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大狐吸血蝠
小墩子回头看看黑乎乎的来时路,一挠南瓜脑袋,没笑硬挤笑,说:“五阿哥我是您的跟班,您去哪我小墩子就跟您去哪,碗掉了脑袋大的疤,没啥子了不起的。”
吓得小墩子都不会说话了,可他还在咬着后槽牙吹他的牛!
这回小墩子学聪明了,一直紧贴在我身后走,他觉得在我身边才最安全。我将火把向前扫荡着,高抬腿轻落步的试探着往前缓步行走。火把扫荡着是为了可视面能更大一些,而高抬腿轻落步,是为了避免踩到危险的东西上。
总之我一手握着火把;一手里捏着一把汗,加着一万个小心,生怕一步踩错,或者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突如其来的出现。谁知道刚才飞出去的黑影是不是这古洞里唯一的一个啊!万一措不及防再飞来一只什么东西,不被它弄死也有人会被吓死。
我们对于古洞毕竟是不速之客,欢迎我们的是想把我们当食物,不欢迎我们的把我们当敌人,当食物也罢!当敌人也罢!都会给我们带来巨大危险,所以小心是必然的,紧张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深入古洞后里面显得格外潮湿,隐约感觉得到潮气直入皮肤。耳畔能清晰听得见不断有水滴从洞顶滴落下来的声音,最初一滴水滴滴落在了我的脖颈之上,紧跟着我打了个寒颤,吓得我属实不轻,经过白鹭飞确认是水滴,方把心放下。
这时小墩子惊声尖叫道:“娘呀!啥子玩意噻?”
“哪呢?”我急忙停住脚步问他。
“脖子,我脖子上。”小墩子没好声的回答。
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一动不敢动动,我用火把照亮他的颈部,只见他颈部有黏糊糊的一团液体,液体很粘稠,呈浅黄色,半透明状,跟胶水差不多。
白鹭飞从身上取出手帕递给小墩子,让他擦掉颈部上的脏东西。小墩子一边擦;一边低声嘟嘟囔囔,无非是在骂狗娘养的,啥子鬼地方?啥子腌臜东西嘛?敢在你墩子爷爷头上拉屎撒尿噻!
小墩子骂的再来劲也怕突然冒出来的动静,这不,在他身后的胡彪突然放了个响屁,就把他吓得忘记了骂了。等小墩子闻道臭味后,也明白过来了,一捂鼻子他又开始骂上了胡彪。
“野人熊你娘的,这节骨眼你放啥屁?你真他娘的人熊块大放屁响,你嘴臭放的屁更他娘的臭不可闻。”
我没心思理会骂骂咧咧的小墩子,我举起火把四处搜寻着洞顶,白鹭飞也举起她手里的火把搜寻着,搜寻了许久,最后只有在洞顶上找到了一摊液体,这液体跟滴落在小墩子颈部的液体颜色完全吻合,但仅仅发现了液体而已,又搜寻半天也没找到其他活着的动物,那么液体从哪产生的?我们暂时还顾不得对其进行考量。
我用手指立在嘴边“嘘”了一声,又低声嘱咐道:“都小心点,古洞应该会有不明动物存在,千万可别惊动了它。”
我们一干人等可以做到不出声响,可是这马匹的蹄子所发出的声音却控制不住,马在古洞里也用不上,三匹马剩了两匹,暂时也没它们用武之地,我决定把马留下,于是我吩咐小墩子将马的缰绳系在洞壁凸出来的石头上,等回来再取不迟。人家是卸磨杀驴,我们算是进洞弃马吧!
弃马后,我们继续往前走,这回走得彻底无声无息了,这样衬托着古洞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我几乎都能听得见身后小墩子怦怦的心跳声。
小墩子突然又惊叫道:“谁?”
只听憨声憨气的回答:“哦!我。”
原来野人熊走得急了一点,撞了下小墩子后背,野人熊的吨位撞在谁身上也不轻,把小墩子撞出去很远,而后趴在地上,小墩子被吓的屁都凉了,真是谁越怕谁越爱出事儿,胆小的总撞邪,胆大的鬼都绕着跑。
小墩子爬起来骂道:“你个锤子,撞老子干啥子嘛?瞎啊?走路不看道。”
野人熊傻笑道:“你怕怕怕啥的?俺又不,又不是鬼。”
野人熊的人语始终还是夹杂着熊腔熊调,话说得断断续续不那么连贯,声音粗得更像熊叫。
小墩子挖苦道:“就你那熊样比鬼都吓人。”
我斥责道:“闭嘴吧!小墩子你真想把鬼给嚷嚷出来吗?”
