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创作者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满唐华彩 > 第283章 人才

满唐华彩 第283章 人才

作者:怪诞的表哥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4-10-25 19:44:11

第283章 人才

满唐华彩正文卷第283章人才处置了一场荒诞的叛乱之后,李林甫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但在似梦似醒间却又因想到薛白而感到恼怒。

他睁开眼,在榻上坐起,喃喃道:“竖子该死,一回长安就不让人安生。”

接着,他才想到事情已解决,王焊案已了结,自己是胜者。

入冬的长安已经很冷了,外面簌簌下着雪,屋中虽被炉火烤得暖烘烘的,一夜下来却干燥得厉害,李林甫招人端上水来,脑子里依旧想着薛白。

“十七娘在王屋山,怎不写封家书回来?”

“回阿郎,小郎君与小娘子们的家书堆了许多未看,奴婢是否去找找。”

这一找才知道,李腾空其实已写了两封信回来,第一封说到了王屋山一切安好,并给阿爷请安云云,第二封则说玉真公主打算回长安小住。

李林甫本来是想去信骂一骂这个女儿,若不是她说好话,当初薛白在偃师时,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要将薛白贬到岭南去。

然而,他也知道当时之所以没能贬谪薛白,实则是因为杨齐宣没来得及找到这个借口。

等奴婢铺开笔墨,李林甫缓缓口述道:“为父偶感风寒,劲力不似从前,观家中子女五十人,加之郎婿、孙儿则共百余,能担当门第者无一人。夜深梦回,思及你阿兄所言,盈满为患,忽悔少年时未随槐云真人修道飞升……”

在李腾空还很小的时候,李林甫常与她讲一个故事,说他年轻时在洛阳架鹰养狗、狩猎游乐,曾遇到一位丑道人号槐云,曾想带他修道,言“某行世间五百年,始见郎君一人,已列仙籍,合白日升天。如不欲,则二十年宰相,重权在己。”

那时年幼的李腾空便问“阿爷选了当宰相吗?不当神仙多可惜啊?”

李林甫为了安慰她,便道:“二十年宰相,权倾天下,只需泽被百姓,广积福德,如此三百年后道长犹能带我飞升。”

当年说这句话,他是真想过要泽被天下的,还将这故事传出去,让世人都知他的“仙官”之名。

一转眼,他已忘了广积福德的愿景,今日给女儿口述家书,用词悲切。

“为父放弃仙缘,眷恋人间。今阳寿将尽,子孙不肖,唯留大祸事于家门,悔之晚也,辗转无眠,忧心忡忡。”

正在提笔写信的婢女听得奇怪,忍不住偷眼瞥了瞥,本以为阿郎的表情会是十分悲伤,然而,只见李林甫神色平静,眼神里精光闪动,竟无半点忧心之色。

倒更像是在算计女儿一般。

“对了,最后再提一笔薛白的所作所为……”

待一封信被送出去,李林甫起身移往议事厅就坐,浑身气场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最近让李岫在身边做事,李岫与他一样,虽只在兄弟中排行第十,但确是最有才能的一个……相较而言。

“阿爷,今日议王鉷留下的官位?”

“嗯。”

李岫早有准备,转身看向坐在议事厅中的诸多官员、幕僚,侃侃而谈。

“御史大夫的人选,拟定哥舒翰如何?阿爷以边镇尽用胡人之策,提携他为陇右、河西节度使,他今年大破吐蕃,筑应龙城,使蕃军不敢近青海,圣人正欲赏赐……”

“毫无争议之事,说许多做甚。”李林甫终于不耐烦,打断了儿子的话。

“孩儿知错。”李岫顿觉尴尬,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那,京兆尹,户部,以及转运、色役、和籴使、租庸、铸钱等使之职……”

他话还未说完,吏部侍郎苗晋卿开了口,道:“右相,下官听说,唾壶一直在求见圣人,不久前,圣人已召见了他。”

李林甫道:“唾壶这次犯下大错,你觉得圣人还能重用他?”

