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传奇 239 不知死活的金豹大王

239 不知死活的金豹大王

张献忠的王家军在利川休息了三天后，就大致按照欧阳箫提出的思路继续南下了。

这一次，仍由第八大营担任先锋营，率先出发，直插咸丰县，再到来凤县，然后中军和各大营都在来凤县驻扎下来，在来凤稍事休息后，第八大营继续补休息，换其他大营出任务，把来凤周边各县给肃清了，全军就在来凤整休避暑，等到秋凉了，再经恩施以东北上，在建始境内择地过大年，年后再试试进军四川，要不行的话，又再到各地转战一番，多摧毁些朱明基层政权再说。

不过，因第八大营就像拉网一样，把沿线所经县域内的乡镇黑恶和山匪都扫荡了，后面的大营，都只有行军任务，就连断后的大营，也没有作战机会，张献忠为了让摇天动和黄龙多一些阅历，就和秦东岳几人商量，这一次往来凤打，临时把摇黄大队调到先凤大营去，好让这两个小年轻多锻炼锻炼。

因而，第八大营这次打先锋，就有了二十五个大队。受张献忠所托，谭青杨他们就把摇黄大队放在他们这一路，而且让摇天动和黄龙也像刘进忠他们几个一样，随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走在最前面。

张献忠虽然一心惦记着四川，但他对秦良玉是很忌惮的，一因秦良玉的日月神功比他高一层，并且有数十年调息练气提升的内力，如果用硬打来取胜她，咱二十万人打她五六万人，难道还打不过她？但是，即便打赢了她，自己的损失也就太大了，还容意过早惊动朝廷，在自己大受重创之后，岂不轻松容易就被朝廷给消灭了？

按张献忠的想法，他是要把力量积聚到进了四川，扫灭四川的官军时，再来动用主力，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还是用突袭方式和特战战法为主，这样既能更多积累财富，更能保存和壮大实力。再就是，囿于师训，张献忠不愿意和秦良玉对阵，同门相搏，总归不好，特别是害怕万一说漏了嘴，暴露了日月神功！和李自成的多次交往过程中没有暴露，那是同为义军，自家军队没道理打起来，但和秦良玉相搏，却是敌对双方，为了赢得胜利，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就很难说不会暴露了！

通过这一次对阵，张献忠看得出这秦良玉虽然厉害，但已经是个高龄老将了，咱张献忠才二十几岁，再拖你十年八年，咱也才三十几岁，可你秦良玉，还能再打吗？哼，再有几年，就算再对了阵，你秦良玉再老迈一些，看你还能不能打得过咱，何况，真要你死我活了，咱张献忠还有晶虹宝剑帮忙助功呢！所以，四川是想图谋，还想早些图谋，但近年来还不能和秦良玉面对面相搏！

另外，拿下利川这一次，张献忠对第八大营给百姓分发钱粮的做法，很是赞赏，他要求全军各大营都这样做，在军需还需要补充之时，救济百姓可适当减少，待到再次需要拉去储存了，再多给百姓发放钱粮，但是，所过之处，不管多少，一定要给百姓发钱发粮。

到第四天，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又带着第八大营，同样分为十二路，把利川南面辖区和咸丰北面辖区，像梳子梳头似的，一路往咸丰“梳”过去。

不要以为这个咸丰县名，是清朝咸丰皇帝命名的哈，其实，咸丰县的得名，比清朝咸丰皇帝出生还早了一百多年呢。

不过，还在明初，这咸丰是驻有戍军的，到万历时期，才把戍军派防到利川去的，因而咸丰就没有戍军了。

咸丰县距宣恩、来凤和四川的黔江，都不算远，但西面和北面的乡脚，倒是很宽，还是能勉强算个大县的。

最关键的是，咸丰与来凤一样，是处于川、鄂、湘三省交界的大县，真正的三不管地带，利川都才是“二不管”呢！所以，又是天最高，皇帝最远的县，县太爷虽然远离京畿，但那些京官，要是没有掌到实权，能和这里的县官比暴富、比逍遥吗？

与其他地区有一点儿区别的是，这些县，土家人、苗人、侗人居多，因民族风俗的不同，村一级组织形式，乃至乡一级组织形式，都是以“寨”的形式存在，寨主或土司，往往就是里正和族长，不管土家人还是苗人，多数百姓都不像汉人那么憎恨里长，有的还很爱戴族长或土司，所以义军“梳”过咸丰县境时，就得先打听清楚了那些寨民是否仇很他们的寨主，才能决定是否对寨主灭门。所以，第八大营一路朝咸丰走来，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山寨都没有开杀戒，只是灭掉了些剪径山贼、草头大王和百姓痛恨地痞流氓。

当然，没有屠灭恶霸富豪的山寨，也就没有钱粮发放，但寨民们见到义军所过之处，寨民们说该杀谁，义军就杀谁，义军把他们憎恨的恶人杀了，所以对义军提出的保密要求，还是很配合支持的。

一天上午，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带的第一、第二大队和摇黄大队，走中线先到了咸丰县城北面的高乐山镇，先围住镇子向百姓打听了富恶情况后，把镇上的里长和一家恶霸富豪灭了门，给百姓分发了些钱粮后，就推进到离县城七八里地的地方，择地扎营，然后在等候其他大队到来之时，派出探子去打探情况，他们几人也化妆去踩了点。

经过打探和踩点，谭青杨他们发现，这个县城里，既没有戍军，武功力量也不强，县太爷家族的武功力量，不过就够得上压制那些胆敢和他作对的人，主要还是靠的“朝廷命官”这个衔头来敛财。

