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绝 第十二章 商议

第十二章 商议

三人来到书房，江无涯关上门，又从书柜后打开了一间隐秘的密室。

见到江无涯和傲长风陆续进入密室，赵澈虽然有些疑惑，但也跟了进去。

“这是你爹要为师交给你的信，还有为你妹妹治病的药。”刚进密室，江无涯就拿出一封信函和一个药瓶，“当年你爹和你大伯临走时，曾嘱咐过为师，要为师七年后出海，到一处密地等待，他们会派人送东西过来。为师等了数日，收到了两封信和这瓶药。这封信是给你的，还未开启。还有一封是给为师的，为师已经看过。”

“原来师傅出海是为了此事！看来爹和大伯早有安排。”傲长风从江无涯手中接过信函和药瓶，先将药瓶小心收好，再接着把信打开，仔细读了起来。

信中内容并不多，是傲苍穹的手笔：

“长风吾儿，为父与大伯已近成功，但仍需五至六年方能回归。汝大伯窥通天道，一切尽在掌握，汝可从大宋皇室之中选一德才兼备之人，尽早辅佐其外御强敌、内振朝纲。汝亦可见机行事，但切记小心谨慎。汝师傅江无涯，乃可信可靠之人，一切事宜皆可与之商榷。若遇不可为之事，待为父回归，再行定夺。另有良药一瓶，可医可儿疾病，汝喂其服下便可。保重，勿念。”

“看来大伯是下定决心，要搅乱这天下大势了！”傲长风心中感慨。

他看完信，却没有把信收起来，而是递给了江无涯。江无涯见他微微点头，也不犹豫，快速将信上内容看了一遍。

之后，师徒两人对视一眼，江无涯才开口对一旁的赵澈道：“赵贤侄，可知老夫要见你，所为何事？”

赵澈恭敬答道：“晚辈不甚明了，还请江前辈吩咐。”

“呵呵，贤侄不必紧张。”江无涯笑道，“你与长风偶然相识，本出于老夫和你姨夫的意料，但你们已经相交甚好，这事情就更加简单了！”

“晚辈还请江老明言。”赵澈有点糊涂了。

“好！如此，老夫便开门见山吧。”江无涯顿了顿，郑重道，“十殿下，你可想要大宋这万里江山？”

“啊！这，这……”赵澈大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殿下不必顾忌，有话但讲无妨！”傲长风拍了怕他的肩膀。

看到傲长风真挚而又充满鼓励的目光，赵澈终于定下了心神。他一改平日懒散的姿态，目露精光道：“我自幼便想驱除鞑虏、振兴大宋，至于登基大宝，却未曾奢望。”

“时不我待啊！”傲长风道，“欲要兴我大宋，殿下必须尽早掌控朝廷。”

赵澈还是有些犹豫：“可是……父皇龙体尚健，而且……”

“殿下想多了！”傲长风笑道，“我等并不是要殿下造反，更不会对皇上不利。”

“哦？愿闻其详。”赵澈相信傲长风的为人。

“先说说天下大势吧！”傲长风整理了一下思路，“如今大宋看似歌舞升平，其实却是内忧外患。在外，辽国一直虎视眈眈，大兵压境；金国更是羽翼渐丰，狼子野心；还有一个西夏，虽是小国，但盛产战马，几次交战都让我大宋吃亏，其实力也不可小视。此三个外邦都民风尚武，兵强马壮。而我大宋却历来重文轻武，军力孱弱，绝不是他们对手。在内，你父皇就不必多说了。那宰相蔡京，位高权重，一手遮天，不但搞得朝廷乌烟瘴气，还一直力挺太子赵恒，想日后将其当作傀儡，真是其心可诛。还有康王赵构，野心虽然不小，但进取不足，难成大器。唯有十殿下你，在众皇子中厌文尚武，独具开拓之志。所以，只要殿下能与我等同心协力，我等定当为殿下壮大声势，除掉蔡京，从而独断朝纲。事成之后，我等再助殿下厉兵秣马，以抗外敌，真正使我大宋国泰民安。”