苗晋卿抚须,沉吟道:“圣人一向清楚唾壶无才无德,然纵观这些年圣人所倚重之臣子,裴耀卿、韦坚、杨慎矜、王鉷,皆擅理财,唾壶办案虽一塌糊涂,然钱财一事上朝中无人能出其右。”

“山中无老虎啊。”

“是,一时间,右相若想找出一个比唾壶更擅理财之人,难也。”

李岫半晌插不上话,在他们思忖的间隙,才道:“据我所知,唾壶之所以对付王鉷,便是对京兆尹一职虎视眈眈。”

这是废话。

他发现若按苗晋卿所言,自己拟定的京兆尹的人选根本就不能胜任,只好闭嘴。

李林甫沉思着,道:“不用理财之臣,可用边将,阿布思今年随哥舒翰西征吐蕃有功,可举为京兆尹。”

“阿布思?他是胡人,性情粗鄙,如何任京尹?”

“不久他便要随哥舒翰回京献功,到时本相自有计议。”

如此,李岫准备的说辞都用不上了,只能垂手立在一旁听着。

李林甫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决定余下官职交给他来商议,但有一桩事却得先谈。

“长安尉薛白不识大体,胡搅蛮缠,给本相将他打发了。”

苗晋卿道:“此番他亦算立功,若升迁,可外放,如崖州吉阳县令正出阙。”

李林甫知道崖州是不可能的,薛白多少还是有些背景,但差不多正是这意思,这次得将他放得远远的。

说话间,有人匆匆赶来,小声禀道:“阿郎,宫中有重要消息。”

“何事?”

李林甫招招手,允许来人附耳说话,遂听得一个意外的消息。

“杨国忠进宫不多久,陈玄礼也进宫了。”

李林甫不由大怒,他认为王焊案已了结,非常讨厌此事再起波澜。

但显然,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

薛白走进尚书省,由吏员引着到了陈希烈的公房。

“见过左相。”

“薛郎回长安以后,还是初次到老夫这里来吧?”陈希烈笑容和蔼,道:“从你回来就是一堆乱子,难得有机会好好谈谈。”

作为当朝左相,他对薛白这样的小官有些太过热情了,末了,还抚须道:“想当初,伱我在秘书省,多好啊。”

“我该谢左相一直以来的照顾。”薛白道,“今日来,是想到王鉷死后朝中有大量的阙额,有些不解,想向左相请教。”

这就是进入正题了。

陈希烈当缩头乌龟久了,不习惯这种节奏,唏嘘道:“王鉷权倾一时,如今死了,却连一个帮忙收尸的也没有,让人唏嘘啊。”

“也就是那些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者都已经死了,否则只怕有无数人分食他的血肉,省得收拾了?”

“薛郎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率。”陈希烈道,“直率。”

薛白道:“谈正事吧,左相不想主导这一次的官职任命?”

陈希烈并不怀疑他有说这种话的资格,沉吟着,缓缓道:“薛郎这是逼老夫与右相反目啊?”

“岂是我逼的?是天下人翘首盼左相久矣。”

“只怕时机未到。”

陈希烈大概是想等到把李林甫熬死了再掌权,偏偏忍不住蠢蠢欲动,拒绝得并不坚决,不然他也不会答应见薛白了。

他叹息了一句之后,打量着薛白,观察其反应。

薛白从容反问道:“与杨国忠联手如何?”

“杨国忠太急着出手对付王鉷,中计了,眼下处境可不好。”

“正是因为他处境不好,方可与我们联盟。”

薛白其实想过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杀掉杨国忠,以解除后患。但权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当王焊站在皇城含光门上喊出那一句“痿阙”,杨国忠便成了一个可拉拢的对象。

他羽翼未丰,眼下必须得有一两个重臣能与李林甫抗衡,给他壮大实力的空间,而陈希烈不论是能力还是胆量,都不够。

“杨国忠背叛右相,仓促出手,惹下大祸。”陈希烈道:“圣人还能原谅他不成?”

“他也觉得自己完蛋了。”薛白道,“但我不过是吓吓他罢了,圣人舍不得杀王鉷,并非念旧情,而是因为王鉷强大的征纳能力,圣人已经习惯了每岁进钱宝百亿万,贮于内库,以供宫内宴赐。而当今朝堂上,能如王鉷一样不要脸地说出‘此是常年额外物’者,唯杨国忠。”

陈希烈不服气,但仔细一想,他真的做不到。

圣人甫一下旨免除百姓赋税,王鉷当即上奏要征脚钱;对戍边而死的将士追征租庸调;输纳物但有浸渍,再向地方征折估钱……如此种种,他真没胆子做,害怕出了乱子,要了他的老命。

薛白继续道:“王鉷、杨国忠是一类人,圣人离不开他们了,否则削减宴赐用度?去洛阳就食?今王鉷一死,圣人绝对不舍得杀杨国忠,反而会重用他。但,杨国忠看不明白这点,他吓坏了。等圣人给他一个教训,再原谅他,他会如何想?”

