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祯女法医 第453章 故人之后

陈克趁着亲兵去召集卫所里娶了古家女子的将士期间，对着宋提刑回道：“古家本家女子倒是不多，但他们从小就豢养了不少婢女，还有三姑六婆家的女子，都可以通过他们拉拢关系，想办法嫁入卫所之中，当个军户。”

“这一来二去，那些不是姓古的女子，只要通过古家的关系嫁进来的，都属于是古家一系。当然，这些人也不多，总共也就五十来人。”陈克可没敢让古家太多女子嫁入卫所，否则他这个指挥使可就有危险了。

很快，亲兵就回来禀报，已经把娶了古家女的将士都召集在了大厅之外。

“也不用全部审讯，找两个官衔较高进来盘问盘问即可。”宋提刑提点道。

陈克立即让亲兵照做，很快就有两个百户长被叫了进来。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陈克提起七年前的旧账，他们才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

江珣盘问了两句之后，他们立即就招供了。

当初是古家古璔给了他们家里一笔钱，让他特地这么做的。

古璔的说辞也很简单，这么做是为了给即将返回烟台府当千户的邓大龙造势。

到时候，邓大龙护送赈灾钱粮有功，而陈克看守上天赐予的吉瑞不力，谁当下一任的指挥使便一目了然。

当时古家的女婿们都听信了古璔的谎言，替古璔隐瞒了水底下的金鲤鱼，戏耍了陈克一番。

陈克听他们都说水底下没有金鲤鱼，而且还看到了那金鲤鱼飞上天，口吐黑烟，心中亦有几分惊惧，不敢亲自下水查看，故而就信以为真了。

本来这群人是等着邓大龙升任指挥使的，没想到，赈灾的钱粮居然失窃了。

后来还传出是鲤鱼精作怪的传言，但他们当时在军中，都是后来回家探亲时听人提到的谣言，也作不得真，便没去理会，只是邓大龙没能升任指挥使，心中失望更甚一些。

至于其他的，这些人一无所知。

江珣问清楚之后，宋提刑等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只呵斥了这群人一番，留给陈克稍后自己处置。

陈克脸上一阵羞恼，没想到竟然被手底下的人欺瞒了七年之久。

“陈指挥使，这些人虽然瞒了你七年之久，但你似乎已经知晓金鲤鱼的去处了？”宋砚之等了片刻，终于等到陈克发飙完了，这才开口询问。

陈克闻言，又是一声长叹。

“的确，我是在几年前，偶然听到方小鱼说他知晓那金鲤鱼的去处。我本来还不信的，结果这小子把我带到一处地方，果然见到了那头金鲤鱼。”

他神色有些萎靡不振：“只是过去了几年，金鲤鱼身上的金粉掉光了，露出了底下的青铜，我才知道让古璔给耍了。”

“当时我去找古璔理论，古璔给我赔了不是，答应帮忙出资修缮卫所，我也不好真跟他过不去，便把这事按住不提。”

江珣听到这里，立即打断了他：“是赔了不是，还是赔了重礼？”

陈克抿了抿嘴：“就赔了不是，还捐助了一笔银钱帮忙修缮卫所。”

“多少？”江珣冷声问道。

陈克急了：“没多少，就七万两，我全都用在修缮卫所上了。宋提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宋提刑摆了摆手：“罢了，你以后自己谨慎些。接着说，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后来，我便让人把这铜鱼搬回了卫所，打算用来威胁古璔。没想到，那邓大龙又瞒着我，趁着我找了几名铁匠来卫所里打磨兵器之时，让这些铁匠把铜鱼给回炉重炼了，当成铜块卖掉。”

陈克有些气郁：“当时我去了行省那边叙职，回来时，铜鱼已经被毁，我也只能作罢了。可没想到，你们居然又重新彻查当年的案子，我担心那金鲤鱼可能与钱粮失窃有关，便想去找古璔问个清楚，没想到你们先一步把他给逮捕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我本想去带古璔离开的，没想到古璔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古河。古河也是知情人，我便想把他带走，免得受到牵连，结果你们还是怀疑到了我头上来。”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只是，只是被人利用了，做了一些蠢事。而后为了不受到牵连，所以尽量隐瞒了一点儿小真相而已。按察使，我这，罪名不重吧？”陈克说完，望向了宋提刑。

宋提刑等人都打量着他，见他一副都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这才幽幽回话。

“你这倒算不上是罪名，只不过，你当时就没想过，古璔为何要戏耍你吗？就没有想过，古璔就是盗窃钱粮之人吗？”

陈克愣愣地反问道：“他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吗？”

宋砚之笑了笑：“或许吧！”

宋提刑不再理会陈克，转而盼着外头：“还没有问清邓、方两人的下落吗？”

门外候着的宁非池进门来回禀道：“两位总役去追邓、方二人了。”

“为何不回来禀报？”宋提刑冷声喝问。

“卫所里的士兵只说了位置，他们二人不知嫌犯是否还在，决定先去追查一番，再作回禀。”宁非池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江珣连忙问道：“在什么地方？邓方二人走了多久？”

“就在咱们抵达卫所大门时，他们就逃了。把守小门的士兵并不知道缘由，未曾阻拦他们二人。望亭一直在外面盯着，最先追了上去，只留下消息传给郝范二人。”

宁非池拱手说完就退了出去。

宋提刑眯了眯眼：“那个黑鹰？”

“嗯！”江珣点点头：“我昨日一早就让他直接来这儿盯着邓、方两人。没想到你来了，便索性直接来闯卫所。他应该在昨日傍晚时分就赶到了，一直在外面盯着卫所。”

宋提刑笑了：“这个黑鹰看来是渐渐为你所用了。能够改邪归正，看来在你身边受益匪浅啊！”

江珣回眸看了他一眼：“他的师傅你应该也听说过，雪山飞妖。”

宋提刑的笑容顿时僵住，久久才呐呐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他的徒弟啊！”

江珣看到他那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悲伤，不由皱了皱眉头，感觉他似乎还有隐情未曾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