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梦幻旅程 第十八章 纯真的贪婪

第十八章 纯真的贪婪

由阿法芙在加固后的岩石上打开虚数通道，众人抵达了整个建筑的最底层。

出乎意料，睁眼能看到像是太阳的光源高挂上方，当然除了光亮还有聚成团块的黑色污染物，顺着从下层流通的湖水传播出去，对应墙壁和岩石但凡有缝隙，也会有烟雾一般的诅咒散溢。

铃木友纪双手遮住两侧，避免自己看向正中央的深海主体，他看到前方黑暗中上下翻动的粗大树根就萌生了解析的渴求。

“有氧气也就说得通了，太阳历石本身充当光源，神骸则还在光合作用。”阿法芙也没敢立刻瞅大空层中央的扭曲树骸，她看到铃木友纪想扭头又按着脸颊克制的模样，询问从者海帕芙塞丝的意见。

“你们跟在我身后就行，任何魔术都别对祂使用。”watcher海帕芙塞丝飘着向前移动，以祂为起始，坚固的浮冰通道同步生成，避免后续的人踩上污水或树根。

虽然看着是一棵倒伏的巨大树木，通过刚才的交谈聆听，海帕芙塞丝确定对方本质上是几十位异闻神明融合的产物。

各点与盖亚抑制力类似，可以把所有触须视作整体，统称“盖亚抑制力”，但也能分出单个触须，比如海帕芙塞丝。整体内的个体也分派系，重要的事项都是投票决议。

白垩骑士莫德雷德没说话，她不怕什么破神骸，主神级不是没打过，类似前方被镇压的扭曲遗骸也见过几种。要不是周围翻动的树根比较规矩，但凡靠近她都会拔枪处理。

自觉跟在最后，白垩骑士回头看了岩壁厚度，选定了逃跑路线，以备变故。

树枝交替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愈发嘈杂起来，海帕芙塞丝带领着走到靠近树干百米的位置停下。祂漂浮到数米高度，发出类似的摩擦声，周围十余颗冰霜结晶环绕，神性显露无疑。

神骸不间断的噪音稍微减弱了些，从倒伏的断面生产出一根狭长的树枝，延伸向几人，落入漆黑的湖水中，很快树枝上开花结果，一个长条形的扭曲神明爬上水面，分成四节的柱形身体每一节都长有复数眼睛和枝杈。

“尊敬的盖亚使者，还有您身后泛人类史的人类。我是伟大的卡门普斯族神祇，专职掌管芒果丰收的哈尼尼，恰克大人的从属官，被赋予外交权限。你们到访有什么目的？”

声音从一开始的树枝摩擦声逐渐转化为难听且走调的英语，如此一来沟通上没问题了。但一方困惑为何派遣芒果神当来交涉，一方觉得派遣最重要的水果对应神明彰显了礼仪。

短暂的沉默后，外形扭曲的芒果神扭动身体，把分成四节的柱子身体扭出了几分人样——匍匐着的四足黑泥怪物。

“请问你们有什么目的？”

自然不会直接问对方当初怎么唤醒oRT，铃木友纪刚要上前打招呼，watcher海帕芙塞丝开口了。

“你能代表你们整体吗？”

“当然，尊敬的盖亚使者，我们团结一致，如今的状态正是我们曾一同对抗四大邪神的证明。”芒果神谦卑地极限垂着前半截身体，后半截撑起些，尝试双足站在水面上，样子更显得诡异。

如此一来，铃木友纪懂了这个异闻被毁灭时的状态，以羽蛇神为代表的四个神明击败了整个异闻集结的力量，并将眼前聚合在一起“巨大树神”也击败了。后续不知如何，但oRT苏醒，迫使最后剩下的羽蛇神取代异闻带之主位置，维持着整个异闻文明存续——不剩下原住民的状态。

“你说的四大邪神，包括把太阳历石压在上面的羽蛇神？”

“是的，就是它们，一群屠夫，野蛮的狂徒，没有怜悯心且残忍的侵入者！蓝色的鸟，白色的蛇，黑色的烟与红色的剥皮怪物，它们毁灭了我们扶持的和平文明，将这个文明所有生者屠杀殆尽，包括我们也惨遭毒害。”

芒果神说着咒骂不止，最后模仿人类语气哀叹一声，整个头部反转360度，眼睛聚合成一对，突然打量起铃木友纪。

“你懂吗？突然闯进来大开杀戒的一群疯子，我们拼尽全力无力抵挡的绝望！”

芒果神冒犯的举动不只是吓了铃木友纪一跳，一旁安静聆听的白垩骑士当即有了动作，两步移动到芒果神的扭曲身体旁，手握光枪拍了下对方头部，强制让后者低下去。

“你指望我们来怜悯你们？生存靠自己争取，换你们胜了又会怎样？”

外放魔力形成的光枪脱手甩了出去，看似不经意地丢向了三十多米外，一声响亮的爆炸配合白垩压在对方背脊上的手，就差直说“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就没宽恕机会了”。