赵澈听完傲长风的话，心中不禁豪情万丈，他用坚定的语气道：“只要能保大宋江山社稷，护黎民百姓安危，我赵澈万死不辞！”

“好！有志气！”江无涯大声赞道，“既然殿下有此雄心壮志，我等自当全力相助。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既要除掉蔡京，还要顾及到你父皇，我等还需好好商议，想个万全之策。”

“不错！确实得考虑周全。”傲长风和赵澈纷纷点头。

他们是晚辈，当然以江无涯这个长辈为主，所以都等着他拿主意。

可江无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只得对傲长风道：“长风啊！为师年纪大了，精力有限，还是你来想个好法子吧。”

傲长风清楚得很，他这个师傅可不是什么勤快的角色，像这样伤脑筋的事肯定会落到自己头上。于是他也不推辞：“容我仔细思索一番。”

“好，你慢慢想。”

江无涯和赵澈不再出声，静待傲长风思考。

傲长风确实想得很仔细，他首先要应付的人便是赵澈的父亲，当今天子赵佶。

说起这个皇帝，傅经纶曾详细介绍过，傲长风有点哭笑不得：

赵佶，即宋徽宗。他自幼爱好笔墨丹青，自己也是有名的书画大家。但他即位后生活糜烂，喜好流连青楼。他还听信道士和蔡京之言，大兴土木，在汴京东北角修建万岁山。这万岁山方圆十余里，亭台楼阁，飞禽走兽，应有尽有。为了搜刮奇石花石纲，他在苏州设立应奉局，引得民怨沸腾。

徽宗不理朝政，政务都交由以蔡京为首的“六贼”。王安石变法失败后，蔡京以恢复新法为名，大兴党禁，排除异己。正直的大臣因此大多被贬或被陷害至死。

他还好大喜功，当他看到金国攻辽后，便派使节至金，双方协议共同攻辽。按照约定，宋军负责攻打辽国的南京和西京，若灭辽，燕云之地归宋，而过去宋朝进贡给辽国的岁币改为献给大金。但后来灭辽后，金国背盟，不仅克扣燕云之地，还派兵两次南下攻宋。宋军大败，赵佶吓得立刻传位于太子赵恒。赵恒毫无主见，患得患失。数月后太原、开封两府相继沦陷，赵佶、赵恒无奈之下前往金军大营议和，却被扣押，直到后来客死他乡，至此北宋灭亡。只有康王赵构侥幸逃过长江，定都临安，建立南宋。但南宋偏安一隅，苟延残喘数十年，后来又被蒙古铁骑覆灭。

这些话当然是无法向赵澈说明的，傲长风也不能直接将他老爹赶下皇位。思考再三，傲长风终于有了决定。

“殿下，你此次在前来泉州的途中遭遇刺杀，恐怕就是蔡京在背后搞的鬼吧？”傲长风向赵澈问道。

“是啊！定是那老贼！”赵澈点点头道，“上个月，我面见父皇，劝他整军备战，暂缓修建万岁山，还告了蔡老贼一状，为几个被诬陷的正直大臣求情，不料父皇大怒，遣我来东南督采花石纲。这些话怕是被老贼的耳目听了去……没想到他竟敢下此毒手！可是，就凭此事只怕对付不了他吧？”

“当然对付不了，你父皇根本不会相信。”傲长风在密室中缓缓踱起步来，“如今之计，只有从你父皇身上想办法了。陛下喜文而厌武，所以疏远殿下而亲近太子与康王。殿下首先要让陛下另眼相看，不要再反对修建万岁山，借这次督采花石纲的机会，好好表现一下。然后请李老爷子联络尚书大人，要他想办法在朝廷中为我安排个职位，当然官职不能太高，殿下自己更不能出面，以防蔡京察觉。等我在朝廷上站稳脚跟，我自会想办法取信于陛下。到时候，你我二人在朝中相互呼应，师傅再从江湖上推波助澜，定然大事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