真实，而且两柄剑各自插在那具假人身上。

动作不由停顿了，希格沃德感觉自己在观察那具假人时就陷入了幻觉，并非完全隔绝的幻术，而是真实中掺杂虚构的高等技艺。

“你果然期盼着自己的死亡，不用怀疑你看到的就是你心中真正所求的。她可以是你的未来，你只需要模仿她。很容易的，用你两柄剑……”

听到这段忽远忽近的催眠低语，希格沃德皱眉观察附近，并没看到长出果实或者树枝之外其他物体。

她突然冲向自己的假人身上，一剑将虚幻的伪物和凸起的树顶木质层一并切开，剑锋朝下继续发力，短暂的停顿反倒让她积蓄了更多魔力。

她撰写的卢恩符文紧跟着剑锋劈砍，一齐朝着切口涌入，巨树体内的纤维束连同上下，甚至融合在一起的神核这次没幸免，几秒之内就被侵入的符文附着。

同时引爆，希格沃德感觉到这次巨树吵闹的声响不同了，她应该是伤到了对方的神核。熊熊烈火间，树枝乱窜，她还没选择好出逃路线，一道冰光穿入树冠，冰道随之冻结成型。

翻身跳上冰道，女武神希格沃德立刻沿着这条路线从树冠脱离，重要的不是烧毁树冠破坏巨树的形象，而是制造混乱试探神核位置。她现在能确定位置，出去与其他几位共享情报，有的是办法让巨树叫唤得更为响亮。

“这么好的自杀机会你怎么可以错过。快点，出去做什么？你不觉得死在这里很美妙吗？”

那个声音又来了，希格沃德尽量无视对方，即便动作变慢了，也是相对她之前快如光闪而论。

“死亡是最美的舞蹈，是纯洁的共享，你不想把自己献给你敬爱的神明吗？”

有些巧合因素，虽然两边价值观完全不同，但这句引诱起了点作用，希格沃德减速回头再次张望声音来源。她看到“自己”在树冠间翩翩起舞，让火焰在身上燃烧，剑刃不是握在手上的武器，而是切割自己的仪式礼器，而自己则是最精美的礼物……

“普通的牲畜和花朵怎么能彰显神明的伟大，当然要用你自己当祭品，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魂，你的一切都拿来献祭。不要再迟疑了，死亡是所有生灵的终点，我们应当让死亡变得具有意义。”

声音快速接近停步的女武神希格沃德，用更为诱惑的语调描绘着死亡。

希格沃德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正在奔向烈火中虚假的幻象，仿佛那个才是她。

“对的，把剑转向，先对准你的胸口和腿。把那里最肥美的肉切下来！不用怀疑，我在献祭是最专业的，我一定会帮助你成为世上最精美的活祭品。对了，你要献祭的神明是哪一位？”

一个身披血衣，头上插满兽骨的树人从树枝上分离出来，祂的八根触须上各持有一柄滴血的礼器，祂吹起烟灰，展示异闻九大主神中的八位，并指着自己的形象。

“是这位对不对？”说着举起一个石碗摆在了希格沃德面前。“祂叫巴德尔？仔细看，我怎么会骗你呢？”

希格沃德眼里混沌一团的泥浆状物质慢慢变为身穿发光战甲的高大巨人，手持巨剑，摘下头盔赫然是让她痴迷的英俊容貌。虽然身躯中间一只捧着石碗的木手很怪异，可这点小瑕疵，对主动沉迷的人可以忽略。

“来，向你的神明献上你最高的敬意！”

希格沃德没有主动抵抗这些诱惑声，她沉迷其中，持剑的手已经调转了朝向。剑光一闪，神剑冈格尼尔弹开魔剑，先一步斩向巴德尔的幻象，连带将靠近的自杀神一并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