“如何想?”

“他只会认为是我与左相救了他。”

陈希烈眉头一挑,喃喃道:“我等联手?”

“左相德高望众,杨国忠打点内帑,再有贵妃在宫中照应,还不能与哥奴抗衡吗?”薛白道,“对了,我还请出了陈大将军,揭发安禄山之狼子野心,便是我等扫除大唐隐患的第一步。”

“老夫……”

陈希烈站起身来,差点就要担当起这份重任,放几句豪言,但被门缝里渗进来的一点冷风一吹,他却是又犹豫了。

倒也没别的原因,无非是怕李林甫,打算等到事情确定了再下决心,于是他又缓缓坐了下来,招过心腹低语了几句,让其去打探消息。

只这一个动作,这位左相在薛白眼里的份量便又轻了一分。

正常,朝堂上的硬骨头十余年间已经全被李林甫扫走了,连风度翩翩的有才能之士也没几个,无怪乎王焊认为他们尽是痿阙而有了造反的勇气。

薛白不急,今日结盟,谁越怂往后谁的地位就越低,他遂笑了笑,陪陈希烈等着。

两人随口聊些闲话,不多时,有官吏过来奏事,递了一份公文到陈希烈手中,是吏部侍郎苗晋卿拟的各个阙额的人选,其中,吉阳县令下面写的正是“薛白”二字。

陈希烈眼皮一跳,知道这是右相出手打压薛白了,他不由被震慑住,转头瞥向薛白,发现这少年郎脸还很嫩,太嫩了,不足以与之共谋大事。

“哦,方才说到哪了?”

“说到人善被人欺,有时候若退一步,就可能被打得不得翻身,必须坚决斗争,寸步不让。”

“说到这个吗?”陈希烈不动声色,将公文收进袖中,道:“张公出殡,薛郎也要去吊唁吧?你还兼着太乐丞。”

“是,该去的。”

“圣人今年很伤怀,先是走了杨公,又走了张公。”陈希烈道,“他们的年纪都比圣人还小啊。”

“阿兄走时我没能赶回来,张公去时,我却是在场,胡儿留在京城的进贡使之狂悖凶狠,长安少见。”

“你真是……”

陈希烈眼看薛白这般死咬安禄山,再想到袖子里的公文,不免心惊。

才有了倾向,有心腹官员匆匆赶到,附耳与他低声说了两句。

仅这两句,陈希烈眼中却是惊涛骇浪。

“宫中传旨召安禄山进京献功了,圣旨已发到中书门下副署。”

“安禄山立功了?圣旨是直接来的?右相知否?”

“不知。”

“陈将军入宫觐见了?”

“是,陈将军丧子,本在歇养,今日入宫了……”

陈希烈震惊不已,没能揣摩出个中深意。

一则,圣人为何召安禄山入京?是被杨国忠、陈玄礼说服而要除掉安禄山还是单纯献功?二则,圣旨为何发到中书门下副署?

依流程,圣旨就是该发到中书门下副署,但这涉及到左相、右相的权力划分。

世人称的“左相”其实官职是门下侍中,而“右相”则是中书令。简单来说,中书令是处理政务的,门下侍中则是盖章的,盖章的意思是复核,有问题就涂归、封驳,没问题才副署。

如今李林甫为中书令,陈希烈为门下侍中,基本没有权力划分,陈希烈就真的只是盖章而已。

而今天这件事不对,因为流程太对了,圣旨直接发到中书门下省由他这个门下侍中副署,他这位左相居然真有了权力。

“快,拿来,本相要副署!”

依旧没有涂归、封驳,陈希烈恨不得马上就在圣人的旨意上盖上章。

于他而言,这已是完全不同的权力了。

……

见此情形,薛白笑了。

他说得再多也没用,都不如让陈希烈真尝到一点权力的滋味来得实际。

就盖上章这么小一件事,已能够让陈希烈走到李林甫的对立面,像是看两条狗,谁能争到主人亲自下命令。

“左相。”

“薛郎,是老夫怠慢你了。”陈希烈起身,热情地拍着薛白的手臂,道:“老夫为官以来,最难忘的便是与薛郎在秘书省为国谋事。有你出谋划策,才是大唐之幸事啊。”

薛白根本不理会陈希烈说的虚话,高声道:“哥奴把持朝政,阻断言路;胡儿居心叵测,阴谋造反。左相如何看待?可愿以社稷为重?!”

