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春秋 第十六章西城黑甲

第十六章西城黑甲

似乎探查到了临川城已度过危机，适才隐藏在云层之中的月亮不知何时已钻了出来，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着它那明亮中透着阴柔的光芒。

巡防营的士兵们精神抖擞地站在城楼上把守住临川城楼各个垛口，原本在内堂休息的四个城门官也将自己的藤椅挪到了城头处，看来今夜的突袭让这些巡防士兵变得更加谨慎了。

“噔噔！噔噔！”随着几声响动，临川城西门远处匀速走来三支队伍，巡城士兵向前探出火把想看清对方是什么来路。就见前方来的清一色全是骑兵，马上将士皆身着漆黑色铠甲腰中挂着弯刀后背处还背着一把大弓，待三只马队离了官道开到城下时以中间那队为轴心，其余队伍秩序井然的向两边排列，每支队伍分成五列一下子把原本空荡荡的城外野地挤了个满。

而这黑甲马队的领头人穿着装扮都与其余众骑士无二，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眼尖的人应该会发现此人头盔护额处装饰着一只展翅雄鹰。这便不得了了，鹰是新国的国鸟除了少数功勋卓著的武将会被新王授予鹰状配饰作为赏赐外，一般将领若是在甲胄上镶嵌、雕刻雄鹰装饰便是僭越，是死罪。

巡城士兵粗略估算对方起码在三千人左右，看着城下那一团黑甲一个词在当场每个巡防营士兵脑中浮现出来：黑甲军。

不过王子狐袭城之乱刚被平定，巡城士兵自然不能做出武断的判定，城门官压制着那颗疯狂跳动的心，强自镇定的冲着城下问到：“城下所属何部？深夜为何叩关？”

“我们乃是寒山大营守军，今夜奉国君诏令跟随杜将军前来捉拿朝廷钦犯王子狐及其党羽，你等速速打开城门！”黑甲骑兵方阵中传来一声高喝。

城门官心中叹了口气，我能看不出你是黑甲军吗，我不是要看证据吗！你说你奉国君诏命，那兵符和手谕呢？不过他也不敢得罪对方只得再说的更详细点：“王子狐率兵诈城不假，现已被我守城军官擒拿，将军若是奉命前来缉拿还请出示兵符或令牌给下官一看。”

这次那个头领摸样的人抬起右臂将一物举过头顶沉声道：“新王虎符在此，黑甲军统领杜徵舒奉旨擒贼！”

杜徵舒话音刚落，就听他身后那几千名骑兵也跟着齐声高呼：“奉旨擒贼！奉旨擒贼！”声势之大震得城上那些士兵都不由脚下发软。

其实城门官这辈子也没见过真的虎符，平日也就在巡防营指挥所里见过留存比对的画像，靠着记忆他隐约觉得对方拿的应该就是虎符，于是一面恭敬地向杜徵舒与黑甲军行礼一面招呼手下士兵下城开门。

片刻之后临川西城门大开，城上城下士兵齐声高呼三遍：“恭迎黑甲军进城！”三声高呼是城守对国君派来的使者或军队的最高欢迎仪式，象征着对来者的尊重与敬畏。

三呼之后，杜徵舒朝身后吩咐了一句：“黑甲军各部原地扎营，任何人不得入城惊扰临川百姓。”说罢独自一人催动坐骑进了临川城。

临川南城十字大街，谷卿如刚命几名军士将王子狐架上担架并护送着去了太守府，正当他看着手下军士清点押运回来的财物时，东南方向突然闪起一团团火光看架势足有百多人，那是南城住宅区方向，难道是王子狐提到的二百名漏网之鱼？“注意警戒！”心念至此谷卿如立刻下达命令。

不一会儿东南方过来的队伍逐渐清晰了起来，大约四五十号青衣壮汉正押解着二百余名军兵朝着谷卿如部移动。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负责警戒的一个守军高声喝到：“你们是什么人！”

那队伍闻言停了下来，并从中走出一汉子回话：“我们是杜将军麾下黑甲军奉将军将令进城助谷将军擒拿逆贼！在下黑甲军越骑校尉方兴童！”

谷卿如听对方自称黑甲军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他临来前便知杜徵舒将至，可眼下自己已将王子狐擒住都不见黑甲军的人影，此刻这群来历不明的家伙竟自称黑甲军而且不知何时用了什么手段已经深入南城，这可能吗？会不会是那群叛军的诡计？谷卿如暗自琢磨。

可再看这些壮士全部青巾束发、青衣、黑裤、腰佩弯刀，观其阵容各个踔厉风发、气概豪迈倒像是一支久经沙场的百战之师。而被他们押解着的士兵从穿着来看确实是王子狐所部，就见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有的身上还见了红，看来是经过了一番单方面激烈的挣扎。

此情此景一时间谷卿如也拿不准了，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们是黑甲军那杜徵舒就应该在附近才对，于是开口问道：“方校尉，你说是奉杜将军军令进城擒贼平叛，敢问杜将军如今何在？”

这次对方还没来得及回答，谷卿如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报！黑甲军已在西城外驻扎，杜将军此时已到南城城区！”

谷卿如眉头一挑转过身对传令兵道：“杜将军是由西门入城的？”按她的想法杜徵舒若是走西门，那早在他与王子狐交战前黑甲军就该赶到临川了，可为何黑甲军迟迟不肯入城？南城黑甲军，西城黑甲军，这两个词在谷卿如脑中飞速旋转，忽然他眼前一亮对手下众人道：“临川守军归列，准备迎接杜将军！”

而后他又冲着不远处的那一队壮汉抱拳：“多谢各位黑甲军的弟兄援手，早闻黑甲军是精锐中的精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谷卿如在此施礼了。稍后还请诸位将士随我一同在此恭迎杜将军。”

“谷将军客气，学府斜街贵部几乎无伤全歼敌军的战绩着实令人佩服，待我等将这些溃军安置妥当后再与将军请教。”在两人商业互吹中剩余的二百多溃军也被集中看押起来。

谷卿如听罢心下点头，果然如此！杜徵舒定然是早早到了西城不远处驻扎，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入城探查王子狐的行踪，应该是准备在城门口堵住王子狐将其擒拿，只不过没想到王子狐竟被自己率领的临川守军提前俘获了。

“谷将军，我冤枉啊！我不是王子狐的手下，我，我是圭家商号的小伙计啊！这些溃军还是我跟二位公子一块引诱到别处去的！”就在此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那群溃兵之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