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满唐华彩 > 第375章 私怨

满唐华彩 第375章 私怨

作者:怪诞的表哥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0-25 19:44:11

第375章 私怨

在这朝堂一片乌烟瘴气的时节,王忠嗣回了长安,着实让薛白安心了些。

但相比起来,鲜于仲通回朝时乃是内侍省的三品大监、骠骑大将军袁思艺出城迎接;迎王忠嗣的却只有五品中书舍人薛白,排面差了许多。

倒是元载,依附了杨国忠之后官升得很快,刚被任命为从五品的东都留守判官,很快便要往洛阳上任。正巧这日还没成行,遂携妻子王韫秀与薛白一道出城。

一路上,元载并不谈公事,只问了些薛白的私事。

“听闻薛郎要纳妾了?”

“嗯?”

薛白闻言讶然,道:“我尚不知此事,公辅兄是何处听闻的?”

元载道:“长安城已然传遍了,将你营救哥奴之女的事迹编成故事,说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终成眷属我也想,纳妾却没来得及计划。”薛白近来属实是忙,每日都在中书门下省想办法站稳脚跟,救出李家之后,连李腾空都没能见上几面。

“什么?!”

“好多了。”管崇嗣道,“自从在梁州换了大夫之后,至少病情未再加重过。”

薛白道:“安禄山、李林甫一直想着加害王节帅,这是早便知晓的。安禄山此前更是派了人到益州,我便有些起疑。”

双方汇合时天色已晚,遂就在长安城外的驿馆歇了,准备次日进长安里。

客房中,王忠嗣已从榻上坐起,精神比傍晚时略好了一些。

薛白没想到会把颜嫣置于这等处境,闻言沉默了下来。

“被你们灌了几壶酒,醉死过去了。”王韫秀道:“你们故意的?有何事不让他知晓?”

“阿爷,你病得重不重?”

王韫秀冷静下来,向薛白行了个万福,小声问道:“薛郎如何能揪出要害我阿爷的大夫?”

管崇嗣说着,见薛白也到了,迎上前亲手关上院门,低声道:“薛郎来了,节帅还未睡,正在等伱。”

入夜,他正独自在屋中假寐,忽听得敲门声响起。

“他如今攀附权贵,为节帅性命考虑,许多事还是莫让他知道为好。”

“长话短说吧,节帅在南诏沾染瘴气,本还不算重。回到益州请了几个大夫之后,病症反而渐渐加重了。初时,我们还以为是鞍马劳顿所致,到了梁州,我们便停下来。好在后来薛郎也到了,揪出那几个大夫中,有人故意害节帅。”

还是王韫秀眼尖,忽然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认出了王忠嗣的亲兵,连忙上前,拉开车帘一看,王忠嗣倚在车厢中,脸色虚弱憔悴,面如金纸。

“王节帅近来如何?”

薛白道:“安思顺已兼任了朔方节度使,王节帅对此人有何看法?”

打开门,便见一名王忠嗣的亲兵正在门外,不时转头四下打量着,鬼鬼祟祟的样子。

向南行了十里,他们留意着路上的一队队商旅。因王忠嗣回程时并无太多将士跟随,唯有管崇嗣带着十余人,队伍规模与寻常人无异,容易错过了。

王忠嗣太虚弱了,许多事已记不太清楚,目光中泛着回忆之色,缓缓道:“他比我大十岁,在陇右军中的时间也比我久得多。记得,我阿爷跟随薛讷击吐蕃时,安思顺就在军中了。后来,我节制河陇,见他颇有功绩、资历,遂任他为大斗军使。”

“快要达到平衡了吧。”薛白略带着些调侃之意。

“公辅兄所言甚是。”薛白随口应了。

说着,他们进了客房,管崇嗣长得太高,过槛时都要低着头。

这正是当年薛白与杜媗一起住过的驿馆,故地重游,他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与杜媗于黑暗中初次相拥的情形,故而,分配房间时他依旧选择了那一间。