他非要逼他表态,否则休想成为他的同盟。

陈希烈好生为难,既想着要去副署圣旨,又想着拉拢薛白、杨国忠,终于是咬了咬牙。

“老夫深受国恩,位列宰辅,誓将扫除李林甫、安禄山等奸邪!”

~~

宣阳坊。

薛白带着几口箱子回到家中,未进大堂已闻到一阵香风。之后是青岚匆匆跑来迎他,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有些委屈道:“郎君。”

“嗯?”

青岚指了指大堂,薛白过去一看,二十余个妙龄少女齐齐万福,唤道:“见过薛郎。”

一眼扫去,她们个个都生得美貌可人,却又个个不同,排在一起,构成了十分动人心魄的景象。

“杨国忠送来的?”

薛白倒还没忘,杨国忠说过要给他送些特产。

“是。”青岚乖巧地点点头,但心中显然不高兴。

若以为杨国忠的礼物仅是如此,却也太小瞧他了。

其中一名美婢上前,柔声道:“见过郎君,不仅是奴家等人已归郎君所有,身上的佩饰亦属于郎君。”

薛白目光看去,只见她头上的金钗镶着绿松石,耳朵上挂着玉坠,雪白的脖颈上挂的是紫水晶吊链。

因感到薛白的目光落在她胸前,她羞涩地笑了一下,又道:“郎君,奴家身上还有些宝物,需要郎君亲自找。”

“知道了,你们识字吗?”

“是会些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呢。”

薛白点点头,道:“那就都留下吧,回头把金银玉器都交出来,换些素净衣服做事。”

“喏,奴家什么事都愿为郎君做。”

青岚听得不由扁扁嘴,更不高兴,直到薛白出了堂,与她低语了几句。

“我带了一点吏部的卷宗回来,你带她们抄录、整理……”

“郎君也不怕她们中有人监视你。”

说话间,门房来报,说是杨国忠到了,薛白遂请他相见。

……

“阿兄的礼物我便笑纳了,多谢。”

“你我自家兄弟,何必言谢?万不能客气,哈哈哈。”

薛白问道:“圣人召安禄山入京,何意?”

杨国忠正有许多话想问,偏是薛白先问了,只好答道:“陈玄礼哭哭啼啼的,圣人也得给他面子。我捉住机会,说只要召安禄山来京,他必不敢来,便可证实他有谋反之心。”

“聪明。”薛白随口称赞。

从此事就可看出来,李隆基心底里还是相信安禄山的。

无非是被说得烦了,估且一试罢了。

“圣人没给我好脸色,但也没贬我的官。”杨国忠问道:“你说,此番劫难我可熬过去了?”

薛白道:“今日我见了陈希烈,他会在圣人面前替你说话。”

“有用吗?”

“若是罪在哥奴,自然就不在你了。”

“那,李遐周,阿白可否替为兄灭口?”

薛白摇了摇头,小声道:“我当然是捉着这人证,以免阿兄再背叛我。”

“瞧你说的,你我兄弟……”

“说正事,王鉷留下的官职,我们得争。”薛白道,“你可想要京兆尹?”

杨国忠不由眉毛一挑,惊喜道:“还有机会?”

“打起精神来,不止是京兆尹,这是我们壮大势力的机会,抢到越多官职越好。”

“好,也该你我兄弟上进了。”

~~

入夜,右相府。

李岫坐在自己的书房中,还在考虑官员名单,他必须亲自了解情况,以免李林甫问话时答不上来。

他妻子卢氏走了进来。

“其实我不认为该除掉王鉷。”李岫叹息着,向卢氏说起他的看法,“王鉷一直以来都是相府的中流砥柱,身兼二十余职,而阿爷又一直打压人才,如今自断臂膀,只怕元气大伤啊。”

“你不劝阻,如今再说还有何用?”

“我劝得了吗?”李岫道,“自从王鉷为了紫袍与安禄山争御史大夫一职,阿爷便已心生忌惮。这几年,王准连我都敢轻视……”

卢氏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郎君能为我阿兄迁官吗?”

