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之殇 第2章 眼神惹的祸

里仁巷的子兮侦探社人满为患。

门前挤满了人，门口排着长队，从侦探社一直排出了巷子口，一公里都不止。

现在侦探社的经理是郑强，副经理是黄子涛，三个伙计也都是无极门的外围弟子。五个人都忙得满头大汗，不可开交。

自从有媒体扒出这个不起眼的小楼就是幻界传奇张翰的发祥地，侦探社的生意便火的不行，门庭若市。但火的并不是侦探生意，来这里的人大多不是委托侦探社做什么事，而是慕名前来打卡的张翰和张翰丫鬟的粉丝。一多半是女粉丝都是张翰的崇拜者，剩下的男粉丝则把搞不清模样的“张翰三丫鬟”视为女神。

头脑精明的黄子涛在网上开设了门票预约，门口专门安排了一名伙计卖票收钱。张翰的模样已不是秘密，鱼肠剑、霸王枪和嵌有张翰头像的项链手镯饰品都做成了旅游产品，各种印有帅哥张翰风姿的贺卡、信笺、手办、杯子更是层出不穷，还有艺术家设计的各种造型的张翰，供不应求，侦探社的旅游收入是侦探业务收入的几十倍。可惜找不到“张翰三丫鬟”的纪念品，否则营业额还能暴涨。

张翰从幻界第一刺客到通缉犯，再到沉冤得雪，过山车般的剧情让粉丝们大呼过瘾，粉丝量也随之剧增，来侦探社打卡的人数也因此暴涨。郑强曾一度申请把侦探社改成旅行社，林子兮没同意，道理很简单，“子兮侦探社”才是张翰的根。宁州市警署也很捧场，不仅派专人维持秩序，还派人送来了一块铜牌挂在门口，上面写着“警界传奇张翰故居”。

亲眼目睹了里仁巷盛况，张哲翰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原来这么火。那副帅气的面孔伴随着通缉令和媒体的炒作早已家喻户晓，每次出门都不得不变换容颜。顶着织田信义的模样，带着两名警员，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里仁巷，张哲翰来到了青鱼街，站在小圆顶下面的辛格会馆门口。

“请问您找谁？”门口一名裹着传统达斯塔头巾的士兵问道。

张哲翰手一抬，一片书本大小的光幕悬浮在士兵眼前，上面是警徽和警官证，“我是宁州警署张翰，要见你们的负责人。”

“张翰？您就是张翰？”士兵叫道，随即立正敬了个礼，“请稍等，马上为您通报。”

一名士兵跑进去通报，另一名士兵凑了过来，掏出一本书谄媚地说道：“张警监，我是您的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张哲翰一看，封面上是他的大头像特写，书名是《张翰传奇》，作者竟然是……苏友鹏。

心中一乐，正准备掏笔签名，身后的警员上前制止，对那位士兵说道：“因工作关系，张警监不能签名。”

士兵尴尬地笑了笑，立正敬礼：“对不起，张警监，我忘了您是谍报英雄，请原谅。”

正说着，一位缠着红色头巾，身穿白色阿赫坎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热情地伸出双手，“张警监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您是……”

“我是宁州辛格会馆总领事萨尔曼·汗，请进请进！”

萨尔曼·汗一面说着，一面把张哲翰三人迎进会馆。张哲翰对里面的环境并不陌生，上一次来是带着舒琪翻墙进来的，在这里探听到了藤原纪香和沙鲁克袭击宁济的消息。

在会馆二楼总领事办公室，张哲翰感受到了威压，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熟人，曾经被他俘虏过的沙鲁克。

沙鲁克表情尴尬地站起身来，张哲翰主动打招呼：“沙鲁克先生，别来无恙。”

沙鲁克这才伸出手来，“张警监，你好你好！”

虽然曾经是敌人，但两人都明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尤其是在谍报领域，敌我关系总是变来变去。

萨尔曼·汗问道：“张警监今天来有什么指示？”

张哲翰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辛格家族的艾丝维亚公主是不是失踪了？”

沙鲁克一惊：“张警监消息好快！公主确实是昨天失踪了，家主震怒，我这次来宁州，就是准备找你们警署协助寻找公主。”

“你应该知道，我掌控着宁州警署的谍报网。”

“知道知道，张警监有公主的消息？”

“没消息我就不会专程前来了，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去问你的老朋友藤原纪香。”

