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天下而已 第7章 闻听消息，回世俗界（4）

花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各自讲起了这些年自己的生活，张平听的是哭了笑，笑了哭。

听到小姐说得了修仙世家仙子的帮助，得了修仙功法；

听到小姐讲到因为练武吃得多，隔几天就得去打猎，有一次还差点被野猪拱了；

听着小姐笑着说她已经报了仇把他们一家子全逮住，好几个月不缺肉吃；

听着小姐说她发现把各种菜煮到一起，不光营养丰富，还特别节约时间，主要是不耽搁她练功，这些年小姐她差不多每顿饭都是大杂烩，可好吃了。

张平听的一阵心酸，原来的他可能就信了，可这些年他开客栈也是要给客人做饭的，自己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怕是连调料都不会放，等饭熟的这点时间小姐还要练武，怕是所有的菜都是一股老儿放进去，等都煮熟，很多菜怕都已经煮烂了，果腹而已又怎么会好吃。

听自家小姐小孩献宝一样的讲述，张平知道小姐其实就是不想要他担心自己，扭头假作其他，借机抹去了眼中的泪，夸奖道“我们小姐长大了，自己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了。”

看出张平压抑的情绪，李辰熙对于张平这个长辈那是真心爱戴。这么些年过去，自己变化也挺大的，他还能一眼认出自己，可见是时时刻刻都把自己挂在心上的“张叔，您也别叫我小姐了，父亲已经不在了，您就是我的长辈，直接叫我名字吧”。

“不可，不可”张平连忙推辞，他是李将军的亲卫，虽然在心里他把小姐当成自己的小辈疼爱，可小姐是将军唯一的遗孤，现在将军不在了，小姐就是将军府的主人，他更是要敬爱小姐。

李辰熙也是真心把张平当长辈，而且在父亲已经走了的情况下，一个军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没有回到原籍，反而留下来一直守着这悦来客栈，当初张叔就是父亲最信任的人，自然是不同的，反复说了几次张平也才勉强答应私下叫名字。

“小。。。熙”张平并不习惯这样称呼自家小姐。

“欸，张叔，您说”李辰熙快速且略微提高音量的应答，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看着笑眯眯搭话的李辰熙，张平说话也渐渐顺溜起来“小熙，这次回来作何打算？”

李辰熙被张叔问的一愣，她这次来边城本不过是想寻回她父亲的佩刀，当初李将军断臂，又奉急召回京，并没有带它回去，她既然要去京都查清真相，总是希望她父亲也能陪着自己看到结果。

原本的计划里面李辰熙其实并没有打算牵连她人，她当然也知道这件事靠她一个人来查会很艰难，可是在她看来这是她自己的事，而且毕竟事涉及皇家，就算以她现在的武力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容易，如何还能再拖累他人。

最重要的是李辰熙了解自己的父亲，他不会愿意她为了给他复仇而牵扯太多的人，否者当初李将军就不会选择放下一切回京述职。

在京都的那几年，李将军对于战败其实并没有太在乎，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他是一军之将，若是因为一场战败就一蹶不振，他也不配为将。

李辰熙更是知道她父亲情绪低迷的原因是为什么？也知道他一直愧疚的是什么？李将军是觉得他不够谨慎导致军情泄露，是他没能护住他手下那群兵。

军士虽然本就是要出生入死，他们既然来到边疆保家卫国，所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们早有准备，只是他们不该这样死，他需要给他们一个解释，一个公道。

这次在边城游荡的这些日子，李辰熙看了很多，听了更多，百姓为的是安居乐业，军士为的是保家卫国，也让她更加理解了李将军守卫边疆的意义，以及她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前太子，因为在她父亲看来太子是能实现他愿望的主君。

所以这一路而来所见所听所闻，让李辰熙慢慢坚定了她的想法，那就是在尽量不引起朝堂动荡的同时，利用她现在还不错的武力，查一个真相，还战死的李家军和那些边城百姓一个真相，让他们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李辰熙看着张平缓缓张口“张叔，这些年辰熙一日不敢懈怠，父亲教辰熙的刀法，已然纯熟，虽然不敢说大成，可比之当年的父亲，辰熙自问还是有一战之力，辰熙原计划是取回父亲的佩刀，然后去往那京都，将当年的真相调查个一清二楚，父亲的仇李家军的恨辰熙必要查个一清二楚。”

张平看着李辰熙，听着她的描述，他是军户，这些年他虽然没有被迁回原籍，却也被困在边城不得外出，这些年他也没有放弃，一直有在调查真相，他正准备组织一下语言给李辰熙说一下自己的调查结果。

李辰熙却又缓缓的给张平讲起了她现在的想法，“只是经过那柳妖妖一事，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了修仙手段，而且这些天我看到了很多百姓的生活，他们求得很少，不过就是一个安居乐业而已，这是我父亲一心守护的国家，我不能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安宁，我现在回去调查，以我现在的武力是完全不够的，不得已必然需要更多的手腕，这不是现在的我能完全控制住的。”

李辰熙不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会不会得到张平的支持，所以她并不敢看他的脸，但还是继续将她的想法说出来“现在我的计划有所调整，我想再去找个世家试试看能不能拜入门下，学些手段，然后再回去调查真相，现在遇到张叔您，我也想听听您的意见。”

