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祯女法医 第638章 谁主公道

江珣眼眶通红，带着韩子苒来到了码头边上。

传旨的公公以及护送他的随从一共十来个人，早已经在码头边上等着了。

码头旁边，一艘宽敞明亮的大船以及三艘略小一号的战船依次排列，早已等候多时。

江珣领着韩子苒进了主船，让传旨的公公等人进入次船之中。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船很快就离开了码头，向着大海深处而去，借着风力一路向北。

船队在中途补给了一回，然后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便已抵达京城附近的码头。

下了码头后，江珣带着韩子苒等人坐了马车，往京城方向赶去，又花了两天时间，抵达京城。

刚刚进入京城，传旨太监就对着江珣说道：“小江大人，韩家姑娘便由奴才率领着进宫吧？圣上未曾召见你，你要不去回去见见江尚书？”

江珣驾马前行，沉声道：“我送我夫人到天阙门。”

传旨太监是知晓两人被赐婚之事的，故而江珣对韩子苒的称谓，他也能理解，谁让两人感情深厚呢？

江珣就这么一路将韩子苒送到了天阙门，扶着韩子苒下了马车后，目送着公公将韩子苒领入皇宫之中。

“等我。”江珣对着韩子苒的背影喊了一声。

韩子苒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而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深宫之中。

在深宫里边，景帝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在御书房里等候着。

下人前来回禀韩子苒已经带到，他立即就传召。

韩子苒被领进御书房后，打量了一眼这个熟悉的老地方，而后对着御案上的景帝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景帝沉声道：“免礼，坐下说话。”

韩子苒有些受宠若惊地怔愣了一下，在金三宝命人抬来桌椅后，轻轻地坐在凳子边缘处。

“苒儿，你可还记得朕？”景帝沉吟了片刻，最终用一副温和的口吻问道。

韩子苒这次再也忍不住了，抬头诧异地看向景帝。

“韩公虽然与安国公不和，不过朕当初亦是韩公的弟子，见过你好几回。”景帝轻笑一声，似是对以往时光的眷恋，“不过你那时只是个小不点，连路都走不稳，只有朕膝盖高些！”

韩子苒很快就想明白，景帝这是想跟她打感情牌。

“圣上，民女当初年幼，记不得那些事儿，只记得一场大火，差点将民女烧死。因此，民女常常做噩梦，梦到被大火焚烧而死。”

韩子苒的话语，让景帝后面的感情牌瞬间戛然而止。

当初那场大火，就是安国公下令放的。

“那你可知，为何韩家会遭那劫难？”景帝目光咄咄地望着韩子苒。

“当初民女自然不知，但世人都说我祖父谋逆，按罪当诛。”韩子苒不卑不亢地答道。

景帝双手拢在袖子里，抱在胸前看着韩子苒：“那你为何还自称民女，而不是罪女？”

“只因民女听说，我祖父并未接受审判就被定了罪名，所以民女不知晓，世人也不知晓，到底我祖父是不是真的图谋不轨。还是有些人栽赃陷害，为达目的而杀人灭口。”

韩子苒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她早就想过的腹稿。

“大胆！”金三宝呵斥了一声，随即被景帝抬手制止了。

韩子苒也在这一刻，顺势从椅子往下一滑，跪在了地上。

景帝见状，抿嘴一笑，轻声道：“没让你跪，起来坐好。”

韩子苒轻轻摇头拒绝，跟着说道：“圣上，民女是想求圣上为民女主持公道。”

景帝的脸色凝重了几分，已经意识到韩子苒想做什么了。

“你这请求，朕不能答应。”景帝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韩子苒。

“那圣上将治民女何罪？”韩子苒的心沉了下去。

景帝不打算让她查清当年的案子，那她也就没有可能逃脱罪人之后的身份，被治罪也是迟早的事。

韩子苒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景帝，等待着景帝给她一个答案。

景帝也在看着韩子苒，心中一直在犹豫着。

如果韩子苒只是简简单单的韩家余孽，那他可以直接定韩子苒一个篡贼身份，然后将之处斩。

可偏偏，韩子苒还是江珣的心上人，江珣还特地为她求旨赐婚。

若是将韩子苒定罪杀掉，那必须得给江家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必定会寒了江家的心。

那镇国公都可以为韩子苒拼上性命相护，可见韩子苒是他们江家认定了的媳妇，糊里糊涂地斩了，他往后在朝堂上可就要失去一大臂膀了。

景帝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失去江家父子的支持。

可是，不杀韩子苒，那后果也很严重，至少诸多臣子不会答应。

篡逆贼子之后居然没事，那往后是不是其他权臣也可以试一试？

景帝思索了片刻，决定换个思路，轻声问道：“九龙玉玺何在？”

“我亦不知晓，当年逃离之时，从未见过，亦未听我奶娘提及。”韩子苒摇了摇头，神色坦坦荡荡，并未有所隐瞒。

景帝却是眉头深皱：“当初九龙玉玺是由你祖父掌管，可剿灭了韩家之后，并未发现九龙玉玺的下落。不是你祖父藏匿起来交于你？”

“我祖父岂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付给一名三岁女童？圣上难道会信了生肖组织那种鬼话？”韩子苒笑了起来，既然知晓圣上最终还是想治她罪名的，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景帝又是一阵沉吟，他发现今日的对话，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高高在上掌握全局。

九龙玉玺是皇权的重要象征之一，他至今都没有拿到九龙玉玺，虽然不是非要不可，但总会觉得自己得位不正。

“你再仔细想想，可有什么线索与九龙玉玺有关？”景帝捏了捏眉心，轻声说道。

韩子苒黛眉微微一挑：“不知圣上可曾知晓，在圣上继承大统之前，隐卫曾经在北部发生过一场大战，折损了将近九成的人手，以至于元气大伤的事？”

景帝微微颔首：“此事卫衡已经向朕叙述过，朕在近日也命绣衣使去调查了，目前还没有消息。为何问起此事？”

“为何一向隐匿踪迹，暗中潜伏的隐卫，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在北部有大动作，还一战折损了九成人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圣上难道就没有寻思过其中的缘故？”韩子苒一脸深思地模样，反问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