沙鲁克一愣，以为张哲翰要揭疮疤，忙说道：“我们和藤原不是盟友，只是偶尔合作而已。”

张哲翰继续肯定地说道：“这件事还真和藤原纪香有关系。”

“难道是藤原的人绑架了艾丝维亚公主？”

“据可靠情报，是天心教和合欢派合谋绑架了公主，幕后黑手正是藤原特高课。”

“这怎么可能？我们和藤原家族虽然不算盟友，但也不是敌人啊，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亲自去问问藤原纪香吧。”

“如果真的是她，我又怎么可能去问，问了她也不可能告诉我。您一定知道公主在什么地方，请不吝赐告，必有重谢。”

“我的线人报告，艾丝维亚公主现在被关押在庞贝附近的合欢派。”

“藤原抓人怎么也应该关押在镰仓啊，为什么会跑到合欢谷那种穷乡僻壤去？”

“这正是这件事的诡异之处，我也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感觉其中必有蹊跷。”

沙鲁克沉默了一下，问道：“张警监有什么建议？”

“我的建议是，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先把人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最好是秘密营救，不要打草惊蛇，如果绑架背后有什么阴谋，再把人转移了就麻烦了。”

“您说得对，谢谢您！”

“还有一点提醒，天心教教主梁朝炜是天极境，他和合欢派掌门叶玉清是情人关系。”

“明白了，我这就向家主汇报。能否让您的内线把具体关押位置通报给我们？”

“没问题，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沙鲁克没问张哲翰为什么要帮辛格家族，作为辛格情报机构的负责人，他非常清楚张哲翰和藤原家族、天心教的仇怨。

绑架的幕后黑手是藤原纪香，其实是张哲翰蒙的，目的仅仅是挑拨藤原和辛格的关系。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艾丝维亚是怎么暴露的，不过从天心教一贯的做法来看，这件事和藤原纪香乃至共祭会都脱不了干系。

天上地下知道这位辛格公主和张哲翰关系的只有绫濑遥一人，如果还有的话或许李晨算一个，当时只是让李晨帮着找了个房子安置艾丝维亚，他并不知道住的是谁。艾丝维亚从来没有在无极门出现过，排除了内鬼通风报信的可能。

是哪里出了问题？

更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抓艾丝维亚是为了什么？

天心教和藤原一体，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针对辛格家族。

青鼎在艾丝维亚身上的事极其隐秘，她本人不可能泄露信息，或许叶玉清和梁嘉辉也不知道艾丝维亚身怀重宝，那么抓她的目的也许就和上一次天心镇一样，仅仅是为了设陷阱诱捕。同样的招数又重复用一次，这种事稍有头脑的人都不会做，梁家父子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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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特高课二局局长办公室里，宁迟和藤原宗纲正盯着墙上的光幕，对藤原纪香赞叹不已。

画面上是辛格公主和汤姆克鲁斯在阿旃陀亲密接触的新闻，阿汤哥和艾丝维亚公主在西蒙·玻利瓦尔路thali餐厅接吻的镜头。

“你是怎么猜出来这个阿汤哥就是张翰？”宁迟问道。

“本来也只是感觉，在阿旃陀谍报点遇袭的当天，我就觉得不对劲。”藤原纪香指着光幕说道，“那天狗仔队拍到的新闻画面恰巧就有这一张，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宁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藤原纪香说道：“背景！窗外的建筑是我的谍报站！”

“哦！”宁迟恍然大悟，“那也不能因此就确定这个汤姆克鲁斯就是张翰啊。”

“他的易容术十分高明，特高课的鉴定专家把新闻一帧一帧比对也没找出破绽。”藤原纪香把画面一点点放大，“汤姆克鲁斯”的那双充满魅力的眼睛被放大到占满大半个光幕，“问题就在这双眼睛，什么都能变，唯独这眼神变不了。”

正如副本里的角色，外观、容貌甚至性别都会变，但神态、气味和习惯却无论如何也变不了，易容同样也是这个道理。

在整个幻界，除了张哲翰的那些女朋友和丫鬟，对他眼神最熟悉的莫过于藤原纪香了。从最初的战国副本，到后来屡次近距离交手，她曾经被他狂虐，曾经被他俘虏，他那自信而帅气的眼神让她刻骨铭心。