李岫皱眉,讨厌这种被人打断说话的感觉,沉默片刻,道:“不能。”

“为何?”

“你伯父因被阿爷从兵部侍郎贬为员外詹事,一直耿耿于怀,我如何再提携你堂兄?”

“那你阿爷为何要无缘无故害伯父?就因为我伯父风度翩翩?”

“唉,再说这些,还有何用?”李岫摇头道,“眼下是多事之秋……”

“我们和离吧。”

“什么?”李岫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连连摇头,“你别再胡闹了!”

“我不是胡闹,阿兄说右相年事已高,李家往后恐有大祸,加之两家既有过节,与其往后被牵连,不如先作了断……”

“你在说什么胡话?卢家敢打这主意,不怕灭门之祸?我告诉你,我阿爷、右相府如今还如日中天!”

“相府的远忧没人比你更清楚了,饶过我吧,你从来不缺女人……”

李岫用力拉过卢氏的手臂,道:“你难道不知阿爷要把家业传给我,这种时候你要与我和离?我怎么办?我知道了,你威胁我,借此让我提你阿兄的官。”

说着,他讥笑起来。

“好一个世家名门之女,好啊,趁火打劫,这就是你我的夫妻情义!”

卢氏抿着嘴,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道:“那就请郎君提携我阿兄一把,你总不会做不到吧?”

说罢,她甩开李岫的手,转身走出了书房。

李岫大怒,愤而将桌上的文书全都扫翻在地,解下胯下的兴阳蜈蚣袋掷入火炉。

“尻!尻!尻!”

他真的很累了,修身、齐家、治国,没一桩事顺遂,他已感到撑不住了。

但,他阿爷已老了,还能支撑多久?五年?八年?十年?他如今还只是将作少监,离支撑门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环顾这偌大的相府,只有败家的兄弟、刁蛮的姐妹、无能的妹夫,没有一个人能帮扶他一把。

李岫在地上坐了很久,闻着火炉里泛起的怪味,极为不情愿地起身,佝偻着身体把那被他扫翻的公文一封一封捡了起来……

~~

薛府。

天亮时,青岚把一群识得字的婢女们召集起来。

她把几口大箱子打开,灰尘扬起,她连忙挥着袖子去挡,却还是被呛得连咳了几下,全没了家中大妾的气势。

“咳咳……我们要怎么整理这些文书呢?按这些地图,拟一份目录,再把大唐十五道三百六十州一千五百五十七县,所有的官员名单录上去,这样,郎君看起来就方便了……”

青岚话音未了,堂中已响起一阵娇呼。

“这如何录得完?”

“诶,你们,还说自己是郎君的人,这么轻的活也不能干吗?”

“敢问皇甫娘子,可真是郎君要我们做这些?莫非是皇甫娘子故意引开我们?”

青岚不由叉腰,道:“我骗你们做甚?就是郎君吩咐的。”

“那做完之后,郎君可有……可有奖赏。”

“自然是有的,都动起来吧。”

薛白之所以如此,其实只是把从陈希烈那里借阅的文书抄录了一份。

但他确实有在走马观花地看着那些官员名录。

旁人不知这有何好看的,他看着却偶尔会写下几个名字,就写在他的一本册子上。

那册子的前面几页记的是要给杜有邻、元结、杜甫、皇甫冉、元载、杜五郎等人安排的官位。这些人中,真正是薛白心腹的,连半数都不到,可能只有杜五郎一个。

薛党还很弱小,还没从杨党的羽翼下成长起来,但如今已有了一个小小的发展机会。

而可能可以招纳的人,就在薛白的笔下,都还处于微末。

“京兆府仓曹裴谞、温县县令刘宴、须江县丞第五琦、太子正字杨绾、太原府参军事严武……”

~~

王屋山。

信使骑着快马赶到山脚时,只见山路上有一大队车马正在缓缓行进。

“敢问可是玉真公主仪驾?小人奉右相之命而来,向十七娘递一封家书。”

消息传到队伍中段,玉真公主微微一笑,道:“右相可是缺好马?我等都要回长安了他的回信才来。”

过了一会,书信便递到了李腾空手中。

李腾空展信,看了良久,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有了惆怅之色。

她看得懂阿爷信上的意思,知道自己一不在,阿爷与薛白只怕是又斗起来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