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胡子来了
这些人本就是草莽出身,一项不善言辞,平日里能动手解决的事绝不动嘴,也不肖问话,直接抓住犬养瘪三的头发在屋里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两圈,然后围上去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揍,把个犬养别三揍得爹一声;妈一声直学狗叫,鼻子都打歪了;肋条断了六根,眼睛也被打瞎了一只。
最后见这小日本鬼子趴在地上不吭声了,有个小喽啰取来一盆凉水,朝着他鞋拔子脸劈头盖脸就泼了过去,被凉水惊醒的犬养瘪三哼哼唧唧的嘟囔着,没人能听明白他说点什么鸟语。
有个胡子猛飞去一脚踹在他前胸上了,犬养瘪三直接被踹得撞到墙壁上,一捂前胸一口鲜血由口喷洒而出。
胡子大声骂道:“妈拉巴子的,狗日的说点人话,快点告诉老子你家的钱都藏哪了?”
这个时候犬养别三还在那穷横呢!你们想怎么的?知道不知道我可是大日本帝国的人,你再碰我一下试试?胡子们可不管你是大日本帝国还是小日本孙子,试试就试试,又一顿暴揍,说不说?稍微迟疑一点,又是一顿电炮加飞脚,揍得犬养别三鼻口喷血,最后把犬养别三揍得彻底没了人样了,三颗大板牙揍掉两颗半,剩下的半颗门牙也即将被迫下岗了。
别看犬养别三平时在镇里耀武扬威的像条疯狗,看上去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实际上就是个纸老虎,被暴揍一顿后连纸老虎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个丧家之犬。又是一顿揍就彻头彻尾的成了个大怂包蛋。问啥说啥,即便是没问的都交代了,比如说他曾半夜去刘寡妇家,回来的时候顺手牵羊摸回的两枚鸡蛋,都被打得主动交代个清清楚楚。
还说什么刘寡妇她老头刘利死前是开赌馆的,犬养别三常去他家赌博,一来二去犬养别三便跟刘利的老婆有了暧昧关系,后来两人合伙害死了刘利,自此俩人就正大光明行苟且之事, 胡子们听罢!暴脾气又上来了,妈拉巴子的,这他妈的不就是个日本西门庆吗?让你跑中国来祸害人,于是乎又是一顿毒打,犬养别三被打成了犬养鳖犊子了。
这边领头的审问,那边几十号小喽啰大包小包就往马车上装,但凡值钱的都装车,不一会功夫装了满满两大马车。不值钱的,带不走的通通都砸了,一时间弄的杂货店里狼狈不堪,就跟他们小鬼子进咱中国的村子一样,真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一个小喽啰进来到领头的跟前报告说:“三当家的,值钱的都装好了,不值钱的都给它砸了,啥时候扯呼?”
扯呼就是撤退,这是东北胡子的黑话,比如吃老横的——绺子里的头子。活窖意思是有认识人可以里外勾结,春点开不开意思是会不会说行话,春点开,就是会说;春点不开,就是不会说;春点半开,就是半通不通。砸窑意思是攻打有钱人家的大院。东北胡子的黑话多了去了,这些吃老横的出来踩盘子,盘道全用黑话,内行人一说就懂,外行人听不明白,这就是他们的道。
三当家的点点头,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好!知道了。”
三当家一脸藐视的对犬养别三说道:“瞅你他娘的你那熊样,鳖犊子玩意,你他娘的也怕死啊?谁说小日本子的武士道精神不怕死了的?还他能的说你们是红发魔鬼呢!去你娘的,这不也两条腿支一个草包肚子吗?小日本子也他娘的完犊子一个,他娘的瞅瞅你那怂样,唉!瘪三啊你真是个瘪三。”
胡子们几乎折腾了一宿,临行前胡子们也没放过犬养瘪三的老婆上床美艳子。听见外面鸡叫了,三当家说了一声“风紧扯呼”,胡子们才呼呼啦啦撤退了。
犬养别三受了如此奇耻大辱,他能善罢甘休吗?当然不能,他一大早就跑到中国人的衙门口,也就是当时管理治安的巡警阁子报案去了,他报案当然不能说他老婆被胡子糟蹋了,那样不但丢他的脸,还丢整个他们所谓大日本帝国的脸,他们日本人来中国就糟蹋别人了,今天被中国人的胡子糟蹋了,传讲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以他只是说胡子抢了他的财宝,砸了他家的贵重物品,那点丑事咬紧后槽牙只字未提。问及所抢之物一个说成俩,一万说成十万,反正虚报很多很多,无非就是想多讹诈点钱罢了!这犬养别三又来了威风,一口命令的口吻,必须马上把被抢的钱财给找回来,并且抓到胡子要全部枪毙掉,或者直接交到他手上,任由他处理,不然就上日本领事馆告你们包庇之罪。