“我们从未想过侵入其他世界，我们只想和我们的子民一同创建更为和平的文明。”芒果神面对威胁，浑身发抖着发出摩擦声，而后重申了一堆废话。它试图从白垩骑士身边挣脱，但横竖扭动一番仍被白垩骑士单手按着。

“你别吓唬它。同样你也别吓唬我身后的人类。”海帕芙塞丝试图保持正常的交涉气氛，但祂也没感到自己受尊敬，尊敬不是在称呼前挂个形容词就够了。

“够了，不用再废话了。”阿法芙受够了这里嘈杂的噪音，她的魔眼已经捕捉到了魔力流向的变化，神骸像是在筹集魔力，无论神骸要做什么肯定不是“友善”目的。

“我们来就是想问，你们当初怎么唤醒了沉睡的外星怪物。”

阿法芙发出声音时，芒果神也观察起了她，相比铃木友纪，它没有立刻表现出冒犯的举动，但眼孔部位流出了漆黑的液态咒怨，滴入湖水中。

随后猛地抬起头部，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混杂了人类能听懂的言语。

“你的眼睛真漂亮，人类，你真漂亮。我愿意用我的权能与你交换，我想要，你不会拒绝对吧？刚才没有看到你的眼睛，果然是我的眼睛不够好，只要换上你的眼睛，我也能变得漂亮……”

白垩骑士莫德雷德没有动手，放任芒果神胡闹，不出意外她按着的丑陋玩意随着快速降温停止了疯言疯语。

冷哼一声，白垩骑士挥手一拍，将冻成冰砖的芒果神拍碎。碎块掉入湖水中，没有浮起来。

“我可是宽容了，而你没有。”白垩骑士从容地在原地嘲讽了一番，她像是故意的，但实际上不是嘲讽海帕芙塞丝。

距离近的缘故，白垩骑士看穿刚才滴落下的浓黑液体可视作使用魔术对自己做标记，而且自己的站位不佳，一直背对着巨大的神骸。故意卖破绽给敌人，也是一种嘲讽方式。

侧面依次浮起数根粗壮的树根，每一根上都结出了果实，一个个类似芒果神的下级分神依托“果实”分化出来，它们从两侧的水面立起，发出连串尖叫，其中一个也从柱形变化成四肢弯曲的扭曲怪物，倒在湖水上。

“尊敬的盖亚使者，您为何发怒？为何要伤害我们？我们只是对你的宠物开了个小玩笑。我们养过的龙也用名贵宝石替换原本的爪牙。而且是交换，平等的交换，您太失礼了。”

海帕芙塞丝听到这话，已经不知该怎么跟对方沟通了，不是祂不愿理解对方的习俗，而是不想理解了。

“她是我的御主（master）。”

“不可能吧，您居然跟一只人类……，为了……”

实在无法忍受，顺带担心这些从神骸分出来的莫名其妙玩意说错话，海帕芙塞丝身边的冰霜结晶飞出去半数，将两侧果实成形的分神逐一冻结。祂宁可神骸从一开始就别用人类能听懂的方式交流。

“够了，的确不用浪费时间了。你，你们，告诉我，当初怎么唤醒了沉睡的外星怪物！”

海帕芙塞丝同时发出不同的声音频率，将自己的愤怒和目的直白表达给对方，祂不明白是被太阳历石镇压太久，还是融合几十个异闻神导致现在残留的神骸智商感人。

那种奇怪的树枝摩擦声短促且反复，无需翻译，阿法芙和铃木友纪都怀疑神骸像是在道歉。当然与他们无关，对象仅限海帕芙塞丝。

冰霜结晶快速补充，海帕芙塞丝突然发觉了异常，做出了要冻结水面的动作，但神骸动作更快，后者从一开始就选定了“欢迎策略”——避免盖亚的使者偏向泛人类史一方，除掉另外三个。

刚才的种种只是试探与混淆，顺带看起来很强的白甲骑士毫无防备走在前面，给了神骸错觉——单单杀死太浪费，不如寄生夺舍这个优质**。

树根与树枝交叠着从四面八方窜出，全都朝向了仍背对着站立的白垩骑士。缠绕合围之际，圣枪与神盾各自出现在白垩骑士左右手上。

纯净的湖光以盾为圆心扩展，阻挡枝条进一步合围，圣枪螺旋推进，将触及的树根树枝一齐搅碎。直至这一刻，神骸才发觉错判了到来的侵入者实力。

“我来拆掉这个被镇压封印的鬼东西，你能回收可用灵魂直接读取记忆吗？羽蛇神都说‘审问’了，祂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性质，你却指望与祂交涉？交涉什么？平等情况才有交涉必要，对待一个动不了的死囚，当然是不配合直接上暴力。”

巨大的神骸发觉情况完全与预想不同，尤其看到支撑世界表层的支柱被白甲骑士当做武器使用，祂试图爬起来挣扎，可在太阳历石的阳光下能用的力量仅限刚才的程度，主体连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不过神骸听到了，在湖畔周围，有个体发出熟悉的声音，本应该没有幸存者存在，可声音不会错。那个声音在呼唤真正的主神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