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传奇 207 分而攻之，各个击破

207 分而攻之，各个击破

上一章说到，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带的将校突袭队，由两个捕快带路，很快去杀掉了县衙、母府等必杀所在后，又去问了几个敢于看热闹的老乡，老乡自告奋勇为进了城的义军带路，去杀灭了城里的七家民愤很大的大户。

等到围城军士进城杀完了恶霸富豪后，就开始搜缴钱粮了。

母家的乡下农庄还没有去剿灭，还有几个县城周边的里正还有没去剿灭，单是城里面各处搜缴的钱粮，就多得惊人，谭青杨就下令，给每个百姓分粮三百斤，肉、油各十斤，酒五斤，银三两。

这一下，可把百姓们给高兴得，就算打鸡血，也不可能那么兴奋！家里人口多的，光银子，就是几十两诶！而每人三百斤粮，那可是半年多的口粮呢！

因担心母家的亲戚和下人闻风逃了出去，走漏了消息，谭青杨不敢先让将士休息，拿下远安当晚，驻扎下来，第二天一吃过早饭，就派了几个大队，分头去把母家的乡下农庄和母家亲戚当里正的乡里，先给清剿了，这才大摆酒宴，犒劳全军。

稍事休息了一下，后面负责清剿乡里富恶的第十七、第十八大营也到了，谭青杨就把发放剩下的钱粮物资移交给后面的大营，然后就朝着兴山开拔了。

从远安到兴山，路途比较远，且主要是山路，况且沿途直线上的乡里，先锋营也需要顺道清剿掉，所以，这段路够第八大营走好几天的。

我们就不妨回过头来，再来看看南线扫荡队的先锋营第九大营遇上的京山这个硬茬儿，看看他们是怎样来做到在悄无声息之中，既要不惊扰误伤百姓，又要想自己零伤亡来拿下京山县城的。

前面已有交代，这个京山县城，知县曾文广这一家子，老狗官会玄阴功，一大窝女儿会柳叶功，独苗儿子会日月剑，一家子武功竟然这么高！这也就罢了，可偏偏县官与戍军的关系还特别亲密，这可是义军自从走出延安以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遇到过如此亲密的军地关系呢！军地关系特别亲密也就罢了，戍军还竟然都驻扎在城里面，这可是随便派个人一口气跑一趟，就能传达到消息的呢！

其实，要依义军的人数，曾文广这一家子再加上捕快，连同一个千户所，只有第九大营的五分之一那么多，而论武功，曾家的武功再高，也就是义军将校的一般水平，何况他们的高手，就算上戍军里的高手，比高手也只有义军的五分之一那么多，何况第九大营的主将副将的武功，可就比他们高多了！所以说，从力量上对比，义军就是石头，他们不过是鸡蛋。但是，按常规思维来攻城，或引敌于城外来对阵，义军必赢，这没说的，义军拿下靖边、延安等城就是明证。但随着多打了些仗，又特别是第八大营独立行动中所摸索出来的经验，张献忠就开始追求百姓不受惊扰和自家零伤亡了，后来在淅川整休时，王自用还把张献忠的这个战术主张，推广到了全军。

自然了，第九大营面前这个京山，要是用常规打法，肯定要赢，不用这么费脑筋的，但问题就在于，遇到京山这样不一般的情况，怎样来做到百姓不受惊扰和自家零伤亡，这才让戚家麒和程鹏感到很是费神。

戚家麒和程鹏通过派探子侦查和他们本人打探踩点后回来，就召集所有大队主副将领和小队主副校尉，到中军帐外坝子里，来听取探子汇报，然后叫将校们先发表各自的看法。

将校们尝特战的甜头尝多了，也就都有了经验，所以大家一听清了对手的清况，都踊跃发表看法。

最后的情况是，大家都主张分两步走，而且大家也都看到了一个有利因素，这就是戍军千户所指挥使曾书丞和副将臧成山对待下属很暴戾狠毒，而参将蒋诗玉是受排挤的将官，这就为悄无声息地拿下戍军军营提供了特别有利的条件！

戚家麒和程鹏按照大家的意见，制定出了行动方案，并定于明日凌晨子时上时刻出发，子时下时刻就行动。

这里得简单说说，古人照明，靠油灯和蜡烛，而灯油用的是菜籽油、花生油或黄豆油，这可是很珍贵的食用佐料了，所以很多人要不得已才点灯，一般穷人宁肯摸黑也舍不得用油点灯。而蜡烛是要靠手工作坊来生产制作的，价就很贵，要富人和殷实人家才用得起蜡烛，但用得起的，要没啥事，平日里也很节约，一般也舍不得多照和久照，所以古人除光顾青楼赌馆的以外，就不存在夜生活，一般天黑前就吃晚饭，穷人晚上还不吃饭，天一黑定，就都睡了，尤其是冬季，到戌时时分，无论城乡，就已经是万赖俱寂了，而现代人这些时候，还在看《新闻联播》呢。戚家麒和程鹏定于子时下时刻就行动，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凌晨一点的时候，古时候不可能有那时还没入睡的，就算有特例，睡得再晚的人，也都睡着了。

戚家麒和程鹏派了四个大队去围城，把全大营二十个大队的全部将领校尉共一百二十人，还在大营守御大队抽调了十个高手，连他两人，共计一百三十二人，集中起来，组成突袭队，按照计划，先悄悄地把东南西北四门城楼上的巡守军士点了制动穴和哑穴，并给他们做了简要说明，要求他们等穴位自动解开后，就回军营去一同参加义军。

