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满唐华彩 > 第322章 旧时事

满唐华彩 第322章 旧时事

作者:怪诞的表哥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0-25 19:44:11

330.第322章 旧时事

安宅,酒宴上,颜季明与杜甫互相碰了杯。

“子美兄与汝阳王相识?”

“天宝五载左右,我曾在汝阳王门下。”杜甫道。

颜季明道:“子美兄当时写了《赠特进汝阳王二十二韵》,好诗,当时我阿爷教我作诗,特意让我学你用韵,‘圣情常有眷,朝退若无凭’,这‘若无凭’三字,可为千古藩王之法也。”

杜甫摆手道:“拙作,不登大雅之堂。”

这两年他任了最底层的小官,与平民接触得多,诗风有了很大的改变,对早年的诗作不再自以为傲。

何况他当时寄望于汝阳王举荐,期待“丹梯庶可凌”,如今想起来便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以汝阳王的身份,绝不敢干预政事,又怎么可能将他举荐于朝廷?

杜甫遂换了个话题,道:“颜十二郎与汝阳王也相识?”

“只是有过交集,他舅翁及其妻罗氏的墓志铭便是由他撰写,由我叔父手书的。”

“我想起来了,此事也是在天宝五载,是龙门令元府君夫人罗氏,北魏皇室后裔。汝阳王撰文时还唏嘘,皇图霸业,过眼云烟。”

杜甫感叹了一声,举起酒壶,连饮了好几口。

他明白了汝阳王的处境之后,再作《饮中八仙歌》,已藏了些深意。

“汝阳三斗始朝天”,汝阳王觐见圣人之前要先喝三斗酒,到了朝堂上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恨不移封向酒泉”,固然是说汝阳王喜欢酒,又何尝不是在说他想移封?

而杜甫之所以能明白李琎的处境,因他后来也渐渐听说了一些旧事。

~~

阁楼上,面对李琎的问题,薛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汝阳王问我如何做到的,是想干预国事吗?”

“懒得干预。”李琎在栏杆边坐下,潇洒地摇摇手,道:“我不过是关心小一辈的婚事。”

薛白却能从他这举止投足间看出他一瞬间有个防备的神色。

来见李琎之前,薛白让杜妗打听了一些旧事。

宁王李宪把太子之位让于李隆基之后,其实并非从此就与皇位无缘了,后来太平公主便想废李隆基,立李宪为储君。

世人一直夸颂二人兄弟情深,李宪去世后,李隆基追谥他为“让皇帝”,追赠王妃为“恭皇后”,但在将葬之际,一向大方的李隆基又裁减了葬礼的规格……帝王心思难测,也许是对李宪一族终究有所忌惮。

李琎这一生沉溺于酒色宴游,外人看来潇洒,未必不是活得如履薄冰,始终保持着戒慎、恐惧。

“汝阳王见谅,是我醉了,开了个不该开的玩笑。”薛白眼神分明愈发清醒,看着李琎,告诫道:“此事,汝阳王最好莫打听,于你不利。”

“为何?”

薛白心念急转,道:“那便要看当年庆王收养荣义郡主,汝阳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李琎闻言,有个稍稍挑眉的动作。

他先是想到,薛白很聪明,借着他的一个问题,便推测出过去的一些隐情。而且还借着他戒慎恐惧的心理,故意以恫吓的语气套话。

但转念再一想,不对。

薛白再聪明,都不可能轻易猜出来,除非,其人本身也知道一些隐情。

“我身为宗室,无非是做些该做的。”李琎道:“反而是你,掺和到这些事里,不怕死吗?”

“想要上进,得立大功。”

李琎见吓不住他,只好坦然道:“与伱说也无妨,当年庆王想要收养李瑛的儿女,我帮他向圣人求了情,就是如此简单。”

薛白道:“‘汝阳三斗始朝天’,汝阳王纵情声色、不问政事,竟敢掺和进这等大事?”

李琎皱了皱眉,感到这年轻人言语厉害,步步紧逼。

薛白只要算一算时间就知道,三庶人案发生在开元二十五年,当时李宪还在世,李琎有父亲保护着,还不像如今这般如履薄冰。

也许正是因为李琎掺和进三庶人案,引起了李隆基的戒心?这种可能性很低,但薛白打算这么恫吓李琎,以套出更多的话。

“没甚不敢的,我平素好酒,却并非害怕什么。”李琎道,“你还没说,我打听荣义郡主一事,如何就与我不利?”

“圣人之所以封荣义郡主、赐婚安庆宗,意在……易储。”

“不可能。”李琎终于出乎意料,乱了思路。

“为何不可能?”薛白反问道。

李琎说不出来,道:“那你说,圣人意在易储,然后呢?”

