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 第十章 去世

第十章 去世

“颜颜，你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谢谢你。”奶奶看着绣帕，搂住林颜亲切地说道。

郗铭真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回忆里面。

接下里的几天奶奶的情况有所好转，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林颜是打心底里开心，只要奶奶醒着，林颜就会一直待在奶奶身边。

快到年末，郗铭真非常繁忙，看着奶奶情况好转了之后，每天白天都在公司办公，晚来回来的时候奶奶都睡下了。

郗铭真叫住在大厅的何嫂：”奶奶，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何嫂对郗铭真微微点头说道：“老夫人这几天精神挺好的，能醒来六七个小时，晚上睡得早些。夫人每天都在老夫人醒来的时候，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现在吃饭都在老夫人房间里。”

“我知道了。”郗铭真上了二楼。

今天回来得确实有些晚了，郗铭真也因为这几天的事务有些疲倦，但是还不能休息，有些事情今天必须要处理。

郗铭真在办公前先去拿出昨天忘在卧室的钢笔。

打开房间的门，灯怎么亮着？

郗铭真往前走，便看到在床下已经睡了的林颜，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傻瓜！想睡觉了就把灯关了啊。

郗铭真想着就把开关给按下去了。

“哎呀，谁把我灯关了！”林颜说道。

郗铭真一下子把灯打开，又听见林颜说

“郗先生还没回来呢。”

郗铭真愣在原地了，原来，这个灯亮着，是为自己留的啊。

暖流流淌在心底。

过了一会儿，郗铭真叫道

“林颜。”

可是林颜迟迟没有回答他的话。

郗铭真走近一看，这女孩儿早已睡熟了。

原来还有人能在睡着的时候为他着想。

郗铭真这次没有再关灯了，拿了钢笔轻轻地走出去，在书房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了公事就回到了卧室。

今年春节在一月二十六日，比往年都早，今年的熙园也早就喜庆一片，红灯笼、大福字、红梅花以及员工们的新工服，从里到外一片福瑞之气。

除夕这天，郗铭真也让员工们早早地回家休息，连王护士和孙护士也回家过年了。因为奶奶情况有所好转，晚上有氧气面罩和心率检测仪，如果有任何情况会发出报警声音，郗铭真当然是不愿意让奶奶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但是拗不过奶奶的强烈要求。

在晚上吃完饺子之后，奶奶就说自己累了，想去睡觉，郗铭真实在很不放心奶奶一个人，林颜其实也很不放心，便说：“奶奶我今天晚上跟你睡吧，我从小没有奶奶，都不知道和奶奶一起睡是什么感觉。”

奶奶平时听着林颜这样说，一定会答应林颜，但是今天没有

“颜颜，除夕夜你和铭真一起去过二人世界，我现在好着呢。”

林颜完全没想到奶奶会不不答应：“啊？”

郗铭真这时说：“我和林颜什么时候都可以过。”

林颜接着郗铭真的话说道：“是啊奶奶。”

郗铭真有种奶奶不答应，就不能去睡觉的架势。

奶奶也知道他孙子的性格，能让两位护士回家已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了，今天晚上要是林颜不和她一起睡，就决不罢休，说不定还要打算守她一晚上。

“那......好吧，颜颜，我们走。”

林颜推着奶奶的轮椅回了房间。

在洗漱之后和奶奶一起躺在了床上，这种感觉很奇妙，林颜没有和别人躺在一起的经历，就算是和母亲张凝也没有过，在有记忆的时候，林颜都是自己一个人睡。

林颜打算氧气面罩给奶奶戴上，但是奶奶说还不着急，不想睡觉，心率的仪器已经连上了，不要担心。

“颜颜，跟我说说话好吗？”奶奶在黑暗之中说着。

奶奶和郗铭真不一样的是，奶奶房间的窗帘很遮光，也不留缝隙，也许是上了年纪的人睡眠浅，醒了就不容易睡着，奶奶又是一个念旧的人，在生病之后也没有换掉。

林颜回答奶奶说：“好啊，奶奶想听些什么？每次都奶奶你给我讲，今天我也给奶奶讲讲。”

“那就说说你自己吧。”

林颜想了想，缓缓说道

“我从来没见过的见过我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他是谁，在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嫁给了林教授，在他那里我感受到了父亲的爱。我很爱他，他就像我的爸爸，不，就是我的爸爸。他对我很好，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生日蛋糕，还会时不时的给我买好看的裙子，陪我一起做游戏，还会带我去游乐场玩。”

林颜有点哽咽的说道：“不过，他在我十二岁时去世了，我真的好想他。”

“颜颜。”奶奶轻轻地拍拍林颜，就像哄着小朋友睡觉一样。

“奶奶这么大年纪了，也经历过很多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就算林颜没有说过一句话张凝的不好，但是奶奶已经从字句当中感受到了林颜从小过得并不幸福，就是这样的生活环境里面，还能长成这样，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颜颜。”

奶奶又叫了一次林颜。

“你认真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话。”奶奶很郑重地说道。

“铭真和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你就像是我的亲孙女一样，人生总是自己过的，你要自己想好接下来的路。”

“奶奶，我”林颜很想打断奶奶的话，告诉奶奶她和郗铭真的合约。

但是奶奶并不想听林颜说话，直接继续说道：“铭真从小他也不容易，但是你和他不一样，你可以过得更好......”

奶奶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林颜凑近了去听奶奶说话。

只觉得奶奶的气息越来越弱，林颜一下子把灯打开，现在奶奶整个人的眼睛快要闭上又用力的睁开。

为什么测试心率的仪器不发出响声？自己明明在睡觉前是插上的。

但是林颜现在顾不上这些。

林颜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慌！

想要跑去找郗铭真，身体不听使唤，一下子从床上跪倒在地，死命地用手撑着，打开房间的门，手脚完全不停使唤，跌坐在门口。

林颜大声喊道：“郗铭真！”

根本顾不得叫他什么郗先生，只是想把大脑里想的给喊出来。

“郗铭真！”

“郗铭真！”

一声又一声的大喊道。

就好像郗铭真来了，一切事情都能解决一样。

郗铭真在主卧隐隐约约听到了林颜的声音，一打开门，林颜双手撑着地坐在走廊上，泪水糊满了整个脸上，脸色因为使劲地大声叫喊而变得通红。

看见郗铭真跑过来了之后，林颜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给郗铭真指了指房间里面。

郗铭真一下子冲进奶奶的房间，奶奶看见郗铭真来了，眼睛里面又恢复了光彩。

“铭真......”奶奶很轻的叫了一声。

张开的嘴巴，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却合上了，眼睛也慢慢地闭上了。

林颜看见，郗铭真慢慢地坐在床边，把奶奶从床上扶起来坐着，又慢慢地抱着奶奶，就这样抱着......

奶奶在林颜跑去门口叫郗铭真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就算林颜就算听力再好，处于整个人都快要崩溃的情况下，也没能听见。

“两个都需要治愈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爱的越真，痛得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