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祯女法医 第596章 预留后手

颜子苒看到章推官，起身还了一礼：“章大人这是端着明白装糊涂，是子苒不该到此来吗？”

许久没有回来，颜子苒也不知道章推官是否投入到了宋家那一派系之中。

章推官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摆摆手：“颜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把下官当自己扔，那这儿就是你的家，你想来就来。”

他说着，对章夫人挥了挥手，让章夫人回里边去忙活。

章夫人向颜子苒颔首致意后，退了出去。

“颜姑娘，这趟是要问大事，还是问中事，亦或是小事？”章推官笑问了一句，喝了口茶水，也不坐，就那么站着。

“前日已经问讯了些郝捕头的事，今儿个就先问问中事。”颜子苒笑着说道。

她一听就明白，那高县令被杀一案是最大的事情，涉及到政治角力；郝猛连杀三条人命是中事，属于刑事案件；而范通的盗窃案则是属于小事，至少不会涉及性命。

章推官听了，轻轻点头：“这儿不方便交谈，颜姑娘可否移步，随下官到书房里去？”

颜子苒点点头，带着尹茯苓一同进了章推官的书房。

两名护卫还想跟着进入，但章推官为难地看了颜子苒一眼，颜子苒便让他们在门外守着，莫要叫外人靠近。

这两名镇国公府的守卫应了下来，他们其实也不好奇案件的内容，只要确认颜子苒是安全的即可。

房门关上之后，章推官让颜子苒坐在他书桌对面，一脸凝重地说道：“这事情，我看有些古怪，那刁雄好似跟郝猛有深仇大恨似的，一口咬死郝猛。”

他说着，把自己整理的许多案件的细节递给了颜子苒。

颜子苒一边阅览，一边听他分析。

“郝捕头一直不肯合作，问起案发当时的情况，他就推说不知道。我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肯说。至于为何不肯说，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不过，我一番努力之后，查到有一对乞丐爷俩，他们在案发当晚，曾经看到郝捕头喝得烂醉，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而后，有一群像是地痞流氓的家伙，抓着两个女子刚好跟郝捕头撞在一块。”

颜子苒也正好阅览到这一页：“那两个女子是史氏姐妹？”

“是，我让那乞丐爷孙俩去认过尸体，长相身材都差不多，而当晚的穿着，也与案发之地发现的女子衣饰基本一致。”章推官脸色凝重几分，“下官可以肯定，这乞丐爷孙俩不是说谎。他们饿得咕咕叫，下官看他们可怜，给他们点吃的，随口一问，才问出这些消息来的。”

尹茯苓伸长脖子，也在看颜子苒手头上的文件：“这些刁雄都没说吗？这几个流氓地痞抓史氏姐妹作甚？”

章推官摇摇头：“刁雄不知道这些，至于那几个流氓，下官让府衙里的快班壮班找了好些天，都没能找到人。”

“接着说那爷孙俩看到的情况。”颜子苒催促道。

章推官点点头：“郝捕头发现两名女子似乎不太愿意跟那几个流氓一同走，便与那几个流氓发生冲突，打了起来。当时有五个流氓，全都不是郝捕头的对手，被郝捕头打伤之后便逃了。”

“那乞丐爷孙俩后来就看到，那两个被救下的女子，拉着郝捕头进了一条巷子。后面的事，他们没跟上去看个明白，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颜子苒翻了一页，一边阅览一边问道：“那乞丐爷孙俩，如今在何处？”

“还在清江县的东边街道之中，下官给了他们一点银钱，让他们先在那附近一带逗留，不要离开。”章推官笑着说道，“说不定以后还要他们上堂作证，所以下官也预备了一手。”

颜子苒看向章推官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挚：“多谢了。”

“应该的。”章推官连忙摆手，“我是推官，力求让真相浮出表面，但凡有一丝疑惑之处，都应仔细斟酌。”

尹茯苓轻声道：“当时已是入夜，史氏姐妹俩不在家中，出来作甚？而且，这一出来就遇到了流氓地痞，再之后就被郝捕头救了，这也太巧了吧？”

“下官也猜测，这可能是一种仙人跳，让目标救下女子，然后女子顺势邀请目标将她们送回家中，从而加以诱惑，事后勒索钱财。”章推官神色坚定，仿佛看穿了这一切，“关键就在于那几名流氓事后怎么找都找不到，肯定是假扮的。”

颜子苒听完之后，基本上能够想到郝猛前往刁家的缘故了。

试问，刚刚救下两个楚楚可怜的女子，在她们的央求下送他们回家，这种事情如何能拒绝？

郝猛就是这么被带到刁家，然后顺其自然地进屋里喝杯热茶，结果热茶又换成了酒，越喝越醉。

“查过案发之地的酒水了吗？可有发现异样？”

“没有！”章推官摇摇头，“虽然下官赶过去时已经是几日后了。但那屋子内的情景，与一开始发现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动。这点，清江县的捕头夏健仁可以作证。”

尹茯苓却反驳道：“只怕在夏捕头过去之前，就已经有人动了手脚，收走了可疑的酒水，自然也就没有其他证物了。”

“可整个屋子里，只有刁雄一个人。”章推官说完这句话，看到颜子苒和尹茯苓神色都颇有深意，忙解释道，“那刁雄，他有一只手脱臼了，不可能会杀了史氏姐妹，最该杀的，反而是害了他戴绿帽的郝捕头才对。”

“章推官，此案，我还想请你帮忙，带我到牢狱之中，见郝捕头一面。不知可否？”

颜子苒本来想直接去探监的，但是她与郝猛不是亲属关系，而且还是御赐的仵作，冒然去见亲近的犯人，有串通口供的嫌疑。

所以，她才想来找章推官帮忙。

章推官本来就是审理这桩案子的主要负责人，由他带着颜子苒过去，到时候就可以作证，颜子苒是公事公办的，并无夹私。

那样颜子苒问出来的线索才能够得到证明，不至于被人攻讦。

章推官听了，不由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颜姑娘为何不去找宋大人？宋大人可是一直在帮着郝总役，说是姑娘你一定会回来救他的，一直在等着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