之后,因王蕴秀策马上前来,两人便不再多谈这话题,只议论朝堂之事。

王忠嗣听得忧心忡忡,叹道:“圣人提防太子,以杨国忠、安禄山制衡,可东宫被打压过甚,而杨国忠不堪重任,局面看似平衡,恐要失衡了啊。”

元载道:“薛郎还是尽快纳了的好。”

到了院里,前方,王韫秀也刚到,正与管崇嗣在说着话。

“多亏了薛郎。”管崇嗣道,“否则,节帅万一被人害了,世人还只当他是病逝了。”

“小娘子轻声些。”

他该没有考虑个人的事情,见了薛白,当即问道:“朝中形势如何了?”

薛白问道:“若我说安禄山早晚必定造反,节帅认为,安思顺可会是他的同谋?”

“安思顺曾在我麾下。”

“薛郎不必有所犹豫,出人头地、妻妾成群,方为大丈夫。”

奇怪的是,反而是元载先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秦岭,心中羡慕薛白将纳得美妾。

“为何?”

王韫秀不知在梁州发生了什么,闻言不由疑惑,问道:“换了大夫?这又是何意。”

两人也不说话,默契地去了王忠嗣所在的屋子里。

“你若不纳她为妾,要不了多久,长安城便要有新的故事,说你妻子好妒,阻止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传来传去,反要将她传成恶人了。”

王忠嗣正被颠簸得头晕脑涨,闻言摇摇头,懒得说话。

“阿爷!”

“元载不知吧?”

“我很难相信,在河陇并肩与吐蕃作战的部将、袍泽会造反。”王忠嗣道:“我在范阳,亲眼见到了安禄山筑城屯兵,但安思顺给人的观感,与安禄山大不相同。”

薛白道:“这个问题,我也问了我老师。他刚从陇右回来,说哥舒翰已认定了安思顺有谋逆之心。”

“他们二人一向不对付,安思顺任大斗军使时,哥舒翰便是副使。当时,我命大斗军去新城征讨吐蕃。安思顺派了一个心腹副将与哥舒翰一起迎击蕃军,那副将屡次以言语羞辱哥舒翰,哥舒翰遂将其活活打死以树威信,之后在尕海连续击败了三支吐蕃军,是为其成名一战,但与安思顺之间的仇怨也就种下了。”

“王节帅之意,哥舒翰是因私怨而对安思顺有偏见?”

王忠嗣摇摇头,道:“此事可作为判断依据之一。另外,李林甫也知他们有私怨,方才让哥舒翰节度陇右、安思顺节度河西,以为互相制衡。”

说着,他歇息了一会,想了想,道:“军国大事,不容马虎。安思顺兼领河西、朔方两镇终是不妥……可劝朝廷免除他河西节度使一职,以高仙芝兼任。”

薛白深以为然。

不管安思顺为人如何,朝廷都不应该让两兄弟兼任四镇节度。给一个朔方,拿回安顺思经营已久的河西,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王韫秀在一边看着,只见王忠嗣越来越虚弱,像是说话多了,体内的元气往外泄一般,连忙劝道:“阿爷,莫操心这些了,你歇一会吧?”

但其实今夜会面的正事还未谈。

管崇嗣道:“在梁州时薛郎走得早,只怕还不知,我已审了那个想害节帅的大夫,他招认是安禄山的人安排他这般做的。”

“供状有吗?给我看看。”

“有。”

一封供状便被递在了薛白的手里,述说了那大夫是如何被安排到益州谋害王忠嗣,涉及到安禄山幕府的几个人物。

“王节帅有何打算?”