“庆王是皇长子,理应成为储君,只是因为当年立储时他尚无子嗣,圣人才立了李亨。如今庆王的儿子们长大成人,可担社稷,而李亨不孝,屡次交构重臣,圣人遂起了意。”

“我不信你。”李琎摇了摇头。

“我若没本事,庆王如何以大事托付我?汝阳王若不信我,何必特意来问我?”薛白道:“问我如何做的,很简单,我告诉圣人,李亨在交构安禄山。”

李琎将信将疑,思忖片刻,意识到谈话已被薛白主导,遂恢复了风流之态,仰头饮了一大口酒,笑道:“原来如此,确实是我不该打听……”

“晩了,今日汝阳王刻意单独见我,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那又如何?”

“圣人只怕要疑你图谋不轨。”

“果然。”李琎放声大笑,如听了一个有趣的笑话,“薛郎果然是在诈我。”

“汝阳王又要问,问了却不信,谈之无益,不谈便是。”

“实在是,薛郎太自作聪明了。”李琎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容,道:“想以圣人猜忌来吓唬我,却不知我与圣人的关系。我的羯鼓是圣人亲手教的,圣人每次听了不好的乐曲,都要唤我入宫演奏,为他洗耳……”

“既如此,汝阳王身为长子,为何不是嗣宁王?”

“那是我主动让给兄弟的。”

“原来如此。”薛白站起身来,整理了衣冠,道:“酒醒了,走吧。”

“莫恼,莫恼。”李琎招手让他重新坐下,道:“我倒是想听听我是如何图谋不轨的。”

“圣人曾把第十八子李琩过继给宁王。当时武惠妃正得宠,一心要扶自己的儿子当储君,宁王却还是收养了李琩。”

“此事,阿爷本就拒绝不了。”

“也就是说,如果李琩为太子,他便真有两个皇父了,一个是皇帝,另一个是让皇帝。再说,若李琩登基,汝阳王比别的皇子更像李琩的亲兄弟。”薛白道:“宁王府既支持李琩,且三庶人案也废杀了李瑛,这种时候,汝阳王助李琮收养李瑛儿女,意在何为?”

“我意在何为?”

“安知不是为了在圣人百年之后,翻案,以此造李琩的反……”

“休得胡言!”

李琎忽然叱了一声,那阴柔之态尽褪,隐隐竟显出些许英武之气来。

薛白却没有被他压住,反而盯着李琎,道:“你平素歌舞升平,但有时太过谦恭了,圣人封你阿爷,你上表推辞,岂有往昔醉态?聪明是瞒不住的。”

“我当年所为,纯粹出于好心,不忍而已,谁也休想借此栽赃我。”

薛白道:“圣人抢走寿王妃之时,你给李琩出了个主意。”

李琎大吃一惊,眼神终于露出些惊惧之色。

薛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神情变化,心中一定。

达奚盈盈以前就是李琩的人,因此说过一桩事。

“杨太真入了道门,便不再是往日的寿王妃,成了另一个人。但,圣人想封她为贵妃还得先为李琩寻一个新的王妃,礼法上才能说得通……也许吧。”薛白道:“于是,你让李琩主动为你阿爷守孝,三年内不能娶妻,也使得杨太真一直到天宝四载才得到贵妃封号。”

“你如何得知的?”李琎问道。

薛白道:“圣人教你羯鼓,视你如己出,你却帮着李琩给他难堪?可见你平时的姿态全是装的。”

李琎道:“圣人让你查我?”

“不仅是查你,还有一些别的隐情。”

薛白终于问到了这里,低头抿了一口酒,掩饰了眼神中的思忖之色。

他知道自己言语里有很多破绽,却可趁着李琎还没反应过来,先打探到想了解的信息。

“骊山刺驾案中有人招供,幕后主使者自称废太子李瑛之子李倩,可与你有关?”

“什么?”

李琎诧异,因许久未再想到那件事,而有些失神。

薛白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眼,道:“据圣人所知,李倩在三庶人案时被禁卫失手打死了,可他若还活着,是否汝阳王偷偷救走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琎道,“他如何会……还活着?”

“因为他出现了。”

“旁人冒充的?必是旁人冒充的。”

薛白道:“若是旁人冒充,此事又是谁泄密的?世上本就没几人知晓李倩。”

“何以认为是我泄密或偷偷救走的?”

