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之殇 第141章 猎物和猎人

藤原纪香傻了。

橘千雪惊呆了。

橘天羽瞠目结舌。

全场吃瓜观众先是呆住，随即爆发出轰然喝彩，“好！”

就在仿生人扑到距离张哲翰3米的时候，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子弹穿胸而过，仿生人瞬间溃散，黑曜石长刀兀自前飞，在离眉心一寸处坠落，当啷当啷。

张哲翰睁开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一头雾水。

全场只有藤原百川和橘天翼两人看见了在子弹射出的一刹那，一道黑影闪了一下，一闪即逝。

直到纯爷们复原完毕回到装备栏，张哲翰才看见装备栏里还躺着另一个仿生人。

9:53。

猪八戒回来了，只一闪便扑杀了一名中天境。

半神的力量恐怖如斯。

他好像越来越聪明了，知道把风头留给主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张哲翰长戟一举，发出一声雄壮的嘶吼。

无数胳膊紧随着举起，太极宫的夜空中回响着巨大的吼声。

“局长，该敲锣了。”一名官员提醒道。

“哦。”仲裁局局长合上半张的嘴，拿起锣槌。

“当！”

全场静默。

“决胜局，橘氏胜！”

在场所有橘氏的子民和士兵潮水般涌入广场，欢呼着，雀跃着，张哲翰又一次被抬起抛向空中。

橘天羽眼含热泪，和两个女儿紧紧拥抱在一起。

藤原纪香扑进藤原百川怀里，泣不成声。

宫崎俊在看见黑影的那一刻便已默然消失，他是看见半神的第三个人，他并不觉得奇怪，因为他自己就是半神的弟子。

五分钟后，张翰同时娶两个老婆的消息登上了热搜榜头条，男粉丝们激动了，女粉丝们嫉妒了，吵成一团。更多的粉丝则因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又一次以他们期待的方式强势复活喜极而泣。

十分钟后，张翰击杀中天境三眼人的视频在网上疯传。所有正在参与追杀张翰的黑水公司军人和暗网上的赏金猎人都在思考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中天境以下的全部退出，中天境以上的人心惟危。

三眼人并没有成为热议的话题，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恐慌，因为有视频为证，这些异类在他们的英雄面前不堪一击。不过从这一天开始，人类天行者知道了“幻界”并不是他们以往理解的只有人类，他们口中的“幻界”并不是幻界的全部，所以不知不觉间，“人界”这个词替代了“幻界”，比如“幻界五宗”变成了“人界五宗”。而真正的幻界究竟有多大，没有多少人知道。

此时的他们的英雄正在太极宫东宫和第二个老婆洞房花烛，洞房里没有花，也没有烛，只有橘氏大公主娇羞的呻吟。

承天门宫墙上，杯子里浮着橘子的橘氏徽标熠熠生辉，一旁的箭垛，橘天翼傲然挺立，守卫着整座皇宫，他的装备栏里多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碧绿色的水晶短刀，一样是静静地躺着张哲翰授权给他的半神。家主橘天羽给他的命令是，今天晚上任何未经许可踏入太极宫的不速之客一律格杀勿论。

这是迄今为止人界唯一有记录的杀过人的半神，“人界五宗”的传说从此被改写，没有人知道那位半神的名字，只知道他曾经在橘氏皇宫出现过。

-

在坎布雷特的东北角，隐藏着一个名为斯佩塞的小城。这里是人界最知名的威士忌产区，麦卡伦、格兰菲迪等顶级威士忌酒厂都在这里。

这里的威士忌以优雅着称，甜味浓郁，香气复杂，通常带有水果、花朵、绿叶和蜂蜜的香味，有时还会有浓厚的泥煤味。

斯佩塞小城还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苏格兰场，这个名字的由来是这里几乎百分之百复刻了十八世纪苏格兰王室宫殿，坎布雷特警署就在这座旧宫殿里，苏格兰场因此成了坎布雷特警署的代名词，成为人界最为人熟知的警察机构之一。

菲利路27号附近酒吧的伏击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三名伏击者中的那名三眼人。一天之内出现三个仿生人是极不寻常的事，这其中最不寻常的就是酒吧那名三眼人。它只是个普通的晬天境，甚至没能扛住纯爷们一招，它的不寻常之处就在于它和警署的人同时出现在酒吧里。