我这么一说,小墩子立马瞪大了两个绿豆眼,仔细的踅摸一圈古洞,看有没有真鬼?而胡彪则一呲大黄牙,差点笑出声,又急忙用大黑手捂住了大嘴叉子,这一幕把原本沉默的白鹭飞逗得咯咯直乐。
白鹭飞轻声对我问道:“不烦(不凡)你说瘦猴子会不会还活着?还在这洞里呢?”
我回道:“怎么可能?这都十多年了,是不可能活着了。”
白鹭飞说:“我有种莫名的直觉,在告诉我他还活着,而且越往里走我的这种直觉越强烈。”
我道:“你是出现幻觉了吧?你想想他如果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小墩子突发奇想的说道:“他不会成了第二个野人熊了吧?“
不知所以然的野人熊问道:“叫我嘎哈?”
小墩子刚才这句话,胡彪只听明白了“野人熊”三个字,他就以为小墩子在叫他。
小墩子白了野人熊一眼,继续说道:“不对,应该是瘦猴子变成了野猴子了吧?”
小墩子看了看野人熊,他又补上了一句说道:“野人熊你真是个棒槌。”
胡彪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这回他彻底是被造懵圈了,傻傻的眼神一脸懵相。
突然,我感觉到有东西掉到了我的后背上,后背凉凉的,湿乎乎的,这时跟在我身后的白鹭飞也看见了。
白鹭飞瞪圆了一对大眸子,压低声音道:“不烦(不凡),还是那个液体,在你的后背上。”说话间白鹭飞用右手的峨眉刺刮下来展示给我看:“这里肯定有啥动物活着,这应该是从它嘴里滴落的口水。”
我们又举起火把四处搜寻半天,可无论怎么找也只是跟刚才一样,只在洞顶找到了一摊粘液,再没有发现一点别的蛛丝马迹,白鹭飞说是动物的口水,我觉得也是,究竟是什么动物呢?这么神秘?都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家伙更神,首尾都不见,只见口水,如果它要偷袭我们,肯定令我们防不胜防,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何况还手了,真要那样,若我们葬身在这古洞之中,直到千百年都不会被人发觉,想想后脊梁阵阵发凉。
小墩子更害怕,我清楚的听得见,他哆嗦得上下槽牙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清脆而有力,节奏感很强烈。
而白鹭飞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像久经沙场的将军,无畏无惧!我唯有咬紧牙继续在前面探路,其实每一步我都走得胆战心惊,以前从来没这样紧张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种情况下我还需继续假装镇定,怎么我也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了份儿啊!
突然白鹭飞低声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白鹭飞的声音虽然低,但仍听得出她格外紧张,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借着火把的光亮,我们隐约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洞顶上有个硕大的黑影,好像是一块褶皱的大黑布团子紧紧的贴在了石壁上,我轻轻又向前走了数步,再仔细看它,此刻清晰了很多,看样子像是一只蝙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蝙蝠?它的身体一动不动的完全的贴在了石壁之上,隐隐的可见它身体一起一伏的,可能这是它的呼吸所致。
我小声的叮嘱道:“这家伙在睡觉,我们轻着点快点过去,别惊醒它。”
说着我带队向前走,企图人不知鬼不觉的从它下面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即将走到它下面了。坏事就坏在胆小鬼的小墩子身上了,他越紧张脚下越不稳,一不小心一只脚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脚底一滑来了一个狗抢屎,“唉呀妈呀!”他一声惊叫。
再看洞顶的那个大家伙,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大眼皮慢慢睁开,这回我们彻底看清了它的真面目,它的头和面部狭长,整个面部看起来很像是一只狐狸,吻尖而突出,耳长且直立,呲着尖锐阴森的牙齿,面部狰狞,无比恐怖,头部及皮膜均呈深棕色,颈部为浅棕色,由于它紧贴在石壁上看不到它的腹部。
小墩子惊道:“娘啊!这是啥子啊?”
我问白鹭飞道:“鹭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鹭飞低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就是传说中的大狐吸血蝠。”
“大狐吸血蝠”单听它的名字就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的了,能吸血的都堪比魔鬼,再看它那副狰狞无比的尊容,生生就是一个恶魔,这么大的一个蝙蝠难道是成了气候了不成?想想我们这些人今天都得被这个大怪物把吸干了血,打心底里开始作呕,死在这么个阴森的古洞真不如继续睡在太子墓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