“直呈于圣人。”王忠嗣道:“我已病成这般模样,想看看圣人是否能信我这一回。”

薛白认为李隆基不太可能为了王忠嗣而处置安禄山,但听了这句话,再看向王忠嗣那副病容,点了点头,道:“也好。”

他想到了前些天公孙大娘因偶有小恙,未能入宫表演之事。

其实,自李林甫死后,圣人珍惜元气,已不见患病的臣下了。

~~

次日,队伍回了长安,王忠嗣的第一件事便是往兴庆宫递了奏折,请求觐见。

李隆基正在准备移驾骊山,听得禀报,摇了摇头,私下与高力士抱怨道:“这个薛白,一点也不知朕的心意。”

他让薛白出城迎接,虽未明说,但不愿见王忠嗣的态度却很明显。怕万一被那病重之人吸取了太多的元气,或是将南诏带来的病气过到他身上。

这想法很荒唐,可事关他的长寿康健,如何谨慎都不过份。

这次,却是连高力士都意识到不妥了。李林甫临终前圣人不见,那是因为有道士神神叨叨的,让人感觉见了李林甫不吉利。可若长此以往,一个生病的臣子都不再接见,难免要耽误军国重事。

“圣人,王忠嗣毕竟是圣人养子。”高力士思量再三,开口道:“何况他还是征南诏,立下大功归来。圣人若是不见……”

“朕是体恤他。”李隆基不等高力士说完,已叹息了一声,道:“他那性情你还不了解吗?像一头只顾往前拉犁的牛。朕若见了他,他必情绪激动,操心许多,不利于他养病。”

高力士听了,唏嘘道:“圣人所言极是。”

李隆基这一番话,确实是把王忠嗣的性情说对了,像是知晓王忠嗣那份忠耿与倔强。虽然这一番话对于李隆基来说,只不过是敷衍和借口。

或许是,他能够看穿一切,但这些对于他而言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自己。

“传旨,厚赏王忠嗣,勉励他安心养病,待转好了,让他到骊山来,朕再赐浴他温泉。”

“遵旨。”

“尽快出发吧。”

……

到了六月十五,天子再次摆驾骊山,出城的队伍蔚为壮观。

这是薛白第二次随驾华清宫,他把家眷也带上了,准备让颜嫣到杨玉瑶的别业里洗洗温泉,盼着泉水中含有的矿物质对颜嫣也有好处。

李腾空也是带着的,她遭逢大难,与薛白之间的感情与往日大不相同,愈喜欢与薛白待在一起,但其实更多时候都是颜嫣与李季兰陪着她,今日出行,她们就聚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掀帘往外看去,偶尔能看到薛白跨坐在马背上,分别与几个重臣们聊了几句。

“他近来很忙吧?”李腾空终于忍不住问道:“在忙什么?”

“夫君吗?他出城了一趟回来就神神秘秘的。”颜嫣探头往外看了一眼,俯到李腾空耳边,小声道:“肯定是又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不要声张就好。”

“好。”

颜嫣有话想说,看着李腾空的侧脸,犹豫了一会还是不知如何说。干脆把脸贴过去,然后以一个很是依赖的动作抱住李腾空。 “嗯?怎么了?”李腾空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出发,我就累了。”颜嫣道,“我赖你赖一会儿呗。”

她其实是想到了那些薛白要纳李腾空的传闻,虽然没就此说什么,却用动作让李腾空明白了她的态度。

而就在这一辆马车后面,跟着的是薛白的扈从。

没有人留意到,李岫也在扈从的队伍里,他打扮成了帐房模样,脸上用姜汁刷得腊黄,贴了满脸的长须,幞头压到了眉毛上方,低着头,掩藏着行迹。

李岫犹在被朝廷监管,过些时日将发往陇右充军,这次被偷偷接过来,他竟发现薛白在市井中隐藏着一股偌大的力量。

街上一个不起眼的走夫贬卒,只要与丰味楼、丰汇行,或者竹纸的生意有些相关,便有可能是在替薛白做事的。就是这些人,虽地位卑贱,却能把他悄悄送到了这里。

“出发!”