凯拉说她在温莎王宫里见过埃尔弗和马修带着一名三眼人去拜见弗雷德里克，能和王储进宫的三眼人决不会是普通三眼人。

温莎和藤原都是共祭会的小弟，合理的解释似乎只有一个，在人界存在一队三眼人，他们与共祭会的势力深度捆绑，形成一支人类天行者难以对抗的新战力。

酒吧出现的普通晬天境不可能是真正的三眼人，能穿越结界进入人界的只有卫道士，卫道士进入人界会降境成为玄天境，所以在人界出现的玄天境以下的三眼人全都是仿生人。于是结论显而易见，这队三眼人是一名卫道士带来的仿生人。

坎布雷特警署署长办公室就在苏格兰场旧宫殿三楼，哈利正在老式酒红色地毯上来回踱步，宽大的沙发上，马修手里端着葡萄酒，聚精会神地观看墙上的光幕播放的视频，那是正在广为流传的平安市太极宫张翰击杀两名仿生人的视频。

“我有一种感觉。”哈利停下脚步道。

“什么？”马修定格视频，问道。

哈利不安道：“张翰很快就会来找我。”

马修不以为然：“别太敏感了，猎物怎么可能主动去找猎人。”

“你觉得他现在还是猎物？”哈利脸色焦灼不安，“一个秒杀中天境的猎物，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笃笃笃。

“进来！”

厚重的老式木门咿呀一声开了，紧接着砰的一声关上，哈利抬起头，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面孔。

“猎物就是猎物，永远不可能成为猎人……”马修话说了一半，感觉气氛不对，一转头，整个人僵住了，他说的“猎物”正微笑看着他。

他手脚冰凉，仿佛失去知觉，墙上光幕定格的，正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射杀中天境仿生人的画面，而眼前的人，正是扣动扳机的那个人。

“猎人们，这是你们的早餐。”张哲翰把手中的托盘放在茶几上，在马修身边坐下，拿起刀叉，切下一片牛肉塞进嘴里，“你们英国人的牛肉太难吃了，早知道就在太极宫吃了早餐再来。”

“猎物”不过是地藏境，两名“猎人”都是钧天境，但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动手的念头，心里都在祈祷“猎物”来的目的不是杀“猎人”。想进登载舱逃跑已无可能，minuteman II 笼罩着整个办公室。他们三人之间并不陌生，哈利全程参与了天心镇毁灭战，马修则见证了埃尔弗王储成为阶下囚的全过程，亲眼看见张哲翰一招毁了维尔坦农庄，还在海盗副本里被他夺走了女人和尊严。

张哲翰端起咖啡：“诶，你们不吃吗？”

哈利擦了擦头上的汗：“你……想要我们做什么，直说吧。”

张哲翰道：“你们应该知道，我如果要杀你们，不会坐在这里和你们叽歪。”

哈利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

张哲翰犀利的眼神转向马修：“所以我接下来问的问题，你们最好不要有一个字废话。”

马修一激灵：“是，是。”

张哲翰放下咖啡，拿起一块三明治：“和你一起进宫的三眼人是谁？”

马修愣住了，这么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没敢多想，如实答道：“阿克斯，卫道士阿克斯。”

果然是他，张哲翰又问：“他现在在哪儿？”

马修慌忙摇头：“不知道，真不知道。他来坎布雷特都是蜻蜓点水，来了就走。”

阿克斯应该是最近才来的，两个月前到坎布雷特的只能是厨师，为了印证猜测，张哲翰还是问道：“抓约翰尼的是谁？”

马修呆了呆道：“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有弗雷德里克亲王知道。”

张哲翰追问道：“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马修道：“那是埃尔弗王储的主意，那位神秘人只是想抓约翰尼，埃尔弗王储则想控制西岱，而你恰好和约翰尼关系不错。”

张哲翰语气变得低沉：“约翰尼在哪儿？”

“这……”哈利只犹豫了一秒钟，“据我所知，那位神秘人抓了约翰尼之后并没有杀他，而是交给了cIA，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约翰尼没死，这是此行最大的收获，如果哈利的回答相反，张哲翰便无所顾忌，今天就毁了这旧宫殿，“你们苏格兰场有多少仿生人？”

哈利似乎感受到杀气，小心道：“只有伏击你的那一个，仿生人都是阿克斯直接控制，酒吧的酒保是我们的人，另一位是黑水公司的特战队员，仿生人是他的。”

“特战队员？”

哈利解释道：“黑水公司有一个神秘基地，里面的特战队员全都装备了阿克斯带来的仿生人，执行具体任务时才会派出来。”

