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独生 （七）青鸾神鸟

“这下可怎么办啊！”郁洪泽也是急得像热锅头上的蚂蚁。

要知道这笔订单不赚钱是小，砸了郁家瓷器店的是大。

看到自己的爷爷愁眉不展，郁天禄自然于心不忍。

“爷爷放心吧！这个活儿就包在我身上吧！”郁天禄安慰道。

“包在你的身上？”郁洪泽也是心头一暖，不过细想之下，他还是拒绝道，“孩子我知道你为爷爷着想。但是这样的图纸，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砸招牌。这个脸啊！还是爷爷去丢吧！顶多我去向那个罗老板解释，把这个订单给取消了吧！”

“爷爷，就算是你现在去说，也是于事无补。到时候，这罗东旭肯定把这锅扣我们身上。到时候还不是砸我们店的招牌啊！”

“那这可如何是好？”

“爷爷，我办事您放心，等交货的那天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郁天禄说这话的时候，显得信心十足。

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事已至此，郁洪泽也只能放任自己的孙子行事了。

而之后的两天，郁天禄让郁洪泽准备好大量的息土后，也是把自己关进了瓷器作坊里面。

就连一日三餐也是郁洪泽烧好以后送进去的。

当颜岳来找他时，也只能吃闭门羹。

不过清楚了事情的原委，颜岳也是十分理解。同时他也是十分期待，他的这个好兄弟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之举来。

转天就到了交货的日子。罗东旭这个吝啬鬼心也是特别的大。

交货的日期和送礼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看起来他是准备从郁家拿好礼物，就直奔婚礼现场。

不过等罗东旭来到瓷器店的时候，郁天禄还把自己关在作坊里面没有动静。

此刻郁洪泽和颜岳正站在作坊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郁天禄的成果。

罗东旭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看着这一老一少站在那里，还跑过去打趣道：“我说郁老板，你们两位等在这里做什么？这屋子里面，难道是有人要生产吗？”

这郁洪泽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还不是你这个吝啬鬼搞出来的事情吗？还得我这个宝贝孙子在里面没日没夜地干活。

不过想归想，面对罗东旭的问话，郁洪泽也只能陪笑道：“罗老板，不要开玩笑。这不我孙子在里面替你制作那个什么神鸟吗？”

“你孙子？那不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吗？”罗东旭听了也是皱了皱眉头，“我说郁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做就早点说，把这么重要的订单交给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啊！这不应该你这个经验丰富的大师亲自做吗？”

“罗老板，说句老实话，看了你那个图纸我可是无能为力。如果不是小禄坚持的话，我可真的要退钱撤单了啊！”

“郁老头，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让你做可是看得起你。你知道这次我这礼要送的人是谁吗？说出来可吓死你！”罗东旭也是瞬间变脸，“我可不管这么多，到时候叫不出东西，回头在婚礼上我可就把写着‘郁家瓷器店’定制的空盒子交上去。”

“罗老板，您这不是砸我们招牌么？”郁洪泽也是急了。

“你也知道这是砸招牌啊！那你还让一个小孩子做。”罗东旭也是气得直跺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瓷器作坊的大门打开了。只见郁天禄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出来。红布下应该有个不小的物件，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我说罗老板，你一个人在外面吵吵嚷嚷地做什么啊？你不知道我正在里面做最后一道工序啊！如果把这件礼品给搞砸了，这算你的，还是算我的啊？”郁天禄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别说罗东旭一时之间还真被唬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当然算你们郁家的了！你就是郁老头的孙子吧！还真是个大不点的毛孩子。”罗东旭上下打量了一下郁天禄。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孩子除了比较瘦弱，眼睛炯炯有神之外，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就是你做的神鸟吗？”罗东旭指了指那红布道。

郁天禄点点头：“应该是完全按照你的图纸做的，我想作为礼品应该十分应景，完全没有问题。”

“完全没有问题？你这小子还真敢说啊！”罗东旭刚想抱怨两声，不过还是强压了回去，“等我看过东西，再骂你也不迟。”

想到这里罗东旭也是伸手去揭那块盖着的红布。

一旁的郁洪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能够做出什么样子的工艺品来。

随着红布被揭开，一道耀眼绿色的光芒从托盘中冲天而起，霎时间也是令在场的人眼睛为之一晃。

“怎么这么亮啊！”罗东旭也是脱口而出。

等他的眼睛适应光线之后，罗东旭终于看清了托盘上那绿光的真面目。

托盘中央是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青色大鸟。它浑身上下披着绿色的羽毛，那翡翠般的光泽在阳光的映衬下才显得那么耀眼。

它仰起头，展开双翅，似乎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它的眼神之中写满了希冀，似乎正期盼着那遥远的彼方。

