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传奇 304 玛瑙山夹击战

304 玛瑙山夹击战

却说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等人，不再只走驿道了，一路朝谷口快跑而去。自然，人是跑不过马的，这样快跑了一里把路，跑在前面的，就尽是将校们的马了，卒尉和军士就在后跟着跑，而后面大营的将校，则纵马从人行驿道两边的荒地上超越人跑的队列，也紧跟在了第八大营的将校背后，等到快出谷口时，前面已经赶上来五六个大营的将校了！

义军将校们跑到离出谷口还有半里远时，就见到前面的黑压压的官军，已经快到谷口上了，他们害怕官军往两边山上爬，谭青杨高叫一声：“兄弟们下马，左右散开杀敌！”然后从马背上飞身腾空，朝官军队伍飞跃过去！

在马背上飞身之际，两腿顺便一夹马腹，马儿就自己跑到两边山坡下或树林里去等主人了。

跑在前面的数百近千将校，纷纷飞身腾空，脚一点地，再一借力，纷纷朝左右散开，跃向敌群里面，而马儿一散开，让出了中间大道，后面的军士们就立即蜂拥冲出了谷口，并立刻往两边排开，堵住了官军上两边山梁的去路。

如无特殊需要，或者不是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故意拿风箱里的耗子来开涮寻乐子，义军杀人，向来是不多说话的，不喜欢玩杀人前的那种不必要的罗嗦前戏，不习惯拌了半天嘴皮子却还没开打，白白贻误战机，而总是说杀就杀。这时，从马背上跳下来的数百将校，绝大多数都是直接跃进了官军堆里，要么挑军官过招，要么在军士堆里杀“中心开花”！

却说郑崇俭军，虽说多年没怎么打仗，但这几年，还是被调去追剿过两次闯军，也算是近期参过战的明军了，再加上参加围剿闯军后，平日就没有荒废过训练，郑崇俭自恃自己的军队还颇有战力，手下将领，也都是内功高手，还不乏顶级高手，还有会九宫图和混元功的，更有会绝门武功火龙刀的，堵击个反贼义军什么的，不是问题，左帅说张献忠的战力强，难道他还能强过闯军？所以这一次，郑崇俭是信心满满，自信以自己的低伤亡代价，就能重创一番张献忠军的，轻松完成左帅的要求的任务。

再来说义军的将校们刚一跳进官军群里，义军的军士就出了谷口，迅速拉成了一字阵形，并纷纷挥动双头叉，潮水一般压向官军对杀。

而且，谷口里面冲出来的义军还越来越多，将校们下马冲进官军群里面，军士则除了在往官军的左右散开对杀的外，挤不上前沿在后压阵的军士，也越来越多！

义军将校找官军将尉捉对厮杀，那还需要过招打斗，不是说杀就能把对方杀掉的，但军士就不同了，体力上，都是刚刚跑了路，彼此彼此，但兵器上，就不那么对等了，官军的军士，在不停地被双头叉成批成批被杀掉！

首批冲进官军群的数百将校中，就有几十个大营将领，像张化龙、刘进忠这些大队将领，也都是顶级内功高手了，何况还有萧望南这样几乎无敌的特级顶尖高手呢，所以一开始对杀，官军的士兵就处于绝对劣势，两军的高手虽然还在混战，但官军的将尉，没战多久一会儿就大多都感到吃力了！

就这么一眨眼间，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等，就已经杀死有几个官军将领了，郑崇俭见到他的一个会混元功的副将，正被一个壮年贼将的宝剑逼得连连退让，心里一惊：这些人当中怎么会有会无影剑的高手呢？他本人就是武林中很稀有的无影剑高手，所以对此十分吃惊，刚要想亲自去替换下那个副将，却见到又有从天而降飞来三个高手，一来就专挑顶级高手杀，而且这三人年龄都不大，还有两个是小将，但见他三人一来，一两招内，就取下自己的爱将的首级了！

而这时，因战况进展太快，时间还很短，郑崇俭还没来得及看到自己被杀掉的军士呢，就这么一小片刻，少说也是数以千计了呢！

人们爱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郑崇俭一看到这三个人飞身进了战场，立即意识到：此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堵击行动到此为止！于是下令：“鸣金收兵，吹撤退号！”

于是，随着铜锣声和牛角号声，官军立即弃战，撒丫子后退了。

张献忠见了，本来心想“穷寇莫追”的，但一看前面地势开阔，管他是不是佯败诱敌，咱小追一截，再鸣金收兵，总可以吧？于是，他们三人也更着追击。

在追击中，张献忠看到官军的旗帜里，有若干面“郑”字旗，心中生疑：难道这不是左良玉那厮？张献忠心想，抓一个当官的问问，这些人怎么就知道咱军要从谷口出来，咋个算得这么准的？就和两个小将说了一声，运轻功飞身上前，踩着官军头顶，去前面一点儿找寻，认准一个千户军官，三人会眼一示意，孙可望一伸手，抓住那个千户军官的帽子和头发腾空提将起来，张献忠顺手点了那人的穴，三人就掉回头，还是踩着官军的头顶借力，掠回了本阵，这才下令鸣金收兵。