张哲翰想破头也不会想到，猜出艾丝维亚是他的秘密情人的人会是藤原纪香，而出卖他的竟然是自己的眼神。他惟一一次和艾丝维亚出现在公共场合，毫不起眼的一个画面，竟然会被藤原纪香看出了破绽。

“我还是认为把艾丝维亚关在合欢派很不妥。”藤原宗纲抬起头，很认真地对女上司说道。

宁迟诧异道：“为什么要弄到合欢派去？”

“宁管家曾经说过，张翰的软肋是她的女人。要想迫使张翰交出鼎，女人毫无疑问是最有效的，但他的那些丫鬟特别聪明，战斗力也很强，抓他们难度很大。他的几个女朋友我们情报库里都有，宁妮是宁氏小姐，林子兮是无极门门主千金，安娜是共祭会盖茨的女儿，都抓不得。但我推测，他一定还有其他女人。”

“艾丝维亚不也是公主吗？”

“确实，抓艾丝维亚我犹豫了很久，毕竟那是辛格家族的公主，我们和辛格家族关系一直不错。”藤原纪香顿了一下，“本来是想请辛格家主配合的，但汤姆克鲁斯就是张翰也仅仅是我的推测，眼神是不能作为证据的，以此要求辛格家族配合几无可能。”

“所以就实施了秘密绑架？”

“我的初衷本来是请公主来待几天，以此为筹码和张翰谈判，我们藤原不方便出手，就委托了天心教去办，没想到这件事到他们那里就变了味。梁朝炜抓了公主后准备故伎重演，用公主诱捕张翰，再用天心凿……”

“唉，梁家父子这智商堪忧啊！上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吸取教训。张翰现在不是通缉犯，是正牌的一级警监！”

“是啊，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毕竟是一帮之主，还是天极境。”

“要诱捕也应该在镰仓啊，又跑荒山野岭去，他们就不怕哪个正规军又用导弹把合欢派轰平？”

“他们的理由是，藤原不方便出面，天心教新的基地还没建好，只能去合欢派。”

“算啦，别操心了，”宁迟伸手搂住藤原纪香的腰，“走，喝酒去，等着看张翰怎么收拾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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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市圣伊格纳齐奥洛可可广场南侧的红色小楼，桑尼酒吧三楼。

张哲翰出现在沙发上，很意外没有女人精准地潜入怀里。

细腰丰臀的蔡琢妍正坐在对面沙发上发呆，目光呆滞，失魂落魄，一反平日跳脱的模样。

“诶，不欢迎我啊，那我走了。”张哲翰逗道。

蔡琢妍撅着嘴，不过还是站身扭着媚腰走了过来，坐在张哲翰旁边搂着他的胳膊，幽怨地把头靠在他肩上。

“怎么了，丫头，这不分开没几天嘛，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人家……”

张哲翰捏着她的秀气的鼻子说道：“哦~~，我们家妍丫头思春了啊，又看上谁了？”

“不理你了！”蔡琢妍红着脸扭过身去。

张哲翰揽住她的细腰，在白皙的脖颈上吻了一下，“我这不来了嘛，要不要变成罗伯特巴乔啊。”

蔡琢妍颤了一下，往后依偎，伸手勾住张哲翰的头，仰脸娇媚地说道：“我不要罗伯特巴乔，我要你……”

幽香入鼻，柔肤偎贴，撩人心魄。又要掉坑里了，张哲翰赶忙收摄心神，放开她的腰，说道：“好了好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合欢派的女人精通媚功，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即便是丫鬟也不例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什么正事？”蔡琢妍坐直身体，拢了拢长发。

“救人。”

“救什么人？”

“我的一个朋友。”

“女朋友吧，漂亮吗？”

“还……好吧。”

蔡琢妍吧俏脸凑了上来：“诶诶，有我漂亮吗？”

必须打一打嚣张气焰，张哲翰淡淡到：“今年的幻界小姐。”

“艾丝维亚？”蔡琢妍顿时泄了气，“唉……我就知道，你身边就我最丑了。”耷拉下脑袋，瘪嘴欲哭。

“行了，你要是丑的话就做不了张翰丫鬟了。”

想想也对，蔡琢妍破涕为笑：“准备怎么救人？”

“首先要找到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肯定在合欢派的地牢。我这就带你去合欢谷。”

张哲翰伸手按住她：“别着急，咱们先去见个人。”