“那个基地在哪儿？”

“我们级别太低，无从知晓。”

“猎物”确实在找“猎人”，但张哲翰要找的“猎人”并不是这两位，真正的“猎人”只有一个。

昨天晚上之所以在太极宫大张旗鼓洞房花烛，其实是“猎物”故意想引“猎人”上钩，可惜阿克斯并没有咬钩。

但这张渔网并没有失效，猪八戒的授权时间是24小时，不仅是为了钓阿克斯，也为了太极宫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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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克星顿和奥林匹亚之间的康纳镇还是那么热闹。

**点钟的太阳洒在法国风情的建筑物上，为小镇遗世独立的气质增添了一抹温情。

店铺里的黑市买卖仍然做得冠冕堂皇，只是少了最具吸引力的晶片，小镇最大的科技黑店里，居然增加了武器生意，销售一种来历不明的黑曜石长矛。

詹尼佛穿着一条藕荷色的超短迷你裙，高跟鞋咔咔走在小镇的石板路上，紧身衣下曲线玲珑的身姿让男人们不住咽口水。

出了小镇，沿着一条崎岖小路走进一片小树林，细碎的阳光下，一张长椅上躺着个男人，脸上盖着一本幻界极为罕见的《花花公子》杂志。

詹妮佛在长椅上坐下，小心翼翼把男人的头枕在性感的大腿上，拂开杂志，俯身亲吻，仿佛一对热恋的情侣。

从张哲翰走进菲利路27号附近酒吧那一刻开始，舒琪就启动了bFV谍报系统全域寻找约翰尼的下落，一整天过去却一无所获。

血仆系统中真正的血仆只剩下杜雅尔丹、陈思诚和詹尼佛。

如果需要再腾出名额，依次会是杜雅尔丹和陈思诚，詹妮佛肯定是最后一个。

并不是因为詹妮佛忠诚度有多高，而是因为cIA是共祭会的情报中枢，什么事都绕不开它。

正相反，詹妮佛是最没忠诚度的一个，但她不过是约翰的情妇，约翰能给她的极其有限，更不可能为她去找蒙哥马利破血仆之约。

詹妮佛的吻越来越炽热，两人都有了些生理反应，张哲翰偏开头道：“换香水了？”

詹妮佛微微喘息：“我知道这是您喜欢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

“网上关于您大婚的消息铺天盖地，八卦文章随处可见，有人扒出这个牌子，说是您夫人用的香水。”

“我太太从来不用香水。”

“啊？那她……”

张哲翰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没尾巴吧？”

“没有，这里没有摄像头，不用那么小心。”詹妮佛心怦怦跳，八成是“魅惑”起作用了。

“小心是为了保护你好吧，亏你还在cIA工作，知不知道无人机天眼是什么东西？”

詹妮佛幽幽道：“唉，我这个cIA不过是花瓶，现在约翰移情别恋了，可能过几天连花瓶都做不成了。”

张哲翰切入正题：“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三眼人？”

詹妮佛似乎不怎么意外：“昨天晚上看到您击杀三眼人的视频，我就在想，这些人是不是专门冲您去的。”

张哲翰听她话里有话，接茬道：“你知道什么？”

詹妮佛道：“两个月前，曾经有一个神秘人物到cIA总部找约翰。”

张哲翰猜到大概，“怎么个神秘法？”

“他变成了您的样子，我当时吓了一跳，您怎么自己闯到cIA总部来了？”

“然后呢？”

“他一进门就恢复了本相，你猜怎么着，是个三眼人！”

“你在场他怎么会恢复本相？”

“当时我是从卧室门缝偷偷往外看的，没想到一秒钟就被他发现了，太厉害了，那种感知能力怎么也该是天极境，可我感受不到一丝威压。”

“你还看见什么？”

“他手里拽着一个人，用绳子捆着，让约翰找地方把人关起来。”

终于说到关键处，张哲翰急促道：“关哪儿了？”

“不知道，不过……”

“快说！”

“cIA的囚犯，一般都关在黑狱。”

“黑狱？”

崎岖小路上走来一个男人，身穿黑色风衣，帽檐很低，看不清脸。

詹妮佛颤声道：“有人来了，威压很强。”

张哲翰淡淡道：“我知道，你走吧。”

“你自己小心。”

詹妮佛从长椅上消失，枕头突然没了，张哲翰猝不及防，脑袋咚的一声落在长椅上。

捡起《花花公子》杂志，翻身坐起，揉了揉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