随着一声高喊,前方旌旗摇摆,队伍出发前往骊山。

这条路,圣人每年都要走上一两趟,随驾的人们都已经非常熟悉了。清晨出发,傍晚时便抵达了骊山。

当西绣岭的轮廓出现在晚霞中,渐渐的,望仙桥在望。

有人走到了李岫身边,低声问道:“那些文书藏在哪里?”

“那边的逍遥殿。”李岫应了,回头一看,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他想了想,低声问道:“你是达奚盈盈身边的管事?我听人喊你施管事。”

“施仲。”

李岫略略思量,猜想施仲在薛白身边的时间久,地位不低,不由问道:“拿几份文书罢了,还劳施公亲自来?”

“走吧,我们过去。”施仲一直抬头看着前方,见薛白与虢国夫人已经往逍遥殿过去了,连忙招李岫跟上。

逍遥殿虽名为“殿”,其实是在华清宫外面的一个道观,且是李林甫主持修建的,故而,李林甫临终时面圣之后曾在此小憩。

李岫记得很清楚,李林甫说薛白身世有异,要调阅文书,文书到时他正在逍遥殿后方的厢房,但还未看就晕了过去,众人匆匆送他往别业,那些文书便落在一旁的箱子里。

那厢房是李林甫常住的,屋内的物件并无旁人敢动,本是不虞会丢任何东西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李岫目光看去,见厢房中格局并无变化,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被问罪之后,留在这里的物件也被查抄了,好在没有。

“太好了,他们没动这里,文书就在那里面。”

施仲快步上前,打开榻边的红木箱子,只见里面是一些衣袍、被褥、药物,原来是李林甫到骊山来的行李。

但翻遍了整个箱子,却并未看到什么文书。

“没有,你想想在哪。”

李岫讶然,上前一看,旁的东西都在。也有些怀疑是否自己记错了,边回忆边喃喃道:“没错啊,当时阿爷就躺在榻上,一共有十三个卷轴,由一方黄色的布裹着,我还没来得及解开,便丢在这箱子里……”

“没记错?”

“没记错。”

施仲面带狐疑,问道:“也许,你与你阿爷患了一样的病?”

“不可能。”李岫道:“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俯身便要去翻找。

施仲连忙止住他的动作,眯着眼看着那箱子上的灰尘,之后,环顾屋中。

“你怀疑被人拿走了?”李岫十分吃惊。

倘若有人只拿走了那些文书,是为何?如阿爷一般,怀疑薛白的身世吗?

~~

薛白在逍遥殿上了香,目光看去,见施仲已经出来了,往这边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没能找到那文书,被人拿走了。

虽然疑惑那文书是被谁拿走了,薛白却并不担心,毕竟他是想冒充皇孙,既还没开始冒充,旁人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更可能的情况是,有人在关注着李林甫临死前的一举一动。

高力士、袁思艺这些内侍省的大监是最方便监视李林甫的。除此之外,杨国忠也很可疑。

据说,李林甫去世的那日,杨国忠恰好就赶到了,并当面立誓要保李家的平安富贵,换得了李林甫许诺举荐他继任相位。那么,杨国忠很可能确定一下,李林甫临死前还处理了哪些事情,是否有举荐旁人。

带着这个怀疑,薛白入住骊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杨国忠。

杨国忠正在见鲜于昊。

鲜于昊是鲜于仲通的长子,因鲜于仲通平定南诏之功,荫了一个左金吾卫郎将之职,这次也是随驾护卫。

“右相,出事了。”

“说。”

“阁罗凤的头骨被盗了。”鲜于昊低声道,“此事还未传出去,乃是执守的金吾卫发现了。因我与右相关系好,托我来向右相求情。”

杨国忠一愣,问道:“谁能盗阁罗凤的头骨?用来做甚?”