别看罗东旭为人吝啬，但是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瓷器工艺品。但是像这样如此栩栩如生的瓷器神鸟，他也是第一次见。

罗东旭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神鸟，眼中满是不舍得目光。

“这造型、这光泽、这纹路、这质地，明明应该是出自一个大师之手啊！”罗东旭也是情不自禁地赞赏道。

旁边郁洪泽和颜岳看到罗东旭满意的神色，也着实松了口气。

“我说这位小哥，这瓷器神鸟真的是你做的吗？”虽然罗东旭还是不敢相信，但是此时对于郁天禄的称呼明显恭敬了不少。

“没错，我可是耗费了几个昼夜才完成的，实在是花费了我好多精力。”郁天禄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怎么样，罗老板，和你给的图纸上一模一样吗？”

“这个......”罗东旭脸色微微泛红，不过这红晕也是稍纵即逝，“没错，那是自然，简直和我的图纸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图纸所要展现的真实样貌！哈哈哈！”

一旁的郁洪泽和颜岳听了，差点没有厥倒。

“你这个吝啬鬼到底亏不亏心啊！也不怕风大山了舌头。”两个人也是心中暗骂。

对于罗东旭的厚脸皮，郁天禄倒显得比较平静。

“那罗老板，既然和你画的图纸一模一样，那种神鸟叫什么名字，寓意为何，你究竟知晓否？”郁天禄笑着问道。

“这个么...既然是我自己画的，这青色的大鸟么...大鸟么...你看我这记性，这名字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了。你说急死人不是？”罗东旭也是涨红了脸道。

郁天禄心道：“要说装模作样，你罗东旭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好了，也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记得这鸟的名字应该叫青鸾吧！”郁天禄认真地说道。

“青鸾？啊对，没错，就是叫青鸾。”罗东旭一边顺坡下驴地回应着，心中也是暗道，“青鸾这名字还真是不错呢！”

“罗老板，这青鸾的寓意你知道吗？”

“这个嘛！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我虽然知道一些，以前也是见过这种鸟，但是应该不够全面。还请小兄弟不吝赐教。”

郁天禄心道：“你知道？你知道个屁？这世界上有这个青鸾鸟吗？”

当然郁天禄也不会过多纠缠，于是他介绍道：“这青鸾鸟堪称爱情的象征。‘青鸾心动’听说过没有？那是预示着年轻男女姻缘将至。将青鸾神鸟相赠，也是祝愿小夫妻新婚燕尔，爱情长长久久。”

郁天禄是理工科出身，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自然十分不严谨。

所幸这个世界的人哪里知道什么青鸾神鸟，于是乎三个听众都是频频点头。

罗东旭虽然也辨不清郁天禄所说的真伪，不过他看到这“青鸾鸟”如此栩栩如生，精致非常，知道必然不是凡品。

“我看这青鸾鸟作为新婚礼物，实在是恰如其分。”罗东旭说着，也是急不可耐地将“青鸾鸟”给拿了过来。

“我说罗老板，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啊！”郁天禄连忙道。

“怎么了？”罗东旭的脸色也是由晴转阴。

要知道罗东旭这个老江湖自然知道这“青鸾神鸟”雕像的价值，远远超过自己的答应的报酬。这个吝啬鬼可是很害怕此时郁天禄坐地起价的。

“罗老板放心。我们说好的酬金，又不会临时议价的。”郁天禄一边说着，也是转身从作坊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递到了罗东旭面前，“我是要将这个锦盒给你，你是送去做礼物的。直接拿过去一是不像样子，二是容易损坏。”

罗东旭看着那个散发着红光的精致锦盒，一时之间也是有些语塞。

不过他的本性还是让他理所当然地接过了盒子。

罗东旭小心翼翼地将青鸾雕像放进锦盒之中，他觉得自己这一趟的确没有白来。

“这是这次的报酬！”罗东旭很干脆的把几枚金币放在了郁洪泽的手中。

说完，罗东旭抬腿就准备离开。

“罗老板，您这是？”郁洪泽也是忍不住说道。

“怎么了？郁老板，你还嫌少吗？”

“不是，罗老板，我们不是说好一共五枚金币，你怎么给了我六枚？”

“这权当给你们的小费吧！要知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给人小费呢！这次的生意完成的不错，以后我会经常来光顾的。”罗东旭说着，也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郁家。

“这可真是新鲜了啊！”望着罗东旭的背影，郁洪泽也是忍不说道，“以前这个铁公鸡付钱能够不拖拉少付就已经很不错了。这回还能给小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禄，你真的是厉害啊！”颜岳早已是激动不已，“不过我觉得那个青鸾神鸟的价值应该不止六个金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