张平听着自家小姐的话，似乎又看到了他的将军，李将军在龙国的一众将军中无疑是不合群甚至被人诟病的，他总是想着以更少的代价，更少的牺牲来取得战争的胜利。李家军从不在乎被人说是以多欺少，他总是说军士的命也是命，为什么要用军士的命来成就将军的赫赫威名。

张平看着他家小姐笑了，‘果然是自己的小姐’转瞬又想到小姐当初去修仙世家连连碰壁的事，再转念一想，小姐现在和当初可不一样“恩，小熙你说的的对，我们都等了这3年了，也不在乎再等3年，只是小熙你有想好去那家么？”。

李辰熙摇摇头，“那些小家族我不想再去了，五大世家中，欧阳家是器修，陈家是丹修，我也不准备去，剩下的王家和张家是剑修，李家是刀修，这三家都可以，我比较想去李家，毕竟我本身习的就是刀法。”

张平点点头，“抱歉，小熙，张叔我没有见过修仙者，并不清楚这修仙者和外面这些武者有什么区别，没法给你更好的建议。”

李辰熙见张平面露愧疚，安慰的说道“张叔您说什么了，那些修仙者如神仙鬼魅一般，如何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能了解到的。”说着又安抚的对着张平笑了笑。

张平被李辰熙安抚到了，开始讲述他这些年查到的事“你张叔我这些年也没有闲着，也就是当初背叛将军的那个人自杀了，要不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不过也差不多了，口供，证据我都收集了不少，只是京都那边缺少实证，那个人也确实是在和京都来人接触后才背叛将军的”说到这里张平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以那个人的性格当初的事情要说没有皇家插手，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再小心也不为过。”

想到那个人，张平到现在还恨的牙痒痒，原本大家都看不起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要不是将军护着他，他如何能在军中立足？结果他居然在关键时候背弃将军和大家，还敢请罪自杀，他那条狗命算什么东西。

“张叔，您详细给我讲讲”从张平愤愤不平的表情上，李辰熙知道，他知道的比她更多，说不定听完张平调查到的事就能补全她的逻辑。

张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始讲述自己知道的一切“小熙你知道的张叔我原本就是将军的亲卫长，也是整个事件的亲历者，我自然知道更多的事情”。

张平说到这里声音有些低迷“那个人来投军的时候因为武力不强，人又瘦脸又白，完全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白面书生形象，不说那些将官，就是我们这些军户也没几个人看得上他，刚开始将军虽然也并不怎么看的上他，却也碍于他的身份给个一个闲职，将军心好还特意吩咐大家照顾一下他。”张平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少年郎，白净，英俊，高贵，瘦弱，那是一个和他们这些个大老粗完全不一样的世家公子。

摇摇头，似乎要把什么从他的脑中甩出去，张平才继续说道“军队里的人大都是军户出身，那个不是从小练武，大家自然是看不上他这种文弱书生，更何况他还是官宦子弟一来就直接领了个军职，更是没人服他，只是因为将军特意吩咐，所以大家并没有为难他，却也不大愿意搭理他。”

张平想到那个被大家冷落，却依然嬉皮笑脸的跟着大家一起训练的少年“只是后来大家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出身而自持身份高高在上反而很是平易近人，性格也是爽朗大气，虽然身体比起他们这个从小摸爬滚打的军户子弟确实弱了些，可他一手骑射功夫实在惊艳，而且只要能坚持从不落下训练，也不怎么需要特殊照顾，一天天的进步也被大家看在眼里。”张平嘴角不由带起来一抹笑，想起那少年每天累的龇牙咧嘴，可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又想到什么压下嘴角的笑意。

“那个人每天就这么和我们一起训练和大家同吃同睡，军营里的感情其实很是简单，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渐渐的他也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更是在后面帮着将军出谋划策一步步的取得了将军的信任，将军虽然武力高强，可小熙你是知道的，将军的性格使然，他本人并不喜欢用计谋，有了那个人，自然是如虎添翼，很快那人的军职也升到了参将，在我们李家军大家都默认了他就是我们的军师”。

说到这里张平惨笑一声，谁能想到那个眉眼弯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那个和他们一起喝酒一起吃肉的好兄弟，那个智计无双的军师最后会成为叛徒。

“张叔，要不我们后面再谈”看着张叔的表情，听着张叔的描述李辰熙的脑中也不由记起那个弃笔从戎的热血少年的形象，当初在军营，她也是遇见过他的，那人个子高高的却很瘦，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好看，眼角的一颗泪痣给他本就不凡的长相，更添了几分妖异甚为引人注目。

那人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瘦弱，一张脸和军士一点儿也不沾边，很是白净，确实是个文弱书生的形象，李辰熙也记起来了，他的骑射功夫却很是不错，父亲曾经在她面前夸过他好多次，她的箭术也曾经得了他几次指点。那人说话声音不大却很是坚定让人不由信服。

李辰熙看着陷入回忆的张平，想来当初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很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还让张平记忆犹新。

“哎”张平长叹一口气，从记忆中抽离，继续讲述“刚开始我确实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年调查下来我其实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人总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其实忠义更难两全，否者那么惜命的一个人又怎会自杀。”

李辰熙知道张叔这是要讲到重点了，不由又专注了几分。

“我们龙国那么多将军，不乏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传奇名将，那么多边军，要想参军那里不能去？我们边城李家军，除了李将军武力第一的噱头其实并不吸引人，而且我们李家军是出了名的军纪严明，平时训练严苛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战争还少，实在不是一个捞军功的好地方，可那小子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