等他从巡警阁子回来,发现他的老婆上床美艳子已经服毒自杀了,一摸身体早就已经冰凉梆硬了。犬养别三抱着老婆号哭了半天,这件丑闻虽然他没声张,但还是不胫而走,在大昌客栈这个人多嘴杂的是非之地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一大早巡警队到处搜查,很快就搜到了客栈,所谓的巡警其实就是警匪,外表是警内里其实就是匪,当局的巡警对中国老百姓的事置之不理!一天就知道跟老百姓吆五喝六的,见到洋人就跟见到他亲爹似的,点头哈腰像极了哈巴狗,不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的事就是他亲爹二大爷的事,接到案子连滚带爬的就上,立竿见影,一分钟不敢怠慢。
没见过胡子的老百姓都在传,说胡子是红胡子绿眼睛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巡警们一见到胡子就瘪茄子了,就像孙子一样躲的躲,逃的逃,岂不知巡警们在老百姓面前其实比胡子还胡子,那简直就是挂着执照的土匪头子和一群小土匪,胡子还有的会劫富济贫呢!胡子们在暗地里干的他们明着干,恨人不?恨人老百姓也不敢说,没办法就是这个社会。
巡警明知道找不到胡子,但还得装模像样的找,要不在那些日本人面前他们交不了差,这些警匪都是酒囊饭袋,别说胡子他们找不到,就连个胡子毛他们也找不到。
这群警匪让客栈的掌柜的把客人全部集合在大堂,分成一排一排的站立,犬养别三用独眼一个个辨认,每个人上一眼;下一眼,看了九九八十一眼,看了好几圈,结果也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人。又派人楼上楼下搜了个好几遍,整个客栈顿时弄得人仰马翻,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客栈掌柜的敢怒不敢言,像这样的事情一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警匪们既然出来了就不能空着手回去,都说贼不走空,这警匪也不走空。
巡警队长撇着大嘴叉子,撇得跟八万似的道:“我说掌柜的,我们巡警搜查也是为了你们百姓的安全而为之,尤其是你们开门做买卖的,若闹起胡子你们是最吃亏的,那些人可是横踢马槽的人啊!说抢就抢说砸就砸,你说我们这一大早就出来为你们服务是不是够辛苦的了。”
老掌柜的皮笑肉不笑,没笑还得硬挤笑的道:“不容易,长官们的确不容易。”他随手在柜台上取了两块大洋,然后塞到巡警队长手里接着说:“这点钱给长官们喝点茶。”
巡警队长掂量掂量手里的银元,不肖一顾的鼻子一哼道:“奶奶的,这点小钱好干个屁,你打发要饭的呢?”
掌柜的知道这点钱怕是难以打发走这几条穿着人皮的狗,看来不破大财今天这帮讨债鬼是送不走了,他一咬牙,也罢!转身进后面取来一根小黄鱼(金条),巡警队长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掌柜手里把小黄鱼抢了过来。
“这还差不多,弟兄们撤。”
这些巡警到哪个店面都是如此,不扒别人一层皮他们是不罢休。巡警队长进门带人搜一顿,接着话里话外让客栈掌柜的出点血,索钱的名头也很好听,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客栈而来,如果胡子藏秘在你客栈里,别说做买卖了,就连命都保不住,弟兄们一大早不辞辛苦而来,你不得出点袁大头犒劳犒劳弟兄们?这年头开买卖的掌柜的这当冤大头当惯了,早就有所准备,见巡警一来“哗楞楞”便从里怀掏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巡警队长手里,又一番好言好语才算把这些大爷们打发了。
连续折腾了数日,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胡子,犬养别三不对这些巡警饭桶报希望了,饭桶就是饭桶,饭桶们把敲诈来的钱财分给了犬养瘪三一部分,也算是间接给了补偿,就算他去日本领事馆去求助,对于他这样没地位的日本人,谁会管他那点小破事呢?事以如此犬养瘪三也就认了,否则他还能怎么着呢?
他们抓他们的胡子,我们打我们的猎,两不耽误,我们又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里,这回的行程是绕过来时的路径往白家庄返程,也就是说来时的路和回去的路正好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这样走是为了不走原路,原路的山猫野兽都被惊动了,所谓惊弓之鸟是不好打的,走新路又会遇到一些新的猎物,我们这些猎手,不但猎物还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