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剑谱 第五十七章 出发

庄图走后，云舒坐到了洛青书对面，自顾自喝茶，也不抬眼看他。

“你至于防我防成这样吗？”洛青书认输，长长叹了一声气，先开了口。

云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抬起头：“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连命都给你了，但你为什么还是不信？”洛青书收起往日的嘻皮笑脸，脸上露出难得的认真。

云舒端着茶杯的手稍微颤了一下，同样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着洛青书：“我信你，这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好处？说了你也不会信。”洛青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不屑地笑了一下。

“倒是说说看，或者我会信也不一定。”云舒放下杯子，以手托着下巴，做出期待的表情。

“我想陪着你。”洛青书眼睛直直地看着云舒，少有地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冷冷地回答。

云舒同样看着洛青书，一动不动，但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确，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却从没对你说过谎。”洛青书就这么扔下一句话，也没等云舒说什么，起身便离开。

“是吗？”云舒看着洛青书的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丝落寞，但她没有挽留，在她看到他房中的灯亮了以后，她才那么自言自语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几天，云舒都没有见过洛青书，如果不是晚上看到他房间的灯亮着，定会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本来以为只要他不在了，她会安心，但这几天下来，非但没有觉得安心，反而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烦燥。

在准备离开的前一天，云舒终于忍不住在晚饭过后来到洛青书房前，用力敲了几下。

没有人应，云舒抬手准备更用力再敲几下突然门打开了。洛青书站在门前看了看云舒举在半空的手：“有事找我？”

云舒张了张口，想问你这几天怎么没出现，怎么一直在房间，在房间干什么。但就那么一瞬间，这些问题被抛弃了：“明天离开。”面对洛青书反常的冷淡，她居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找他说话，最终只是憋出了这四个字。

“好。”洛青书的回答没有冷漠却也不像以往那般。一个字，完全读不出态度，像是回答重复细碎之事，不值得花多一点时间与时间的机械重复小事。

云舒仰着头，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原来如此阳生，这种感觉连第一次见面时，也没出现过，不由得有些分神。

“还有事吗？”洛青书依旧不带情绪地问着。

“嗯，没。”云舒突然间觉得有些难过，喃喃地说：“你如果不想跟了，不必勉强。”

云舒没有等洛青书回答，转身便离开回到自己房中，经过烛台吹熄灯跳上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云舒躺在床上快要一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睡意，思来想去，全是洛青书最近的反常表现。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天微亮，云舒便醒了，睁开眼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人还在不在，会不会真的就这么离开不跟着她。突然间，她脑袋一歪：“不对，我在烦什么啊？他不跟着我，不是最好的吗？到底在烦什么？傻啊。”还躺在床上的云舒用脚将被子踢到一边，翻身而起。多年来的习惯总是和衣而睡，以防有事可以马上跑，刚开始她还觉得不习惯，但日子长了，反而觉得脱衣服睡觉，醒了又得穿上才麻烦。

简单收拾过后，云舒踏出房门来到了洛青书房门前，刚抬手准备敲门，门便开了，然而映入眼帘的人却不是洛青书，而是小二。云舒眉头一皱：“怎么是你，住这的人呢？”说着便侧头看向小二背后。

小二堆起了职业微笑：“姑娘早，这房间的客官天没亮就已经结账离开了。把姑娘的房间也结了。”

虽然早就对洛青书离开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从小二口中听到离开了三个字时，云舒还是有点恍惚：“好。”云舒没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本来有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却依旧烦燥。心想，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自己当什么了？不过转念一想，算了，随他去吧，反正本来就不应该让他跟着。现在这样，最好。

虽然道理说过去了，但心情却依旧没有好转，于是也没吃早点，随便让店家包了几个馒头便离开了。

接过馒头，云舒便大步踏出店门不再回头。

“你果然一大早就走，还好我天没亮就守在这，不然你肯定不会等我。”身后传来的声音分明就是洛青书。

云舒没有立刻转身，她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稍微压抑着心中莫明激动，好一会才转过身去平静地说：“原来你在这。”洛青书没有接过话，定定地看着云舒，她接着说：“早上去你房间找过你，但你已经离开了。”

洛青书嘴角微微扬起，这笑容几天不见，此时看着，却不似当初那样讨厌，反而更像雨后明媚的阳光，让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你……”云舒想问你还跟着我吗？但又似乎显得自己特别在意他，想想不妥，一时语塞。

洛青书指了指旁边：“这几天想办法弄了辆马车，这样我们可以顺路游山玩水。”

顺着洛青书手指的方向，云舒朝小路一旁看去，那里一辆简单的马车停着。

云舒看着这种……，不由得又觉得心烦：“为什么不弄两匹马？”

“没钱。”洛青书的回答，简单但无法辩驳。

“我要赶路，山路。”意思很明显了，你的马车上不了山。我们不是游山玩水的。

“我还特意买给你的。”洛青书摆出一幅不舍的样子：“要不？就只要这马，车就不要了。”

不知道是出于内疚还是什么，云舒妥协道：“到下个镇时，把它换回马，我再买一匹。”

洛青书笑了笑，仿佛他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