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万里江山 第十章，伤患

第十章，伤患

石汉章近来率领特别行动大队频频出击，收获颇丰，但伤亡也日益增加，李律禛在检点完最近新运过来的一批缴获后，约了李福祥，一起去看望一下受伤的官兵，这可都是各部队抽调出来的精兵，日后都是要当军官用的。

伤患营中，二人挨个慰问伤兵，问问他们家里有什么困难，一定想方设法给他们解决。一位叫孙大鲁的棚长大着胆子开口说道：“大帅，小人祖籍青州，闯关东过来的，家人都在青州，也不知道家中有什么困难。但小人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帅能让炮兵标的弟兄们多多帮助步兵兄弟们打仗，每当炮兵兄弟进入阵地开炮时，土匪阵地上就炸开了花，兄弟们勇气大增，冲上去就能将他们撂倒。最近炮兵标的兄弟们出现在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少，步兵弟兄们的伤亡越来越大。”李律禛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这位小兄弟安心养伤，你说的事我记下了。你伤养好后，军职升两级，我调你去干炮兵，好好给步兵兄弟们打炮。”孙大鲁挣扎着爬起来行礼，大声回答道：“多谢大帅。”

出了伤患营，李律禛和李福祥骑马赶往前线，他要亲自看看炮兵是怎么回事？然而，到达炮兵驻地后，炮兵的惨状让李律禛大为吃惊。本来为前线配置的炮兵队，应有马一百余匹，军官和士兵两百余人，四门火炮带上炮弹开拔起来应该是绵延一里长，尘土飞扬，威武雄壮。但是，李律禛看到的只是穿得破破烂烂的士兵和壮丁吭哧吭哧地挑着箩筐、拉着大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行军。四门山炮分拆成的零部件和炮弹全数躺在箩筐里、大车上。他竟然看到一个壮丁驮着军马的驮鞍！李律禛大为诧异，军马都到哪里去了？前些日子，他为了筹款办实业，确实是把不少驮马和战马抵押给了当地的商人士绅，但是他仍然完整的保留了少数几支部队的马匹，比如面前的这个炮兵队，他是一直用来当做炮兵教导部队使用的，兵强马壮，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叫来军马喂养兵，质问他军马哪里去了？喂养兵吓得不敢搭话，炮兵队官闻讯赶来，立刻敬礼，答道：“大帅，不关喂养兵的事，军马都在后方休养。”“嗯？带我去看看，军马也学会当逃兵了么？”李律禛狐疑道。

到达军马休养的地方后，没有见到想象中本应是膘肥体壮的军马，一匹匹羸弱不堪，站都站不起来，喘着粗气，苍蝇嗡嗡嗡地在马背上飞来飞去，待李律禛走进，苍蝇受到惊吓，嗡地四散逃开，露出了一片血丝糊拉的伤口，伤口暴露在阳光下，一阵臭味散开，看来早已发脓发炎了。李律禛握紧马鞭的手不住抖动，他在年在东瀛陆军士官学校学习炮兵，学炮兵第一件事就是喂军马，没有军马，炮兵寸步难行。作为一个老炮兵，他太清楚军马的重要性，同时他绝对无法忍受军人虐待军马。“周洛涯队官，这是怎么回事？”李律禛问道。周队官答道：“大帅，咱们的马个头太小了，气力弱，在高山险路上驮火炮根本不成。这里一路来，已经倒毙了不少军马，为了减少损失，卑职才下令让士卒和壮丁拉火炮，但是这样做行军速度太慢，根本赶不上步兵兄弟们的脚程。”听完炮兵队官的话后，李律禛陷入了思考中，他也知道军方用的马匹是蒙古马，肩高只有一米二，肩高在一米三以上就是罕见的好马了，听说秦陇之地、大河上游、河道第一蜿蜒之处有大马，当地人称之为龙马，肩高最高可以达到一米四。“卑职恳请大帅为炮兵兄弟们去冀州、青州采买大骡子，大骡子气力远强于咱们的军马，如此方能使咱们的大炮跟得上步兵兄弟。”周队官鼓足勇气说道。“好！你能看出问题，还能想到办法，这炮兵队官你就做得称职，你的话我记下了，好好干！打完这场仗，回去我升你的职。”“卑职谢过大帅。”周队官激动地敬礼答道。

出了炮兵队，在回侯城军营的路上，李福祥忍不住问道：“大哥，这关内的大骡子气力倒是足，可价格也着实不便宜啊！一匹骡子的价格都快赶上两匹马了。而且骡子也济不了多大事。想当年我刚入北海军，第一份差事就是喂骡子，当时北海军的火炮就经常使骡子受伤，北海军的骡马死伤惊人！连宫保知道后勃然大怒，痛斥我们喂养骡子的士兵不知道爱惜骡子，还经常罚我们的饷银，弟兄们都不愿意被分配去养骡子，吃力不讨好。”李律禛听罢后思索了一阵问道：“福祥，你可知道六年前，东瀛朝廷开始了马政计划？”李福祥吃惊道：“大哥，你是想改良马种？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我听说朝廷在察哈尔的皇家牧场设置了模范马群，想用日拉曼和乌拉夫人的马匹改良天山马。马政虽利在秋千，但耗时很长，花费很大，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事虽难，做则有成。”李律禛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福祥，克兰西人今晚要举办一个酒会，向我发出了邀请，相信酒会上有很多外国洋行的朋友，咱们顺便去打听打听马匹的事情。”

“将军，你可是找对了人，我们多兰的马结实粗壮，肩高能达到一米六。”“将军，将军，马还是我们日拉曼的马好，我们日拉曼马体重能达到九百公斤，肩高一米七。”“将军，我们伊利斯的马能拉动三吨货物。”“奥！将军，将军，听到这里，我不得不向您推荐我们克兰西的马，我们的重挽马是名副其实的挽马冠军，肩高能达到一米八，相信您见了一定会爱上它的。”当李律禛在酒会上对着几位洋行经理说出了自己的购买需求后，就得到了很热情的推荐。经过重重筛选，李律禛决定了购买克兰西马。一周后，李律禛从周浩明那里软磨硬泡，抠出了买种马的经费，交到了克兰西人开的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