在清除四道城门的守哨时，突袭队顺便就从里面轻轻打开了城门，放下了吊桥，以便到天将亮时，围城军士好进城。

突袭队做完了四门城墙上的事情，然后从南门进城，直接来到了靠东南段城墙的军营外面。

突袭队将校到了军营大门外，隔着门条栅栏听了听里面，发现岗棚里有鼾声，就飞身跃门进去了两个将领，循声去点了两个守哨的制动穴和哑穴，然后轻轻打开大栅栏门，全部将校都进到了门里。

戚家麒来到岗棚里，俯下身子，小声对两个守哨说：“兄弟，先委去一下你两个哈，我先给你们说几句话，你们听好了。我们是陕北起义军，东征西战数省，专门杀贪官，救百姓，也解救饱受凌辱和饥饿的官军，我们这些人原本就是官军，参加了起义军才知道自己还有尊严，还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们此来，是要杀掉欺压、剋扣你们的曾书丞和臧成山，以及他们的亲信家人，让后邀请蒋诗玉和你们所有中下层官兵，参加我们起义军，你两个要是愿意带我们去指认曾书丞和臧成山以及他们的亲信家人的卧房，等我们杀了他们后，愿意参加义军，就点点头，我立马就给你们解穴，你们愿意吗？”

这两个哨兵，曾经逃过一次，被抓回来后，差点儿丧命，要不是蒋诗玉力保，就没命了，但还是挨了八十军棍，被打得躺了七八天呢，此刻虽被制住了不能动弹，但听明白了，知道好日子临头了，就连连点头，却点不动！

戚家麒见这两人没动静，还以为这两人不愿意，但很快意识到，还没给他们解制动穴呢，于是先给两人解了制动穴，就见两人连连大幅度点头。

戚家麒又给两人解了哑穴，两人都忙着说：“大人，我们愿意……”

戚家麒连忙说：“兄弟，我们义军不兴称官号，也不叫大人长官之类，大家都是兄弟，就按年龄称兄弟好了。好，接着说。”

两个哨兵说：“曾书丞和臧成山实在该杀，可蒋将军是好人，他的武功也远比曾书丞和臧成山高，你们可别杀蒋将军哦！”

戚家麒说：“兄弟放心，我们也打探过，蒋诗玉真是个好人，也是我们义军最喜爱的将才，我们不会杀他的。好了，这就带我们去指认房间吧，指认了后，你们两人就各自回去睡觉，等到早晨天亮了，你们就和所有官兵一起集合，集体参加义军。走吧！”

两个哨兵就把突袭队带进了军营，走过前面的校场大坝子，绕过前排房的指挥所，来到离大宿舍较远的一排比较精致的房屋前，小声地向戚家麒和程鹏等走在前面一点儿的将领，指认了曾书丞、臧成山和他们的亲信、家人的房间，而蒋诗玉的房间，却在饭堂那头的最头上，就连住房，曾书丞和臧成山都把蒋诗玉安排得离他们远远的！

两个哨兵指认完后，戚家麒又附耳给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就悄悄地回他们的宿舍睡觉去了。

戚家麒和程鹏就开始布置行动了，曾书丞、臧成山和属于他们派系和家人的房间，共有九间，每间屋门外去两个将领守控着，蒋诗玉那间，就由戚家麒和程鹏亲自守控，其余所有将领，就把这排房子包围起来，但前面院坝里，则留出了战圈，也就是说，由一百多高手来对十来间卧室压住阵脚！

全部都准备好了后，其他所有房间外的将领都只是准备好宝剑，约定好谁砍上谁砍下，就静静地等着了。只有戚家麒和程鹏守控的蒋诗玉那间，两人都把剑入了鞘，戚家麒轻轻地“砰砰砰砰”敲几下门，然后轻声叫：“蒋将军——，蒋诗玉将军——，醒醒，醒醒！”

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之时，在外面隔着四五丈远都能听清楚，不过，这种时候，屋里睡觉的人，正睡得沉，即便听见了，也许会是在梦中呢，戚家麒叫过后，临近的几间屋，都没有回音。

戚家麒就又轻轻地“砰砰砰”敲几下门，还是轻声叫道：“蒋将军——，蒋诗玉将军——，醒醒，醒醒！”

这一次，蒋诗玉隔壁的小灶厨子倒是听见了，但听到的，是在叫蒋诗玉，就懒得理会，翻个身又睡觉了。

蒋诗玉这一次似乎听到了，但正睡得香，没有立即应答，他想听听，要是没再喊了，他就不理会，睡他的觉。

戚家麒稍等了等，就再次轻轻地“砰砰砰”敲几下门，稍稍提高了点儿声音叫道：“蒋将军——，蒋诗玉将军——，醒醒，醒醒，有要事找你——！”

这一下，已经醒了的蒋诗玉，听得十分真切，而且听出了喊门人语调中的恳切，根本就没有联想到“有异”、“危险”这一层去，反倒是想到“是不是有兄弟想趁夜逃跑”，也只轻声说了一声“稍等片刻”，就起身穿衣。

外面，戚家麒和程鹏清楚地听到了人坐起身来的床板“嘎吱”声和穿衣服的悉悉索索声，两人就注意等着了。

稍倾，就听门闩轻轻作响，门扇慢慢打开，没人出来，却听里面说：“千万别出声，快快进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