“因为你最奇怪,交好武惠妃的儿子,却为李瑛的儿女说情,博平郡主是你救下的,其余人也是你助李琮抚养的。”薛白道:“李倩死时,在场的除了博平郡主,就是你。”

“不止我。”李瑛道:“那孩子当时倒在地下,确实已死了,高将军、陈将军亲自确认过。”

“为何不是你设计瞒天过海?”薛白道,“当时的情形下,只有你最有可能做到,不是吗?”

因博平郡主一听他说李倩还活着,第一反应就是问是否汝阳王救下的,薛白最想确认的便是这一点。

李琎没有否认他最有可能做到,而是道:“我没有。”

薛白点点头。

他知道李琎没有,要的就是确定李琎是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证。

既确定了,往后时机一到,便可设法让李琎作伪证,为他的正统性背书。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当时,李倩被禁卫打伤了。场面混乱,汝阳王趁机救走了他,托付于好友?”

薛白缓缓说着,脑中也在补充着这个说法的各种细节,比如,李琎的好友便是饮中八仙的贺知章。

“没有。”李琎却是断然否认,道:“真不是我做的。”

“那好,今日所言,还请汝阳王不可告知旁人。”薛白道:“此事尚无关键证据,圣人面前,我也会为汝阳王正名。”

李琎没想到一场酒宴上多问了一句李佩娘之事,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回答。

他却还得谢薛白一句。

“多谢薛郎。”

“汝阳王万莫客气。”薛白道:“今日有些话,我说得重了,但意在提醒汝阳王注意分寸,不可认为有些喜欢饮酒的名声,便敢打听圣人心意。”

李琎确实是想打探圣人心意,不由问道:“易储是真的?”

薛白随意地点了点头。

他不管李隆基想不想易储,早晚要易储的。

~~

一场谈话,收获略丰。薛白下了阁楼,回到了宴席间。

他依旧没有闲着,这次的目标是安庆宗。

既然用了“圣人要易储”这个理由,他便打算借此多拉拢些人。

只是,安庆宗甚至不如李琎这个宴游侍从的闲散之人来得上进,并没有主动与薛白谈及荣义郡主一事。

“薛郎是报喜人,我敬薛郎一杯。”

待到安庆宗向薛白敬酒,却还颇为贴心地道:“你酒量浅,少一些,我干了。”

话音方落一个杯底便被展示在薛白面前,里面果然是一滴酒都不剩。

安庆宗这做事实在的样子,确是显得十分憨厚。

若不是安禄山最擅长这般伪装,薛白差点便要信了他。

“仁行兄可打探到了,圣人此举何意?”

“没有。”安庆宗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文不成武不就,不能为圣人立功,能娶郡主已是福气。”

薛白见他说得冠冕堂皇,试探道:“今日是郡主,往后也许便封了公主?”

安庆宗一愣,拉过薛白到了一旁,低声道:“我听得懂薛郎何意,但祸从口出,还是谨慎些为好。”

说罢,他怕薛白不高兴,又十分诚恳地说了一大段话。

“我知薛郎消息灵通,想提点我一二。但我阿爷得圣人信任,官任两镇节度使,赏赐无数,我已别无所求。即使揣摩圣意,当上了大官,还能有更多荣华富贵不成?”

薛白道:“所言甚是,确是我太过钻营了……”

“不是。”安庆宗道:“薛郎是有本事的人,不像我,以长子之名留守长安宅院,其实只是边镇大将留在长安的质子。我是没本事,才懒得去理会这些。我唯愿多交朋友,便算是在长安立足了。”

“仁行兄通透。”

薛白见如此都不能探清他的心意,暂时只好作罢。

待到酒宴散去,安庆宗给每个宾客都送了厚礼,并遣车马相送。

回去的路上,薛白骑着马,后面跟着安庆宗押送礼品的下人。

拐进宣阳坊,迎面恰好遇到了驸马独孤明,两人不免交谈几句。

“那些是安禄山府上的人?”独孤明用目光示意了他说的是谁,“只有安禄山送得起这么厚的礼。”

“安庆宗。”薛白道:“荣义郡主的准夫婿。”

“这桩婚事我亦听说了。”独孤明叹道,“又毁了一个郡主的一生啊。”

薛白沉吟道:“我看安庆宗为人似乎不错,驸马认识他吗?”

“不论他人品如何。”独孤道:“安禄山性情残暴,却能在圣人面前装傻充愣。险恶远胜于李怀秀、李延宠,荣义郡主嫁给这等人的儿子,岂能有好下场?”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最后道:“这等事我有经验,不会看错。”

薛白听了,沉默片刻,想到了安庆宗平时的为人,一时却很难将他与险恶二字联系起来。

~~

“查了安庆宗吗?”