为威慑敢于背叛大唐之人,阁罗凤被斩首后,头颅就一直悬在明德门的城楼上,如今都已经被风干了,只剩头骨了,与旁人的头骨无异。杨国忠实在想不通,盗这东西有何用。

鲜于昊则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又道:“右相,金吾卫中有不少人说,是有南诏的死士到了长安。”

“胡说八道。”

杨国忠当即叱道:“旁人不知,你能不知吗?南诏到长安有多远,我们有向导、有舆图可过去。那些南诏蛮人,要如何通过重重关卡抵达长安。”

“末将亦是这般想,可金吾卫中许多人都这般说,南诏王室中有人扮成商旅来长安,伺机报复。”鲜于昊忧心道,“我很担心阿爷。”

“无事生非。”杨国忠近来学了许多成语,再次叱责道:“你嫌本相不够忙,休再拿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来危言耸听、扰乱人心。”

“那阁罗凤的头骨?”

“如此简单之事,需本相教你们吗?丢了再找回来便是。”杨国忠问道:“还认得出吗?”

鲜于昊当即会意,无非是再找个旁人的头骨来顶替,最是便捷,应道:“认得出。”

此时薛白来了,鲜于昊便告辞而去。

待薛白进了别业,见到杨国忠,开口便问道:“方才那是金吾卫的鲜于郎将?”

“阿白你认得他。”

“在龙尾关见过一面。”薛白似闲聊般问道:“他是为何事前来?”

“没甚了不得的,不过是问问华清宫的防务。”

“是该谨慎。”薛白道:“万不可再出了当年那等大案。”

杨国忠听了,心里终于是不安了起来,试探着问道:“阿白,你不会也听说了吧?”

“听说什么?”

杨国忠压低声音道:“据说是有南诏死士到了长安。”

薛白有些讶异,道:“不应该吧?”

“连你也未听说过?”

“消息何处传出来的?”

“金吾卫。”杨国忠道,“我身为宰相,今天也还是初次听说,想必是无稽之谈。”

薛白目光看去,偶然发现,杨国忠之前竟是在练字,写的都是些成语,或是生僻字,大概是不愿成为李林甫那样的“弄獐宰相”。

他收回心思,想着为何会有南诏死士到长安?或者,为何有人放出这样的传闻?

~~

回到长安后,王忠嗣始终想要觐见圣人,谈谈他对朔方、河东的看法。

原本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大唐已经解决了突厥之患,如今阿布思一叛逃。朔方必然要再次出兵平叛。安思顺身兼两镇节度使,权力必然不小。

单独来看,这本不是问题,可如果河东节度使之位再落入安禄山手里,形势便显得很严峻了。

王忠嗣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河东了,却想诚恳地为圣人分析河东节度使的人选。他麾下将领当中,有几个他很瞩意的人选,比如眼下正在陇右军中的李光弼。

好不容易歇养了数日,缓解了车马劳顿带来的疲惫,王忠嗣便决定前往骊山觐见。

对此,王韫秀本是大为反对的。

“阿爷病成这样,为何就不肯听劝好好歇着?!”

她从小到大,王忠嗣都是板着脸面对她,这次,却是极难得地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带为父去吧,圣人恩典,要给我赐浴温泉,对我的伤病有好处。”

王韫秀甚少听到她阿爷这般央求他,于是答应下来。

次日正好元载也要往洛阳赴任,他们便备好马车,缓缓驰往骊山。

队伍到了灞桥,前方有一大队商旅正在过桥,人仰马嘶。

王家的队伍只好跟在他们后面,等着过桥,一点点地往前挪。

“。”

马车载着王忠嗣,车夫赶着马上了桥。忽听一阵马蹄声在后方响起,转头看去,只见又有一队商旅赶来了。

这支商旅却没带货物,很快便赶到了他们的后面,与前面的那一队商旅一前一后把王忠嗣的队伍夹在了桥上。

“不对。”

王韫秀毕竟是将门女,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妥,当即驱马上前,喊道:“前面的,快让开!”

有人回过头,显出了一双凶恶的眼。

紧接着,一声“咣啷”的响声,那些商旅已拔出刀来。

“为王上报仇啊!”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