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春秋 第二十一章尊祁讨逆

第二十一章尊祁讨逆

“所谓鼓励农耕，就是要把全国各处已开发的土地统一规划，分发给每个农户，禁止私人间交易田产、鼓励农户开垦新田，废除原有的按土地多寡征税变为按各家人口纳税，按每人每年收一斗米来算不出五年征收上来的粮食就能从府库的粮仓里满出来。”讲完从军士渊继续讲农耕。

“先生且慢，之前您说要打击豪强，可按现在土地多寡征税，那得了农田和努力开垦新田的百姓交的税赋多，靠经营盐铁的豪强大族却因分了田地省了税赋，这样不是有利于豪强大族吗？”溪契一面听一面暗自分析，听到士渊要变更征税模式有些不解。

“王子容禀，各国现行的征税制度大多以土地多寡来定税赋，可先不说乡野小吏是否能算清治下有多少土地，在收取税赋时是否有瞒报的情况，就说那些豪强大族往往不耕种，他们买了土地会租给佃户，租金则比税赋再高上三倍多，朝廷的税赋往往是十抽二可豪强租给佃户的土地一年租金就是全年收成的七成，如此一来豪强大族不事农桑却坐享其成，百姓连年耕作却食不果腹，长此以往更无人耕种。”士渊将按亩征税的弊端分析出来。

“而且对每户人家的门客与仆人征收双倍税赋，还可以逼迫豪强驱逐门客与奴仆，这些游离于豪强和佃户之间的游民便可以编入行伍补充军队。所以此中关键还是要清点各户人口多少，这是个时间持久且难办的事需要设立专门的衙署和官吏办理。”士渊继续道。

“先生大才，溪契受教了。还请先生继续讲解。”溪契这才明白为何士渊说按人头收税要好过按田亩收税，对于剩下的两点他更加期待了。

士渊哈哈大笑：“哈哈，打击走私一是要将盐铁贩卖、铜钱开铸等主要经济来源收归国有，准确来说是收归王有。目前徐国财权尽数掌握于世家大族之手，他们又将手中权力下放到各封地小宗，这便成了地方豪强。收了财权则王权更加集中，有利国家社稷。”

“而且走私贩卖盐铁的人一但没了收入来源以后的出路除了从军便是回乡种田，更可以呼应先生鼓励从军与鼓励耕作这两点。”溪契听后举一反三。

“没错，鼓励从军、鼓励农耕、打击走私、打击豪强四者相辅相成，而且只要我们奖励耕战，实行军功农功制度周边国家的百姓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徐国，这样就变相削弱的周边国家的军力、税源，若这四步能成则十数年内徐国将实现真正的国富兵强！”士渊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那先生，富国强兵之后我又该怎么做？是出兵吞并周围各国开疆拓土吗？”溪契此刻正在兴头上，还在逃亡中的他已经在畅想执政十数年后的事情了。

士渊摇了摇头：“不行，现在九域诸国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吞并他国的强大国家，以徐国目前的国力即使施行新法成功也只是略强于诸国。”

见溪契神色有些失落士渊继续道：“王子不必灰心，天下大势始终会趋于一统，不过早晚而已。虽然现下徐国无法吞并诸国，但我们可以借力打力削弱其余各国的实力。”

“先生还有妙计？”溪契一听又来了兴趣。

“请问王子，当初您被诬陷逃离徐国时，明明骆国近在咫尺且还是连山氏同宗您却舍弃他而逃往了祁国？”士渊并没有先回答而是反问溪契。

“当时我确实想过去骆国，可又怕骆国距离徐国太近，父王若是向骆王要人我怕骆王将我交出去。”溪契将当初他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后来我想到了祁国，首先祁国与徐国不接壤，其次祁国祖先乃是九域共主太祁，九域开创之初各国共尊祁国为主，虽经数代变迁但其余威尚在，投奔祁国或可保我一条生路。”

“不错，三百年前祁国确是诸国之长，但时至今日各国不断发展，祁国对九域诸国的影响越来越弱，悼王时期被随国占了雍城又被未国占了焉城、灵王时期在与许国交战中又丢了方城，直到宣王继位整顿军务重造四军这才止住了颓势，但威望已大不如前了。”士渊顺着溪契的想法继续分析。

“九域诸国不再尊崇祁国甚至个别强国还想取其共主地位代之，可经过宣王改制后祁国的军力有所恢复，到了少甲继位这个年轻的君王一直希望重塑祁国昔日的荣光，可王室内有王子诚对王位虎视眈眈；朝堂之上斗氏专权无视王命；边疆还跟许国、新国、随国、蔡国等多有摩擦。这些问题常常让少甲头痛不已。”

溪契在祁国呆了数年，士渊所说他深有体会：“之前祁国宗室派系明争暗斗、朝政大权被斗氏把持少甲虽名为祁王却不符其实，此次祁王一举消灭了王子诚与斗氏这两个心头之患，想必祁国复兴不远矣。”

士渊笑着摇了摇头：“王子太乐观了，斗氏虽然专权可他能压得住手握军权的八卿势力，现在斗氏灭族八卿上位，军政大权都掌握在介休一人之手，少甲为了消灭一个专权的斗氏却招来了另一批权势更大的外臣。怎么看现在的祁国也比之前要危险得多。”

“这便是先生将斗敖交给若鳌大夫时，让若鳌大夫劝祁王留斗敖一命的原因？”溪契听到此处想到之前士渊曾向若鳌进言的事，就是不知道若鳌有没有按士渊的建议去做，反正最后的结果事斗氏被灭族。

“不错，斗氏在还可让八卿有所忌惮，斗氏若灭八卿必然弄权误国。”士渊点点头，他虽已奉溪契为主但毕竟还是祁国人，所以打心里还是不希望看到八卿专权的局面：“况且八卿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军中老将与新贵之间的矛盾足以让其同盟产生裂痕。”

“这么说八卿执政后长期内斗只会削弱祁国实力？”溪契恍然大悟。

“没错，少甲毕竟还缺少些手腕，他控制不住八卿。往后只能任由八卿慢慢架空他，待少甲真的没了实权八卿们也就该撕下脸皮相互撕杀了。”士渊叹了口气，他当时明明可以让溪契以下军大夫身份向少甲谏言，但为了保护溪契日后不受八卿加害，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溪契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现在哪有心情关心别国政务？他最关心的还是富国强兵以后徐国的路该怎么走：“可先生祁国的事与您的妙计有何关系？”

士渊笑道：“既然少甲想要恢复祁国威望，我徐国若力所能及怎么能不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呢？”

“溪契愚钝还请先生明示。”溪契听的云里雾里，他不明白恢复祁国共主地位与徐国开疆拓土一统九域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目前九域十六国中尚无一国可以做到独吞其他国家，但我们可以借恢复祁国共主地位的名义召集诸国讨伐不臣。比如与徐国相邻的随国，随闵王时曾侵占祁国城池，我们便可以联合骆国讨伐他让他归还雍城，同时作为惩戒将其边境永宁要塞划归我徐国所有。”士渊终于说到了强国第二步尊祁讨逆。

表面上是要诸国尊重祁国权威实际是要借讨逆的名义削弱诸国，并增强徐国国力此消彼长，长此以往徐国将独强于十六国甚至能吞并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