待薛白再见到杜妗,很快便问了此事。

“查了,但他的出行很简单,在长安没别的图谋,毕竟他实则是个质子,盯着他的人多。”

“这么看,他比李琎更善于掩藏?”

杜妗目光灼灼,问道:“你与李琎见过面了?如何?”

“他往后能成为关键人证,身份、名望各方面都高,且能让人信服。”

“我们能控制他作证吗?”

“还不能。”薛白道:“继续打探,拿他的把柄。”

“好,此事我交给达奚盈盈去办。”

杜妗懒得多说,拉过薛白,捏了捏他的下巴,道:“你真有可能变成皇孙、争一争那这个位置了?”

“旁人争得,我为何争不得?”薛白笑问道:“王侯相将,宁有种乎?”

他是与陈胜完全不同的语气,他知千年以降的封建王朝,王侯相将就是血脉继承的,但没关系,他要玩弄这规则。

杜妗最喜欢他这野心勃勃的样子了……

~~

次日,一则消息送到达奚盈盈的手上,让她有些讶异。

“李琎去见了李琩?”

“是,他假装在北曲醉倒,之后却偷偷去了十王宅。”

达奚盈盈讶异之余,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记得,当年李琩与李琎就是极为交好的,毕竟从小一起在宁王府长大。

可惜,当年她对他们兄弟二人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并不了解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秘密。

“去把施管事请来。”

“喏。”

施仲如今要管的事情多,还时常在长安与首阳山之间两地奔波,忙的都是薛白吩咐的大事。

今日却听达奚盈盈问了桩小事。

“施管事可有办法收买李琩身边人,我需要一个暗桩。”

“此事倒是不难。”施仲道:“只是十王宅诸王平素清闲,如今竟值得这般大费周张。”

说归说,他很快便去安排了。

毕竟施仲与达奚盈盈当年都是寿王身边的人,此事办得并不费力,数日后便收买了李琩的妻子身边的一个婢女,名为迟姝。

寿王这里与十王宅别的地方不一样,圣人对其他皇子的要求会严苛些,在女色一事上却不禁李琩。

李琩光女儿已有了二十个,但却没给他的生活带来好的改善,反而是将日子过得愈发颓废。

尤其是受了奇耻大辱之后,他心情郁闷,对身边人动辄打骂。

迟姝一直受不了这等情形,早想要离开,得了许诺,又收了钱财得知阿爷已被安排好,便开始仔细探究寿王宅中的秘密。

她本以为这座宅院里没有什么秘密,可留心以后,渐渐便发现了不对……

“俞阿婆,四月二十八日,可是汝阳王来过府上?十王宅的管家官又来查了。”

“没有。”

“管家官非说有的。”迟姝道。

“他是又想寻个事由,向寿王讨钱财花了,那日分明是北曲的名妓来了,带了两个婢女,一个琴师,寿王还听了半日的琴。”

“琴师,是女子吗?”

“是,美得不像话哩。”

迟姝打探到这些消息,遂开始每日中午到寿王听琴的花厅去打扫。

如此过了几日,终于又有名妓带了琴师来,她遂提前躲进了花厅中的柜子里。

待了许久,有说话声传来。

“进去再谈。”

“好,那件事我查了当年阿娘身边的老人,都说李瑛那个儿子必然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

“贞顺皇后是如何过世的?”

“说到这件事,李林甫原与我说过,阿娘过世之事不简单。但该只是想借机利用我们,个中详情始终未与我说过。”

迟姝听得出来这是寿王的声音,寿王说话时气始终是虚的。

另一人的声音却非常动听,显然是汝阳王。

“那该是薛白诈我,当时正是因为李倩死了,李伊娘被带到御前,大骂了圣人与贞顺皇后,方被幽禁在掖庭,我以为贞顺皇后过世亦与此有关。如今薛白旧事重提,我猜测……是否有人故意借此揭开当年的旧事,为三庶人翻案?”

“阿兄何必忌讳,若有,那一定是李琮了。”

“还是不对。”李琎一边思忖一边说话,喃喃道:“但通过为三庶人翻案来谋事,岂不是说圣人错了?想不通。”

“阿娘当年做那些事,都是为了我,他们要害我吧?我该怎么办?”

“贞顺皇后过世时握在手里的遗物找到了吗?”

“阿兄都不告诉我那是什么,我如何能找得到?”

厅中安静了一会。

迟姝凑在细缝处往外看去,只见李琎目露沉思,犹豫到最后才开了口。

“我没记错的话,该是打死李倩的那个凶器,故而贞顺皇后说是薛氏向她索命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