不消说，官军在后撤的这么一小会儿里，又被义军的双头叉和义军将校们追着杀掉的，应该不下千人！

出口这边没见着左良玉，后面虽然有不少顶尖高手，但张献忠还是不放心后面，就叫谭青杨、汪兆麟、温一霸等大营将领，暂时保持作战态势，先在谷口等一会儿，他们三人还要去后面看看左良玉的追击情况，另外，叫几个大营将领趁等候的这一会儿，先审审这个官军军官，问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围堵追击得这么紧，要是不能收降，问清楚后就杀掉。

却说后面，义军这边断后的四个大营，不消说是第十八、第十七、第十六、第十五四个大营了，虽然四个大营共只有五六万人，不足左良玉军的一半，但在山谷里，就算山谷比较开阔，左良玉也不可能把他的十多万人全都摆开，所以护卫辎重是没有问题的，何况还有匠灶桩守御大队呢。

这四个大营，正在按常规速度行进时，见到景大山、吴刚、肖锋、刘文秀、艾能奇五人飞掠过来，首先来到了第十五大营的辛慎、夏侯虢和龙中英这里，辛慎几人刚要上前打招呼，景大山急道：“后面有左良玉的追兵，你们后面四个大营立即准备堵击，我等还得立刻去后面！”

景大山说过，几人往后面掠去，并一一给第**营和第**营的主将说过，最后到了第十八大营，然后就等着左良玉了。

景大山几人是用轻功飞掠的，他们都过去一小会儿了，骑马的传令兵这才赶过来传达张献忠的命令！

第十五、第十六、第**营的将校高手，刚刚集中到最后面的第十八大营这里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会儿话，就听到了山谷转弯那边，已有人喊马嘶声了！

左良玉这次是和郑崇俭抢时间，利用玛瑙山的山谷来夹击张献忠的，就只能轻装赶路，所以就没有带红衣小炮，毕竟那玩意儿也是扛着感到有些沉重的生铁筒子，还只适合阵地战和伏击战，急行军作战，可就不方便了。

左良玉军在阵地冲锋战作时，也是卫所和千户所将领在前，百户尉以下紧随其后，左良玉自己是总督，当然是压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出阵，所以发现了前面有贼军的这一会儿，一路小跑行军追击的官军，都是卫所将领、千户所将领一马当先，冲在头里。

官军快要追到了他们口中的贼军时，走在前面的将领们都十分吃惊：难道这些贼军知道我们在后面追赶？要不然怎么会列阵以待呢？

其实，这都是抢时间的结果，义军的第十五、第十六、第**营的将校高手，还不是刚刚被张献忠差人集中到最后面的，和第十八大营的将校一起，刚刚拉开了阵式，就见官军赶上来了！不过，因这头要后与追兵相接，稍后一点儿飞掠过来的张献忠等三人也赶到了。

官军的将领们一到义军阵形的数十丈开外，也都纷纷飞下马背，腾身跃到义军阵前数丈，一个个口里叫着“贼寇，哪里走！”，就飞身直取义军将领人群！

山谷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两军的将领们立刻就捉对战在了一起，因两军的前面都只有数万军队，将领校尉都各只有数百人，一交上手，几乎都是捉对厮杀的，但张献忠、景大山、吴刚、肖锋、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人，则还在马背上，只不过都是站在马背上的，他们要先看看战况，因为高手过招，开头十招二十招是看不出输赢强弱的，他们要稍稍等候片刻，专门去接下自家兄弟开始吃力了的对手来杀。

两边的军士，自然是不能从中间战场冲锋了，但这一带还比较开阔，官军的将领们一开始冲杀贼军将领，军士们也就呐喊着从两边向贼军冲杀过来。

当然，义军的军士自然也都迎着冲了上来，但两军的军士一交上手，就不像两军的将领交手那样，一打在一起，就是你攻我守，我攻你防，一时半会儿，谁也杀不着谁，而军士们一交上手，明军的军士，可就不断地有人倒地了，而且不断被杀倒地的，还差不多全是明军军士！

好玩的是，因为战场上是生死悠关的博杀，明军一直没有去研究过兵器，打斗时更无暇注意兵器的长短优劣，甚至还以为贼军是流民团伙，没有刀枪，才用百姓打猎用的猎叉！但是，他们的人不断被杀死，他们根本就没有往兵器不对等方面去想，只以为这贼军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左良玉在后面，看不到前面打斗，但却从前面的呐喊声感觉到了，从一交上手开始，自己的军队并没有向前面推进过半步，心知又遇到强烈抵抗了，就和中军的一干人一道，纵马从驿路外面荒草地上，越过队伍，朝前面走到离战场大约一里处，也都站在马背上观战。

在这里，不用望远镜都能清楚地看见打斗情况了，左良玉等人不看则罢，一见到战况，心里立刻蒙上了阴云：两军的将领对打，也就是武功高手对打，双方正战成了一锅粥，兵器撞击的“嘎嘎嘣嘣”之声，这么远都听得见，而双方战成了胶着状态，甚至自己的将领们还在边战边后退！

再一看两边开阔地上的军士打斗，左良玉的心里，就不是蒙上了阴云，而是凉冰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