这种情况，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都有点儿想在白天突袭县城了，但是，再想了想，觉着白天行动，又不可能先给百姓说清楚，还是会惊扰了百姓，所以还是决定凌晨突袭，只不过不必太早。

于是，等到再到了四个大队时，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就组织突袭队，顺利地拿下了县城。

不过，这个县虽然没有扎手的硬刺儿头，但钱粮物资却缴获颇多，仍然只按利川的标准给咸丰百姓发放的钱粮。

搞定县城以后，又等了两天，二十四个大队全部到齐，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决定，因湖北的来凤和湖南的龙山，隔得太近了，要想在来凤整休避暑，龙山那边就很容易走漏消息！因此，必须在两三天内，连续拿下这两个各自跨省界线的县，才能保住秘密！

于是决定，在咸丰休息两天，好好补补肚里的油水，再去一股作气拿下来凤和龙山两县！

休息的这两天，后面的大营陆续到了，但这一次，大营行军顺序掉了个头，又是从第一大营开始跟着先锋大营走的，谭青杨等人就把他们的想法给汪兆麟、沈梦麒和梁思玉说了，托他们方便时告诉八大王老弟。

第八大营休息了两个整天后，吃了两顿酒足饭饱的午宴，备上干粮，次日吃过早饭，还是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带第一、第二大队和摇黄大队走中线，其他各大队像拉网一样推进，一路朝东南方向的来凤而去。

一日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带的第一、第二大队，来到了离革勒车乡不远的豹子山地面，刚转过一个山湾口，突然被一队穿着杂乱的人给拦住了去路！

谭青杨、申老镖头、萧望南和刘进忠等人，自然就勒马站住了，后面的队伍也自然停住了，转大弯的山嘴，就挡住了后面的队伍，拦住谭青杨他们的这伙人，自然就不知道后面还有两千多军队，还以为就是能看见的这几十个人。

这一伙拦路人，看上去约有一百多人，不仅穿得杂乱，兵器也杂乱，刀枪剑戟，锤棍钩叉，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几个拿锄头的，一看就是拦路打劫的草寇，谭青杨就对刘进忠和马元利说：“刘老弟，马老弟，你两人先上前去问问清楚，如果是清水土匪，咱们就帮帮他们，要是浑水土匪，就传令军士去包围了，全部消灭！哦，对了，还要问问土匪老巢的情况，好一并剿灭了！”

一听这么说，清水土匪出身的摇天动和黄龙，心里就跃跃欲试了。这两人，参加义军后，除了那次剿匪和近日打咸丰，还没怎么参加打杀，手正痒痒呢，他们这次被临时派到先锋大营，十分感谢八大王，竟能如此知道他们的心中所想！

刘进忠和马元利纵马上前，走到离这伙草寇七八丈远处，勒住马问：“前面是哪路好汉，拦路意欲何为？”

就听草寇中站在前排正中一个个子不高，却体型硕大的矮莽汉，像滚大气球似地上前两步，用手里提着的狼牙棒，指着刘进忠两人，喝道：“呔——！本大王还没问你们呢，你等反倒问起本大王来了，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说说，你们是何方军队，胆敢经过本大王的豹子山地面？”

一见这人的动作作派，再加上听这人说话，就知不是善类，刘进忠和马元利心里就已经叛定，这是一伙浑水土匪了！但并没有动声色，刘进忠反而双手抱拳问：“敢问大王尊姓大名，山寨落草何处？拦住我等有何企图？”

这个一贯横行霸道，不知礼数的矮莽汉，见来人抱拳说话，口气也就略有缓和，说：“本大王乃豹子山金豹寨，金豹大王鲍山旺是也！本大王的山寨，就在前面山上的山坳里，专门打劫从豹子山一带过往的行人！你等有多少钱，拿出来，本大王就可以放行，要是没钱拿出来，就请立即改道，此路不通！”

听到这里，刘进忠悄声对马元利说：“这是浑水土匪，非灭了不可，我先稳住他们，你且回去，叫兄弟们从两边包抄上来，另叫摇天动和黄龙用他们的飘羽轻功，掠到这伙匪徒后面去，先不立即动手，见机行事即可！”

马元利就运起轻功，身形一闪就不见了。

趁着这一刻，刘进忠问：“原来是鲍大王，有失礼数了！那么敢问，鲍大王有何武功，就这么自信能够不准我等过路？我等可是穷当兵的，三年都没领过军饷了，哪来钱拿出来呢？”

金豹大王鲍山旺把狼牙棒在地上一顿，掷地有声地说：“本大王力能举鼎，这柄狼牙棒，就有九十八斤！何况，本大王还会伏虎功，一掌能打碎比斗还大得多的顽石！看看本大王的左右，这是金豹左使庹彪，会七伤功，这是金豹右使沈猛，会斗牛功，其他喽罗兄弟，无不会拳脚功夫，还有几个小头目会血手印、铁砂掌呢！别说你们了，南北两县咸丰和来凤，县衙还不来惹我们呢，就连来凤的戍军，都从来不敢来惹我们，就凭这些，你们今天要是不拿钱出来，此路就会不通！”

刘进忠一眼瞥见摇天动和黄龙已经在这伙人的后面了，只是这伙人都向着前面，在听前面说话，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身后的煞星到了！就说：“金豹大王，你们的武功果真是厉害得很哩，我们就这么听一听，都被吓着了！可是，我们实在是没钱拿出来啊，又要急着赶路，怎么可能绕道呢？那要多走多久啊？那你说咋个办呢？”

鲍山旺正要说“你们这是要找死”，可一眼瞥见眼前这人的后面已经过来了不少人，还有不少人在从两边包抄自己的队伍，已近张开的嘴，就合不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